當晚,程涵抵達南海。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程涵的第一站並不是迴家,而是趕往貧民窟找小靈。


    貧民窟一如既往的安寧。


    在小靈所住的三層小樓前停下,他聽到了悠揚的笛聲。程涵深吸一口氣,看來他迴來的不晚,幾步便上了樓。


    來到小靈的住所,房門大開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佇立在窗口,那纖細的背影落入程涵的眼簾。他有些歉意,說道:“我來晚了。”


    小靈似乎並沒有意識到程涵的存在,依舊輕輕的吹奏。


    程涵沒有去打擾她,而是四處打量一眼,在床邊坐了下來。床單和被褥都是深黑色的,多少跟小靈的氣質相符,幽深而又深邃。


    笛聲悅耳而又空靈,程涵居然聽得入了迷。


    一曲終了,小靈放下笛子。


    程涵鼓掌,說道:“很好聽。”


    小靈沒有迴頭,一雙纖細的右掌在輕輕的撫動,程涵這才發現她的手上停著一隻信鴿!


    小靈手一抖,信鴿飛向窗外,很快不見。


    “你來的不晚。”


    她的目光隨著信鴿而去,很久才說道:“我跟嗜血相約明天見麵。”


    程涵一愣,說道:“是子之幫了你吧?”


    在他看來,信鴿無非是子之和小靈之間的通訊工具,沒想到現代社會還有這麽古風的東西。


    “不然。”小靈轉過頭來,看向程涵:“他很想試試你的實力。”


    程涵無奈一笑。


    子之年少血氣,又似乎對小靈心生愛慕,如果小靈說他的實力在子之之上,子之肯定會不服。所以他會選擇等到程涵迴來,這其中的緣由顯而易見。


    程涵說道:“你不問我為什麽現在才來?”


    “有些事,不必問。”小靈的眼裏現出一抹憂鬱之色:“我信任你就行。”


    程涵忽然有些歉意,他也沒有多說,隻問了和嗜血相約的時間地點,而後便迴了家。


    十一點,夜深,燈昏。


    程涵剛打開門,就看到程萌萌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粉紅色的睡裙,一副小清新的模樣,饒是他都不由得一驚。


    程萌萌笑笑,說道:“哥,歡迎迴家。”而後張開粉嫩的雙臂抱了上來。


    她的眸子裏滿是疲憊,眼眶隱隱的有淚痕,說道:“我等你兩天了,為什麽現在才迴家?”


    程涵說道:“你怎麽知道我迴來了?”


    程萌萌一笑,說道:“可能是心有靈犀吧。”


    程涵心裏難受,說道:“為什麽要等我?”


    “我願意。”程萌萌晶瑩的眼眶裏滿是擔憂:“哥,隻要你在外麵,我總擔心你。”


    程涵閉上眼,說道:“以後別這麽傻,你不是鐵人,不要再等我了。”程涵知道自己今後的生活不會再平淡,如果程萌萌一直堅持這樣,無疑會嚴重損害她的身體健康。


    程萌萌還是一笑,固執的說道:“我願意。”


    她可能是為了確認,問道:“哥,下周學校的文藝匯演,你真的會來嗎?”


    程涵一愣,說道:“應該吧。”


    程萌萌忽然有些心痛,說道:“上次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嗎,為什麽現在這麽不確定了?我隻是想讓哥你聽我唱歌。”


    程涵道:“你現在就可以給我唱。”


    “不,我想在人多的地方,唱給你聽。”程萌萌抹了一把眼眶,轉過頭去道:“哥,如果你能去的話最好了,不能的話……也沒關係,我去睡了。”


    看著程萌萌失落的模樣,程涵很想說點兒什麽,可是他忍住了。


    迴到房間,程涵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這次南海之行雖然對於他而言無足輕重,但是程涵時刻擔心體內的天心花發作,這也是他急匆匆趕往龍興市天涯山的緣故。


    畢竟他在天心花發作的情況下幾乎都不是小靈的對手,這次對上子之和嗜血,麻煩會更大。


    程涵用手撫在受傷的腹部。


    自從被佐佐木重創至今,傷處時而隱隱作痛,就連九轉銀火針都無法盡快治愈,這也是讓他犯愁的地方。他躺在床上,殊不知另外一個房間的程萌萌則在靜靜的聽歌,淚水卻染濕了整個床單。


    “失去了你也是種獲得,一個人孤單未嚐不可,每當我深夜輾轉反側,悲傷就逆流成河……”


    哥,我,喜歡你。但願那天你會來,讓我親口告訴你……


    ……


    另外一處,一間小屋,一個年輕的女孩在燈下奮筆疾書。


    張若璿筆下的鋼筆字柔美秀麗,一字一句滲透著她的內心,字字深情。她一邊寫著,嘴角不斷泛著笑,很快便寫完一張。


    她在最後簽了張若璿三個娟秀的大字,收拾了一下放進一旁的收納箱裏。


    張若璿在心裏暗暗說道:“程大哥,這是第五百二十封信,等寫完一千一百封信的時候,我會把它們全部送給你,你一定要等我。”


    她喝了口咖啡提提神,又拿出一張白紙開始寫。


    夜深了,張母的聲音從隔壁屋傳來:“若璿,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不睡覺?”


    張若璿一驚,連忙應道:“媽我馬上就來。”


    誰知道一句話還沒落音,她就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等到張若璿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林慧珍一臉怒氣的推開門,張若璿慌慌張張把紙張收起來。


    林慧珍怒道:“若璿你給我老實交代,每天都在寫什麽東西,還非要熬夜?”


    “不,不是……”張若璿尷尬道:“媽,我是……”


    她並不會撒謊,一時間語無倫次。


    “還狡辯,你是不是在給男孩子寫情書!”林慧珍看到了收納箱裏麵的信紙,一把抓了過來。


    張若璿一驚,就看到林慧珍不滿的拿出幾張。


    隨便一看,裏麵寫的都是些**橫流的文字,頓時怒道:“若璿啊若璿,你果然成天在鼓搗這些有的沒的!”


    “這又是看上了哪個男同學,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我全部給你撕了!”


    “別,媽,不要!”張若璿驚得連忙伸手抓住,用哭腔說道:“媽,這是我好不容易寫的,你不要撕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林慧珍氣得半死,一巴掌扇得張若璿站立不穩,整個人摔到地上。


    張若璿的腿摔得一片血痕,就聽到林慧珍吼道:“你這個不孝女,我們家本來就無錢無勢,還指望著你好好讀書上學,你成天給我搞情情愛愛的東西,你太讓媽失望了!”


    她說著就要去撕那些信紙,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咦”了一聲,仔細一看:“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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