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爸媽離開後的幾天裏,宋貂依然住在我家。她說我媽已經認她做幹女兒了,於是我以表麵上看起來我年長一點的理由讓她叫我哥。而宋貂又以她歲數大的理由讓我叫她姐。


    我反問她:“我現在十八歲,你多少歲了就敢說你歲數大?”


    “我……。”


    宋貂剛要接著我的話說下去,突然意識到我在套她的話,於是她頓時止住了。


    後來我們誰也沒說服誰,她依然叫我小麗,而我也依然叫她宋貂。


    假期過的很快,雖然中間出了宋貂這麽一個小插曲,我的假期也不能完全說沒有早上,但我依然覺得它過的很快。


    過了十五元宵就要去學校報到了,而今天悄悄是十五。在我們那裏有三十燈十五火的說法,也就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不能吝嗇電費,家裏所有的燈都得打開,條件好一點的就開到天亮,條件差一點的意思一下也行。而十五火則是說在元宵節那天要在外麵架起篝火,大人們一般是不會玩這種無聊的遊戲的,所以曆來都是半大小孩兒居多。而大人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約束自家的孩子到處去野就行。


    事實上也確實是沒有約束的,因為大人們基本都外出打工了,小孩兒自然隨便怎麽玩兒。


    這篝火不一定要整個村裏的人都一起參與,篝火也不多大,隻要玩得好的幾個三五成群就足夠了。


    好像每一年的元宵我都會在晚上的時候到處去走一走,今年卻沒有去了,不是說我也變成了無聊的大人一樣對除了生活之外的任何事都沒有了興趣,而是今年的元宵宋貂還在我家。


    雖然宋貂說我媽已經認了她做幹女兒,她算起來也是我們家的一員了,但我還是以主人家的身份在家裏陪她。


    而我好像小看了宋貂的野性子,聽著外麵傳來的嬉戲聲她好像有些坐不住,對我說:“小麗,咱們也出去散散步吧?”


    我笑著對她說:“可以啊,但是你不怕別人看到你嗎?”


    宋貂這幾天雖然是在我家,但她一向不見外人,用她的話來說:每見到一個人就要解釋一遍我怎麽來的,那得多累啊?


    確實挺累的,特別是我,如果每遇到一個鄰居都要我說一遍瞎話的話,那我死後下拔舌地獄的幾率不就無限增大了嗎?所以宋貂這麽說的時候我十分的讚成。


    她聽我這麽說好像覺得有些道理,遇到大人解釋一下也就算了,這要是一幫小孩兒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想想就頭疼。於是她說道:“那這樣子,我們在院子裏也架起篝火,就咱倆聊聊天吧,屋裏好悶啊,我要看星星。”


    雖然我覺得宋貂的這個想法十分的幼稚,聊天在哪不能聊?對吧。但好歹這也是她來我家提出的第一個要求,我想想還是答應了她。


    我弄了點兒幹柴堆在院子裏點上,又拿了三個凳子放在篝火邊上,我和宋貂坐好以後,她在第三個凳子上麵的碗裏麵抓起一把瓜子,磕了幾顆之後她對我說:“小麗,你現在能使用的威力最大的符就是五雷符了對嗎?”


    我想了想,三清符咒中各類符咒除了驅鬼符這類簡單的符咒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沒有最強最弱的說法,就比如說開眼符,隨著我道氣的增強之後,它能保持的時限也加長了許多,五雷符也是如此。那就是說其實符咒威力的強弱是隨著我道氣的增長而增強的,我強則畫出的符咒也強,反之也是。


    至於像破煞符或者三清符咒上麵介紹的其他各種符咒,似乎都是爭對某些特殊的情況而衍生的。拿破煞符來說,就像那天晚上遇到的死太監,千年老鬼,煞氣極強,甚至強大到可以憑借煞氣遮蔽了我可以看穿一切虛幻的天眼。而五雷符不能將它一擊斃命,破煞符近身攻擊打中它鬼門的話應該一招就能弄死它了。那我能說五雷符沒有破煞符強嗎?顯然不能。所以宋貂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辦法迴答她。


    於是我把這些想法說給宋貂聽,然後說道:“要說好用的話,我還是覺得五雷符最好用,不近身就沒有危險,威力也不弱。一法通則萬法通,五雷符除了拿鬼上身沒有辦法之外,似乎對鬼物都有一定的壓製作用。所以要說目前我能畫出的威力最大的符是哪種我不好說,但我最大的底牌確實是五雷符。”


    宋貂也想了想,然後跟我說:“照這麽說的話,你的意思是三清符咒裏麵的符雖然都對鬼物有一定的壓製作用,但其實是各有爭對,是這個意思吧?”


    我點頭,她接著道:“爭對你目前的情況,想要把三清符咒裏麵的符全部畫出來是不可能的,畢竟你經驗有限,有些情況你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了解其中應對的辦法了。我以前聽說過一百多年前有一位十分厲害的陰陽先生,他修煉的是茅山符咒,而他的修煉方式我覺得你可以學習一下……。”


    接下來宋貂就為我介紹了一下她口中的這個十分厲害的陰陽先生。據宋貂所說,這個陰陽先生叫做範之貌,是一位落榜的秀才。講得是有一天這範之貌落榜之後去酒肆買醉,迴家的時候已是半夜,在路上時他撿到了一本古書。他本是愛書之人,所以遇到遺落的古書自然將其帶迴了家。


    由於那天晚上他已喝的伶仃大醉,所以他將那本書撿迴家之後就倒在床上睡著了。第二天他醒酒之後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本書之後頓時迴想起了昨晚的事,於是便隨手拿起那本書,隻見那本書上麵寫著茅山符咒四個大字。


    範之貌心下生奇,便打開那本書看了起來。也不知道這範之貌是不是天生就是修習茅山道術的料,這一看竟看得入了神。


    而後來發生的事也證明了範之貌在修習道術方麵確實有很大的天賦,因為他居然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自己就領悟了茅山符咒的一些東西,第二天更是成功畫出了第一張開眼符。


    要知道茅山符咒出於三清符咒,沒有三清符咒那麽言簡意賅也就算了,其中還加入了一些民間的野路子,所以茅山符咒說起來可能比我學的三清符咒還要複雜一些,而這範之貌竟然第二天就能自學到能畫出開眼符的程度,不得不說他確實十分的牛逼。


    後來範之貌可能也是覺得茅山符咒之中的符種類太多了,再加上誰也不知道遇到鬼物的時候會出現什麽情況,更加不可能提前準備好相應的符去應對。於是他就起了改進的想法。


    據宋貂所說,他還真想出了辦法。符紙符紙,符在前而紙在後,說明符文才是重中之重,而紙不過是符文的載體。範之貌就想到能不能用一種簡便的東西來代替載體,比如用自己的手掌,這樣一來,就不用準備那麽多符紙帶在身上。而且修道之人有道氣,血液裏麵自然也存在一些,此為道血,用道血所作的符,威力無疑會更上一層樓。


    聽完宋貂的話以後我苦笑了一下,跟她說這不就跟我咬破手指在手掌心畫太極圖是一樣的道理嗎?


    宋貂一愣,然後說道:“原來你早就有這想法了?那你為什麽不把太極圖改成相應的符文呢?”


    我又苦笑了一下,心道我也想啊,隻是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我都不能保證畫的符百分百成功,而直接在掌心畫符相當於省略了其中拜八方請神等等關鍵的步驟,又是倉促之下,能畫出來才怪。


    於是我跟她說,我又不是你口中的範之貌,人家是天才,我很明顯跟人家沒有可比性啊。


    雖然我也覺得我挺優秀的,甚至都曾經幻想過我出生的時候應該天降異象,我生來就注定是救世主的。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人跟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奈的好嗎?誰叫生活中總是會出現一些變態,把我們這些普通人打擊得體無完膚呢?


    但我還是有些不服氣,我在想宋貂該不是胡編亂造的吧,世界上真有這種變態?而且從手掌心畫符理論上說可以實現,威力也會大得多,但也牛逼不到哪兒去才對。因為這符不管怎麽畫,它是什麽符還是什麽符,不可能把驅鬼符當成五雷符那麽使,對不?


    於是我問她:“你說的這範之貌真有那麽牛嗎?牛到什麽程度?”


    宋貂聽我說我實現不了這種構想的時候就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想其他的辦法。聽我問她話以後她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牛到什麽程度?這麽說吧,這範之貌後來成為了那個時代最牛的陰陽先生,無人能和他比肩。他成名之後改號為天機,人稱範天機,也叫做犯天機,敢和天叫板的人,你說他牛到什麽程度?”


    犯天機?牛逼啊。自從知道這世上真有命運存在的時候我心裏還是有一些敬畏的。而這範之貌敢改號犯天機,這到底是有多狂?


    要知道所謂天機或者天道,說白了就是命運唄,隻是叫法不同而已。而這,也證明了這範之貌確實十分的牛逼。


    我突然想到邋遢老頭給我用了的天機神符,邋遢老頭說是他家祖上傳下來的,是一個很牛逼的茅山祖師所創。


    這範之貌如此牛逼,又號稱犯天機。那這天機神符是不是和他有關聯,甚至天機神符就是出自他的手裏也不一定。


    雖然範之貌算起來隻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可具體是一百多多少宋貂也不知道,多一兩年也是多,多九十九年也是多。而邋遢老頭說的祖上到底是哪個祖也不好說。這麽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


    於是我問宋貂:“後來呢?這犯天機有沒有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宋貂想了想,搖搖頭跟我說剩下的她就不知道了,她所知道的這些也是從她媽媽那裏聽來的。


    我又問她知不知道天機神符,宋貂又搖搖頭,然後問我天機神符是什麽?我為了不暴露我五行有缺的倒黴命運,隻能跟她說天機神符隻是我聽說的一種普通符咒,有天機兩個字,懷疑和這犯天機是不是有關聯。


    似乎有些困了,宋貂打了個哈欠,跟我說很晚了她要去睡覺了。然後跟我說,如果我不行的話可以試試先熟悉幾種符文,然後試著把它畫在掌心上。因為這樣做的話是不能容許出現失誤的,所以建議我一定不要貪多,隻要掌握了一兩種,就代表那一兩種符咒我可以無限使用。因為手掌上的血不擦的話,符文就一直有效。


    我對她點點頭,雖然我很不願意在她麵前承認我不行,但我仔細想了想,我特麽確實不行啊。也隻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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