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落成的越王府內,蕭道雲站在一張大桌子前,與周牧楓、自己的王妃周清璿、陳華平、王府侍衛長等人議事。


    主要是商討誰去出使南越的事兒。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蕭道雲開始打南越的主意了。


    但中原人講究一個師出有名,總不能不找一個理由就出去幹架吧。


    雖然蕭道雲挺想這麽幹的。


    但周牧楓跟他說了一句話:


    “打下來沒問題,但是,此乃師出無名之為啊。”


    “而且,硬幹的話,越人容易反彈,人都死光了,誰人為你耕種?誰人為你造物?誰人又為你驅馳呢?”


    古代戰爭,割地賠款,但最重要的是割讓的土地上的人。


    這些人,都是生產力。


    若是無人,即使獲取土地,幾十年內這片地也沒啥用,政府還需要花錢治理這片地方。


    就好比大康,不管是匈奴還是吐蕃,他們都是秉承一個直搗黃龍,迅速覆滅敵政權,然後再慢慢治理的方法。


    這個方法兩次都能成功,為什麽?


    那是因為這兩個地方與其說是國家,更不如說是偽裝成國家的部落群。


    這種情況,隻需覆滅象征意義的領導正權,其他的部落就可以慢慢收拾了。


    南越也一樣,他們交通不易,每個村落群之間極難有什麽溝通交流,隔上兩三百裏那就是兩個世界,拿下他們不需要也許不需要動武,連他們的人拿下更好。


    主要是大康無數年戰爭下來,早就地廣人稀男多女少了。


    這時候,廉價的生產力的加入,能夠改善一個國家的國力。


    先不說國家那麽大的存在,就說蕭道雲的越州,那絕對是極大的提升。


    就說修路吧。


    將路麵混合碎石夯實那都是個體力活兒,女人可吃不消這活兒。


    所以,周牧楓建議蕭道雲先出使南越,看能不能找一個出師有名的機會,哪怕是戰,也得迅速顛覆這片土地上的政權,然後一個村落,一片村落,一個小城地慢慢吞。


    但有一點眾人是肯定的,南越國,必是他們囊中之物了。


    “王爺,王府門外有一人求見,說是王爺的故人!”


    蕭道雲深吸一口氣,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揮揮手示意其他人先行離去。


    “是什麽樣的人?”


    侍衛麵色詭異:“嗯...是一個乞兒。”


    乞兒?


    自己怎麽會認識什麽乞兒?


    他可是大康親王,雖然並不受寵,但那也是親王!


    “哦對了。”他打開緊握的手,裏麵是一枚玉佩:“他說看到此物,王妃就會認得他的身份了。”


    周清璿一愣,她抬起腦袋:“啊?”


    還有自己的事兒?


    難道是臨安的仇家尋來了?


    他瘋了嗎,這裏可是越王府,要尋仇也得尋一個僻靜之地啊。


    雖然這兒還沒有太多人煙,但這總歸是越州的中心之地啊。


    周清璿腦仁不大,她懶得想那麽多。


    緩緩直起身,儀態萬方地來到了侍衛麵前。


    還沒接過那枚玉佩,她的瞳孔就是一縮。


    她認得,因為,她自己也有一塊!


    越王府外。


    此時,距蕭道雲來到此處已經過了差不多四個月。


    越王府已經大概落成了,還差所有的花草裝飾,這些東西等待後麵會慢慢添置。


    就好像你家喬遷,那總不能一步到位啊,今天添一盆花,明日放倆jbl音響,後天搬迴家一家庭影院...


    蕭道雲牽著自己的媳婦走了出來,一出門,就看到了在正午的烈日下搖搖晃晃的乞兒。


    他身材瘦削,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惡臭;他頭發散亂,發絲絞成一縷一縷的;身上的破衣爛衫不能蔽體,看起來很是淒慘。


    乞兒抬頭,看向了豐神俊朗、英武不凡的蕭道雲和他身邊雍容華貴的周清璿。


    他咧嘴一笑,摘下了乞丐裝的兜帽。


    “越王爺、清璿姐姐,許久不見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仍能聽得出來,這是一道女聲。


    “撲通”


    說完這句話,她直接暈倒在地。


    蕭道雲還沒反應過來,身邊一陣香風刮過:“蒹葭!蒹葭!”


    ......


    一張舒適的大床上,周清璿用一張棉布慢慢擦拭著女子臉上的汙垢。


    隨著那張清麗小臉的問世,蕭道雲終於認出了躺在床上的女子的身份。


    這是秦蒹葭?


    這是哪個兵部尚書的嫡女,在臨安城名聲驕蠻,無人敢娶的秦蒹葭?


    這是有著東蒹葭西清璿的臨安小辣椒?


    她咋追到這兒來了?又為何變成這副鬼模樣了?


    “王妃娘娘,稀粥來了。”侍女將一碗溫潤的米粥端了上來。


    周清璿往裏撒了一些細鹽,撬開秦蒹葭的小嘴,就要往裏灌。


    “咳咳,咳咳,這個我自己來就行了。”


    床上的秦蒹葭睜開眼,語氣虛弱地道。


    一炷香時間後。


    兩口子看著坐起身子,在床沿上大吃大嚼的秦蒹葭,對視一眼,麵色複雜。


    周清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後者身上那股子酸臭味讓剛剛結束孕吐的她喉頭忍不住滾動起來


    “蒹...蒹葭,你為何,為何落入如此境地呢?”


    秦蒹葭頓了頓,沒理周清璿,而是將腦袋埋得更深,繼續飛快扒飯。


    很快,她吃掉了三個人份額的飯食。


    在二人的目瞪口呆下,她終於結束了進食,直起身,拱手道:“民女請求越王殿下準許民女先行沐浴。”


    蕭道雲目光沉凝地看著他,輕聲詢問:“秦小姐,本王敢問你這是怎麽了?在臨安時,你可不是這副模樣的。”


    此話一出,她的眼眶一紅,但她抿著嘴唇搖搖頭,看向了周清璿。


    後者掐了掐自己丈夫的腰間,搖搖頭。


    “秀珠,帶秦三小姐去沐浴,好生伺候著。”


    又過了一個時辰,秦蒹葭才穿著周清璿的一身衣衫來到了趙王府的主廳。


    這期間,蕭道雲也搞清楚了自家大婦與秦蒹葭的關係。


    臨安人都知道,臨安城裏有兩個被自己爹爹慣壞的小辣椒,一個是鎮北侯之女周清璿,他習得了鎮北侯一身功夫的七七八八,另一個便是兵部尚書第三女秦蒹葭,她平生素愛打抱不平,以拯救蒼生為己任,是一個十足十的中二少女。


    這麽倆興趣相投、武力值接近的丫頭自然是會湊到一起的,她們倆的關係還算融洽,玉佩便是幾年前中秋詩會得來的,周、秦二人一人一塊。


    按照現代的說法,這倆妞的關係屬於閨蜜。


    蕭道雲點頭,他才不關心這虎妞跟自家老婆是什麽關係呢,他隻想知道啥情況。


    秦蒹葭在臨安有他父親兵部尚書的庇護,雖然毛手毛腳地,但基本上也沒人能奈她怎地。


    如今怎會陷入這般境地?


    “說說吧?本王倒是很好奇秦三小姐為何這副模樣。”


    秦蒹葭怔了怔神,自嘲一笑:“莫要叫民女秦三小姐了,秦家...不複存在了。”


    蕭道雲睜大眼睛:“嗯?細細道來。”


    秦蒹葭搖搖頭,麵色淒苦:“秦家上下五十七口人,隻餘蒹葭一人苟活於世間了。”


    周清璿蹭的一下直起身:“是誰?是誰膽敢對堂堂兵部尚書之女動手?”


    秦蒹葭盯著蕭道雲,直直地道:“是反賊!”


    “確切地說,是你大哥!”


    蕭道雲愣住了:“我大哥?原太子!”


    秦蒹葭滿臉恨意:“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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