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風平浪靜的大康宛如一座不大的湖泊,表麵上古井無波,底下卻是暗流湧動。


    而暗流的中心,就在那偏遠的邊陲小鎮,平江縣。


    經過五日的風幹,第一批肥皂,可以勉強用了。


    原本要用一個月的時間幹燥的,但是周牧楓非常乖的給它整了一個幹燥房。


    誰傻乎乎地等一個月啊,給本少加大風力,風幹!


    找到唯一的一條水流量還算看得過去的河,在上麵倒騰了一個不大的水車,能拉動風車就行。鼓風入內,強行加快風幹進程。


    別問科不科學,小說嘛,那有什麽多花裏胡哨的。


    晨光下,周牧楓麵前是一個木盆。


    蕭道雲在一旁,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周清璿神采奕奕,擺弄著懷中的那柄精致的滑輪弩——這還是周牧楓尋了頂好的材質央求各路工匠打造送給她的;陳薇薇努力張大櫻桃小嘴,啊嗚一口悶在了熱騰騰的包子上。


    好一個大饞丫頭。


    周牧楓拿起一塊表麵結了一層類似白霜的塊狀物,捏了捏,又聞聞味道。


    嗯...就是這個味兒,原味豬油皂。


    這東西應該是成了。


    畢竟技術含量真不高,沒燒玻璃難。


    他拂了拂自己的大油臉,這幾日忙上忙下,飲食不規律,吃的也不咋地,盡是碳水了,導致臉上出了點油。


    他先是用水打濕了手和肥皂,然後開始了七步洗手法。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工科男,上輩子的那段在機械廠裏實習的日子裏,木屑和洗衣粉的混合物才是他每日洗手的伴侶。


    還有他媽的鋼絲球。


    七步洗手法?那是學醫的那幫人才幹的事兒。


    (真的,老肥在大學附屬的機械廠實習的時候,用的就是木屑和洗衣粉的混合物洗手,洗不幹淨旁邊還有鋼絲球刷手。不用這些東西的話,手上的黃油根本洗不幹淨。)


    左搓搓右搓搓。在眾人驚訝地目光裏,周牧楓的雙手泛起了細密的泡沫。


    他嘴角噙著笑,雖然豬油皂不好聞,一股子葷油味兒,但效果還真的挺行的。


    再次用清水淨手後,他露出了滿意地笑容。


    沒等眾人詢問,他直接嘩啦啦地打濕了麵龐,將肥皂在手上打出泡沫,然後往臉上抹。


    又是一陣左搓搓右搓搓,三下兩下後,周牧楓捯飭好了自己的臉。


    摸了摸老臉,舒服了。


    終於不是那副子油膩膩的樣子了。


    (作者高中時買不起洗麵奶,就是用的這種方法,當然,用的是香皂。副作用也有,就是臉會更油...得頻繁洗。)


    穩下來後再調整飲食,就又會變成那個翩翩美公子了。


    他將雙手伸到眾人麵前,笑著道:“你們倆,掏錢吧。”


    他還記得那一貫錢的賭約呢。


    蕭道雲咽了咽口水,他的睡意瞬間消弭於無形。他跑到廚房,直接弄了一手豬油,然後跑了出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他學著周牧楓,洗了兩遍手。


    當蕭道雲的手在肥皂的作用下從油膩、肮髒變得逐漸清爽、潔淨...


    他歎了口氣,掏出一貫錢。


    眾人真的意識到,這脫胎於豬油的東西,這本身就是油膩之物的東西,這看似毫不可能淨手潔麵的東西,真的可以蛻變成一樣無可比擬的清潔之物。


    周清璿使用了一下,也掏出一貫錢,歎了口氣:“可惜了,此物的味道,甚是令人厭惡啊。”


    確實是,這東西蔓延著一股子堿味兒還有濃鬱的葷油味兒。


    周牧楓笑:“我可沒說這世界上隻有一種皂啊。”


    他侃侃而談:“若是打造精致的木製模具,便可將它製得精致一些。”


    “若是在製作時祛味,加入譬如艾草亦或是萃取出的鮮花汁液,此物便能變得芳香撲鼻,全無腥臊異味。”


    “此物若是能夠售賣十文,那麽,經過特殊處理的肥皂就能賣到百文以上。”周牧楓冷笑:“想來臨安甚至大康乃至周邊番邦的富豪貴胄們會很喜歡的。”


    “沒錢?不要緊,用別的來換。”周牧楓手指南方:“我的目標,便是那兒!”


    蕭道雲看了看,不確定地道:“占城?”


    周牧楓點頭:“占城!那裏有好東西!”


    蕭道雲嗤笑:“什麽好東西?難道占城的女子比我們中原王朝的女子要更漂亮麽?”


    周牧楓搖頭:“占城有一種稻種,名為占城稻!一年三熟!”


    所有人臉色大變:“周二郎,此話當真?”


    周牧楓搖頭:“我不保證,但大概率有。不然你們說占城那地界兒,比平江縣還山多地少,那如何能養活那麽多人?”


    眾人語塞。


    “占城雖然比平江縣要大,但是他們人口也多啊。而且,諸位別忘了,這些猴子們可時刻不停地襲擾我大康邊界呢。”


    周牧楓冷笑:“若無充足錢糧支撐,那麽這幫人哪來的勇氣捋我大康虎須?”


    占城這地界吧,在上一世叫做yn,從古至今,這裏的人都是不安分的主兒。


    但是這地方不像周牧楓說的那般,他們還是有不少的良田沃土的。


    不過其他人可不這麽想啊。


    若是得到了他們的稻種,再加上曲轅犁的迅速且省力的深度翻耕,他們有信心將大康的年糧產量翻好幾個番!


    蕭道雲扭頭看著南方占城的方向,眼神裏滿是殺意。


    爾等已有取死之道!


    不過嘛,談這些還是早了,咱們繼續說肥皂吧。


    “所以,你讓我這幾天忙的就很明了了。”


    總不能僅靠抓野豬生產肥皂啊。


    那得自給自足才是。


    周牧楓扭頭,仿佛看到了遠處的養豬場。


    “福王殿下。”周牧楓難得的正經了一句:“豕油的來源,全靠你了。”


    不過,在這之前,周牧楓還得解決一個事兒。


    如何不浪費豬肉。


    眾所周知,未經過閹割的豬長成的肉很騷,原因是因為發情的原因。


    發了情,整天想瑟瑟,體內激素亂七八糟,不長肉隻想著傳宗接代,多子多福...


    這哪能?為了長肉肉,你們的那玩意兒還是切了省事兒。


    這事兒嘛,有一群人比較擅長。


    “周先生,門外有一群身穿大康官服的人求見。”


    一個男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周牧楓笑了笑:“出去看看,我搖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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