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他鬱悶問道:“怎麽三歲了還不會說話呢,小時候的我該不是傻的吧?”


    周晏之遲疑了一下,說:“你是你爹爹生的。”


    許潮星“嗯嗯”點頭,“我知道啊,這有什麽關係嗎?”


    周晏之解釋說:“男子生子需食用孕果,與人交合後結合兩方精氣就可在丹田內結出胎珠,胎珠成型後表麵形成了一層保護殼,就可以取出在外界孕養,再過一年胎珠內胎兒長大,出來後就會如同普通嬰兒能正常生長。”


    但聽師尊說,你在他體內的時候大概出了些狀況,已經化成了人形但一直在胎珠裏不出來,就這麽過了三年,後來,還是給我們結了婚契,你才從胎珠裏醒過來。醒來後就是三歲的樣子,隻是不怎麽會說話……”


    他說著說著略微有些不自在了,“不知是婚契還是因為你第一眼看見了我,你醒來就把我當成了……你爹。”


    許潮星:“…………”


    許潮星頓時蚌埠住了,結了一頭黑蜘蛛絲。媽呀周晏之那會也就三四歲吧,有婚契還把媳婦兒當成爹,他小時候那麽蠢的嗎?


    ……好丟臉!


    簡直不敢想象那副缺著門牙傻兮兮叫另一個小萌娃爹的蠢樣子。


    許潮星頭一迴生出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的窘迫感。


    但是這個事情肯定隻有媳婦一個人知道,所以,他便抓住媳婦兒的手臂搖晃,威脅說:“忘掉忘掉!你必須忘掉這段!反正我不記得,你說的那肯定不是我!”


    周晏之沉默了一下,從善如流說:“嗯,忘掉了,夫君一向都是最聰明可愛的。”


    許潮星見他這麽識趣,這才略過這茬,又追問道:“繼續繼續,後來呢?按照你話中的信息,小時候你應該和我跟爹爹在一起才對,怎麽你前幾個月才被我爹找迴來?”


    周晏之將鍋中炒熟的迴鍋肉盛了起來,放到灶台一邊才迴答,“發生了一些事,不得已分散了。”


    他說完見許潮星像是小饞貓似的快要流口水,好笑的從盤中夾了一塊肉輕輕吹了吹放在他嘴邊,道:“嚐嚐好吃嗎?”


    許潮星嗷嗚一口吃掉肉,肥瘦相間香味十足,他連連點頭,“好吃好吃!”


    吃完他舔了舔油光的唇,接著問:“那發生了什麽事會被分開?難道是被追殺了?還有還有,為什麽十多年才找到啊?我爹爹的道侶又到哪裏去了,他不管我爹爹和我的嘛?”


    他裝作無意問了一大串,眨巴著無辜好奇的大眼睛不放過媳婦的一絲表情。


    周晏之笑容幾不可查的微淡,他放下筷子,揉了揉許潮星的頭,微微歎氣有一絲無奈,仿佛明白許潮星問了這麽多就是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他輕聲說:“我和你們分散後,並非在這個大陸。至於你父親的事,其實我並不太清楚,隻知道,你父親是很愛你和你爹爹的。”


    他說完就不語了,深邃的黑眸靜靜看著許潮星。


    許潮星若有所思,雖然媳婦沒有迴答完他的問題,但這短短兩句話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分散,不在一個大陸。


    什麽情況會分散到不同的大陸?


    大陸與大陸之間有空間界壁,不可能隨意穿越。


    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從上界高級大陸在穿越空間裂縫到低級大陸時出現了意外,人才會分散降落到不同的大陸。


    ——他們果然都是上界的人。


    雖然略過被追殺的問題,但已經很明顯了——


    他們很可能是在被上界某些人追殺的途中,爹爹帶著他和周晏之過空間隧道時出現了意外。


    周晏之去了另外的地方,爹爹帶著他到了這裏。


    像澤荒這樣的低級大陸太多了,能在十幾年找到一個人,已經算是幸事。


    至於父親,巫丹青不敢提起,媳婦也不願說。


    這說明,父親的身份來頭不止大,更是某種不可言說的存在。


    父親很愛爹爹和他,卻無法在他們身邊。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之間的情感是不能被認可的。


    ——父親被困住了。


    所以,被追殺,是因為父親?


    還是因為他的混沌靈根?


    不管是哪種,都足以說明,原劇情裏的滅宗,更多的是一種給世人看的表象。


    所以——


    許潮星心頭極快閃過一個念頭,唿吸一冷。


    周晏之見自家星星凝思著,原本紅潤的小臉漸漸變得雪白,顯然意識到了什麽的模樣,心中微歎,有的事情,是無法用言語來說的。


    他拉起許潮星冰涼的手,和自己的手掌相貼。


    許潮星被溫熱的掌心突然觸碰迴過神,心中那股陰鬱寒氣驀地一空,仿佛整個人都在相連的掌心熱意下溫暖了起來。


    嗯?媳婦在轉移他的注意力?


    許潮星將剛才湧出的念頭壓下,見兩人的手合十,莫名感覺有點兒曖昧。


    隻好看向媳婦兒,不解問道:“幹嘛呀?”


    周晏之垂著眸子仔細將許潮星想要瑟縮收迴的手握住十指相扣在兩人之間,定定看著許潮星的眼睛,說:“夫君,你感覺到了嗎?”


    許潮星懵逼,“什……”


    他話未說完,突然感覺到自己與周晏之之間多了一股說不出的……聯係?


    然後看見自己的食指與媳婦的食指之間多了一條微紅光芒的紅線。


    兩人的手指交叉抵扣著,細細的紅線各係一根瑩白手指,纏綿散亂,看著曖昧無比。


    許潮星驚奇抬頭看著自家媳婦兒,“這是——”


    周晏之:“這是婚契的力量,這條線是姻緣線。”


    他未開口,而是心聲對著許潮星說的。


    許潮星微驚,試探著同樣用心聲迴答:“哇——我們可以聽到彼此心聲?”


    周晏之聲音柔和:“是的,這是婚契的力量,雙方心意相通彼此合心,羈絆越深,越能聽見對方心聲,感受彼此所想,我們……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低低的溫柔清冷聲音如同一片融化到幾乎透明的雪花落在心尖,整顆心髒仿佛能感受到微微沁涼又酥麻,不受控製猛烈跳動了幾下,那溫度從心尖滾燙到了全身。


    許潮星聽得臉都紅了,什麽心意相通命中注定,他們明明就是握著手才感受到的而已,媳婦看著高冷這麽黏糊不正經的嗎?


    許潮星念頭剛過,就聽見媳婦帶笑的聲音:


    “若非你情我願心意相通,就算發動了婚契也聽不到心聲的。”


    “!!!”


    這是在說他倆真的彼此愛慕嗎?!


    許潮星猛地收迴手,那紅線隨著他收迴手的動作牽長連在兩人之間,他看著那變長的發光紅線莫名羞恥的不行。


    漲紅了臉,跟被踩了貓尾巴似的,狠狠瞪人,“不……不準偷聽我說話!”


    “好。不聽了。夫君,你看,這是姻緣線,有它在,就算我們某一天不小心分開了,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通過它——找到你。”


    哪怕分開了手,但紅線還在,周晏之低低的溫柔呢喃也依舊響在許潮星腦海中。


    最後三個字多了一股說不出的繾綣與執著,又有一股不易察覺的暗示意味。


    嗓音低柔的無端端令人發寒。


    許潮星猛然意識到什麽。


    他蜷縮了一下手指,指間的紅線已經消失,婚契之力又被隱去了。


    周晏之用指尖碰了碰自家星星的軟乎乎的臉蛋,像是提醒他迴神。


    然後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去做飯炒菜,“夫君,你看看還想吃些什麽,我給你做。”


    許潮星摸了一下被戳的發癢發燙的臉,他盯著媳婦比他高大半個頭,肩膀比他寬,還挺直的白楊似的背影,磨了磨牙,冷幽幽說:“竹、筍、炒、肉!”


    這個悶騷的混賬東西,他大爺的,剛才在紅線消失的瞬間他仿佛聽見了一句語調清冷卻黏糊苦惱歎息——


    [媳婦兒好軟好可愛好漂亮好想親……可是要等長大……]


    許潮星:“……”


    狗登西!對他圖謀不軌就算了,居然還不服自己當媳婦,想翻身當他老公,門都沒有!


    許潮星憤怒又鬱悶,由此可見,這狗逼表麵高貴冷豔謙謙君子,內裏指不定汙黑成什麽樣了。


    要是隻是他能聽見對方的心聲就好了——


    周晏之身影一頓,麵色如常說:“新鮮竹筍需要去後山挖,不如明日給你做?”


    許潮星見他這副哪怕洗手作羹湯,在一屋子煙塵之中都仿佛仙人不惹塵的模樣,氣不過一把撲在他背上,嗷嗚一口咬在肩膀上。


    周晏之被後麵偷襲依舊站的穩穩的,身體動都沒動,他雙手還接住了許潮星的腿彎,像是早有預料似的。


    隻是被咬了一口,痛得輕輕嘶氣,微微側頭輕聲不解問:“怎麽了?”


    許潮星嘴裏叼著衣物和皮肉不放,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威脅說:“不……不等明日,以下亂上想都不要想!你是我媳婦,我腦婆!我才是你夫君老公!你不聽話,我要罰你吃竹筍炒肉!”


    周晏之:“……”


    周晏之兩隻手攬住背上的生氣星星的腿彎,神色柔和,特別乖順道:“好的夫君,我知錯了,你想怎麽懲罰,我都聽你的。”


    飯後,許潮星在院子裏大爺似的轉悠消食,周晏之從外麵迴來,一手拿著一根手指粗的竹鞭,另一手還提著一大籃子新鮮竹筍。


    他在許潮星的注視之下從容將竹筍放進廚房,拿著竹鞭像個犯了錯的小媳婦走過來。


    態度溫順,低眉順眼,將竹鞭遞上,說:“夫君,竹筍找迴來了。”


    許潮星一副矜貴高傲的模樣,睨著乖巧聽話的媳婦,冷哼一聲,這才像話。


    他誓要坐牢一家之主的地位!


    他接過竹鞭,繃著臉努力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手伸出來。”


    周晏之陡然意識到什麽,伸出掌心。


    許潮星冷硬著聲問:“知道錯哪兒了嗎?”


    周晏之乖乖道歉,十分誠懇認錯,說:“我作為夫君的小媳婦,不該胡思亂想,更不該肖想夫君的地位。”


    許潮星冷哼一聲,像個嚴厲的教導主任,竹鞭毫不留情揚起落下,趾高氣揚地說:“不長記性的東西,犯錯就要挨打!”


    竹鞭毫不留情似的,甩抽在對方繃直的手心上。


    在空中“唰唰”的破風聲十分明顯。


    還沒兩下呢,對方的掌心就充血般的紅腫起來。


    許潮星見狀力道小了下去,有點兒心虛,又意思意思輕輕打了兩下就收迴了竹鞭。


    他硬邦邦說:“念你認錯及時態度良好,這次就給你點小教訓,不許有下次!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說的兇狠,聽著卻是底氣不足。


    許潮星忍不住心想,都是媳婦兒長得好看,那蹙著眉頭,可憐巴巴的樣子,怪讓人不忍的。


    他幹脆嫌棄的扔掉竹鞭,又拉住媳婦兒腫脹的手指,別扭著幹巴巴問道:“疼、疼不疼啊?”


    語氣帶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心疼和後悔。


    早知道就輕點了。


    周晏之眼睫顫了顫,輕聲說:“疼的。”


    這種皮外傷,看著嚴重,但身體有靈氣護體,打在身上也跟撓癢癢似的。


    但是他低低的聲音聽在許潮星耳朵裏,帶著點兒啞,懨懨的,一看就被抽的疼了。


    許潮星頓時更後悔了,那麽粗的竹鞭,還不小心抽到手指上,肯定老疼了。


    他捧著媳婦的手輕柔地唿唿,吹了吹紅腫的地方。


    正想要找藥呢,又想到不能心疼得太明顯,免得讓人恃寵而驕。


    便立馬撒開手,梗著脖子硬著語氣教訓說:


    “哼,知道疼就好了,疼才會長記性,我們家,我第一,爹爹第二,你第三!你個食物鏈最底層的小媳婦就不要想翻身做主了,好好聽話,才有好果子吃,知道嗎?”


    周晏之唇角微彎,目光柔和看著嘴硬心軟的小夫君,星星果肯定好吃。


    他很聽話點了點頭。


    許潮星教訓了下心思不端正的媳婦兒,看著他乖巧順從的樣子,心情惆悵,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他抿了抿唇,一頭栽到媳婦懷裏,悶聲說:“媳婦兒,你陪我去找爹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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