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占據遼東三郡的大遼部是楚軍大將甘寧後,曹操心裏充滿了苦澀。他事先不但沒有絲毫察覺,還自投羅網的送去了一位大才。


    “曾幼麟真是好手段,明明有實力快速占領遼東,卻硬生生的拖了三年。”荀彧感歎道。


    “唉!正因為如此,我等和袁本初才沒將這個突然興起的大遼部放在眼裏,沒想到……”荀攸沒有說完,隻是搖搖頭長歎了一聲。


    “主公!袁本初被楚軍三麵合圍,敗亡就在眼前。所謂唇亡齒寒,主公當助其一臂之力啊!”滿寵出列言道。


    “唉!”曹操沒有迴答,隻是長歎一聲,心裏越發苦澀。


    荀彧見此,立馬起身說道,“主公非不願,實不能耳!楚軍在小小的潼關外駐紮了二十餘萬大軍,在隴西尚有十餘萬兵馬,曾幼麟耗費無數錢糧隻是為了牽製我軍嗎?”


    “這!”滿寵反應也不慢,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厲害所在。


    荀彧輕歎一聲接著說道,“若我軍出兵援助袁紹,隻能北上從北地郡繞道攻打並州。可隻要我軍一離開長安,東、西兩部三十餘萬楚軍定會改牽製為進攻,到時我軍乖乖撤退。”


    荀彧說道這沒有往下說,荀攸看了看自己的族叔接過話頭,“更為關鍵的是即使不等不出兵,曾幼麟在滅掉袁紹之後也會揮師西進,一場生死決戰是不可避免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是讓我等坐以待斃不成?”身為武將的夏侯惇怒吼道。


    “橫豎都是死,大不了和楚軍拚了。”


    “不錯!拚了!”武將們皆是一臉視死如歸,大叫著要與楚軍拚命。


    “好了!諸位且先行迴去,容操好好斟酌一番。”


    曹操揮了揮手,將眾人遣散。不知為何,與曾麒爭鬥了十多年,總想贏一次的他如今卻有些意興闌珊,總有種不如歸去的想法。或許是如今的形勢逼迫,讓他看不清未來的無奈之想吧!


    話分兩頭,既然曹操都知道了袁譚降楚,並州已歸曾麒所有,袁紹這裏沒有理由不知道啊!隻是因為他的身體,袁尚等人才不敢實言相告。


    不過紙裏終究包不住火,這天袁紹在身體漸好後想到前院看看,無意中將袁尚等人的話全部聽進耳中,一時間差點急怒攻心,就此散手人寰。


    “逆子!逆子!”


    袁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袁譚即使封鎖並州,割據自立他也不會如此憤怒。可偏偏將大好河山拱手讓給敵人,這讓他不能容忍。


    “主公!並州之事暫且擱下,當務之急乃是眼前之敵。如今楚軍已經兵圍黎陽,何去何從還請主公早做決斷。”審配說道。


    “是啊!父親暫且息怒,並州之事等戰勝楚軍後再說也不遲。”袁尚說道。


    “主公息怒。”


    “主公息怒!”


    眾人好一頓勸,袁紹才慢慢平靜下來。隻是全憑一股怒火支撐的他平靜下來後頓時有些頭暈目眩,渾身無力。


    “正南,依你之意該當如何?”袁紹閉上雙眼,靠在座椅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主公恕罪,依我之見鄴城距黎陽太近了,當全軍迴遷信都,或者幹脆到幽州與二公子合兵一處。先擊潰甘寧部的楚軍,然後再迴頭與曾幼麟一決死戰。”審配說道。


    “一決死戰?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袁紹的聲音充滿了頹然,一決死戰也就是說沒有辦法了,隻能硬碰硬的聽天由命了。


    “曹孟德呢?可曾派人前去求援?”想到了曹操,袁紹突然睜開雙眼,眼神裏滿是希冀。


    “主公!如今關中被楚軍的三十多萬兵馬包圍著,恐怕已經自身難保了。”許攸輕聲的說道,仿佛怕聲音大了嚇到袁紹。


    “嗬嗬!曾幼麟這是要畢其功於一役啊!這天下真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袁紹又重新閉上了雙眼,“吾累了,就按正南說的辦吧!”


    對於審配提出的全軍北撤,其他人罕見的沒有提出反對。隻是這種和諧的氣氛沒有保持多久,就被急促的腳步聲破壞了。


    “報!!!中山國相八百裏急報,兩日前十餘萬楚軍突襲中山,如今已然陷落。”


    “什麽?”


    眾人一時間大驚失色,中山即失渤海定然也是不保,那冀、幽兩地的聯係就被掐斷了。若此時大軍北上,短時間內打通通道還可以,隻要時間一長定會被身後的楚軍咬住,到時被兩麵夾擊後果不堪設想。


    “哈哈!”雙眼緊閉的袁紹突然大笑起來,“曾幼麟真是好算計。先蠱惑我兒出讓並州,封鎖壺關斷我西進道路。再命甘寧假稱大遼部占據遼東三郡,而後南下攻我幽州。如今又派兵斷我北撤之路,是想讓我在鄴城與你決戰嗎?既如此,袁某人安有退縮之理。傳令讓各郡縣守軍全部退迴鄴城,本大將軍要在此地與曾幼麟一決死戰。”


    “我等遵命!”


    眾人見那個昔日指點江山的袁本初又迴來了,都感到一絲熱血沸騰。誰也沒有再提出什麽異議,因為此時此刻他們除了和曾麒決戰以外沒有任何退路。


    從第二天起,袁紹的命令陸續傳達到各郡縣,駐守的袁軍也都陸陸續續的趕往鄴城。在黎陽城外休息的曾麒得到消息後大笑三聲,這是他樂見其成的,而且他還命令大軍讓開道路,讓黎陽守軍順利北返,而後才尾隨著往鄴城而去。


    數天後,當曾麒率領大軍來到鄴城時,袁軍早已擺開陣勢,嚴陣以待。袁紹仿佛迴光返照一般,意氣風發的騎著高頭大馬立於兩軍陣前。


    “本初兄別來無恙乎?”


    “哈哈!托你的福,尚能舉的起長刀,拉的開硬弓。”


    “本初兄,你若歸降,麒保證絕不失封侯拜將之位。”


    “哈哈!賢弟此言差矣!隻有戰死的袁本初,沒有投降的袁本初。隻是沒有想到,當年蔡伯言府上那個小小的鄉勇軍師,如今卻成長到了如此地步。當真是時勢造英雄啊!”


    “是啊!造化弄人哪!”曾麒感歎一聲,若是大哥不死,不知如今是怎樣的情形。


    “閑話不多說了,你我各自歸陣吧!”


    “好!本初兄,你若戰敗,麒會讓袁譚承襲你的爵位。”


    袁紹看著說完撥馬便走的曾麒,嘴角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意,不管勝敗,他袁本初不會絕後。


    曾麒命令楚軍大部後退五裏下寨,隻留下護衛軍以及五萬鐵騎與袁軍對持。


    其實鄴城守軍的數量並不比楚軍少,完全可以憑借著高大的城牆防守。如果那樣即使楚軍悍勇,武器精良,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攻破鄴城。而且一定會給楚軍帶來不小的損失。


    可袁紹沒有將大軍龜縮在城內,而是擺開陣勢打算與曾麒硬碰硬。這或許是一個梟雄最後的尊嚴吧!即使戰敗也要敗的轟轟烈烈。


    “典韋!”


    “末將在!”


    “將神武大炮拉上來,本侯要給袁本初一個體體麵麵的葬禮。”


    “末將遵命!”


    不一會軍陣兩旁各有十輛馬車緩緩而來。每輛車有三匹駑馬拖拽,可見所拉之物有多重。這二十輛馬車自出建業城以來都是由護衛軍看守,沒有曾麒的命令誰也不能接近。所以就連楚軍將士們都十分好奇。


    掀開罩在馬車上的遮蓋,一個個黑黝黝的鐵管露了出來。幽冷的金屬光澤讓人發寒,眾人即使不知道有什麽用,也明白這定是一件大殺器。


    “典韋!傳令炮兵將士,袁軍衝鋒後十發幾射。”


    “末將遵命!”


    “三哥!伯符,炮聲停止後立即率騎兵衝鋒,能否拿下河北,就看這一戰了。”


    “我等遵命!”二人雖然不知道炮聲是什麽,不過想來跟迴迴炮差不多。


    “將士們!成敗在此一舉,麒拜托了!”曾麒站在戰車上拱手吼道。


    “楚侯萬歲,此戰必勝!”


    “楚侯萬歲,此戰必勝!”楚軍將士全都仰天長嘯,士氣十分高昂。


    袁紹心知肚明不能再僵持了,所以在楚軍將士氣勢達到頂峰之前選擇了率先進攻。進攻的方法還是老一套,盾牌兵在前,長槍兵在後,刀斧手護衛著弓箭手,排著整齊的方陣向前。兩翼的騎兵率先發起攻擊,直奔楚軍而來。


    “典韋!”


    “末將明白!”


    典韋說完將手中的令旗左右舞動,少頃之後就聽‘轟!轟!轟!’,接二連三的巨響將腳下的大地震的都有些晃動。


    “嘶律律!”巨大的聲響讓聽慣了迴迴炮的楚軍戰馬都焦躁不安,更不要說正在進攻的袁軍了。正在衝鋒的袁軍騎兵頓時人仰馬翻。


    未知的東西最能讓人恐慌。衝鋒的袁軍有的突然四分五裂,有的被砸碎了腦袋,視覺的衝擊加上無形的恐懼,讓袁軍陷入了崩潰。


    袁軍的騎兵崩潰了,大炮還在向其後方延伸。頂在前麵的盾牌方陣瞬間就被砸出了數個豁口,陣型頓時大亂。大炮對密集的步軍方陣的殺傷力更加強大,往往一發炮彈就要了十幾條人命。可不要小瞧這原始的實心彈,當然了,它的威懾力要遠遠大於它的殺傷力。


    炮聲停了,五萬楚軍鐵騎在張飛、孫策等大將的率領下開始給士氣全無的袁軍以致命一擊。


    “奉孝,文和!剩餘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典韋的護衛軍歸你二人指揮。”


    不到半個時辰,曾麒見大事已定,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將剩餘的事交給郭嘉和賈詡後,帶著親衛迴五裏外的大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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