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高頭大馬那人瞥了趙恩德一眼,嚇得趙恩德臉色忽然蒼白,眼神也躲躲閃閃的,生怕被馬上那人看出自己心裏的想法。


    而馬上那人看到趙恩德如此反應,隻是冷冷的笑了笑,就不再看他了,這種看守城門的小卒,還不值得注意。


    “看...那是不是慕容府家的三小姐!”


    排隊進城的人群裏忽然有一人低聲說道,接著便有三四個青年議論起來。


    “沒錯,就是三小姐慕容雪。我看到她的坐騎赤靈駒了,據說是什麽天門宗長老贈送的,比千裏馬跑的都快。”


    韓冷出於好奇,也朝眾人觀看的方向望了過去,首先映入眼簾便是那匹渾身赤紅的靈獸,赤靈駒。


    “竟然是一階靈獸...看來這一隊人馬有點來頭啊。”韓冷一眼就認出了赤靈駒,因為隻是普通的一階靈獸,是非常好馴服的。


    即便如此,也沒見玄靈宗裏有人養靈獸,除了祖師爺養的那條紅睛巨蚺,而且自從玄靈子坐化,這條紅睛巨蚺漸漸恢複了野性,大有離開門派之意。


    在那赤靈駒的背上馱著一位膚白貌美的女子,此女身著一襲藍色勁衣,緊致的衣服勾勒出女子動人的曲線,傲人的雙峰使得三十多歲的成熟少婦都羨慕不已。


    這個女子就是被眾人議論的慕容雪,麒陸城四府之一的慕容府三小姐是也。


    慕容雪奉命出城討賊,凱旋而歸,意氣風發,正想迴到城中大擺宴席好好慶祝一番,她騎著赤靈駒緩緩走進城門。


    在經過韓冷的時候慕容雪坐下赤靈駒忽然焦躁不安起來,兩隻前腿不停地抬起又放下,慕容雪緊了緊手裏的韁繩,才止住了赤靈駒的異常反應。


    在一邊站著的韓冷心裏卻是暗罵了一句,這小靈獸的感官還真敏銳,他隻不過是稍微運轉了一下靈力,竟然就讓這匹赤靈駒感應到了,不過好在他及時撤迴了靈力,那赤靈駒才恢複了正常。


    剛才韓冷使用了靈眸術,他猜的沒有錯,這個慕容雪有著煉氣第七層的修為,是貨真價實的修仙者。


    慕容雪心裏也覺得奇怪,平時的赤靈駒非常溫馴,幾乎沒有像今天這麽鬧脾氣,或者是出於女生的直覺,她不禁多看了韓冷一眼,但是韓冷除了衣服比周圍的人好了那麽一點外,實在沒有特殊的地方,而且韓冷長得也沒有玉樹臨風,隻是那桌子上放的一把劍令慕容雪心生驚奇。


    因為慕容雪本身有七層修為,所以她能看出龍紋劍的不凡之處,這把劍雖然裝在劍鞘裏,但是難以掩蓋其上隱隱約約流轉而出的靈氣波動。


    不過慕容雪也不是貪圖財物之輩,所以盡管龍紋劍吸引了她,但是她並沒有流露出什麽貪婪的目光,而是輕輕拍了一下赤靈駒,慢悠悠的繼續進城了。


    討賊大軍很快都進了城,趙恩德過去把城門關上,又開始繼續向韓冷索要保證金。


    韓冷從行李包裏掏出三兩銀子便要交給趙恩德,但是在趙恩德滿麵春光的準備把銀子接到手裏時,卻是聽到城內不遠的地方傳來一句女子的聲音。


    “別收他的錢了,家父平生喜歡武道,對江湖中的俠客非常崇敬,看在慕容府的麵子上,讓他進城吧。”


    這話就是慕容雪說出來的,她連頭也沒有迴,隻是慢悠悠的往城內走去。


    那趙恩德聽到這話後,哪裏還敢怠慢,伸出去的手也顫顫巍巍的收了迴來,他今天要是收了這錢,恐怕明天自己的手都要被砍了。


    “少俠莫怪啊,這確實城裏的規定。既然三小姐替你擔保,自然是沒有問題,請您進城吧。”趙恩德立刻換成一副巴結的表情,畢恭畢敬的樣子像是在跟自己的親爹說話似的。


    韓冷心裏冷笑,暗道這看門的人倒也是圓滑之輩,見風使舵的本領恐怕無人能出其右,但是自己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少花三兩銀子,確實也不錯,又能在吃食上多點花樣了,韓冷把行李重新背迴去,就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進城後,就又聽見了那個看門衛士尖酸刻薄的話語從身後傳來,使得他不禁搖頭歎氣起來,然而他來城裏不是救濟災民的,先填飽自己的肚子才是。


    他走在一條非常寬闊的石板路上,放眼望去,店鋪林立,還有高達十幾層的樓閣,真想不通是怎樣的能工巧匠才能把房子築那麽高。


    距離韓冷大概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有一家酒樓,可能是酒客太多的原因,一股醇厚的酒香從那個酒樓裏飄散而出,三條街上的人都在沉醉於迷人的酒香裏,自然也讓韓冷嗅到了,他尋著響起一路走到了酒樓門口,看見門框上邊的金漆招牌,上麵寫著“酒會知己”四個大字,然後就走了進去。


    這個酒樓是北城區規模最大的,同時最大的東家還是四府之一的東方府,平時酒樓裏的生意就非常的火爆,不少有錢有勢的人都願意來這裏品酒。


    “客官裏邊請,吃點什麽?”肩膀上搭著白毛巾的店小二立刻就帶著笑臉迎了過來,一路領著韓冷進了一個單間,可能是看著韓冷穿著打扮像是有錢人,所以也沒有往那些髒兮兮的角落裏領。


    店小二用毛巾把單間裏的桌子凳子當著韓冷的麵兒擦拭了一遍,才招唿韓冷坐下。


    韓冷心裏暗暗稱奇,果然這些俗世的夥計都是人精,會辦事。比門派裏煙火殿的夥計服務態度好了太多了。


    坐下後,韓冷說:“把你們這的招牌菜都給我來點,酒也要最好的。”


    店小二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口裏說了句“得嘞。”然後就去廚房和廚師吩咐去了。


    韓冷放鬆身子,靠著椅背看向窗外,木製格子窗把外麵的街景分割成了許多的小方塊,每一個方塊裏都正好對著街邊的店鋪,而且酒樓對過都是花店,所以能看到不同種類的花卉,這些俗世的花朵隻有美麗的外表,觀賞性特別強,但是實際效果卻不大,除了可以解熱的菊花。


    很快,店小二就端著一個托盤慢慢走進了屋裏,菜還沒有放到桌子上,滿屋子裏已經飄滿了香味兒,令人食指大動。韓冷抿了一下嘴唇,咽了咽口水。


    “這是本店的招牌菜,紅燒獅子頭,油炸豬裏脊,還有野生獐子湯,大補之物啊。”店小二一邊擺盤,一遍向韓冷介紹,臨了才把一小壺酒放在了桌子上,極其隆重的說道:“這是本店的自製名釀,醉群芳。就連陸城主喝了此酒都讚不絕口,那個客官您先慢用,我還要招唿其他客人,結賬的時候叫我一聲就行。”


    韓冷擺手說:“你去忙吧。”


    店小二哈了一下腰,便是退了出去。


    韓冷看著那碗熬了很久的獐子湯,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心頭沒來由的一緊,接著鼻子就開始發酸,他揉了揉鼻尖,努力的克製住了流眼淚的衝動,然後就像其他普通客人一樣,先用勺子舀了點湯喝。


    味道鮮美無比,入喉也是順暢無比,滋潤嗓子。喝了湯,才開始吃紅燒獅子頭,一口下去滿嘴都是油,但是沒有膩味,肉質爽滑可口,韓冷兩口就消滅了一個大的獅子頭。


    這酒樓裏的飯菜可比煙火殿做的好吃多了,現在拿兩者相比較,他隻覺得煙火殿做的隻是豬食。


    菜吃了大半,韓冷才想起來桌上還有一壺酒,他平時是不喝酒的,門派裏麵也沒有售酒的,但是今天他是為了犒勞自己,自然啥都不管了,怎麽舒服怎麽來。


    韓冷往杯子裏倒了一點,此酒顏色微微泛黃,酒香醉人,韓冷把杯子放到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小口,入口時酒水冰涼,穿過喉嚨的時候忽然就熱了起來,那感覺就像服用培元丹似的。


    酒入喉,唇齒留香,舌根有迴甘,香氣經久不散,使人微醺。


    這個時候,一直躺在丹田裏的周天極元嬰忽然跳了起來,一個微小身軀,老年人麵孔的紅色元嬰使勁的挺著鼻子嗅,直到確認了這股酒香味,他主動的給韓冷傳音道:“你是不是在酒會知己酒樓裏?”


    韓冷沒有化解酒氣,而是非常享受這種感覺,聽到周天極的傳音,他才忽然清醒了不少,疑惑的迴道:“你不是看不到外麵的世界嗎?怎麽知道我在酒樓裏?”


    周天極說:“老夫雖然隻剩元嬰之體,但是五感尚在,聞到了你丹田裏的酒味了,這是酒會知己酒樓的名酒醉群芳,說起來老夫也有幾十年沒有喝過這酒了。”


    說這話的時候,周天極的眼中流露出了追憶之色,想當年他在麒陸城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這酒會知己酒樓是他經常的去處,也是他對紅塵最為留戀的地方之一。


    一想到前塵往事,周天極的心情就非常不痛快,他為什麽沒有修煉到化神期,就是因為貪戀紅塵,因為境界難以突破,他才開始找尋有青龍靈體的人進行奪舍,韓冷這個倒黴蛋才成了他的目標。


    “沒事,老東西,我替你品嚐過了,味道確實很好。嗝兒。”韓冷喝飄了,變得口無遮攔,把平時隻敢在心裏腹誹時對周天極的稱唿說了出來。


    周天極可是元嬰期修士,就算是同等修為的修士都沒以老東西稱唿他的,這一下可差點沒有把他當場氣得爆炸。


    “小子注意言行,老夫好歹也是活了三百多年的人,你怎麽如此沒大沒小的!”周天極雖然非常氣惱,但是又不能把韓冷怎麽樣,隻能口頭上責備一下。


    韓冷緩了緩,臉上有著尷尬之色浮現,他急忙運轉靈力衝去了體內的酒氣,帶著歉意的傳音:“晚輩失禮了,這酒勁太大了,還望周前輩見諒。”


    聽到韓冷這麽誠懇又快速的道歉,周天極才又找迴了自己巔峰時期的感覺,立刻就做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豁達胸襟模樣,說道:“這醉群芳雖然芳香馥鬱,但是也烈,你第一次喝酒,喝醉了也情有可原,老夫就不計較你的魯莽了。”


    韓冷立刻用討好的語氣傳音說:“多謝前輩開恩,小子以後絕對不冒犯您老人家。”心裏卻是把老東西這個詞語叫了無數遍。


    “嗯,老夫怎會和你計較,不過你得幫老夫一個忙。”周天極話鋒一轉的說道。


    這下換韓冷摸不著頭腦了,這老家夥不是讓我帶他迴門派嗎,怎麽還有其他的忙要我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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