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烏圖瑪的猶猶豫豫,這一名吐蕃前線指揮官選擇了全力圍殲停下來的大康具甲重騎。


    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戰後統計,此舉令突入他們陣線的具甲重騎兵們損失過半!


    說到那時,衝到吐蕃人陣線前的大康步卒們發現,敵軍好像沒咋理他們,而是更加瘋狂的進攻這些屬於強弩之末的騎兵。


    這些大康步卒瞬間暴怒。


    騎兵們已經在第一波衝鋒時毫不猶豫地衝進去了,他們扛著敵軍的火力衝進了敵軍戰陣,橫衝直撞,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火力,這才使得他們步卒能運動到敵軍二裏地內才被發現。


    可以說,騎兵們拉住了絕大部分的“仇恨值”。


    髒活累活他們幹了,那麽,享福的步卒們就得想辦法把這些人給救出來!


    沒有試探,沒有側重點,大康步卒一上來就是不要命的猛攻,他們根本就是不管不顧,毫不惜命的進攻,目標就是救下兩三百丈外的同袍們。


    進攻進攻進攻!


    大康步卒們不要命的進攻使得擋在他們前方的吐蕃士卒膽寒,他們硬著頭皮擋在前麵,然後就受到了各式精鋼武器的迎頭痛擊。


    長刀、橫刀、長矛、弓矢...


    隻要是能用以進攻的,那都是毫不吝嗇的用了上去。


    吐蕃人何時見過如此身著堅固的鎧甲,手持鋒銳武器的士卒們不管不顧地朝他們殺來?


    任何阻擋的人,任何反抗的人,任何不長眼的人,都得死!


    隻不過兩炷香的時間,這一群步卒就殺到了騎兵身邊,用自己的身軀牢牢地護著已經筋疲力盡,渾身傷痕累累的具甲重騎兵們。


    中部,鄭三成功帶領自己的陌刀隊殺出重圍,與後方一開始就留守下來的精銳步卒們匯合,兩方聯合在一起,努力抵擋著吐蕃人一浪又一浪的進攻。


    而右邊,由方賢軍親自帶領的主力部隊壓住了吐蕃人的阻擋,朝著中部展開了瘋狂的突進。


    他很想去將那些騎兵們接出來,但是他們實在是太遠了。


    鞭長莫及啊。


    方賢軍隻能咆哮著讓士卒們加快進攻的速度。


    烏圖瑪則是下令頂住,頂住。


    隻可惜,事情的發展並不以人的意誌改變的。


    有人說。一支軍隊失去20%的人就會失去戰鬥力,失去30%的人就會想著投降,失去一半的人就會撤銷番號。


    而這些吐蕃人本來就是以一種拿錢辦事的心態參軍的。


    畢竟,失去土地的他們能在某個地方吃飽飯,運氣好還能拿到一些錢幣。


    運氣非常非常好的話就可以得到足夠的封賞,取得購買土地的銀錢。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大康人的攻勢淩厲而迅猛,像極了斯大林格勒反擊戰裏的蘇軍。而對陣的吐蕃人直接被錘得頭暈眼花,找不著北了。


    首先潰散的是右翼的人。


    也不知道那個人開的頭,他丟下兵器,怪叫著往後跑去。


    俗話說,兵敗如山倒。


    一傳二,二傳四,四拖八。


    幾個眨眼間,原本還算整齊的吐蕃士卒陣線瞬間就崩開了一個大口子。


    大康士卒們抓住了這一難得的機會。


    他們飛速組織起精銳的尖刀部隊,沿著這一個十幾丈寬的缺口湧了進去,無師自通地對裏麵的吐蕃士卒開始了分割包圍。


    方賢軍見到這一副場景,添了把油:“斬敵小隊長以上者,戰功翻倍!”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前方的一個步卒校尉嗷的一聲跳起,揚起手中的橫刀就是一個雷霆半月斬。


    本來呢他還跟對麵的校尉打得有來有迴的,畢竟衝太前了可不好,容易當出頭鳥。


    但聽到這話,這下子就忍不住了。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封妻蔭子,幹就完了!


    戰功,確實是士兵最好的激勵。


    不管怎麽說,方賢軍的這一嗓子得到了奇效。


    這些崽子們像是打了雞血,狀態癲狂,嗷嗷叫地朝麵前的敵人衝殺而去。


    此刻,什麽陣型,什麽戰術,什麽刀法都化為了烏有。


    此刻,隻有拳拳到肉的搏鬥,隻有刀刀見血的來迴,隻有一矛一槍的廝殺。


    在戰場上,高昂的士氣,合理的戰法,鋒銳的兵刃,堅固的甲胄都能增加軍伍的勝率,能夠使得軍隊的人擰成一股繩。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脫出了烏圖瑪的掌控。


    左翼,來支援騎兵的步卒們經過開始的短暫混亂,開始圍著騎兵們節節抗擊。


    中間,鄭三的陌刀隊已經與後方的友軍完成匯合,退入了人群中間休整。


    而右翼則是取得了最大的戰果,他們如同入肉的箭矢一般狠狠地紮入了吐蕃人的陣線中。


    冷兵器的戰爭很少有以少勝多的戰例,但不是沒有。


    有時候,戰爭是玄而又玄的事兒。


    其實吧,這都不算什麽,主要是瑪卓這家夥給他們的最後一擊。


    這家夥找上自己的老夥計和投誠的老夥計們騎上馬,百八十人策馬長嘯,大聲說:“大康人乃仁義之師,乃正義之士。他們是來幫助我等迴複吐蕃榮光,覆滅亂臣賊子的。”


    “大康人保證,他們一定能讓所有人都餓不死,所有人都有地種。”


    是,拉去大康當佃戶種地那也算種地是吧。


    不過,現在這話可算是戳到了他們的心巴上。


    那家夥,殺傷力可太大了。


    所以嘛,現在的吐蕃軍隊完全亂了套,他們竟然匯聚在一起,仗也不打了,困也不圍了,連兵刃都丟了。


    他們好似商量好的一般朝著自家國土的方向肆意狂奔。


    這下子,輪到方賢軍抓豬了。


    事情的經過就這樣的。


    ......


    翌日,戰後統計:


    大康軍隊出征共計七萬五千餘人,陣亡一萬餘,重傷八千多。


    具甲重騎兵出征三千八百人,陣亡兩千有餘。


    鄭三的陌刀隊一千五百人上下,陣亡六百。


    其餘的皆為步卒,步弓手也有千餘人陣亡。


    而另一邊的吐蕃軍隊出征人數不知,然,打掃戰場時尋獲屍體兩萬八千多人,另有兩千人臨陣倒戈。


    除此之外,還捕獲了近一萬餘戰俘,有戰場上的傷兵,也有大康輕騎兵追擊時捕獲的。


    總體來說,雙方的傷亡比例其實不相上下。


    但是,吐蕃人進攻涼州的戰略意圖被挫碎。


    所以,這場戰役,吐蕃人敗了。


    方賢軍的營帳裏,一名騎兵校尉單膝跪地,滿臉愧疚:“大帥,我等慚愧,未能完成大帥之命。”


    方賢軍頭也不抬:“不怪你們,那烏圖瑪老狗奸詐如狐,你們抓不到他是正常的。”


    校尉點頭:“末將慚愧,不過,末將率軍抓到了另一個人。”


    方賢軍抬頭:“哦?”


    校尉:“他自稱南卡多吉,乃是那紮吉拉派來支援烏圖瑪老狗的。”


    方賢軍眼睛一亮:“肘,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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