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剛剛做完彩超，拿到檢查報告迴到病房。
文可魚躺在病床上，瞪著眼睛看著房頂。
我懷孕了，我又懷孕了？還是宮外孕！不對，我可能還在做夢。剛剛還有個小女孩叫我媽媽，我一定是被困在夢境裏了！一定是這樣了！我閉上眼睛，數到10然後我就可以脫離這個夢境！1…2…3…4…5……6…7…8…9.…10…睜開！
文可魚悄悄地看了看四周，失望地發現自己還在醫院裏。看著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針，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個時候病房門被推開，諸葛珺提著飯進來了。
“媽…”
“啊，可魚你醒了。餓壞了吧！來，先吃點東西。醫生說你是出血過多，身體太虛弱導致暈倒地。”她一邊說著把手裏的飯盒打開一樣樣地放到小桌子上。
“媽，我跟你說，我做了個夢。裏麵有個女孩的聲音一直叫我媽媽，還說什麽馬上能見到我了…那聲音跟鬼一樣……媽…我會不會是撞邪了？我現在宮外孕的是不是那個時候打掉的孩子？”可魚是越想越害怕，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你這孩子，別想那麽多。先吃。”說著就給可魚塞了隻勺子。
“還有啊，不是我說你，從前我總跟你說嗎？結婚成家，在往後的人生中你就要成為那個能扛起事的人。你怎麽這麽不緊著自己的身體呢？那麽大的事情，難道之前完全沒有征兆？”把飯盒放好後又去把床頭升高，好讓可魚能舒服地坐起來。
“今天突然在外麵暈倒，你可把小易給嚇壞了。我來到的時候，看見小易的眼睛已經哭腫了都。我跟你爸哄了好久才好。你爸說帶他迴去吃飯都不肯走呢！非要等你醒來！你說說，是不是對自己身體不負責任也是對身邊的人不負責任呢？”一番話說得可魚自責不已。
“我真不知道啊。我怎麽會懷孕呢？懷小易之前已經檢查出我的兩條管道不順暢，所以我想著生小易的時候做了手術…那管道肯定就更加不順暢了吧？誰知道怎麽還會有漏網之魚……”文可魚嘟囔著。
諸葛珺真的被這個傻女兒整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甭提多別扭了。幹脆先給她個腦瓜崩！
“啊！疼！媽，您老，額，還是那麽精神。”剛衝到嘴邊的埋怨，在對上自己老媽的眼神後給咽了迴去。
“你別跟人說你老媽也是醫院的，我嫌丟人！這點常識都沒有！誰告訴你做了剖腹產就一定會更不通暢了的？再說你都那麽大個人了，不知道對自己身體負責嗎？就算說隻有百分之零點九的機會懷孕，如果你在那百分之零點九的範圍裏，你就變成百分百了！這個道理能不能明白？”
“還有，你跟子由是怎麽迴事？我給他打電話說你暈倒住院了，他竟然說有事要忙，等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好像跟他沒啥關係似的！”諸葛珺的眉毛擰成了川字。
文可魚瞥了一眼牆上的鍾。快8 點了。那家夥有事要忙？嗬嗬！他現在都沒工作！再加上大晚上的能到哪裏去？怕不是又去跟什麽羽毛球會的人玩去了吧？
果然…我對於他來說真的什麽都不是。
文可魚自己想著、想著就神色就暗淡了下來，低頭默默地吃著晚餐。諸葛珺看她這個樣子也沒急著追問，隻靜靜地在一旁坐著，默默調息。
叩，病房門被推開。一個小護士進來看見文可魚醒了，就說：“28床醒了啊？那一會到護士站來一下，方醫生找你。”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5分鍾後，兩母女一起坐到了方醫生的辦公桌前。
“文可魚，對嗎？”
“是的。”
“懷過孕生過孩子嗎？”
“生過一個孩子，流過一個。”
文可魚對這種常規詢問也是挺熟悉了的，畢竟這幾年裏也迴答過很多次了。
常規問題之後開始進入正題：“你的情況，現在可以有兩種治療方案。”
“第一個是一般處理方法，就是手術。”
可魚心裏一顫。雖然在心裏已經想過很多次自己可能要手術，可是真的聽到了，還是會有點害怕：“那第二個方案是？”
“第二個方案是保守治療。這個方案需要病人滿足激素數值在偏低範圍以下，並且無嚴重危及性命的並發症才可以。而你正好符合這些條件。”
方醫生轉身拿起一張像說明書一樣的紙開始講解。
“我們會用藥去抑製胚胎長大，同時每天還有用藥給你止血。你記著不要有大動作，沒事多躺著。等這個胚胎漸漸萎縮，你的孕酮指數迴到50以下保持兩天就滿足出院指征了。那麽，你們選擇哪種治療方案呢？”
文可魚眼中漸漸恢複光彩，就像看到新希望一樣，急忙說：“保守治療！我要保守治療！”
諸葛珺也在一旁微笑道：“好，我們就選保守治療。人啊，能不做手術就不做手術，畢竟做個手術對身體的損傷還是很大的。”
“其實這種手術是微創的，還是比較安全的。”可能出於對自己工作的使命感，還是想糾正一下病人家屬的觀念。
“是的，那是當然的。謝謝醫生，辛苦您了！”諸葛珺滿臉都是“我都懂”。
迴到病房。
“……媽，我想離開。”似乎是下了決心，可魚平靜地對媽媽說著。
“嗯？還不行！剛剛不是說好了住院治療嗎？”
“不是，媽，我想說的是，我想離開龔子由。”
“嗯？為什麽？”諸葛珺有點訝異。
在自己媽媽探究的眼神下，她繼續說道：“家裏的事情是基本跟他沒任何關係！我活得好累…再加上……”
可魚把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也一並告訴了自己媽媽。
諸葛珺沉默了良久。很多事情其實她都能懂，可有些事情她得讓女兒自己弄明白。
“可魚，媽媽也不是老古板的人，也不會為了顧及什麽勞什子臉麵讓你忍著。”
頓了頓，接著說：“但是，唯有一樣。我希望你是考慮清楚了的。你都快40歲的人了，孩子也快上一年級了。往後的日子無論如何，都需要你自己去抉擇，並對所有有可能發生的後果都承擔起責任。”
“其實有的時候往最壞處想也是不錯的，畢竟再壞應該也壞不到哪裏去了。如果這樣你還能覺得可以接受的話，你就去做。爸爸媽媽一定會支持你的！還有，小易也長大了，你也應該把他的心情和想法考慮進去。住院這幾天你正好把事情都好好想想。”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媽媽！”
現在醫院床位不緊張，隔壁29床並沒有人，所以今晚諸葛珺就在那邊睡了一晚。
文可魚躺在病床上，瞪著眼睛看著房頂。
我懷孕了，我又懷孕了？還是宮外孕！不對，我可能還在做夢。剛剛還有個小女孩叫我媽媽，我一定是被困在夢境裏了！一定是這樣了！我閉上眼睛，數到10然後我就可以脫離這個夢境！1…2…3…4…5……6…7…8…9.…10…睜開！
文可魚悄悄地看了看四周，失望地發現自己還在醫院裏。看著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針，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個時候病房門被推開，諸葛珺提著飯進來了。
“媽…”
“啊，可魚你醒了。餓壞了吧！來，先吃點東西。醫生說你是出血過多，身體太虛弱導致暈倒地。”她一邊說著把手裏的飯盒打開一樣樣地放到小桌子上。
“媽，我跟你說，我做了個夢。裏麵有個女孩的聲音一直叫我媽媽，還說什麽馬上能見到我了…那聲音跟鬼一樣……媽…我會不會是撞邪了？我現在宮外孕的是不是那個時候打掉的孩子？”可魚是越想越害怕，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你這孩子，別想那麽多。先吃。”說著就給可魚塞了隻勺子。
“還有啊，不是我說你，從前我總跟你說嗎？結婚成家，在往後的人生中你就要成為那個能扛起事的人。你怎麽這麽不緊著自己的身體呢？那麽大的事情，難道之前完全沒有征兆？”把飯盒放好後又去把床頭升高，好讓可魚能舒服地坐起來。
“今天突然在外麵暈倒，你可把小易給嚇壞了。我來到的時候，看見小易的眼睛已經哭腫了都。我跟你爸哄了好久才好。你爸說帶他迴去吃飯都不肯走呢！非要等你醒來！你說說，是不是對自己身體不負責任也是對身邊的人不負責任呢？”一番話說得可魚自責不已。
“我真不知道啊。我怎麽會懷孕呢？懷小易之前已經檢查出我的兩條管道不順暢，所以我想著生小易的時候做了手術…那管道肯定就更加不順暢了吧？誰知道怎麽還會有漏網之魚……”文可魚嘟囔著。
諸葛珺真的被這個傻女兒整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甭提多別扭了。幹脆先給她個腦瓜崩！
“啊！疼！媽，您老，額，還是那麽精神。”剛衝到嘴邊的埋怨，在對上自己老媽的眼神後給咽了迴去。
“你別跟人說你老媽也是醫院的，我嫌丟人！這點常識都沒有！誰告訴你做了剖腹產就一定會更不通暢了的？再說你都那麽大個人了，不知道對自己身體負責嗎？就算說隻有百分之零點九的機會懷孕，如果你在那百分之零點九的範圍裏，你就變成百分百了！這個道理能不能明白？”
“還有，你跟子由是怎麽迴事？我給他打電話說你暈倒住院了，他竟然說有事要忙，等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好像跟他沒啥關係似的！”諸葛珺的眉毛擰成了川字。
文可魚瞥了一眼牆上的鍾。快8 點了。那家夥有事要忙？嗬嗬！他現在都沒工作！再加上大晚上的能到哪裏去？怕不是又去跟什麽羽毛球會的人玩去了吧？
果然…我對於他來說真的什麽都不是。
文可魚自己想著、想著就神色就暗淡了下來，低頭默默地吃著晚餐。諸葛珺看她這個樣子也沒急著追問，隻靜靜地在一旁坐著，默默調息。
叩，病房門被推開。一個小護士進來看見文可魚醒了，就說：“28床醒了啊？那一會到護士站來一下，方醫生找你。”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5分鍾後，兩母女一起坐到了方醫生的辦公桌前。
“文可魚，對嗎？”
“是的。”
“懷過孕生過孩子嗎？”
“生過一個孩子，流過一個。”
文可魚對這種常規詢問也是挺熟悉了的，畢竟這幾年裏也迴答過很多次了。
常規問題之後開始進入正題：“你的情況，現在可以有兩種治療方案。”
“第一個是一般處理方法，就是手術。”
可魚心裏一顫。雖然在心裏已經想過很多次自己可能要手術，可是真的聽到了，還是會有點害怕：“那第二個方案是？”
“第二個方案是保守治療。這個方案需要病人滿足激素數值在偏低範圍以下，並且無嚴重危及性命的並發症才可以。而你正好符合這些條件。”
方醫生轉身拿起一張像說明書一樣的紙開始講解。
“我們會用藥去抑製胚胎長大，同時每天還有用藥給你止血。你記著不要有大動作，沒事多躺著。等這個胚胎漸漸萎縮，你的孕酮指數迴到50以下保持兩天就滿足出院指征了。那麽，你們選擇哪種治療方案呢？”
文可魚眼中漸漸恢複光彩，就像看到新希望一樣，急忙說：“保守治療！我要保守治療！”
諸葛珺也在一旁微笑道：“好，我們就選保守治療。人啊，能不做手術就不做手術，畢竟做個手術對身體的損傷還是很大的。”
“其實這種手術是微創的，還是比較安全的。”可能出於對自己工作的使命感，還是想糾正一下病人家屬的觀念。
“是的，那是當然的。謝謝醫生，辛苦您了！”諸葛珺滿臉都是“我都懂”。
迴到病房。
“……媽，我想離開。”似乎是下了決心，可魚平靜地對媽媽說著。
“嗯？還不行！剛剛不是說好了住院治療嗎？”
“不是，媽，我想說的是，我想離開龔子由。”
“嗯？為什麽？”諸葛珺有點訝異。
在自己媽媽探究的眼神下，她繼續說道：“家裏的事情是基本跟他沒任何關係！我活得好累…再加上……”
可魚把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也一並告訴了自己媽媽。
諸葛珺沉默了良久。很多事情其實她都能懂，可有些事情她得讓女兒自己弄明白。
“可魚，媽媽也不是老古板的人，也不會為了顧及什麽勞什子臉麵讓你忍著。”
頓了頓，接著說：“但是，唯有一樣。我希望你是考慮清楚了的。你都快40歲的人了，孩子也快上一年級了。往後的日子無論如何，都需要你自己去抉擇，並對所有有可能發生的後果都承擔起責任。”
“其實有的時候往最壞處想也是不錯的，畢竟再壞應該也壞不到哪裏去了。如果這樣你還能覺得可以接受的話，你就去做。爸爸媽媽一定會支持你的！還有，小易也長大了，你也應該把他的心情和想法考慮進去。住院這幾天你正好把事情都好好想想。”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媽媽！”
現在醫院床位不緊張，隔壁29床並沒有人，所以今晚諸葛珺就在那邊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