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在國劇院培訓期表現優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被破格成為正式古典舞表演人員裏的一員。


    小姑娘為人謙遜友善,說話語氣也溫溫柔柔的,加上專業功底夠強,周圍同事對她的印象都很不錯。


    這裏沒有職場中的勾心鬥角,其中和方知最親近的就是比她大三歲的季佩文。


    兩人在國劇院住在同一間宿舍。


    這次正趕上國際藝術舞蹈學會要在維也納歌劇院舉行藝術交流展,方知作為其中的一名伴舞參加。


    排練結束,季佩文攬著方知的肩膀戲謔道:“方大富婆,今晚請我吃頓大餐?”


    不久前,劇院的一位同事突發惡疾需要住院治療,那是一筆很大的醫藥費。而這名同事家境困難,更是剛來到劇院。


    方知對年紀輕輕的同事於心不忍。於是她第一次動用了男人給她的銀行卡。


    當時季佩文就在她身旁。


    女人在看到銀行卡的餘額時差點沒兒驚掉下巴,她甚至擦擦眼仔細數了數52後麵跟了幾個零。


    整整五百二十萬。


    不止是她震驚,方知在看到卡裏的餘額時同樣驚訝的說不出話。


    祁叔叔每次給的卡都隻有十萬,不可能會給這麽多,而且“520”是擁有特殊含義的數字,唯一的可能就是哥哥。


    她後來抽空查了每張卡的餘額。


    全部都是五百二十萬,腦袋渾渾噩噩中她自己就成了身價幾億的富婆。


    方知不打算動用卡裏的錢,她在心裏默默盤算了下自己的工資,然後看向季佩文,認真問道:“你想吃什麽?”


    “跟你開個玩笑了。”後者哈哈大笑,捏著方知的小臉,“你怎麽這麽實誠啊?一看就是從小到大沒騙過人的三好學生。”


    方知仿佛想到了什麽,神色一怔。


    騙人?她怎麽沒有騙過。這些年,她所有的謊言都用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


    季佩文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國外的飯我可吃不習慣。”她攬著方知的肩膀朝練習室外走去,“走吧,趕緊去看看咱們的大廚今天做了什麽,去晚又什麽都不剩了。”


    方知被帶的腳下一個踉蹌,穩了下身型後,輕聲道:“嗯。”


    “後天表演,明天放一天假,我們去多瑙河畔逛一逛放鬆下心情怎麽樣?”


    “可以。”


    晚風輕輕拂過,兩個女人說笑的聲音隨風飄散在空氣裏。


    不遠處的樹後,一道頎長的身影融入夜色中,他目送她們走遠後,轉身離開。


    -


    bristol酒店和維也納劇院相隔不遠。


    歐式文藝複古的總統套房內,祁紳迴到酒店後就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街道,渾身寂寥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桌子上的手機不停震動,屏幕已經被國內打來的電話占滿,男人沒有絲毫要接的意思。


    他失言了,他忍不住來看她的欲望。


    小姑娘走的第一個月,他靠大量的工作麻痹自己,迴到南宮,她的東西大部分還在,房間裏還殘留著她的氣息,就好像她還在他身邊,沒有走。


    到第二個月,主臥裏有關她的氣息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沒有她的聲音、陪伴,甚至沒有可以製造她氣息的東西,他開始失眠,夜不能寐。


    思念的情緒反撲過來像纏繞在他身上的無形的幽靈,走到哪裏跟到哪裏。


    知道她成為國劇院的正式一員,又從林亦笙那裏聽到她要來維也納演出,他毫不猶豫的來了。


    她第一次的秋季匯演,他錯過了。


    所以在他這裏,這是她的第一次正式表演,心裏有道聲音不停的在他耳邊提示他:不能錯過。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會去打擾她。


    ......


    次日,方知和季佩文吃完晚餐漫步到多瑙河畔。頭頂的天空不是純粹的黑,它的顏色更近乎於墨藍,波光粼粼的水麵倒映著金碧輝煌的殿堂,畫麵神聖奢華。


    在一群大眼、高鼻梁的外國人之中,兩張東方麵孔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其中不乏有性格外向奔放的外國友人路過她們時熱情地誇方知漂亮。


    方知唇畔含笑,轉頭要跟他們道謝。


    在迴眸的瞬間,她麵色一怔,她好像在人群裏看見了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側臉。陷入恍惚中的她再仔細看時那邊什麽都沒有了。


    是錯覺嗎?


    她剛剛好像看到了哥哥。


    季佩文見女孩愣在原地不動,湊到她身邊問道:“知知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方知迴過神緩緩搖頭,嗓音壓得很輕,“剛剛看錯了人。”


    他連送她那天都沒來,工作繁忙的他又怎麽會跑到這兒隻為了偷偷看她。


    “誰啊?”季佩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嘴上打趣道:“不是你喜歡的人吧。”


    方知默了默,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見她神色不怎麽好,季佩文自知她說錯了話,她連忙拉著方知,扯開話題,“走了,我們去坐輪渡去。”


    方知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方知自以為出現幻覺,其實沒有。


    在小姑娘看過來時,祁紳在她看過來時反應迅速的躲開了。


    從她們從住的地方離開,他就跟在了她身後,走她走過的路,看她和人交流,停留在她停留過的風景處。


    他隻能以這種方式來慰藉自己,假裝他們還在一起。


    方知這邊自從以為她出現幻覺看到哥哥後,心裏就多了絲異樣。


    她總覺有道目光一直在暗處看著她,但又找不到這道目光的主人。


    這種異樣的感覺一直到她迴住的地方後才消失。


    ......


    維也納劇院。


    代表華國的國劇院表演舞蹈演員們將承載著華國底蘊、古色古香的古典舞完美的展現給台下的觀眾、裁判。


    她們迎來了陣陣喝彩聲,方知更得到了裁判的極力表揚。


    裁判當場讚美她為冰山月季。


    身為伴舞的她明明低調不張揚,卻又將人吸引得不舍得移開一秒鍾視線。


    祁紳在私密的貴賓包廂裏看著接受讚美的女孩。身為世家子弟,對於藝術不管他們有沒有興趣都會涉獵。


    他認出誇知知的裁判是公認的世界級舞蹈家布魯斯特,他的知知能在今天,在各國表演團裏得到他的高度讚美,足以證明她有多優秀。


    男人鏡片下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望著聚光燈下的少女。他明白屬於小姑娘的時代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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