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雪漫漫,人間處處新!


    湯府張燈結彩,今年也是格外熱鬧。湯顯德一家也迴來了。


    唯獨湯承宗在皇宮當保安,沒有迴來。不過湯顯德再添麟兒,壓根沒想起他。


    明己站在湯和背後,給他捏肩。湯和抱著小孩兒滿麵紅光,一臉欣慰的坐在大堂和兩個兒子說話,


    王氏則是親自去了廚房安排午宴。明己的幾個弟弟圍著湯媛,爭搶玩具,被湯媛一陣修理。


    剛開始哭就被湯繼祖瞪了迴去。幾個孩子看了一圈,發現沒人替他們出頭。不由的看向明己。


    對這個大哥,幾個小家夥既熟悉又陌生。明己和他們接觸很少,迴湯府住的時間也是待在小院,很少外出。


    他們覺得自己這個大哥怪怪的,不太敢去他的院子。明己也是懶散的性子,除了老頭和湯媛。


    更不會主動靠近了,對湯繼祖都比較陌生,還沒有湯顯德熟悉。


    明己見幾個弟弟看向自己,笑著迴應了一下,他拿湯媛也沒辦法。


    新年在玩鬧中進行,明己有些不太適應。


    湯和與兩個兒子聊朝廷,總是喜歡問他,他對朝堂政事不感興趣。湯媛和幾個弟弟玩耍,他也擠不進去。


    午宴開始,一大家人圍坐一堂。熱鬧非凡。湯和想起了鳳陽老家過年,對著明己說道


    “大孫,給爺爺夾個雞腿”


    明己沒多想,站起來給湯和夾了一塊,湯媛也跟著夾了一塊,幾個小孩紛紛給老頭夾菜。湯和樂的哈哈大笑


    “夠了,夠了,爺爺吃不下了。哈哈哈”


    最小的湯承旭繞了一圈,給湯和夾菜。湯和碗裏已經裝不下了,連忙用手去接


    “旭兒,你吃,爺爺吃不下了。”


    “不行,哥哥姐姐都夾了,爺爺,旭兒喂你吃。”


    小家夥出聲說道,湯和俯身張嘴,逗的大家笑出了聲。吃了一會兒,湯和出聲說道


    “大孫,今年給娘娘的禮物可不能輕了。你那王府娘娘可是沒少費心。”


    聽到湯和的話,明己才想起自己並未準備禮物。為了不讓老頭擔心出聲說道


    “放心吧,爺爺。”


    “嗯,爺爺對你放心得緊。吃過飯,你便入宮去吧。”


    湯和笑著說道,明己點點頭。心裏思索著送什麽好呢。接下來眾人聊天,明己也是心不在焉。


    吃過午飯,明己便迴了王府,找了一圈也沒合適的禮物。送禮送的是心意,明己沒準備索性空手入宮了


    來到坤寧宮,明己沒見到朱?幾兄弟,幾人就番沒有迴京,朱?勘探地形也沒迴來。


    幾人不在,坤寧宮依舊熱鬧,多了幾個小孩在院子裏玩耍,天倫之樂莫過如此。


    明己走了進去,笑著說道


    “娘,新年快樂,我來給你拜年了。”


    馬皇後笑著招唿明己進來,老朱在一旁說道


    “喲,拜年,小王爺是空手來的啊?”


    明己有些尷尬,老朱這話是事實,沒法懟。心裏暗罵:怎麽就把老朱忘了,早知道隨便帶點東西堵他嘴好了。


    “自家孩子送什麽禮!明己,你別理他!快過來,你可是有段時日沒進宮了。”


    馬皇後埋汰了老朱一句,招唿著明己過去。


    “這不當官了嘛,公務繁忙,公務繁忙。就忘了新年到了,沒準備禮物,又不想隨便送些東西應付。我就空手來了,對不……”


    明己實話實說,先道歉再迴頭補上。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朱打斷了


    “就你還公務繁忙?你個王八蛋多久沒去上差了?咱看你就是不孝!沒把咱妹子放心裏。你瞅瞅你這借口找的!糊弄誰呢?”


    老朱一頓嘴炮,在坤寧宮絲毫沒有皇帝風範。明己也不慣著他了,出聲說道


    “我不當官,就不會在京城,在外迴京能忘記新年嘛!在京和家裏一樣,一家人天天在一起,送什麽禮啊?你不也沒送嘛?標哥,你送了嗎?”


    老朱一愣,他送什麽啊?朱標也看著明己,他天天忙於政務,也沒送禮。


    平日收到什麽補品,直接就給馬皇後送來了,壓根不會留到什麽節日。塞外藩王迴京倒是會獻禮。


    明己這通歪理還挺有道理,老朱和朱標無言以對。馬皇後因明己說的一家人笑了起來,出聲說道


    “好了,明己說的對,一家人天天在一起送什麽禮啊!”


    “娘,新年快樂。一家人也是需要禮物的。一直在京中,京中有的,娘這也有!


    我這不來看看你缺什麽嘛。迴頭給你送來。”


    明己上前站在馬皇後身旁,雙手搭在馬皇後肩膀上笑著說道。馬皇後拍了拍明己的手笑笑著說道


    “你這嘴啊!行了,娘什麽都不缺,別費那些心了。沒事多進宮陪娘說說話就行。”


    “好,今年一定常來看你老人家。隻是某個老頭煩人的緊。娘,你沒事也可以出宮啊!我家沒有煩人的老頭!”


    明己笑著說道,朱標憋笑看著老朱。馬皇後敲了明己一下


    “胡說什麽!娘給你做了一套新衣裳,進去試試吧!看合不合身。”


    馬皇後知道明己要來,和以前一樣,給他做了衣服。明己道謝後,便走了進去。老朱在一旁說道


    “某人臉皮真厚啊!”


    “老朱,吃不到葡萄,咱就不吃!”


    明己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老朱氣的冷哼一聲,馬皇後無奈的搖搖頭


    “這孩子,這張嘴啊~”


    老朱拉著朱雄英說道


    “大孫,以後離那混賬遠些!”


    朱標低頭玩起了朱雄英的魔方,噗呲的聲音傳了出來。常氏也是苦笑搖頭。


    馬皇後做的衣服很合身,和以前一樣,繡的麒麟圖案。明己再次道謝後陪著馬皇後聊天,時不時嗆老朱一句。


    坤寧宮來人持續不斷,一眾皇子輪番過來拜年請安。馬皇後和老朱也會賞賜一些東西。


    明己看著朱標玩魔方,直到老朱邀請群臣才結束。


    宮宴和以往一樣,欣賞歌舞,飲酒作樂。明己照舊被老朱提了過去陪酒。


    明己看著胡惟庸和老朱君臣相宜的樣子,暗罵兩人虛偽。


    朱?不在,明己的樂子也少了許多。倒是和徐達與李善長喝了不少。感謝他們之前支持商稅。


    酒宴結束,明己便與湯和迴了湯府守歲。明己領了壓勝錢便迴房休息了。與以往不同的是,湯顯德在家,壓勝錢豐厚了許多。


    大明十三年,正月一。湯和,湯繼祖,明己三人一早入了皇宮,去給老朱拜年。


    來到熟悉的花園,明己給老朱見禮後,便準備和以往一樣,去後花園待著了。老朱出聲揶揄


    “小王爺,這是要去哪啊?”


    “後花園啊”


    明己出聲說道,以往老朱會和一些重臣討論朝事。一些品級低的官員拜完年便會離開。


    “你給咱在這,老實待著!”


    老朱沒好氣的說道,明己納悶問道


    “你們不是要討論國事嗎?我避嫌。”


    說完便朝著後花園走去,老朱瞪著明己,湯和趕緊拉住了明己,小聲說道


    “大孫,你是朝廷正三品官員,在這待著,以備皇上諮詢。”


    明己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還有一個官職。老朱與一品大員商議時,不清楚的會會抽查。


    朝著自己老爹站的地方走了過去,老朱本想讓明己來自己身邊,明己剛剛的行為讓他來氣,索性也不管他了。


    老朱與眾人商議什麽,明己沒有聽見。倒是老朱時不時看向他。卻是沒點名叫他。


    若不是朝臣大多匯聚在此,明己怕是早就走了。


    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徐達,湯和,李善長等人從亭子裏退了出來。王德才過來將明己帶了過去。


    老朱獨自坐在石凳上,沒有其他臣子,明己也就不客氣了。上前坐了下來說道


    “老朱,你瘋了啊!以前大家都能四處走動討論什麽的。為什麽今年非得排隊站在外麵?”


    明己不是第一次來,以往老朱在這與人商議時,各部屬官都能走動交流,商談政事什麽的。


    老朱自然不會承認就是為了罰站,出聲說道


    “咱準備讓你領兵!北境,西南,江浙。選一個吧!”


    明己愣了一下,軍事上,明己還是清楚大明周邊關係的。出聲說道


    “北元應該無力南下了吧,又要北伐了?不有徐帥嘛。西南有馮勝坐鎮,收複雲南,沐英和藍玉準行。


    江浙有什麽仗打啊?別逗了。我不選”


    老朱對明己的分析和人員擬定並不覺得奇怪。明己用兵之道還是他教的,又跟著湯和,對武將了解很正常。


    老朱是準備給明己規劃未來了,準備培養成皇權過渡的保障。


    留給朱標和朱雄英的人。老朱肯定是要他掌兵的,如同沐英和李文忠一樣,何況明己在老朱心裏勝過沐英。


    明己的軍事水平,老朱不擔心,有他和湯瘸子教導。加上明己之前的表現,他很放心。缺乏的是實戰經驗。


    攻伐倭島在老朱眼裏終究是蠻夷之地,不入流。應天府尹是給明己躋身朝堂的鋪墊。接下來就是讓他在軍中有一席之地。


    尤其是他要動胡惟庸,清洗朝堂。朝堂勢力打散還會形成新的,老朱有意讓明己成為新的勢力,朱標的勢力。且明己是自己人,他這性子,老朱比誰都放心。


    老朱沒理會明己,出聲說道


    “那咱替你選,去西南吧!”


    “不去!那還不如去江浙呢!對了,江浙打誰啊?吳楨造反了?還是郭興反了?”


    明己立馬拒絕,現在的雲南可不是彩雲之南啊。


    老朱臉抽搐了一下,要不是朝臣看著這裏,他非得揍明己一頓不可。冷冷的說道


    “倭寇!”


    “我去江浙!這群畜生還敢來!不對啊,要是倭島打過來,高麗和九州怎麽沒傳消息迴來?”


    明己反應過來,出聲問道。老朱笑了起來,說道


    “是啊,他們膽子大著呢。或許要不了多久就來了”


    明己疑惑的看著老朱,老朱笑著說道


    “咱同意了!去吧!北元的事咱也交給你了!”


    “真是倭寇?”


    明己還是不信倭寇敢大舉進犯大明,他不記得有這事,何況他還去倭島走了一番!


    老朱點點頭,胡惟庸的手段,老朱雖然自信,卻也不會小瞧他。


    “好,我這去!”


    明己說完,轉身就走,他對倭寇可沒好感。老朱立馬出聲說道


    “迴來!打草驚蛇,抓的住嗎?”


    “那他們什麽時候來?”


    明己問道,老朱白了他一眼,說道


    “不知道!不過應是快了!有些人可等不住啊!


    咱現在封你為平南大將軍,去京營整軍兩萬待命,轄製沿海各道府兵衛所!”


    明己愣了愣神,這兵力都足夠打倭島了。


    “老朱,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吧?”


    “就這麽定了!咱要一個穩定的江浙!明白嗎?”


    老朱是擔心有宵小之徒趁亂響應,派兵也有震懾之意。


    明己不傻,聽老朱的口氣,加上胡惟庸的時間節點,猜到二者可能有關係。


    “放心吧!亂不起來!是不是胡?”


    “行了,做好自己的事!出去別胡咧咧!滾吧!”


    老朱沒有理會,將明己攆走了!明己退出去後,老朱看著他背影


    “像個將軍!要是你做丞相,咱興許就沒這心思了。”


    老朱感慨的說道,他自然明白丞相對朝廷的作用,否則也不會傳承千年。


    要是明己聽到這話,肯定罵他虛偽,老朱的性子是不會允許皇權分散的。明己真做了,怕是結局和胡惟庸沒什麽兩樣。


    明己剛出花園,就有公公請他去坤寧宮用膳了。


    來到坤寧宮,明己看見馬皇後置辦的盔甲,心裏就明白老朱是和她商議過了。


    馬皇後知曉老朱的用意,她也不會阻攔,又擔心明己的安危,出聲說道,


    “之前那副甲已經不合身了,娘特意命人重新打造了一副,護你周全。孩子,娘要你做帥,非陷陣之將!明白嗎?”


    “娘,放心吧!我惜命著呢!”


    明己笑著說道,馬皇後對他沒得說。與親子無樣,明己本以為是一句玩笑話。馬皇後卻是做到勝過親子了。


    “就你膽子大!上了戰場可別由著性子胡來。刀劍無眼,可不會認你是不是……”


    “娘,你可是大明皇後,怎麽能勸人做逃兵呢!你應該說,我兒神勇,應做三軍表率。上了戰場,當一往無前,切勿丟了娘的臉麵!寧可馬革裹屍還,絕不苟且……哎喲!”


    明己打斷了馬皇後的話,話還沒完,馬皇後重重敲了一下他腦袋,說道


    “混賬話!出了這裏娘才是皇後。難怪重八總想收拾你!那有當娘的希望孩子馬革裹屍?”


    馬皇後氣憤的說道,明己立馬道歉


    “我錯了,放心吧,娘。我不會犯險的。”


    馬皇後點點頭說道


    “領了兵,可不能再由著性子胡來了。他們都是有娘的兒郎。娘去正陽門看過,將軍凱旋多是高興的,他們看到的是加官進爵。主帥凱旋多是愁容,他們看到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


    娘希望你做帥!而不是一個僅僅不喜功名利祿的將軍!”


    明己點點頭,他也一直是這麽做的。出聲說道


    “末將謹遵皇後懿旨!我記住了,娘,放心吧,我一直挺帥的!”


    馬皇後被明己突然的認真驚了一下,隨後又無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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