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不是個傻逼,因為在那老逼想要放大招的時候我是確確實實有阻止他的想法的。可惜我衝過去的時候,他的手印已經結完了。


    但關鍵時候我趁他虛弱的空擋搶迴了三清符咒,也算是扳迴了一局。當然了,代價就是我被他召喚出來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給弄飛了出去。


    這一飛是確確實實的在飛。要問飛一般的感覺是什麽感覺?沒錢穿不起特步,所以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體驗。


    老老實實的說,沒有那麽美好。我的身體在半空中失去平衡,旋轉翻滾,習慣了腳踏實地的我覺得這種狀態十分的惡心,渾身的肌肉都在發抖。


    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等會兒掉下去之後我是不是還能站的起來?


    風聲在我耳邊唿嘯,四周的場景在天旋地轉中不斷變幻,我的大腦也在這種惡心的狀態中變成了漿糊一般。


    我此時飛的有多高?要說十幾米那太誇張了,大概有五六米那麽高吧,接近兩層樓的高度,所以掉下去以後如果運氣比較好沒有碰到石頭之類的尖銳物的話,我應該是不用去醫院的。


    某一刻,我覺得自己似乎是飛到了最高點,然後突然變成了自由落體。這一次耳邊的風聲無疑來得更加迅猛一些,以至於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要說我此時的心裏在想些什麽?我可以明確的說,我什麽都沒有想。因為雖然在這裏我說了挺多,但當時卻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讓我像慢動作迴放一般想出自救的辦法。


    從起飛到落地也就幾秒鍾的時間吧,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馬上就和和地麵進行親密接觸了。


    我閉上眼睛,想要做好迫降準備,可是好像無論是哪裏先接觸地麵,都是我承受不起的代價。於是我隻能聽天由命般任憑身子在半空中翻滾。


    終於,要落地了,我甚至能想象出自己像是一灘爛泥一般被砸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的樣子。可就在這時候,意外又發生了。我感覺像是什麽東西突然劃破虛空而來,在我的身體即將砸在地上的時候托了我一把,突然止住了我下落的速度,而這種神秘的現象出現以後,我居然隻是身子一個踉蹌,有驚無險的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我急忙站了起來,檢查了一下身體,好像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這麽說,剛剛發生的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就在我這般想著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開來,是那個邪道的。此時的他好像恢複了一些力氣,也看到了我安然無恙的降落下來。


    他似乎看到了什麽,於是我才剛剛站起身子,就聽他沉聲喝了一句:“是誰……?”


    我順著他所在的地方看去,這一看卻嚇了我一大跳。


    特麽的,十二隻,整整十二隻厲鬼。清一色的紅衣長發,像保鏢似的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老逼邪道的四周。


    那老逼邪道被保護在正中間,此時正靠在一棵樹上,單手捂著胸口喘氣,而他的目光則在不斷打量著四周。


    我也有些好奇,是什麽東西救的我?於是我一邊注意著老逼邪道那邊的動靜,一邊也觀察了一下周圍。


    可是四周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異常的地方,那個東西好像救了我以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但那老逼邪道可不這麽認為,隻見他打量了周圍幾秒鍾後沒有發現異常,於是又把目光看向我,陰森森的說道:“剛剛那道白光是你搞的鬼吧?你不是自認為正道嗎?怎麽也學我養鬼了,嘖嘖……。”


    白光?養鬼?我聽他說完之後一愣,老子養的有鬼嗎?隨即我又反應過來,難道是小鄭?可一想又不對,要是小鄭的話他不可能不出來見我,而且小鄭的氣息我也挺熟悉的,絕不是他。那到底是誰呢?


    我看著那老逼邪道,隻見他惡狠狠的說道:“你養了鬼又怎麽樣?……。”


    他雙手一抬,接著道:“看到了嗎?十二隻,整整十二隻紅衣厲鬼,你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走不掉的了。這都是我三十年來的心血啊,本來是不打算放她們出來的,畢竟要是有點什麽損失我承受不起。但沒想到你還有點能耐,所以我一定要撕碎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雙眼已經變得通紅,像是一隻野獸一般咆哮著對我嘶吼。


    看到這情形我也怒了。十二隻紅衣厲鬼,現在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麵前。她們都是十多二十來歲的花季少女,卻被這老逼邪道製作成了沒有感情的工具。


    我也紅了眼,一是為了這些普通人的悲慘遭遇感到心痛,二是為這老逼邪道的獸行感到憤怒。


    所以我把三清符咒一下子塞到懷裏,紅著眼吼了一句:“心血?老子心你m的血……。”然後主動向他的方向衝了上去。


    老子曾經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雖然這句話是我盜用過來並且冠上自己的名號的,但說實話,我並不能徹底的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在我的理解裏,這句話就是告訴我們,人生在世,有些事情可以做,而有些事情絕對不能做。


    在那些被老逼邪道所迫害的人真實的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是真的憤怒了,憤怒到迷失自己。


    我也曾經說過,我不認為我是什麽悲天憫人的聖人,所以可能會有人認為我這樣的行為有點過了,畢竟那些人與我又有什麽關係?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流鼻血,不是嗎?


    但我當時是真的憤怒到了極點,我當時所想的,並不是什麽生命誠可貴的大道理。我想到的,僅僅是十二個無辜被殘害的花季少女。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非要提到“少女”這兩個字,但這確實是我心裏所想的。說句不怕被罵的話,如果是十二個五大三粗的大汗,我或許不會有這麽憤怒。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紅了眼之前,首先想到的是她們還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她們本該享受美好的愛情,直至後來的生兒育女。但卻因為眼前這個喪心病狂的人,這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這個問題我直到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想不明白,我不明白我為什麽會下意識的將男女這兩個群體做出區別對待,是因為少女是天生的弱勢群體,所以更能引發我的共鳴嗎?我想應該是吧,如果不是的話,那我隻能承認自己還深受著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的特質。


    後來我和老蔡提起過這個,老蔡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這反而意味著我的取向是正常的……。


    我也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說:“你不用擔心,在我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變成她們那樣的話,我一定更加憤怒的……。”


    於是老蔡便苦著一張臉看著我,久久不曾說話。


    ……。


    話說我紅著眼向那老逼邪道衝了過去,而他顯然是沒有力氣再跟我打一架了。所以他充分的利用了他手上的底牌,右手一番,竟拿出了十二根紅線來,三兩下套在了手指頭上,像是翻花繩一般迅速的撥弄著。而在他這番動作之下,那站在他身邊的十二個被他控製的少女厲鬼頓時向我衝了過來。


    其實之前我就已經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了,隻是紅了眼的我選擇了將它忽略。


    現在這個問題擺在了我的麵前,我又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且不說我是不是真的能把她們都打得魂飛魄散,單說我是不是真的能夠狠得下心來。她們可都是無辜的啊,還記得當初麵對突然迷失自我的張豔麗時,因為一時的猶豫我將自己送進了必死的局麵。那現在呢?我還是一樣的選擇嗎?


    我拿著僅剩的一張五雷符,身形在十二個少女厲鬼的包圍下左右騰挪。


    她們的實力比當初剛剛迷失自我的張豔麗強的太多了,這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說得好聽點是左右騰挪,實則是被二十四隻手抓的上下翻滾。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最多兩分鍾,兩分鍾之後我的護身符就會報廢,到那時,不說她們鋼刀一般的手指甲,就是她們圍在一起形成的滔天煞氣也能頃刻間就能將我殺死。怎麽辦?我拿著五雷符的一邊思考著對策,一邊盡量躲避攻向我要害的利刃。


    我沒有想到的是,那老逼邪道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於是隻見他的手指再次撥動紅線,十二個少女厲鬼頓時分散開來將我包圍在中間。然後隻見她們的手同時一揮,小樹林裏霎時間陰風大作,就好像刮起了龍卷風一般。無數被鬼氣操縱的樹枝石頭什麽的向我劈頭蓋臉的砸來。


    這招我太熟悉了,也是在這個小樹林裏,和張豔麗對上的時候,她就是用這招控製了一個實木凳子把我的左手都砸的骨裂了。


    雖然這次周圍沒有什麽大件兒可以供她們使用,但這鋪天蓋地的石頭樹枝什麽的卻比上次那個凳子更加的致命,那些石頭樹枝就像是無數的暗器一般,不出意料的話,一招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看著在狂風中不斷飛舞的暗器,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注意,拿著五雷符終於不再猶豫,掐著劍指念出了五雷咒:


    雷祖聖帝,遠處天曹。


    掌管神將,鄧辛張陶。


    能警萬惡,不赦魔妖。


    雷聲一震,萬劫全銷。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天空中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陣白光閃過之後,一道麻繩粗細的藍紫色雷霆落了下來,又在半空中分成了十二道稍細一些閃電分別劈向了四周分布的十二個少女厲鬼。


    幾乎是同一時刻,十二道慘叫聲同時響起,在半夜三更又空無一人的小樹林裏顯得十分瘮人。


    龍卷風一般狂暴的煞氣終於消散開來,而那些被鬼氣控製的暗器也像是失去了力道一般,像下雨似的紛紛掉落在地下。


    我知道僅憑一道五雷符是無法同時消滅她們的,最多也就削弱一下她們的實力,讓我暫時逃出目前的死局。事實上我也沒有打算消滅她們,因為我的目標是那個邪道。


    於是我在五雷符發動的那一刻就全力奔向了那老逼邪道。我不知道老逼邪道一死,失去意識又無人控製的十二個紅衣少女厲鬼會不會陷入狂暴的狀態。但我管不了那麽多了,哪怕最後我依然要死,我也要拉著這老逼邪道一起。


    那老逼邪道看到我的動作頓時就知道了我的想法,於是他終於有些驚慌了,撥動紅線的手指慌亂了起來。


    二十米…十米…五米……,老逼邪道近在眼前,我甚至能看到他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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