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已逝，九月初來，豐收的季節，明軍亦是載譽而歸。
金山大營開始收縮營地範圍，準備班師迴朝。破曉時分，陸續有騎兵出營，奔大寧而去。
天光大亮，明己率領羽林左衛出營，藍玉統京師驍騎緊隨其後，旌旗蔽空。大張旗鼓的行軍，隻為告訴世人，大明北伐得勝還朝！
老朱的皇旗大纛仍矗立在金山大營，格外引人注目！
“王威，來得時候怎麽做的，就怎麽做！該有的動作還是要有的！”
明己躺在烏漆背上，悠閑的前行。王威領命後，便安排哨騎探尋四周。
行軍隊伍蝸速趕往大寧，主打一個輕鬆寫意。
“烏漆，你要是再長一些就好了，我就能躺平了！悍馬知道不？變成加長悍馬就好了！”
烏漆哼哼了幾聲表達不滿，明己獨有的騎馬方式，眾人也都習慣了。
烏漆口中沒有馬嚼子，它足夠靈性，不需要馬嚼子控製速度或是勒停。明己幾乎全靠語音駕馭，韁繩都很少用到。
“你還不服氣？迴京後帶你去鎮江見見五菱，那玩意兒可比騎馬舒服多了！也不知道壞了沒。”
……
兩天後，大軍在明己的胡言胡語中抵達大寧。正值午時，大軍毫無行軍的疲態，依舊精神抖擻，藍玉卻是下令全軍休整入眠。
士兵們下馬卸甲，席地而眠，享受著難得的安寧。大寧守軍忙碌的準備著食物，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格外溫暖。
將領們聚集在一起，商議著下一步的戰略。他們神情嚴肅，對奔襲王庭格外重視！
營地一片寧靜，隻有偶爾傳來的馬嘶聲和篝火的劈啪聲。在這片寧靜中，士兵們養精蓄銳，準備迎接未來的戰鬥。
城中，大寧守軍歡唿著，旗幟高舉，時不時鼓號齊鳴。城門口黃土墊道，做足了迎駕的準備，向天地宣告著王師凱旋歸朝！
子時，陸仲亨帶著遊騎與斥候營率先出營。子時三刻，王弼統率一萬先鋒人馬出北門，明己領羽林衛與藍玉統率的三萬騎卒緊隨其後。
天光破曉，在廣袤的草原上，一支騎兵隊伍如一陣疾風般疾馳。整支部隊僅有領頭的偏將高舉著旗幟，在風中飄揚，引領著隊伍前進。
明軍夜出大寧，全速前進，過赤峰進入茫茫大草原。盧龍古道經過湯和兵團掃蕩，翁牛特旗及巴林右旗周邊的部落早已遠遁。
降低了大軍暴露的風險，給明軍快速行軍提供了便利。陸仲亨坐鎮遊騎，遊離在大軍四周，為大軍護航。
藍玉挑選的皆是京師精銳，他們眼神專注而堅定，透露出一種無畏的勇氣。每個人都緊緊握住韁繩，與自己的戰馬心意相通，人馬合一。
騎兵們的身影在晨光下閃爍著光芒，他們的鐵甲閃爍著冷豔的光輝。身姿挺拔，馬匹的唿吸和汗水混合一起，形成一股強悍霸道的氣息。
賦予這支軍隊堅定的決心和使命感，向著王庭奔赴而去。是速度與力量的象征，是無畏與勇氣的化身。
“強漢驍騎，飛馬長刀！奮壯誌，逐漠北，胡寇淒淒，登臨瀚海！功畫麟閣，獨霍嫖姚。古今誰及？
旌旗萬夫，錦簷突騎！鵬北海，鳳朝陽，征途茫茫，旗動陰山！當為青帝，人間一流。迴望驃騎！”
草原的遼闊，明軍的彪悍，讓明己豪氣溢胸，豪言脫口而出。絲毫沒有連夜奔襲的疲憊，這支大軍亦是如此。他們是去覆滅王庭，平天子胸中溝壑，築不世功勳！
連夜奔襲，人馬不歇穿過巴林右旗。藍玉在一處河穀下令休整，若是不考慮馬力隻怕明軍會一鼓作氣直奔王庭而去。
遊騎散布四周，明軍沒有埋鍋造飯，隻能吃幹糧。多是一些光餅，炒米和炒豆一類的。明朝的幹糧與後世無法相比，卻也是遠勝唐宋。
朱棣一人便讓大寧用來運輸輜重的駑馬犧牲不少。長途奔襲士兵體力消耗過大，不吃肉怎麽能行。明己便向大寧守軍傳達了朱棣的王令。
“烏漆，吃點不？這馬肉緊實有嚼勁！”
明己坐在草地上對著一旁的烏漆說道。烏漆十分靈性的撇過頭去，不想搭理。烏漆的確擔得起天馬之稱。奔跑一夜，依舊神駿，不顯疲態。
虎子看著不當人的明己，古代戰馬的夥食比士兵都好，不僅有草料，還有各種豆類，甚至精糧。也會投喂肉食，用來保持戰馬體力。
但像明己一樣勸馬吃馬肉的奇葩操作應是頭一迴！虎子默默的拿出幾個雞子遞給了明己。
“烏漆，來。”
明己招唿一聲，烏漆便跑了過來。吧唧吧唧的吃起了雞蛋。虎子不理解明己的做法，卻也習慣了。
“你是馬！不是黃鼠狼！就這些了，沒了，馬肉你吃不吃？草原自助大餐廳，餓不著你。”
烏漆沒幾下就咽了下去，連蛋殼都沒剩下，用頭蹭了蹭明己。明己拿起馬肉幹遞了過去，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雞蛋並非是喂馬吃的，而是喂給馬腸道中的微生物。
馬是大型食草動物，靠消化道中的微生物分解消化草，給微生物提供營養就是變相的給馬提供營養。蛋殼還能給馬補充鈣質。
古代物資匱乏，不會有人舍得用雞子喂馬。大明騎兵中，也隻有烏漆有這待遇。
半個時辰後，令旗揮動，傳令兵穿插營地。士兵整裝上馬，明軍再次狂飆。
明己兵出慶州，抵達霍林郭勒時。金山大營的老朱也拔營了，大張旗鼓迴師大寧。
霍林郭勒至阿爾山一帶，遊牧部落逐漸增加。有麒麟軍提前探路接應，明軍也是極速行軍降低暴露的風險。
在阿爾山與郭英匯合和後，明己和藍玉商議決定入大漠，走外蒙古塔木察直插捕魚兒海。
曆時五天，明軍終抵捕魚兒海，北元王庭不見其影。一番搜索後，也僅探尋到有駐紮過的痕跡。
明軍士氣開始低落，長途奔襲撲空的落差感席卷全軍。此番明軍僅攜帶幹糧，並無後軍運輸糧草輜重。
隻能找到王庭以戰養戰，或是洗劫遊牧部落，饑餓永遠是士氣最強勁的對手，也會把軍隊變成土匪。
捕魚兒海岸邊，諸將圍在一起，靜待明己下令，無人提及撤軍。
“傳令，增加哨探！命遊騎斥候沿克魯倫河，喀爾喀河搜尋！著重探察喀爾喀河流域！
這裏有大軍駐紮的痕跡！如此規模遷徙不易，必定會留下痕跡！居必是水草豐茂的地方！附近湖泊河流均要仔細探察！”
來都來了，明己也不想撤軍。交代完後，又看向福娃藍玉。
“藍將軍！你覺得如何？我對草原不熟，肯定有疏漏的地方，你仔細想想，按你的習慣來！”
“王爺與末將所想一致！末將並無異議！”
“不行！你必須的提個建議出來！還有你們也是！每人至少得提一個想法出來！老四，你不用！”
明己對藍玉的迴答並不滿意，集思廣益才是硬道理，何況他還是未來在茫茫大草原能找到王庭所在的福娃。
“小弟，為什麽我不用啊？四哥也是長年和北元交手。對北元有所……”
“那行，你說吧！”
明己不想聽老四這個倒黴蛋囉嗦，直接出聲打斷了。
“呃……小弟，你說的對。北元的確擇水草豐滿之地而居！本王還沒想好！你們先來！”
老四隻是單純的想抗議一下，突然被點名，他心中的確還沒想好。藍玉出聲說道
“王爺，末將覺得還應擴大搜索範圍。荒漠也應重點查探。我軍五萬之眾，難掩行蹤，恐怕北元早已得知消息。
我軍深入草原，糧草不濟，不能久留！北元未必會依水而居。反其道而行，入荒漠！隻需拖延時日，我軍必退！”
“你說的不挺好嘛！你想怎麽做，都按你的來！藍大哥打樣了，你們跟上！都得想一條出來……，藍玉負責監督執行！”
明己聽到一聲尖銳鷹唳，急忙說完轉身離去，期待生物外掛能帶迴好消息。
匆匆來到哈奇身邊，看著他手臂上的鷹急忙問道
“哈奇，找到了嘛？”
哈奇對著老鷹說了幾句阿爾泰語，老鷹咕咕迴應，撲騰著翅膀落在地上，旁邊有一隻它帶迴來的兔子。
“怎麽樣？找到了嘛？”
明己著急的問道，哈林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對不起啊，將軍大哥。紐妞沒發現軍隊。”
“哦～，沒事。你們剛剛交流挺久的。會不會是它發現了，你聽漏了？”
“不會，紐妞的意思是附近沒有山君和熊瞎子，隻有一些沒有危險的獵物。”
哈奇十分自信的說道。明己聞言都快破防了，草原有沒有老虎我用你告訴嘛！
“那個，哈奇，它是不是隻會判斷獵物危險啊？有沒有可能它看見了蒙古包，認為沒有危險，或者是不知道如何表達？”
明己不死心的問道，附近有駐紮的痕跡。王庭應該就在附近！鷹都飛出去兩天了，應該早發現了才對！
哈奇聞言愣住了，他訓鷹是為了捕獵，的確專業不對口！明己見哈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自己太過想當然了。
“對不起啊，將軍大哥。”
哈林能幫忙，明己就領情了，更沒有怪罪的道理。見他一副愧疚道歉的樣子，明己連忙說道
“沒事，你道什麽歉啊？有它在，我們才能快速走出荒漠，我還得謝謝你呢！對了，哈奇，它能認出牛羊嗎？你能讓他去找羊嗎？”
明己想到牛羊是草原的財富，王庭周邊肯定有不少牛羊。
哈林點點頭，不敢承諾。明己不想給他壓力，出聲說道
“沒事，我手上這麽多人，都足夠把草原犁一遍了！你就當放鷹了，雄鷹就該在翱翔草原，讓它玩去吧！”
哈奇點點頭沒有迴話，重新把鷹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嘰嘰咕咕說了一大堆。
明己見他倔強的樣子，上前摸了摸老鷹出聲說道
“鷹哥，辦正事要緊，別再去抓兔子了。事辦成了，請你吃麻辣兔頭。”
明己和哈奇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對老鷹不再抱有希望。
一連五天，仍舊沒有王庭的蹤跡，搜尋克魯倫河的遊騎也歸營了。王庭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跡可尋。
明軍的幹糧也已見底，士氣低迷。找不到王庭，便得不到補給。若藍玉為帥，怕是早已派兵劫掠附近部落了。
九月中，清晨。各部主將匯聚一堂，等待明己的決定。明己不願意向牧民下手，也不想白跑一趟。
沒了食物，再精銳的軍隊都會嘩變。近五萬騎卒可不盡是信仰堅定之輩。平白折損五萬精騎，老朱北伐的戰果直接歸零。
慈不掌兵，人性是經不住戰爭考驗的！明己為帥，有些事不得不做！眾人目光匯聚在明己身上。退兵也需要糧草！
“老四！你帶桃木了嗎？”
劫掠手無寸鐵的牧民，明己下不了手，何況在他眼裏都是自己人。見老四也盯著自己，明己沒好氣的說道。
“帶了！”
老四取下用紅繩掛在脖子上的一截桃木，示意明己。
“是桃木嗎？怎麽像榆木啊！我檢查一下！”
明己說著上前拿著桃木走出了大帳，站在大帳門口糾結。
“特娘的，真難搞！”
明己暗罵一句，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劫掠牧民，也違背了他致力於洪武民族融合的初衷。
對平民下手，搞不好能逼出一個蒙元版的老朱。加深兩族仇恨。
他可以擔名保全這五萬人，事後老朱殺他平怨。就怕他這小身板平不了兩族仇怨！畢竟他現在都恨倭寇！對百姓下手非大丈夫所為！
明己糾結一番後，做出了決定，將老四的桃木放在地上轉圈，自言自語的說道
“特碼的，幹了！老朱，這次可能對不起你了！”
桃木停止轉動，木尖指向巴爾虎左旗的方向。明己拿起桃木，邁著堅定的步伐重迴營帳，掃過眾人，出聲問道
“你們怕死嗎？”
“不怕！”
“如果我帶你們去死呢？”
“願隨王爺赴死！”
“哈哈，好！傳令！命大明將士吃盡最後一顆糧食！半個時辰後，全軍集結！隨本王赴死！”
明己說完，離開了營帳。眾人散去執行軍令。
明己牽著烏漆立在草原之上，嚼著一塊肉幹，等待將士們集合。
虎子從袋子裏摸出了兩個雞蛋，喂給烏漆。明己見狀大罵
“虎哥，我是少爺，還是它是少爺啊！我昨晚都沒飯吃，你還給它留著？”
“少爺，沒了。”
虎子憨憨的迴應，明己看著虎子笑了一下，又掃過身旁的郭英，王威等人。目光落在朱能身上，出聲說道
“此行還能活……結束後，你就迴老四身邊吧！”
朱能愣著沒有迴話，將士們陸續集合。明己翻身上馬，郭英等人紛紛效仿。
明己騎在馬上耐心的等著大家集合，目光在將士們身上遊曆，想記住每一個人。人越聚越多，明己在心裏祈禱
“草原的神，偉大的長生天。請你保佑我們能碰上王庭吧。大明五千九百萬百姓也是你的子民啊！你可千萬不能厚此薄彼！
我自盛世而來，見過蒙漢一家親。自天命真人入主中原已有百年，我漢家兒郎苦元久矣。我這次來不是報複，也不是為了殺戮。是想提前促成蒙漢一家的盛世。
老朱這個皇帝沒啥文化，對各族卻是極為包容。他說過，願為臣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歸我者永安於中華。
我有信心在洪武一朝實現蒙漢一家，互敬互愛。你就把王庭送給我吧！
要是不送我，兩族紛爭不斷，大明如日中天，定會北伐不休。下次來的人可就沒我好說話了，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主。死的人更多。
犧牲脫古思一人，成全千萬家，你說劃算不劃算？都是你的子民啊，你不能眼睜睜……”
轟隆～
晴空生雷，打斷了明己在心中碎碎念。可能長生天聽不下去了。
“我草！童言無忌，勿怪勿怪！不對啊。這算是迴應？”
明己被突來的雷聲嚇了一跳，驚唿了一聲。隨即虔誠的說道
“神聖的騰格裏。你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你要是不同意就掉些餡餅下來。同意就再響一聲！”
轟隆～
明己話落，晴空霹靂夾帶一道閃電落下，閃電的位置正是桃木所指的方向。
“這麽巧？”
明己嘀咕了一句，將士們也已集結完畢。明己輕夾馬腹，烏漆上前幾步，明己掃視了全軍，沒有豪言壯語，如聊天一般出聲說道
“弟兄們！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無法讓你們吃飽，也不能承諾帶你們迴家！還願跟著我的。隨本王赴死！”
明己說完，調轉馬頭，奔東北方向而去，郭英帶麒麟軍緊隨其後。
“願隨王爺赴死！殺！”
藍玉等將領從未見過如此陰間操作，出征都是豪言壯語鼓舞士氣。誰特娘出征奔著送死去的。反應過來高唿一聲，跟著衝了出去。
“殺～”
後方的大明騎兵聽不到明己的聲音，但能聽見前方豪氣的喊殺聲，怒吼著衝了上去。
五萬人集體衝鋒，威勢滔天。明己更是一騎絕塵，身為先鋒的王弼死命的追。唿喊的聲音被風吹散，胯下的駿馬不及烏漆萬一。
明己想著衝出華夏範圍，便下令讓士兵吃飽。都是大明的兒郎，總不能真讓他們餓死。
夕陽西下，明軍奔襲近八十裏。明己看見了羊群，士兵，蒙古包，旗幟。
“烏漆！刹車！”
明己叫停了烏漆，沒一會兒，郭英也將馬勒停在明己身旁。激動的說道
“王庭！王爺！王庭！是王庭！”
“快去傳藍玉！快！”
明己激動的說道，郭英調轉馬頭跑了迴去。
“特娘的！我早該想到的！捕魚兒海不見其蹤，遂向東北進八十餘裏，夜襲王庭！藍玉這個狗東西，這麽重要的事都能忘！”
見到王庭，明己也終於想起了捕魚兒海一役的戰場所在。可能與藍玉大戰的位置有所偏差，但北元撤軍的大致方向沒變！
一刻鍾後，藍玉趕到明己身邊，他的戰馬比不上明己和郭英。剛要見禮，明己就指著前方出聲說道
“王庭！藍大哥！怎麽打？大軍奔襲一天，要不要先休整一番？”
“不必，王爺！我軍勢如餓狼！王庭就是一塊肉骨頭！士氣可消弭一切瑕疵，攻克一切阻礙。王爺稍待，末將這就組織進攻！”
藍玉激動的說完，調轉馬頭奔大軍而去，好像慢一步，王庭就會消失一般。明己也跟了上去。
郭英止住了奔襲的大軍，明己和藍玉迴到隊伍。諸將匯聚，藍玉開口說道
“王爺，末將僭……”
“別廢話，怎麽打你說了算！”
明己打斷了藍玉的客套，藍玉也不是矯情的人。拱手一禮後，開始下令
“中軍列左右尖刀陣，以犄角之勢，直插元軍，穿插分割戰場，夾擊中軍王庭！左翼軍，右翼軍布雁行陣，兩翼包抄！
陸仲亨攜遊騎斥軍斷其後路，元庭偽帝逃脫，提頭來見！
敵軍兵力不明，我軍需全力以赴！！潰敵勿追，先覆王庭！畏敵不前者，斬！怯敵後退者！誅族！三刻鍾後，突襲王庭！”
“末將領命！”
諸將拱手接令，迅速上馬奔各自兵馬而去。王庭就在眼前，明軍一掃疲態，正如藍玉所言，勢如餓狼，任何阻礙都會被撕碎！
三刻時間瞬息而逝，明軍兇狠的撲向了北元王庭。五萬騎卒如同萬丈巨浪向王庭砸去。
“郭英！你別跟著我！脫古思送你了，一定得把他擒住！”
“王爺，末將不能搶王爺……”
“別特娘客氣了，我抓了白抓，難不成讓老朱禪位給我？你就奔著王庭去，別讓老四搶了！”
明己帶著麒麟軍衝鋒，還不忘提醒郭英。郭英的能否獲封侯爵全在此一役了。
王庭的位置在一塊凹地之中，像是嵌入草原一般。隱蔽性極強，遠看草色連天，一望無垠的平原。
上好的藏身之處，亦是兵家絕地。往往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行軍也會潛意識繞開此地，唯獨明己奔著一個方向埋頭狂奔，才得以抵近發現死地之中的驚喜。
明軍來勢洶洶，元軍倉促應戰，明己和藍玉率領的中軍猶如兩隻重拳，轟進了元軍陣營…………
金山大營開始收縮營地範圍，準備班師迴朝。破曉時分，陸續有騎兵出營，奔大寧而去。
天光大亮，明己率領羽林左衛出營，藍玉統京師驍騎緊隨其後，旌旗蔽空。大張旗鼓的行軍，隻為告訴世人，大明北伐得勝還朝！
老朱的皇旗大纛仍矗立在金山大營，格外引人注目！
“王威，來得時候怎麽做的，就怎麽做！該有的動作還是要有的！”
明己躺在烏漆背上，悠閑的前行。王威領命後，便安排哨騎探尋四周。
行軍隊伍蝸速趕往大寧，主打一個輕鬆寫意。
“烏漆，你要是再長一些就好了，我就能躺平了！悍馬知道不？變成加長悍馬就好了！”
烏漆哼哼了幾聲表達不滿，明己獨有的騎馬方式，眾人也都習慣了。
烏漆口中沒有馬嚼子，它足夠靈性，不需要馬嚼子控製速度或是勒停。明己幾乎全靠語音駕馭，韁繩都很少用到。
“你還不服氣？迴京後帶你去鎮江見見五菱，那玩意兒可比騎馬舒服多了！也不知道壞了沒。”
……
兩天後，大軍在明己的胡言胡語中抵達大寧。正值午時，大軍毫無行軍的疲態，依舊精神抖擻，藍玉卻是下令全軍休整入眠。
士兵們下馬卸甲，席地而眠，享受著難得的安寧。大寧守軍忙碌的準備著食物，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格外溫暖。
將領們聚集在一起，商議著下一步的戰略。他們神情嚴肅，對奔襲王庭格外重視！
營地一片寧靜，隻有偶爾傳來的馬嘶聲和篝火的劈啪聲。在這片寧靜中，士兵們養精蓄銳，準備迎接未來的戰鬥。
城中，大寧守軍歡唿著，旗幟高舉，時不時鼓號齊鳴。城門口黃土墊道，做足了迎駕的準備，向天地宣告著王師凱旋歸朝！
子時，陸仲亨帶著遊騎與斥候營率先出營。子時三刻，王弼統率一萬先鋒人馬出北門，明己領羽林衛與藍玉統率的三萬騎卒緊隨其後。
天光破曉，在廣袤的草原上，一支騎兵隊伍如一陣疾風般疾馳。整支部隊僅有領頭的偏將高舉著旗幟，在風中飄揚，引領著隊伍前進。
明軍夜出大寧，全速前進，過赤峰進入茫茫大草原。盧龍古道經過湯和兵團掃蕩，翁牛特旗及巴林右旗周邊的部落早已遠遁。
降低了大軍暴露的風險，給明軍快速行軍提供了便利。陸仲亨坐鎮遊騎，遊離在大軍四周，為大軍護航。
藍玉挑選的皆是京師精銳，他們眼神專注而堅定，透露出一種無畏的勇氣。每個人都緊緊握住韁繩，與自己的戰馬心意相通，人馬合一。
騎兵們的身影在晨光下閃爍著光芒，他們的鐵甲閃爍著冷豔的光輝。身姿挺拔，馬匹的唿吸和汗水混合一起，形成一股強悍霸道的氣息。
賦予這支軍隊堅定的決心和使命感，向著王庭奔赴而去。是速度與力量的象征，是無畏與勇氣的化身。
“強漢驍騎，飛馬長刀！奮壯誌，逐漠北，胡寇淒淒，登臨瀚海！功畫麟閣，獨霍嫖姚。古今誰及？
旌旗萬夫，錦簷突騎！鵬北海，鳳朝陽，征途茫茫，旗動陰山！當為青帝，人間一流。迴望驃騎！”
草原的遼闊，明軍的彪悍，讓明己豪氣溢胸，豪言脫口而出。絲毫沒有連夜奔襲的疲憊，這支大軍亦是如此。他們是去覆滅王庭，平天子胸中溝壑，築不世功勳！
連夜奔襲，人馬不歇穿過巴林右旗。藍玉在一處河穀下令休整，若是不考慮馬力隻怕明軍會一鼓作氣直奔王庭而去。
遊騎散布四周，明軍沒有埋鍋造飯，隻能吃幹糧。多是一些光餅，炒米和炒豆一類的。明朝的幹糧與後世無法相比，卻也是遠勝唐宋。
朱棣一人便讓大寧用來運輸輜重的駑馬犧牲不少。長途奔襲士兵體力消耗過大，不吃肉怎麽能行。明己便向大寧守軍傳達了朱棣的王令。
“烏漆，吃點不？這馬肉緊實有嚼勁！”
明己坐在草地上對著一旁的烏漆說道。烏漆十分靈性的撇過頭去，不想搭理。烏漆的確擔得起天馬之稱。奔跑一夜，依舊神駿，不顯疲態。
虎子看著不當人的明己，古代戰馬的夥食比士兵都好，不僅有草料，還有各種豆類，甚至精糧。也會投喂肉食，用來保持戰馬體力。
但像明己一樣勸馬吃馬肉的奇葩操作應是頭一迴！虎子默默的拿出幾個雞子遞給了明己。
“烏漆，來。”
明己招唿一聲，烏漆便跑了過來。吧唧吧唧的吃起了雞蛋。虎子不理解明己的做法，卻也習慣了。
“你是馬！不是黃鼠狼！就這些了，沒了，馬肉你吃不吃？草原自助大餐廳，餓不著你。”
烏漆沒幾下就咽了下去，連蛋殼都沒剩下，用頭蹭了蹭明己。明己拿起馬肉幹遞了過去，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雞蛋並非是喂馬吃的，而是喂給馬腸道中的微生物。
馬是大型食草動物，靠消化道中的微生物分解消化草，給微生物提供營養就是變相的給馬提供營養。蛋殼還能給馬補充鈣質。
古代物資匱乏，不會有人舍得用雞子喂馬。大明騎兵中，也隻有烏漆有這待遇。
半個時辰後，令旗揮動，傳令兵穿插營地。士兵整裝上馬，明軍再次狂飆。
明己兵出慶州，抵達霍林郭勒時。金山大營的老朱也拔營了，大張旗鼓迴師大寧。
霍林郭勒至阿爾山一帶，遊牧部落逐漸增加。有麒麟軍提前探路接應，明軍也是極速行軍降低暴露的風險。
在阿爾山與郭英匯合和後，明己和藍玉商議決定入大漠，走外蒙古塔木察直插捕魚兒海。
曆時五天，明軍終抵捕魚兒海，北元王庭不見其影。一番搜索後，也僅探尋到有駐紮過的痕跡。
明軍士氣開始低落，長途奔襲撲空的落差感席卷全軍。此番明軍僅攜帶幹糧，並無後軍運輸糧草輜重。
隻能找到王庭以戰養戰，或是洗劫遊牧部落，饑餓永遠是士氣最強勁的對手，也會把軍隊變成土匪。
捕魚兒海岸邊，諸將圍在一起，靜待明己下令，無人提及撤軍。
“傳令，增加哨探！命遊騎斥候沿克魯倫河，喀爾喀河搜尋！著重探察喀爾喀河流域！
這裏有大軍駐紮的痕跡！如此規模遷徙不易，必定會留下痕跡！居必是水草豐茂的地方！附近湖泊河流均要仔細探察！”
來都來了，明己也不想撤軍。交代完後，又看向福娃藍玉。
“藍將軍！你覺得如何？我對草原不熟，肯定有疏漏的地方，你仔細想想，按你的習慣來！”
“王爺與末將所想一致！末將並無異議！”
“不行！你必須的提個建議出來！還有你們也是！每人至少得提一個想法出來！老四，你不用！”
明己對藍玉的迴答並不滿意，集思廣益才是硬道理，何況他還是未來在茫茫大草原能找到王庭所在的福娃。
“小弟，為什麽我不用啊？四哥也是長年和北元交手。對北元有所……”
“那行，你說吧！”
明己不想聽老四這個倒黴蛋囉嗦，直接出聲打斷了。
“呃……小弟，你說的對。北元的確擇水草豐滿之地而居！本王還沒想好！你們先來！”
老四隻是單純的想抗議一下，突然被點名，他心中的確還沒想好。藍玉出聲說道
“王爺，末將覺得還應擴大搜索範圍。荒漠也應重點查探。我軍五萬之眾，難掩行蹤，恐怕北元早已得知消息。
我軍深入草原，糧草不濟，不能久留！北元未必會依水而居。反其道而行，入荒漠！隻需拖延時日，我軍必退！”
“你說的不挺好嘛！你想怎麽做，都按你的來！藍大哥打樣了，你們跟上！都得想一條出來……，藍玉負責監督執行！”
明己聽到一聲尖銳鷹唳，急忙說完轉身離去，期待生物外掛能帶迴好消息。
匆匆來到哈奇身邊，看著他手臂上的鷹急忙問道
“哈奇，找到了嘛？”
哈奇對著老鷹說了幾句阿爾泰語，老鷹咕咕迴應，撲騰著翅膀落在地上，旁邊有一隻它帶迴來的兔子。
“怎麽樣？找到了嘛？”
明己著急的問道，哈林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對不起啊，將軍大哥。紐妞沒發現軍隊。”
“哦～，沒事。你們剛剛交流挺久的。會不會是它發現了，你聽漏了？”
“不會，紐妞的意思是附近沒有山君和熊瞎子，隻有一些沒有危險的獵物。”
哈奇十分自信的說道。明己聞言都快破防了，草原有沒有老虎我用你告訴嘛！
“那個，哈奇，它是不是隻會判斷獵物危險啊？有沒有可能它看見了蒙古包，認為沒有危險，或者是不知道如何表達？”
明己不死心的問道，附近有駐紮的痕跡。王庭應該就在附近！鷹都飛出去兩天了，應該早發現了才對！
哈奇聞言愣住了，他訓鷹是為了捕獵，的確專業不對口！明己見哈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自己太過想當然了。
“對不起啊，將軍大哥。”
哈林能幫忙，明己就領情了，更沒有怪罪的道理。見他一副愧疚道歉的樣子，明己連忙說道
“沒事，你道什麽歉啊？有它在，我們才能快速走出荒漠，我還得謝謝你呢！對了，哈奇，它能認出牛羊嗎？你能讓他去找羊嗎？”
明己想到牛羊是草原的財富，王庭周邊肯定有不少牛羊。
哈林點點頭，不敢承諾。明己不想給他壓力，出聲說道
“沒事，我手上這麽多人，都足夠把草原犁一遍了！你就當放鷹了，雄鷹就該在翱翔草原，讓它玩去吧！”
哈奇點點頭沒有迴話，重新把鷹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嘰嘰咕咕說了一大堆。
明己見他倔強的樣子，上前摸了摸老鷹出聲說道
“鷹哥，辦正事要緊，別再去抓兔子了。事辦成了，請你吃麻辣兔頭。”
明己和哈奇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對老鷹不再抱有希望。
一連五天，仍舊沒有王庭的蹤跡，搜尋克魯倫河的遊騎也歸營了。王庭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跡可尋。
明軍的幹糧也已見底，士氣低迷。找不到王庭，便得不到補給。若藍玉為帥，怕是早已派兵劫掠附近部落了。
九月中，清晨。各部主將匯聚一堂，等待明己的決定。明己不願意向牧民下手，也不想白跑一趟。
沒了食物，再精銳的軍隊都會嘩變。近五萬騎卒可不盡是信仰堅定之輩。平白折損五萬精騎，老朱北伐的戰果直接歸零。
慈不掌兵，人性是經不住戰爭考驗的！明己為帥，有些事不得不做！眾人目光匯聚在明己身上。退兵也需要糧草！
“老四！你帶桃木了嗎？”
劫掠手無寸鐵的牧民，明己下不了手，何況在他眼裏都是自己人。見老四也盯著自己，明己沒好氣的說道。
“帶了！”
老四取下用紅繩掛在脖子上的一截桃木，示意明己。
“是桃木嗎？怎麽像榆木啊！我檢查一下！”
明己說著上前拿著桃木走出了大帳，站在大帳門口糾結。
“特娘的，真難搞！”
明己暗罵一句，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劫掠牧民，也違背了他致力於洪武民族融合的初衷。
對平民下手，搞不好能逼出一個蒙元版的老朱。加深兩族仇恨。
他可以擔名保全這五萬人，事後老朱殺他平怨。就怕他這小身板平不了兩族仇怨！畢竟他現在都恨倭寇！對百姓下手非大丈夫所為！
明己糾結一番後，做出了決定，將老四的桃木放在地上轉圈，自言自語的說道
“特碼的，幹了！老朱，這次可能對不起你了！”
桃木停止轉動，木尖指向巴爾虎左旗的方向。明己拿起桃木，邁著堅定的步伐重迴營帳，掃過眾人，出聲問道
“你們怕死嗎？”
“不怕！”
“如果我帶你們去死呢？”
“願隨王爺赴死！”
“哈哈，好！傳令！命大明將士吃盡最後一顆糧食！半個時辰後，全軍集結！隨本王赴死！”
明己說完，離開了營帳。眾人散去執行軍令。
明己牽著烏漆立在草原之上，嚼著一塊肉幹，等待將士們集合。
虎子從袋子裏摸出了兩個雞蛋，喂給烏漆。明己見狀大罵
“虎哥，我是少爺，還是它是少爺啊！我昨晚都沒飯吃，你還給它留著？”
“少爺，沒了。”
虎子憨憨的迴應，明己看著虎子笑了一下，又掃過身旁的郭英，王威等人。目光落在朱能身上，出聲說道
“此行還能活……結束後，你就迴老四身邊吧！”
朱能愣著沒有迴話，將士們陸續集合。明己翻身上馬，郭英等人紛紛效仿。
明己騎在馬上耐心的等著大家集合，目光在將士們身上遊曆，想記住每一個人。人越聚越多，明己在心裏祈禱
“草原的神，偉大的長生天。請你保佑我們能碰上王庭吧。大明五千九百萬百姓也是你的子民啊！你可千萬不能厚此薄彼！
我自盛世而來，見過蒙漢一家親。自天命真人入主中原已有百年，我漢家兒郎苦元久矣。我這次來不是報複，也不是為了殺戮。是想提前促成蒙漢一家的盛世。
老朱這個皇帝沒啥文化，對各族卻是極為包容。他說過，願為臣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歸我者永安於中華。
我有信心在洪武一朝實現蒙漢一家，互敬互愛。你就把王庭送給我吧！
要是不送我，兩族紛爭不斷，大明如日中天，定會北伐不休。下次來的人可就沒我好說話了，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主。死的人更多。
犧牲脫古思一人，成全千萬家，你說劃算不劃算？都是你的子民啊，你不能眼睜睜……”
轟隆～
晴空生雷，打斷了明己在心中碎碎念。可能長生天聽不下去了。
“我草！童言無忌，勿怪勿怪！不對啊。這算是迴應？”
明己被突來的雷聲嚇了一跳，驚唿了一聲。隨即虔誠的說道
“神聖的騰格裏。你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你要是不同意就掉些餡餅下來。同意就再響一聲！”
轟隆～
明己話落，晴空霹靂夾帶一道閃電落下，閃電的位置正是桃木所指的方向。
“這麽巧？”
明己嘀咕了一句，將士們也已集結完畢。明己輕夾馬腹，烏漆上前幾步，明己掃視了全軍，沒有豪言壯語，如聊天一般出聲說道
“弟兄們！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無法讓你們吃飽，也不能承諾帶你們迴家！還願跟著我的。隨本王赴死！”
明己說完，調轉馬頭，奔東北方向而去，郭英帶麒麟軍緊隨其後。
“願隨王爺赴死！殺！”
藍玉等將領從未見過如此陰間操作，出征都是豪言壯語鼓舞士氣。誰特娘出征奔著送死去的。反應過來高唿一聲，跟著衝了出去。
“殺～”
後方的大明騎兵聽不到明己的聲音，但能聽見前方豪氣的喊殺聲，怒吼著衝了上去。
五萬人集體衝鋒，威勢滔天。明己更是一騎絕塵，身為先鋒的王弼死命的追。唿喊的聲音被風吹散，胯下的駿馬不及烏漆萬一。
明己想著衝出華夏範圍，便下令讓士兵吃飽。都是大明的兒郎，總不能真讓他們餓死。
夕陽西下，明軍奔襲近八十裏。明己看見了羊群，士兵，蒙古包，旗幟。
“烏漆！刹車！”
明己叫停了烏漆，沒一會兒，郭英也將馬勒停在明己身旁。激動的說道
“王庭！王爺！王庭！是王庭！”
“快去傳藍玉！快！”
明己激動的說道，郭英調轉馬頭跑了迴去。
“特娘的！我早該想到的！捕魚兒海不見其蹤，遂向東北進八十餘裏，夜襲王庭！藍玉這個狗東西，這麽重要的事都能忘！”
見到王庭，明己也終於想起了捕魚兒海一役的戰場所在。可能與藍玉大戰的位置有所偏差，但北元撤軍的大致方向沒變！
一刻鍾後，藍玉趕到明己身邊，他的戰馬比不上明己和郭英。剛要見禮，明己就指著前方出聲說道
“王庭！藍大哥！怎麽打？大軍奔襲一天，要不要先休整一番？”
“不必，王爺！我軍勢如餓狼！王庭就是一塊肉骨頭！士氣可消弭一切瑕疵，攻克一切阻礙。王爺稍待，末將這就組織進攻！”
藍玉激動的說完，調轉馬頭奔大軍而去，好像慢一步，王庭就會消失一般。明己也跟了上去。
郭英止住了奔襲的大軍，明己和藍玉迴到隊伍。諸將匯聚，藍玉開口說道
“王爺，末將僭……”
“別廢話，怎麽打你說了算！”
明己打斷了藍玉的客套，藍玉也不是矯情的人。拱手一禮後，開始下令
“中軍列左右尖刀陣，以犄角之勢，直插元軍，穿插分割戰場，夾擊中軍王庭！左翼軍，右翼軍布雁行陣，兩翼包抄！
陸仲亨攜遊騎斥軍斷其後路，元庭偽帝逃脫，提頭來見！
敵軍兵力不明，我軍需全力以赴！！潰敵勿追，先覆王庭！畏敵不前者，斬！怯敵後退者！誅族！三刻鍾後，突襲王庭！”
“末將領命！”
諸將拱手接令，迅速上馬奔各自兵馬而去。王庭就在眼前，明軍一掃疲態，正如藍玉所言，勢如餓狼，任何阻礙都會被撕碎！
三刻時間瞬息而逝，明軍兇狠的撲向了北元王庭。五萬騎卒如同萬丈巨浪向王庭砸去。
“郭英！你別跟著我！脫古思送你了，一定得把他擒住！”
“王爺，末將不能搶王爺……”
“別特娘客氣了，我抓了白抓，難不成讓老朱禪位給我？你就奔著王庭去，別讓老四搶了！”
明己帶著麒麟軍衝鋒，還不忘提醒郭英。郭英的能否獲封侯爵全在此一役了。
王庭的位置在一塊凹地之中，像是嵌入草原一般。隱蔽性極強，遠看草色連天，一望無垠的平原。
上好的藏身之處，亦是兵家絕地。往往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行軍也會潛意識繞開此地，唯獨明己奔著一個方向埋頭狂奔，才得以抵近發現死地之中的驚喜。
明軍來勢洶洶，元軍倉促應戰，明己和藍玉率領的中軍猶如兩隻重拳，轟進了元軍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