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漸起,酒意微濃。


    無人前來周牧楓這兒,蓋因他與那九皇子的老鐵關係吧。


    而鎮北侯周飛鴻更是鐵得不能再鐵的皇黨,拉攏他的難度堪比單槍匹馬覆滅一個國家。


    周牧楓也樂得清閑,打算過一陣子就起身溜人。


    墨玉丫頭不香麽?


    “咳咳,周先生?”


    周牧楓抬頭,發現是三皇子。


    “喲!原來是三皇子殿下當麵,臣失禮了。”周牧楓故意不稱唿他的封號而是稱唿他為三皇子。


    後者臉色微微一變,幾秒種後展顏一笑:“無礙無礙,周先生大才,道承該跟先生多學學詩詞之道才是。”


    然後,他朝著蕭玲瓏行晚輩禮。


    “小皇姑近來可安好?道承未能及時見禮,望小皇姑恕罪。”他的禮節滴水不漏。


    就很違和,二十五歲的蕭道承朝著二十歲的蕭玲瓏行晚輩禮。


    這不難理解,元康帝還跟她是同胞兄妹呢,兩人相差差不多二十來歲,當年,元康帝可是把這丫頭當女兒帶在身邊養的。


    蕭玲瓏理了理身上的宮裝,又變成那個儀態萬方的臨安長公主:“侄兒莫要多禮,放鬆些便是。隻是本宮有些好奇,侄兒怎地不去陪你的王妃跑來找姑姑這老女人呢?”


    蕭道承輕笑一聲:“小皇姑,侄兒要借你夫君一用,可否?”


    蕭玲瓏輕笑:“有借那要有還的。”


    蕭道承哈哈一笑:“小皇姑放心,少了一根汗毛姑姑便隨意懲戒便是。”然後目光轉向周牧楓:“周先生,道承願與先生擇地一敘,不知可否?”


    周牧楓緩緩將一杯香茗飲盡。


    “既然殿下相邀,牧楓當欣然前往。”周牧楓也不會拂了他的麵子。


    他想爭他的帝位,我想抱我的媳婦,二者毫不相幹沒有利益糾纏。


    一間靜室內,二人對坐而飲。


    香茗的氣味飄散,蕭道承親自斟著茶。


    “如何?本王的茶藝可還入得了你這創始人的法眼?”蕭道承放下茶碗,語氣謙虛。


    周牧楓抬頭:“那就要問殿下想聽真話還是要聽假話了。”


    蕭道承抬頭:“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周牧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真話難聽,假話亦難聽。但,兩個難聽不是一個意思。”


    蕭道承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待對麵的人聲音停歇,周牧楓說:“假話就是:殿下的茶藝已達登峰造極之水準。而真話就是:殿下的茶藝,還差了很多。”


    蕭道承笑聲再起。


    “周先生真是個妙人。本王也不多拐彎抹角了。”他收斂笑聲,麵色變得平靜:“本王希望周先生舉身相投,本王的九弟並非良主,跟他在一起,永遠也得不到那從龍之功!”


    自從原太子被貶後,蕭道承的野心便毫不顧忌的展現出來。


    周牧楓一笑:“從龍之功...真好啊,不過周某還是鬥膽詢問殿下,應了如何,不應又如何?”


    蕭道承一愣,想了想鄭重迴答:“周先生此言,本王可在此承諾!”


    “應了,周先生身負從龍之功矣,他日本王若能登臨大寶,定讓周氏一脈與國同休,本王赦封周先生一字並肩王也未嚐不可。”


    他笑了笑,揶揄道:“聽聞周先生喜好女色,身邊除了本王的小皇姑,還有本王的十九妹...聽說還有一個草原上來的真珠公主...”


    “若是周先生想要,若本王入主東宮,定遊說父皇將永樂公主嫁予你,如何?”


    周牧楓人傻了。


    不是,你們老蕭家的人都這樣麽?你真不愧是你父皇的種啊,連想法都那麽的一致。


    隻可惜,家裏公主太多了,不是什麽好事兒。


    “殿下說笑了,臣家裏嬌妻美妾,日後恐應付不堪,不敢在娶妻納妾了。”周牧楓淡笑一聲,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


    “殿下恕罪,臣恐怕不能答應你的條件。”


    蕭道承麵色不改,語氣微微冷了下來:“若周先生不從,那麽道承隻能用上一些手段了。”


    周牧楓哈哈一笑:“睿智!”


    麵前的三皇子一愣,他沒聽懂這個梗。


    “恕周某直言,殿下登臨大寶之路暢通無阻,有無周某的相助其實改變不了什麽。難道殿下害怕那蕭老九能搶走你的東宮之位?”周牧楓語氣譏諷:“如若如此,那周某奉勸殿下還是迴家養豬吧,此道適合殿下。”


    蕭道承皺眉:“周先生...”


    周牧楓打斷了他:“殿下,周某人有一個特點:吃軟不吃硬。”


    “周某人隻想縱情聲色,佳人在側,至於勞什子從龍之功...”周牧楓噗嗤一笑:“在我看來還不如周某家裏的美娘子來得美麗。”


    蕭道承深吸一口氣,拱手道:“本王明白了。”


    “如此...本王就不留周先生了。”


    周牧楓點頭,起身之前說了一句話:“周某人還是想跟王爺交朋友的,與福王的私情並不會影響與王爺的交情,不是麽?”


    他笑了笑,指了指頭頂,又指了指地下:“畢竟,你和他的追求並不一致,不是麽?”


    蕭道承欣然點頭,今日雖未拉攏到周牧楓,但是得到了他的承諾,值得了。


    “甚好...小虎,你送送周先生。”


    蕭道承看著周牧楓離去的背影,身側一名謀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出現。


    “王爺,我們要?”說罷,還比了個割喉的動作。


    蕭道承失笑搖頭:“不過是一個毫無權利欲望的人,而且他還提醒了本王,本王那好九弟,不可能對我等有什麽威脅。”


    男人迴答:“那他還在秋獵裏奪得了第三的名次?”


    蕭道承笑:“設身處地想,若你是蕭道雲,你最想做什麽?”


    男人深思後,小心翼翼地迴答:“若屬下是九皇子殿下,那麽屬下最想要的便是一個大藩!就藩之後便無拘無束了。”


    “對嘍。”蕭道承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他原來以為自己的弟弟裏殺出了一匹黑馬,但現在才知道,這匹馬的目的地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地方。


    “他隻不過想要一個富庶之地作為藩國罷了,那又如何?”


    “再加上,此人大行商賈之事,朝堂諸臣對他早就有些微不滿了,若不是父皇現在仍然缺銀子,他早就被責罰了。”


    蕭道承笑:“此人構不成威脅,哪怕他有周牧楓相助也必定不敵本王,告訴底下的人,計劃作廢。”


    “我等還是要將目標對準本王的那幾個好弟弟們啊。”


    謀士垂首:“屬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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