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凱在前一天接到了甄信先生打來的電話,從電話中約略提到俞凡的現況,為了不讓晶晶起疑,他隨即把電話掛上。


    隔天鄒凱向唐文請假,一如上班時間出門,來到一處人來人往的咖啡店,甄信先生很早坐在一眼能望見門口的地方,戴上鴨舌帽的他微微抬起頭來,露出一股神秘的氣息,鄒凱點了一杯咖啡坐在他的對麵,等到服務生送上餐離開,甄信先生從公文包取出一疊牛皮紙袋往外推:“俞小姐大部分時間都在工作,時常拜訪大公司,定期在網路發布新聞,每天早出晚歸。”


    鄒凱一邊聽著一邊從牛皮紙袋取出材料,大部分都是俞晨這陣子的生活作息,以及甄信先生私底下拍的照片。


    “最後那張照片,照片上的男生時常出現在果果工作室,以兩個人頻繁互動的關係來看,似乎交情匪淺。”


    鄒凱直接跳過,看到最後一張照片,照片的燈光晦暗明,俞晨獨自一人在一條巷子口,一名男子出現在她身旁,從俞晨訝異的表情來判斷,兩個人是認識,隻不過俞晨沒料到罷了,男子隻拍到側麵,鄒凱一眼認出是徐浩:“他是正和公司的接班人。”


    甄信還以為這是一條極大的機密:“你知道?”


    “知道一點。”鄒凱把照片放在桌上:“他們倆有來往嗎?”


    “男的找女的多,有的時候兩個人正常的吃飯,有的時候俞小姐不大願意和他來往。”甄信不太確定的迴答:“俞小姐最近好像遇到了麻煩。”


    “什麽麻煩?該不會是他找她麻煩吧!”


    “不是!”甄信脫下鴨舌帽,用手把頭發重新理了理,再眯起眼朝著人來人往的透明玻璃外頭仔細的端詳片刻:“好像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在跟蹤她。”


    “誰?”


    “我不清楚。”甄信喝了一口咖啡:“我已經很小心,在我跟蹤俞小姐的同時,她已經提高警覺,後來我才發現,還有人在跟蹤她。”


    “你被發現了嗎?”


    “沒有。”甄信在調查的過程聞到一股不尋常的氣味,仿佛在捕捉獵物時,也察覺自己差點成為獵物:“我隻是想問你,是不是要繼續調查下去?”


    “查!除了這一點,這陣子,在俞晨發布的消息中,有沒有發現其他怪異的現象?”


    “沒有。”甄信的目光落在鄒凱手中的牛皮紙袋:“都在裏頭了。”


    鄒凱對甄信這次調查的不太滿意,雖然有發現俞晨不尋常的地方,可是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不該知道的,甄先生也沒有調查出所以然,他想起一件事:“我記得,俞晨還在調查她父親先前倒閉的公司,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俞華公司,而且,俞晨私底下一直在調查,你幫我查查,還有,說不定這件事跟跟蹤她的人有關。”


    “可以是可以,不過,俞小姐現在不隻被一個人監視,要是我下去調查,不讓人發現的話,可是要比他們還小心。”


    鄒凱坦白:“你放心,隻要你查的出來,該給你的我會給的。”


    甄信露出不知道是不是滿意的表情?“我想起一件事,俞小姐今天在家休息,沒上班。”


    “疑!今天不是上班嗎?”


    “嗯!昨晚她迴家時路過藥店,可能是感冒了。”


    鄒凱轉動手腕,露出腕表,時間還早,他說:“我知道了,有消息盡快告訴我。”


    甄信移動的速度很快,等鄒凱付完錢,他已經消失無蹤。


    鄒凱走出咖啡廳,剛才他除了在照片上停留片刻,還瞥見俞晨先住的地址,他站在原地猶豫不決,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等他邁出步伐時,在路上找來一輛出租車,隨即報上俞晨先住的地址。


    車子最後在一條看似死胡同的巷子停下,鄒凱抬頭向上望,這個小區約莫有二十多年的曆史,大樓的瓷磚斑駁脫落,露出灰白的水泥,門口的物業都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人,看到陌生人出現也隻是瞄了一眼,鄒凱假裝是這裏的住戶,輕而易舉就混進去了。


    他來到三樓,順著門牌的號碼來到俞晨住的地方,牆上的油漆早已幹裂,裂縫由上而下,向四麵八方延伸,他不太確定找到門鈴,按下鈴聲的同時,仔細聆聽房內的動靜,不到三秒鍾他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沒多久,俞晨透過門眼打開門,詫異:“鄒凱,怎麽是你?”


    鄒凱朝內張望:“我能進來嗎?”


    “能!”俞晨顯得慌亂:“隻不過剛才不小心打破了杯子。”她迴頭走到桌邊彎下身子撿起碎玻璃。


    鄒凱輕輕的合上門,過去幫忙。


    室內的房間雖小,俞晨卻合理運用,牆上的油漆似乎重新上過,家具雖舊,看起來都是有人打理過,客廳保持一種幹淨,倒是靠近廚房的飯桌上是雜亂的,俞晨在家裏的活動幾乎都在飯桌上辦公。


    俞晨在撿起杯子劃破了手指而亂成一團,鄒凱找來一疊紙,先是把碎玻璃裹好,再迴頭替俞晨上藥:“我今天剛好沒事,想過來看看你。”


    “沒想到讓你發現我這副狼狽樣。”


    鄒凱笑說:“你在我麵前還需要故作姿態嗎?”


    俞晨也笑了:“那倒不用。”


    鄒凱見氣氛緩和,他問:“最近,是不是有人在跟蹤你?”


    俞晨輕輕檢查被裹上的紗布:“可能是我寫的報道過於偏激,得罪了不少人,有些人想故意想恐嚇我。”


    “你報警了嗎?”


    “沒有,那些也頂多也隻是嚇唬嚇唬我,不會真對我做什麽事!”俞晨察覺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被人跟蹤了?”


    鄒凱故意找了一個借口:“前天,我早早下了班,原本想找你吃飯,我不想打擾你,所以在寫字樓底下等你,沒想到等你出來之後發現你身後還跟了另外一個人。”


    俞晨見怪不怪:“是嗎?”


    “我覺得對方有可能是針對性,並不隻是工作這麽簡單。”


    俞晨停下動作,愣了片刻:“也許,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在找我父親被冤枉的關鍵證據。”


    “什麽證據?”


    “我不能說。”


    鄒凱急道:“讓我幫幫你,難不成,以我現在的能力幫不了你嗎?”


    “你是幫得了我,可是我不希望你涉入。”


    “因為我是無關緊要的人?”


    “不是,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俞晨眼眶閃著淚光:“我已經失去了家人,不能再冒險了。”


    鄒凱見到她流血心疼得失去控製,過去抱住她,將她摟在懷裏:“你讓我不再找你,我也做了,可是你出了事我不能讓你置身事外。”


    俞晨的熱淚奪眶而出,將臉埋在鄒凱的胸膛,即使麵對徐浩,她還能武裝自己,可是,在鄒凱麵前,她卻做不到,或許,這也是她後來找上他的緣故。


    俞晨把眼淚擦幹,脆弱隻在刹那間收迴,堅毅而剛柔的目光:“我很高興再見到你,我隻是擔心會控製不住自己。”


    鄒凱坦承:“既然我們倆說開了,就別再躲了,行嗎?”


    俞晨點頭,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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