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的大營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男人騎著馬到處竄,連自己的女人也不顧了,拚命逃離這裏。


    直到重騎的體力不支,衝勢減緩,情況才稍微好點,這次蒙古人才緩過氣來。


    “全體都有,撤出戰場、、、”重騎的軍官喊道,然後重騎的將士們絲毫不留戀戰果,轉身就走。


    不是重騎幹不動了,再殺下去戰果會更大,但是最後會因為失去體力,陷於人海中,被活活耗死,這種啥事是不能幹的。


    孫傳庭這邊從望遠鏡看到重騎已經退出戰場了,手中的令旗一揮,“輕騎衝鋒,重騎副騎手準備替換!”


    “殺~”,數萬輕騎策馬奔騰,揮舞著戰刀,“大明萬歲,陛下萬歲!”


    這一次的喊聲,比重騎的還要響亮,響徹了這片草原,數萬騎的聲浪仿佛把天上的雲朵都衝散了一點,讓這片草原亮堂了很多。


    林丹汗的大營中的貴族們,剛才看到重騎退去了,好像看到了希望,心道這些怪物也不是萬能的。


    “快快快,準備反擊,敵人沒有力氣,長生天護佑我草原的雄鷹~”,貴族們想阻止己方的頹勢,阻止反攻。


    可沒等他們喊停,四麵八方傳來敵軍的嘶吼,還有敵人?比剛才還多,我的額吉(娘)、我的尹吉(奶),長生天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


    ……


    “弓箭準備~放~”,輕騎不是重騎,他們身上的武器多著呢,臨近一百步時,就先來一陣箭雨覆蓋。


    這可是數萬支箭啊,由拋物線的軌跡砸向敵人,最外圍的一圈再也沒有能站起來的敵人,隻有稀稀疏疏的慘叫聲。


    “拔刀~”,軍官一聲聲令下,戰刀齊齊出鞘!


    外圍的柵欄早就被重騎衝垮了,現在沒有任何遮擋,輕騎輕鬆就闖進敵營,然後就是瘋狂的殺戮。


    不管士兵還是貴族,在輕騎鋒利的戰刀下都是平等的,一刀不行,那就兩刀!


    刀入肉的聲音、刀砍向鐵甲的聲音、骨頭斷裂的聲音都壓不住慘叫聲,整個大營現在隻有血腥味,連那些馬糞、牛糞、羊糞的味道都黯然失色!


    “點火~!”


    一把把火把丟向帳篷,引發了衝天的火光,照亮了黎明前最黑暗的草原!


    遠處的崇禎從望眼鏡中全程觀看,他的內心由不忍,逐漸變得堅定,可能會死很多人,但沒有辦法,林丹汗屠戮大同數萬平民百姓時何嚐有過不忍?


    戰爭沒有對錯,想要和平,可不能光靠嘴,是用血與淚換來的!


    一旁觀看的卜石兔等土默特人,身體都止不住發抖,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血腥味,還有重騎過來帶迴的一陣陣血風。


    雖然他們沒有望遠鏡,但是遠處大營,閃爍的火光、此起彼伏的慘叫,他們可想象出來那裏的慘烈。


    這些真的是把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林丹巴圖爾的部落嗎?這真的是號稱草原最勇猛的雄鷹嗎?


    怎麽在明軍麵前會如此不堪一擊,這哪是什麽激烈的戰鬥,分明是單方麵的屠殺。


    卜石兔等蒙古人,越想越害怕,要是自己的族人遇上這些明軍,怕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吧。


    同時卜石兔等人也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跟大明為敵,還好自己沒有像林丹汗那狗賊一樣去侵犯大明邊境,惹來這幫殺神!


    不管是順義王的土默特、還是其他部族的蒙古人,哪個不想在大明邊境搞事情,以此得到好處。


    那之前幾十年為什麽沒有大的邊境動亂?那就是“市賞”的功勞了。


    每年給點“賞銀”你們,你們就不要來搗亂了,大明幾百年沒有賠款過是真的,隻是換成了賞賜的說法,大明越強,賞的就越少,愛要不要,不服?那就幹你,給你銀子是讓你不要鬧事而已,還真以為我大明怕你啊!


    所以先卜石兔很慶幸:幸好當初沒有南下,林丹巴圖爾,活該你倒黴,大明是你想惹就能惹的嗎!


    看著發抖的順義王,崇禎的知道目的達到了,順義王他不算殺,但要他乖乖聽話,就得展現自己的實力,在遊牧民族麵前,說什麽大道理是沒用的,隻有實力才能讓他們臣服。


    ……


    天色微亮,林丹汗的大營的火勢已經平息下來,已經沒有人敢反抗了,或者說有能力反抗的人都死了。


    剩下的人都被聚集在一旁蹲著,旁邊有將士們看管著,大部分是婦孺,因為男人,不管是老少,隻要能上馬、拿刀的都是戰士,這就是蒙古人。


    但現在不管你是老還是少,隻要反抗的都被殺了,沒有什麽對錯,不殺你,你就會殺我,就這麽簡單。


    直到晌午,四大軍帥才來和崇禎稟報戰果,大勝無疑!


    斬首三萬多,隻能是個概數,很多被踩成肉泥的,根本算不出來,這三萬多包括駐紮的一萬精兵,還有一些老幼婦孺,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這麽亂到處跑,就算你不反抗,也會被馬蹄踩死。


    還有一些逃脫的,這也是沒辦法控製的,在精密的包圍,也會有漏網之魚,況且這個大營延綿好幾裏地。


    戰利品更是多得沒法精算,羊二十來萬、牛十來萬,馬三萬,金銀財寶,這些都是林丹汗橫掃草原搶來的,還沒怎麽捂熱呢。


    三萬多匹馬,對於這樣的大部落是少了點,因為大部分被林丹汗帶出去了,他們可是一人三馬啊。


    崇禎不計成本也隻是找來幾萬匹馬給新軍,現在就一個部落,就真多,賺大發了。


    “陛下,經統計,這三萬多匹馬,還能當戰馬的隻有兩萬左右,其他的都帶傷殘缺了!”


    “陛下,羊有二十多萬頭存活,其他被燒死的、殘缺的這些有五萬多頭!”


    ……


    軍中的參謀們把數據一一報上來,就算有損失,這個數據也是讓人流口水的。


    “嗯,朕知道了,馬匹能用的,全部補充到軍中,我們也要做到一人三馬,剩下殘缺能活的,帶迴去育種,活不下去那種全部宰殺,牛羊也是,能活的都帶迴去,不能活的都吃掉,將士們出來這麽久了,該改善夥食了,金銀財寶這些都帶迴去,交給計春藻保管”,崇禎安排道。


    “末將遵命!”


    “喜報完了,該報憂了”,崇禎說道。


    報憂當然是戰損了,這是沒辦法避免的,就算裝備再好,也會死的,況且基本上是新兵。


    “陛下,我們戰死的兄弟有兩千多,輕騎一千五百二十人,重騎八百五十三人,傷五千多,其中重傷、致殘的有兩千多”,參謀們小心翼翼說道。


    殺敵三萬多,戰損近八千,還是在絕對優勢偷襲的條件下,崇禎心中流血啊。


    不是說自己的人就用死了,而是這麽精良的裝備下,還損失這麽多,很難接受。


    看向崇禎黑著臉眾人都不敢說話,他們也沒想到打一群甲都沒披好,甚至光屁股的蒙古人,己方還會死傷這麽多。


    “這是慘勝,你們給朕總結一下吧!”良久後崇禎長歎一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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