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啊,就是個操蛋的事兒。


    周牧楓看著麵前的王德,無奈地行覲見天子禮。


    “詔曰:奉天禦詔,朕令武緣縣男...”


    嗯,聖旨還是下了,內容很簡單,令周牧楓在歲末這一日的皇宮晚宴上獻曲一首。


    就這樣。


    就...很騷氣。


    周牧楓接旨後恨得牙癢癢的,尤其是王德強憋著笑一本正經的一句話:


    “武緣縣男啊,此乃永樂嫡長公主殿下親下的口諭,還請多多上心才是。”


    周牧楓點頭,心中有了一計。


    臭丫頭整我是吧?


    王德走後,他反手就來到了品茗閣,找到了在這裏主持樂團的墨玉。


    “玉兒,本少有一事相求。”他裝模作樣地拱手。


    “郎君請說。”墨玉放下手中弦琴,抿唇一笑,笑得溫婉。


    “你隻需這般這般......”


    “這...墨玉盡力吧。”


    從品茗閣出來後,蕭道雲找到了他。


    “二郎,真的要這麽做麽?”他的眼神裏滿是焦慮:“此乃搜刮民脂民膏之舉啊。”


    “搜刮民脂民膏?你咋想的?”


    一間正在裝潢的店鋪前,蕭道雲滿是疑惑。


    這間店鋪的裝潢...怎麽說呢,很不周牧楓。


    以往,如果是周牧楓直接或者間接參與經營的店鋪,不管是裝潢還是店內售賣的商品、服務等,都無不向人傳遞出一股子高大上的感覺。


    就...窮逼絕緣懂吧。


    不管是酒樓、茶館、洗腳城等等等等都是銷金窟。


    而這間店鋪裏麵的裝潢極盡簡單,店內就是一堆樸素至極的桌子,牆上毫無裝飾,就是光板牆。


    而且,這間店鋪也不在那條美食商業街,而是在西市的一條坊市。一條窮苦人家出沒的坊市。


    不單如此,店內最大的東西就是一張近三丈長的詭異桌子。


    這張桌子內置凹槽,塗抹清漆防水,看起來很是奇特。


    周牧楓笑著從櫃台上拿過一堆木牌,這些都是價碼牌。


    蕭道雲一看上麵標注的數字,瞪大了眼:“臥槽?老二你不怕虧本啊?”


    “虧本?你想多了!”


    “你可能小賺,但我周老二永遠不虧!”


    “福臨快餐店。”蕭道雲低聲呢喃著周牧楓敲定的店名。


    沒錯,就是快餐店。


    這是個很神奇的地方,被譽為男人們的食堂、真男人的廚房。


    你不會再這裏看到有小仙女的存在,但是不管多富有或者多貧窮的男人,你都能在這裏找到。


    十塊吃飽,十二塊吃好,十五塊盛宴,十八塊滿漢全席!


    但是,這東西吧,還是那句話:你可能小賺,但老板永遠不虧!


    “老九,你去找幾個有帕金森的阿嬤來打菜。”周牧楓開了個前世的玩笑,可惜蕭道雲根本不接這個梗。


    定價上,周牧楓定了四個檔,一葷兩素,兩葷兩素,三葷三素,四葷三素,就這樣。


    別以為現在乃隆冬時節,尋不到蔬菜。臨安城亦南亦北,不說家家戶戶都有地窖,但也是能夠見到的。


    而且,拿菘菜、菜菔等冬季蔬菜煎炒煮炸隨便一整都能整出五六樣素菜,沒毛病。


    這個創意還是周牧楓想起前世某音突然爆火的一係列視頻,就是東北自助餐...


    屬實給周牧楓這個南方人給看傻了。


    尼瑪,軟妹幣在你們東北的購買力那麽可怕的嗎?


    十五塊錢吃國宴了都,二百塊錢擼串擼到天亮。


    (有沒有東北讀者告訴某家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而開業也不像其他的店鋪那麽大張旗鼓,周牧楓還是選擇的老方法,來了個香飄一條街。


    廚師呢是福臨的那些大廚的徒子徒孫,因為手藝難登大雅之堂無法在酒店內掌勺,聽聞這裏有一個地兒能夠炒菜他們就來了。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進了什麽樣的地獄!


    經常做大鍋飯的朋友都知道,做這東西要想做的好吃很難,想做的難吃很容易,更重要的是,這東西極其消耗體力。


    那大勺,跟特麽螺紋鋼似的,重得能砸死人。


    不光如此,周牧楓還將菜單、價格擺在了店內最顯眼的地兒,主打一個實誠。


    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捧著一個陶製餐盤,上麵裝了滿滿一份飯菜走到餐桌上大吃大喝的時候,圍觀的人愣住了。


    天帝在上,還真的售賣得那麽便宜、分量給得那麽的足!


    於是,一些男人們紛紛入內嚐試,吃過後,他們沒有說什麽誇讚的話,而是將這間“福臨快餐店”默默地告訴了熟悉的人。


    於是,僅僅不到十日的功夫,這間福臨自助餐便在窮人群體內傳播開來。


    “二郎...”周五捧著一本賬本,欲言又止。


    周牧楓擺擺手,淡聲道:“你要說的是收入不佳麽?”


    周五連忙迴道:“不是的二郎,店鋪的營收是有,但...直至今日,純收入還不到一貫錢。”


    是的,將各種食材、人工、消耗的支出刨去,純收入真不到一貫錢。


    福臨酒樓最貴的菜就是差不多兩貫錢,而在這兒,最便宜的一葷兩素的套餐隻需要六枚銅板。


    六枚銅板,買稻米也就僅能吃上一整日而已,但在這兒,就能吃到炒製的,一葷兩素的飯菜,而且,白米飯還管夠。


    這怎能不讓人瘋狂?


    尤其是單身男子,幾乎都要將此處當成了自家食堂了。


    “無事,此處也不是掙大錢的地兒,薄利多銷你們知道的吧,來年開春,本少給你們整一點狠活兒,這裏就好一些了。”


    現在此處的葷菜還是很貴的,畢竟周牧楓的進貨來源基本全靠購買,也就掙個吆喝錢。


    “明年?”


    周牧楓笑嗬嗬地道:“對,明年帶你們養豬!”


    “啥玩意兒?”周五不敢相信,自家二少剛才說說的啥?要帶我們養豬?


    “二少,豕肉腥臊難聞,這東西狗都不吃啊。”


    周牧楓乜斜著看了他一眼,輕笑道:“到時候你可別吃。”


    周五想了想小時候吃過的豕肉的味道,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


    時間過得很快,蕭玲瓏緊趕慢趕地趕迴了臨安。


    她要向元康帝述職,將此行的收獲收歸國庫,將現在高句麗的現狀如實說給元康帝聽。


    而歲末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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