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聽到男人的話瞳孔急劇收縮,“不要”兩個字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看到她這個樣子,祁紳眸底劃過一絲冷意,他讓人跟院係主任打過招唿。


    不許小姑娘參加拋頭露麵的活動。


    這次她從排練到表演都瞞他瞞的這麽好,他猜測有人在幫她,隻是還沒來及調查這個幫她的人是誰,他故意提班級就是為了試探知知,結果如他所想。


    “不要?知知惹哥哥生氣傷心了,所以沒有再討價還價的權利。”祁紳抬起方知的下巴,直勾勾得盯著她的眼睛,唇角勾勒出淡笑,“上車還是上課?”


    選擇繼續迴去上課,男人的模樣不似開玩笑,他會說到做到陪她一起。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普通人顯得微弱又渺小,隻要他放一句話出去,甚至不用動手都能對她的老師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方知不敢賭,可她又不甘心。


    雨水落到傘頂端,順著傘下彎的弧度凝成水柱一個勁兒的向下砸。


    氤氳模糊的雨幕裏兩人就這麽麵對麵僵持著,祁紳是個耐心十足的獵手、矜貴自持,望著小姑娘眉眼生出的倔強像在欣賞風景,方知則憑借著陡然生出的一腔孤勇負隅頑抗。


    下課鈴聲響起。


    祁紳清雋斯文的眼角微微上揚多出幾分侵略性,“知知考慮好了嗎?”視線越過少女的肩膀望著教學樓方向逐漸湧出來的學生,聲線溫淡,輕描淡寫道:“還是想等同學出來看我們?”


    男人的話給她敲響警鍾。


    她可以不在同學的眼光,但老師出教室後看見怎麽辦?老師肯定會過來詢問。


    不行,老師已經幫她太多了,給她機會,頂著壓力替她瞞院係主任等等......


    她不能再連累她。


    方知的勁頭散了,卸去渾身氣力,像沾染上毒液的花朵迅速枯萎,啞聲道:


    “我上車。”


    “想好了?”祁紳彎了彎唇,修長的手指輕輕描摹著方知的眉眼,“雖然我討厭被圍觀,更不喜歡被圍觀的人是知知,但今天破一次例無妨。”


    方知睫毛顫了顫,不理解他的意思,但直覺告訴她,他的話裏有深意。


    她抬眸看著他,不敢錯過男人臉上的一絲一毫情緒,隻見他漆黑的眸子裏擰成詭譎的旋渦,盛放著她的倒影。


    祁紳同樣深深地望著她。


    胸膛裏有名為嫉妒和惶恐的爪子破土而出,撕撓著他的心肝肺腑。


    看得不緊她就會被別人勾走。


    像江譽則,如果不是他提前發現並切斷他們的聯係,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祁紳嗓音淡淡:


    “文藝匯演表演的那麽精彩,想必有不少人私下好奇、想認識你,跟你交朋友。不如剛好趁現在讓他們知道知知名花有主怎麽樣?”說話間,他手下力氣大了些,女孩本身皮膚白而薄,眼尾流下一道紅印。


    方知打了個冷顫,“不要。”


    明顯察覺到他這會兒情緒不對勁,麵容溫文爾雅、語氣溫柔隻是假象,深究下去是冰冷,視一切為死物的荒涼。


    誰知道等她的同學過來他又會做出什麽事情,她根本不敢想。


    方知抬手抓著他的胳膊,唇色泛白,“哥哥...我們迴去再說..好不好?”


    垂眸看著女孩握著他的手,祁紳沉默了三秒後薄唇輕啟溢出一個“好”。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走廊上被保鏢驅趕了一次的學生都站得很隱蔽。


    他們隻能看到方知的背影,看到她跟著一個看不清麵容的高大男人上了車。


    “女神這就走了?沒意思。”


    “白瞎我起這麽大早,散了散了。”


    “可是這班其他學生不還在上課嗎?”


    不止其他院係的學生,就連本班的學生都不理解方知為什麽突然離開,要知道她從入學到現在從沒曠過一節課。


    角落裏郭書瑤在手機上輸入“可以讓他們開始了”短短幾個字後發送給對麵的人。


    -


    車門關上形成獨立的空間,四周靜的可怕,司機宛若透明人一般輕手輕腳發動車輛,這次賓利在前,保鏢的車斷後。


    上車後,祁紳從見到她跳舞的視頻和來的路上再到見到來看他的人圍成堆產生陰暗情緒不再被掩飾。


    方知被他用力抵在車廂壁上,他的氣息,他的身體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將她圍堵在一隅,沒有收斂力道的吻肆意又兇狠吞噬著她的芳澤。


    渾渾噩噩中,方知覺得自己像被野獸咬住脖子的獵物,再也逃離不開。


    等男人終於鬆開她時,方知唇瓣紅腫的不像話,她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氣息極其不勻的哀求,“哥哥我們能不能談談?”


    “好啊。”祁紳單手鉗製住她的下巴,答應的輕快。隱晦的目光一寸寸刮過眼前楚楚可憐的小臉,他英俊的眉眼間還染著星星點點的陰鬱之色,“知知想談什麽?”


    不等女孩開口,他繼續道:


    “是想談如何騙哥哥的?還是準備跟哥哥談放過幫你的人?”


    質問帶著苛責的冷意,直直刺進人骨頭裏,方知下意識想咬唇,但唇瓣上傳來的痛感又讓她克製住,“我知道匯演的事情不該瞞你,可是我真的想參加。因為哥哥不同意我去,我隻能偷偷參加。”


    她話音剛落,祁紳低低沉沉笑了聲,“所以是我的錯?”


    方知沒有否認,她側開眼睛不敢直視他,“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個體可以去選擇自己的生活。哥哥,我也是人,不是籠子裏的鳥。我想追求我熱愛的事情,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想去更大的舞台,讓更多的人認識古典舞,見證到古典舞的美。”


    舞台就代表著曝光,他的寶貝不再被他自己私藏,祁紳審視著她,淡聲道:


    “如果哥哥不同意呢?”


    方知頓了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再和他繞圈子,她嗓音輕輕,“在我心裏沒有人能比哥哥重要,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哥哥,我很感激。”


    祁紳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還有呢?”


    “我想我對哥哥是有感覺的,不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方知這次鼓足了勇氣,“可是我不能接受哥哥對我的控製,真正的愛不該是控製和病態的占有,一味的控製總有一天我會因為受不了而選擇離開。”


    車廂裏有幾秒鍾的死寂。


    女孩綿軟的嗓音像可口的糖果,一下甜到他心裏,下一秒又像最鋒利的劍,剜得他渾身是血。在聽到她說她對他有感覺時剛鬆展開的眉眼重新匯聚陰霾。


    祁紳的臉像風雨來襲前的風平浪靜,他似玩味又似自虐的重複了遍,“離開?”


    英俊如斯的臉逼近她,近在咫尺的聲音低沉可怖,一字一句清晰的響徹在車廂裏,“我勸知知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相信我,知知不會想知道離開哥哥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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