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從英國公府迴來的第二天,張之極帶著帥印、軍旗和皇帝的旨意前去原京營大營,開始著手拱聖軍的建立。


    由於張家的配合幫助,李邦華的整頓就顯得容易許多,同時也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嘉定伯周奎、撫寧候朱國弼、安遠侯柳祚昌、豐城侯等十幾名勳貴倒賣軍糧,大致走向北邊長城之外,還侵吞薊州、密雲、遵化等地軍田數萬頃!


    由於涉及到當今皇後的父親周奎,李邦華不敢擅自做主,就派人連夜將奏折送到宮中。


    此時崇禎正在坤寧宮中陪懷孕三個多月的周玉鳳。


    “鳳兒,你懷孕已經三個多月了,現在已經是安全期了,可以偶爾行下房事,不打緊的!”


    崇禎這個渣男正摟著周玉鳳,騷話連篇,不停誘導道。


    “夫君不可以,要是傷到胎兒就不好了,夫君想要,妾身將靈兒叫來服侍夫君!”周玉鳳


    開始也有些意動,畢竟田畝也荒廢了三個多月了,但想到腹中的孩子就直搖頭。


    “鳳兒不打緊的,朕溫柔點就可以了,禦醫說了,這對你身體好,你好了胎兒不就更好了,再說靈兒那小丫頭才十四,使不得!”


    “夫君又哄騙妾身,禦醫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夫君真的對胎兒有益?…嚶…夫君輕點…。”


    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渣男的魔爪,良久後夫妻二人終於安靜下來。


    “陛下,軍法司李提督差人送來了密奏!”王承恩也頭大,這時候打擾到陛下,實在不妥,但想到軍法司密奏也不敢怠慢!


    崇禎拿到密奏,迴到房中觀看,越看眉頭越皺,半披羅衣無限春光的周玉鳳看著崇禎緊皺眉頭,便知有不好的事發生。


    雖然後宮不得幹政,但看到陛下一臉為難的樣子,周玉鳳還是忍不住問道:“何事讓夫君如此為難!”


    “嘉定伯、撫寧侯等勳貴倒賣軍糧,侵吞軍田,被李邦華的軍法司查出來了,明日早朝便舉朝皆知了,李邦華怕朕措手不及,就差人連夜送來密奏!”


    周玉鳳大驚失色,而後又平靜了下來,前段時間陛下和他講過周奎倒賣鹽引、茶引之事,但念及是自己的父親,陛下不忍下狠手,就讓自己和父親溝通,希望父親交出不法所得,既往不咎。


    但周奎是什麽人,大明朝出了名的貔貅,所以利用女兒的善良,一直敷衍,直到現在又查出如此大事。


    周玉鳳此時知道再維護自己父親就會讓陛下為難,畢竟早已給過父親機會了,隻求陛下能留父親一條性命。


    “夫君不必為妾身為難,父親身為國丈,觸犯國法,更應秉公處理,否則無以服眾,有損天子威儀,隻求夫君留父親一命,妾身感激涕零!”


    崇禎絲毫不感覺意外,曆史上周皇後深明大義,而這個時代的女子講究的是出嫁則從夫,又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鳳兒如此深明大義,當為天下女子表率,朕心大慰,國丈能有鳳兒這個女兒,是前世修來的福,朕讓他以後做個富家翁便可,朝堂人心險惡,對國丈不是什麽好事。”


    “妾身謝過夫君!”


    “你我夫妻二人一體,不用言謝,對了,鳳兒剛才朕不曾盡興,我們再來一次…!”


    “夫君不要,妾身身體有些吃不消,夫君還是去找袁妹妹…!”


    崇禎最後還是不敢太放縱,但火勢不息,又跑去了袁貴妃那邊…


    次日早朝李邦華得到崇禎的首肯,就上奏嘉定侯等人違法之事,一時引起朝堂暗流湧動。


    “李邦華你這是誣陷朝廷功勳之臣,你大逆不道,該當何罪!”成安伯郭邦棟嗬斥道。


    “陛下,臣彈劾李邦華整頓京營時濫用職權,屈打成招,陷害忠良!”


    “陛下臣彈劾李邦華為鏟除異己,冤殺京營將官十餘人…!”


    “陛下臣彈劾李邦華目無君父,陷害國丈,至君父不義…!”


    一時間十來位勳貴集團成員就跳出來嗬斥、彈劾李邦華。你整頓京營有陛下和白杆軍撐腰,我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現在你咬到我們勳貴身上來了,這不能忍!


    崇禎看著他們表演,也不出聲,等後麵沒人在跳出來了,崇禎再緩緩說道:“還有人還彈劾朕的軍法司提督嗎?”


    眾人實在摸不清皇帝的態度,索性就不說話了。


    “既然沒人要彈劾了,朕就說說,嘉定伯等人倒賣軍糧,侵吞軍田證據確鑿,所涉之人皆已認罪畫押,此案已定!”


    “還有諸位所彈劾李邦華諸罪,可有證據?李提督處理之事皆為朕的旨意,有何罪之有?”


    看著這些勳貴啞口無言,崇禎心裏暗爽,讓你們張口就來!不過大明勳貴除了少數幾家,其他的還是有點氣節的,曆史上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家降了滿清,其餘的要麽戰死,要麽舉家自焚殉國,而這次降清的有幾家也涉及這次案件,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既然諸位無話可說,那此案便再無疑問,現在諸位愛卿覺得這些人應該若何處理?都說說!”


    朝廷上鴉雀無聲,勳貴肯定不會對自己人下刀,都是一個集體,除非不想在圈內混了,而文官集團雖然和勳貴不怎麽對付,但也不會有人願意當出頭鳥,畢竟勳貴集團可是個馬蜂窩,再加上國丈也在其中,就更加不會出頭了。


    崇禎見沒人出聲,當然知道他們怎麽想,既然都不願意,那就點名了。


    “錢龍錫你給朕說說,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錢龍錫暗暗叫苦,知道陛下又要找人背鍋了,之前溫體仁處理山西案,現在還背著佞臣、暴吏的鍋呢,但陛下點名,又不能不答,腦袋高速運轉。


    “臣以為,嘉定伯等人違法屬實,但皆是大明功勳之臣,陛下可罰其歸還軍糧、軍田,責令其閉門思過一年!”


    “如此便了事,是不是太過兒戲?”


    “再罰俸一年!”錢龍錫快想不出詞了,既要不得罪勳貴,又要陛下滿意,真的好難。


    “還有呢?”


    “再罰銀一千…,一萬兩!”錢龍錫感覺到勳貴的眼神如尖刀,正紮著自己的後背!


    “劉宗周案涉及銀錢幾何了?朕最近記性不太好!”崇禎好像沒聽到錢龍錫說話自顧自在那碎碎念,然後又突然問道,“錢愛卿,剛才朕分心了,沒聽清你說什麽?”


    錢龍錫內心悲愴,陛下這是要把老臣往死了逼啊,什麽分心沒聽清,那你提劉宗周的事幹嘛。


    知道陛下的意思後,錢龍錫也是豁出去了,不然陛下今日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迴陛下,臣剛才說嘉定伯等人無視國法,倒賣軍糧、侵吞軍田,已觸動國本,罪大惡極,不可輕饒,臣以為此等國賊,理應抄家滅族,才足以謝罪天下!”錢龍錫說完感覺自己虛脫了,感覺後背被勳貴的目光給淩遲了。


    “韓爌你認為呢?”


    “臣、、臣附議錢大人所言!”韓爌本來還在可憐錢龍錫的,猝不及然就被陛下拖進這個泥潭,想哭的心都有!


    “李永光,你覺得如何!”


    “臣、、臣覺得錢大人說的有、、有理!”


    “曹思誠,你身為左都禦史,怎麽看此事!”


    “迴陛下,臣覺得錢大人深明大義、、、,錢大人說得對!”


    崇禎一連問了十幾位文官集團大臣,各個黨派的人都有,因為崇禎不認為錢龍錫一個人能抗衡勳貴的怒火,得給他拉些隊友,甚至拉上整個文官集團,錢龍錫是誰啊?四朝元老,當然知道了皇帝的用意,又有點感激皇帝了。


    既然“壞人”都找出來了,那就由朕來當這個好人吧,崇禎開始他的表演:“錢愛卿、韓愛卿、李愛卿等都認為嘉定伯等應該抄家滅族,才能贖其罪,但朕禦極不久,不應過多殺戮,而且這些人皆是功臣之後或有功於朝廷之人,朕不能寒了功勳之臣的心!”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傳朕旨意,嘉定伯等人觸犯國本,法理不容,朕念其功勞,又不忍殺戮,遂將其等人削官除爵,貶為庶人,抄沒家資充入國庫,以謝其罪!”


    “陛下聖明!”


    文官集團眾人像吃了翔一樣,感情這事都是我們文官整出來的?陛下不關您的事?然後您還來假裝好人,賤不賤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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