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己走出營帳,騎著烏漆出了軍營。習慣了早起修行鍛煉。


    軍營不適合修行吐納,若無戰事,他都會早起出營鍛煉。


    明己在遼河邊比劃太極,烏漆在附近馳騁撒歡,釋放野馬的天性。


    一聲高亢尖銳的鷹唳打破了平原的寧靜,明己抬頭看去,一隻老鷹在天空盤旋,似是在尋找什麽。


    明己正納悶時,老鷹俯衝而下,穩穩的停在哈奇的手臂上。


    “熬鷹人?”


    明己驚唿一聲,快步走了過去。來到哈奇身邊好奇的問道


    “哈奇,你的鷹?”


    “嗯,將軍大哥,它叫紐妞!是我的好兄弟!”


    哈奇興奮的告訴明己。明己疑惑的問道


    “嗯?妞妞?它還是女的?”


    “不是,紐妞是天空的雄鷹!嗯,紐妞是眼的意思,它會帶我們找到獵物……”


    哈奇興奮的給明己介紹自己的兄弟。明己好奇的打量著老鷹,老鷹有些畏懼明己,口中發出咕咕的聲音。


    肅慎族在唐朝時期就開始了訓鷹幫助打獵。之前明己隨行的人多,老鷹不敢下來,因此明己並不知道它的存在。


    哈奇手臂上厚厚的一層獸皮,明己還以為是他勤儉節約,縫縫補補又三年呢!感情是停鷹用的。


    “哈奇,它能發現軍隊嗎?比如在像我們這樣的。它看見了,可以傳遞給你嗎?”


    “嗯,紐妞很聰明的!發現獵物會在上空轉圈,遇到危險會示警提醒我。上次不是紐妞,我們就和高麗士兵撞一起了。”


    “生物雷達啊!哈奇,後天你帶著它跟大哥去草原溜達一圈怎麽樣?讓它幫我找些人行不?”


    “好,將軍大哥!我聽你的!”


    哈奇一口答應,明己高興不已。有這麽一個活雷達在,進入草原會方便許多,不用擔心迷失方向,發現王庭的概率也會增加幾成。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明己便高興的迴了軍營,不打擾這一人一鳥敘舊。


    朱棣在明己的營帳等了許久,見明己歸營,立馬迎了上來。諂媚的說道


    “小……六哥,你要去哪啊?帶我一個一個唄!”


    “迴營啊,你想跟著就進來唄!”


    明己隨口說道,走進了營帳。朱棣連忙跟了進去,藍玉的動作瞞不住他。


    挑選精騎,籌備幹糧,班師迴朝斷不會如此,朱棣察覺出藍玉將會有大動作。藍玉自然不會告訴他,因此才會一早跑來明己營帳。


    “六哥,咱們是親兄弟啊!你要用兵也得找我啊,怎麽能找一個外人呢!四哥的燕軍,你隨便拿去用……”


    朱棣天生好戰,進帳就開始打起了感情牌。明己盯著朱棣心裏思量,這貨也是五征漠北,飲馬翰海的雄主。


    與藍玉相比,明己更傾向於藍玉領軍,隻因朱棣的運氣沒藍玉好。


    第一次北伐,攻破北元大汗本雅失裏所部,本雅失裏數騎逃走。後又擊敗阿魯台。卻損兵十萬,折損大將丘福。


    第二次馬哈木做大,老四帶兵攻破馬哈木。馬哈木沒死,瓦剌二王率部逃走。埋下隱患。


    第三次阿魯台從掌兀良哈三衛,再度做大。老四親征撲空,阿魯台跑了隻能拿兀良哈出氣。


    第四次阿魯台又跑了,老四再度撲空,隨便抓了一個蒙古酋長就班師了。第五次阿魯台又又又跑了!老四去找老朱訴苦了。


    五征漠北在一定程度上壓製和削弱了蒙古諸部,老四也通過戰爭實現了權利集中,逐步鞏固了統治的合法性。


    五征漠北三次旅行,人力物力財力損耗巨大。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也給了瓦剌做大的機會。


    “六哥!你盯著我幹嘛?你聽見了嗎?帶我一個!”


    老四見明己盯著自己出神,晃了晃明己出聲說道。


    “那個,老四啊!這趟是個運氣活兒。你還是別參與了!”


    明己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就老四這個運氣,不是撲空就是放跑敵首,他不敢恭維!


    “六哥,那我更得去了!我從小就運氣好!運氣不好能出身皇家嗎?你說是吧!”


    老四激動的說道,明己這是承認了有大動作。他知道有明己參與的戰事都比較刺激。


    老四的話讓明己有些無語,無奈的說道


    “老四,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出身皇家就花光了你所有運氣?”


    “不會!六哥!我一定要去!你得帶著我!咱們是兄弟,親兄弟!”


    得到了確認,朱棣自然不會罷休。明己見他決絕的樣子,也頗為無奈。


    不知道藍玉的好運能不能壓製住他,玄學這東西有時候還真不好說。淡淡的說道。


    “行吧,你要去也不是不行。一會兒你迴去先沐浴更衣吧!找塊桃木隨身帶著!”


    “行!沒問題!帶桃木作甚?”


    “辟邪!”


    明己沒好氣的說道!朱棣十足的戰爭狂熱分子。不讓他去,他自己都能偷摸跟上。隨即想到了賭約,繼續說道


    “對了,上次我贏了!你不會耍賴吧?”


    朱棣臉色瞬間白了,他是真不想把朱能送出去。準備拖到明己迴京,不了了之。


    “六哥,他就是一個孩子!你要他幹嘛?我迴頭挑幾個燕軍勇士給你!”


    麒麟軍不缺勇士,明己隻是覺得那個愣頭青有趣。麒麟軍軍紀森嚴,和郭英一樣不苟言笑。弄個刺頭進去攪和一下,帶帶風氣也不錯。


    “王庭!”


    “六哥!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把人給你送來!”


    明己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朱棣立馬慷慨送人。生怕明己不讓他參與,轉身跑出了營帳。與攻破王庭相比,別說一個副統領,就是正統領,老四也舍得!


    “真不知道這貨怎麽想的?打仗有那麽大魔力嘛?老朱和戰場到底誰才是他爹啊?虎哥,去把藍玉叫來!”


    明己看著老四跑出去,嘀咕了一句。實在理解不了老四對戰爭的偏執。讓虎子去把藍玉尋來,商討出兵事宜。


    兩刻鍾後,藍玉帶著諸將便出現在明己的大帳之中。朱棣也帶著朱能來了,見到明己激動的說道


    “六哥,我把人給你送來了!”


    “不是讓你去洗澡嗎?”


    明己和朱棣相熟已久,隨意的說道。早已沒了初見時對永樂大帝的尊崇,甚至有些嫌棄這個憨憨。


    “一會兒在洗,虎哥不是說諸將議事嘛!我們先談正事!”


    朱棣說著就往輿圖旁邊湊,明己連忙將他攔住,推出了營帳。


    “不行!你洗完澡再來!記得帶塊桃木!多洗一會兒!”


    朱棣愣在門口,明己沒搭理他,轉身看著隨朱棣來的朱能,後者一臉落寞。笑著說道


    “別傷心了!人往高處走嘛,老四不要你,我要!你以後就給我做副統領好了。五險一金包吃住,比跟著老四強多了!”


    “草!誰說我不要的!”


    明己當麵挖人,氣的老四直接爆了粗口。明己迴頭看著不甘的老四,淡淡的說道


    “不是讓你去洗澡嗎?你怎麽還在這!虎哥,大帳戒嚴!三丈之內,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虎子走了出來,老四轉身就走。麒麟軍迅速戒嚴大帳四周。諸將匯聚一堂,必然會引起有心人注意。


    “好了,諸位。咱們幹正事吧!永昌侯由你主持!”


    明己迴到輿圖旁邊,對著諸將說道。藍玉拱手行禮


    “末將領命!諸位,此次我軍目標,奇襲捕魚兒海!王弼任先鋒!耿炳文統左翼軍!費聚統右翼軍!陸仲亨掌遊騎!


    此番進軍不設後軍!中軍由本將協助王爺指揮!全軍輕騎奔襲!後日初曉拔營,迴軍大寧……”


    藍玉指揮作戰十分細心,與平時粗狂的表現判若兩人。點將落實到人後,又開始講述進軍路線和注意事項。


    這支大軍陣容十分豪華,先鋒定遠侯王弼,和藍玉老搭檔了。勇猛異常,號稱雙刀王。


    長興侯耿炳文,耿君用之子,老牌侯爵,亦是猛將!陸仲亨和費聚涉及胡惟庸案,被老朱赦免,抱著戴罪立功的心態北伐,戰必當先!


    明己看著將星雲集,覺得自己在這有些多餘了,他和老四反倒成了拖油瓶的存在。就這群人,天下哪裏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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