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很驚訝,問:“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把那隻僵屍給打死了。”唐麗莎的聲音平靜得很。


    “就……這麽打死了?”


    陳臣輝重新打量了一番我們三人,道:“沒有看出來啊,你們都是身懷絕技的人!“


    他沉吟片刻,道:“怎麽樣,老同學,幫我一個忙,那家夥再來,幫我看看是不是什麽牛鬼蛇神,怎麽樣?”


    “行。”唐麗莎點點頭。她表示同意。


    晚上過去了,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我撐不住了,告別唐教授,準備迴賓館睡覺。


    唐教授的精神還是好的很,她掃了我一眼,道:“你孤身一人不安全,讓沈燈陪你迴去吧。我有事給你們打電話。”


    我昏昏沉沉,隻是恨不能弄根火柴棍支撐著雙眼。


    到了賓館,不洗臉不刷牙,倒頭就睡。


    沈燈就在我身邊。


    我忽然覺得自己漸漸的飄了起來,就漂浮在自己身體的上方,能看清楚這屋子裏的一切,還能看到沈燈手裏拿著一份“四川日報”。


    我想喊出來,但就是覺得喉嚨裏被堵著。


    此時,我看到麵無表情的風南起,手裏拿著一個瓶子穿牆走了過來。


    此時,身上有無數隻手,正在撕扯著我,想把我從這個房間裏拉走。


    好像是在拍默片,我竭力唿喊,沈燈都充耳不聞。


    拚命掙紮,也掙脫不了身上的那些鬼手。


    直到我絕望至極哭了起來,有人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臉。


    我猛然驚醒,坐了起來。


    自己還是在床上,被子已經被我踢到了床下,沈燈在一旁關切的注視著我,道:“你做噩夢了?”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迴答道:“是。”


    可能是因為神經太過緊張的緣故吧。


    我自從風南起失蹤,又被醫生宣判抑鬱症以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鈴鈴……”


    就像是遲到的起床鈴,手機響了起來。


    是唐教授。


    她的語氣是平淡中掩飾不住的興奮:“快出來,叫上沈燈,人已經出現了!”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居然是下午六點鍾,也就是說,我不知不覺的從早上睡到了傍晚,進入了深度睡眠,所以引起了夢魘。


    “是唐教授的電話嗎?”


    沈燈放下了手裏一直在翻閱的一本雜誌。


    我掃了一眼,差點沒噴出血來,這本雜誌就是大街上分發的那種封麵血脈賁張,廣告厚顏無恥的冊子:


    “xx男科醫院,解決您難言之隱”


    “xx婦科醫院,無痛人流不用愁”


    他居然能津津有味的看這雜誌看了這麽久?


    “前台說沒有雜誌了,就給了我一本這個。”


    沈燈把雜誌丟下,說:“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


    從賓館附近的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我們兩個到了警察局。


    警局裏,唐麗莎正彎腰在長椅上係鞋帶,她一直穿的都是女式平底皮鞋,現在換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她看見我們來,笑道:“看鞋子好不好看,今晚得跟著陳隊去看那個古怪的男人,畢竟還是運動鞋方便。”


    她站起身來,跺了跺腳。


    陳警官上了車,我,沈燈,唐麗莎,小方在一輛車裏。


    陳臣輝說:“咱們可得說好了,老唐你可別仗著自己有點關係,就衝到前麵,那是人民警察的事。”


    “知道了,我的陳隊長。”


    唐麗莎的眼睛裏閃閃發光,似乎是……興奮?


    埋伏在一個廢棄工地的旁邊,十幾個警察都緊張的蹲在鐵絲網後麵。


    “人海戰術,我就不信這小子能跑的了!”


    陳臣輝吐了口唾沫。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隻有工地上遺留的幾盞燈,還盡職盡責的履行自己的使命,亮著。


    遠遠的,我們看到了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是用走的,而不是用跳的。


    唐麗莎眼睛裏的光漸漸暗淡下去,道:“不是用跳的啊。”


    她真的以為僵屍就是那種隻會跳的?


    看人走近了,陳臣輝剛想發命令行動,卻忽然低下了聲音,道:“壞了!”


    來的那人不是一個,他手裏還提著一個長頭發的女人,看樣子是受害者,不知道死沒有死。


    借著燈光,我看到那個男人熟門熟路的把女人放倒,然後剝去了她的上衣,我們都認為這人是要侵犯這女的,誰知道不是!


    隻見他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指甲都有十幾厘米長,一下劃開了女人的身體!


    小方在旁邊的唿吸急促起來,聲音低低的說:“隊長,我們上不上!”


    “當然要上!”


    說著,他“砰”地開了一槍,然後第一個跳出了藏身的地方。


    跟著跳出去的是唐麗莎。她的速度很快。


    小方咬了牙,道:“你們別動,別出來!”


    說著,他也跳了出去。


    我感覺到他的內心在害怕,但是他還是衝了出去。


    我也想衝出去,被沈燈製止了。


    “沈燈!”我叫了一聲,他為什麽要阻止我?


    “還不能確定是僵屍。”


    他慢慢的說。


    看來他不打算出手?


    但是唐麗莎居然又跑了迴來,對還呆在原地的沈燈和我說:“你們怎麽不去啊,一起啊!”


    她拉了一把沈燈的胳膊,直接不由分說把他拉了出去。


    我們跑了好久,才攆上那群警察。


    隻見他們都在圍觀呆立著,一動也不動。


    什麽情況?


    我們撥開人群,頓時傻眼。


    那男人正用挾持著小方,一邊嘿嘿的笑著,一邊把自己嘴角流出來的血,往小方的臉上擦。


    雖然看到小方的身上有血,也不能確認是誰的血,小方是不是受傷。


    借著此處朦朧的月光,我看到了那人的臉,隻有眼白,衣服露出的肌膚上,長滿了綠色的毛。


    沒錯,是一隻僵屍!


    他此時伸出自己的指甲,在小方的胸前輕輕一劃,頓時小方的胸前血如泉湧。


    小方痛出了眼淚,道:“救我,救救我!”


    這個時候警察們仿佛都在這個怪物麵前束手無策。


    忽然有一道影子從我身邊衝了出去。


    我來不及喊沈燈的名字,隻看到他直接將綠毛僵撲倒,兩個人滾成一團。


    我們七手八腳的拉著受傷的小方。


    有人此時如夢初醒:“開槍啊開槍!”


    一時間密集的子彈貼著二人過去。


    “隊長!”有個小警察喊了一聲:“兩個人距離太近,怕打中我們的人。”


    而此時陳隊長大喊了一聲:“小心!”


    隻見兩個人居然嘰裏咕嚕的滾了下去,我往下麵一看,原來這裏是用腳手架和木板搭成的一個台子,而下麵就是沒有來得及拉走的沙子和水泥。


    兩個人直接滾入了用水混合好的泥漿裏。


    “我下去!”此時,陳隊長脫了上衣就要跳。


    “不許下去!”唐麗莎攔住了陳警官,道:“下去之後,黑燈瞎火,你認識誰是誰?”


    過了片刻,泥漿裏似乎是沸騰一般,開始吐泡泡。


    接著一個人影,從泥漿上浮了出來。


    我心裏一涼,看那個影子,不像是沈燈。


    沈燈呢?


    接著,我看到沈燈從泥漿裏站了起來,手裏拖著剛才浮起的人影,一用力,砰的一聲扔到了外麵。


    “下去!“


    陳臣輝命令了一聲,我們都急忙慌亂的從台子的另一頭往下麵跑。


    隻見沈燈坐在地上,不滿的從自己的頭上弄下那些泥漿來。


    另一個人,被泥巴糊得看不出樣子來的,大概就是他幹倒的僵屍。


    警察們不放心,一人給這具躺著的身體補了一槍。


    剛剛要鬆口氣,就聽見陳臣輝大喝一聲:“什麽人?”


    就好像是眼花一樣,我也看到一個白頭發老太太,背著一個口袋,笑嘻嘻的從我們旁邊跑過,速度快得不像是一個老年人。


    我看了之後心驚肉跳,因為我見過那個老太太的臉,我也認得那個老太太,那不是玄靈老母又是誰?


    “不停下就開槍了!”


    陳警官威脅道。


    但是玄靈老母怎麽能停下,她繼續往前跑去,而沈燈蹭一下從地上蹦起,在後麵追著。


    “開槍,開槍!”陳警官的槍裏已經沒有子彈了,他命令下屬道。


    “砰,砰,砰……”


    下屬們開了好幾槍,都沒有打中。


    “他們跑太快了。”一個小警察道。


    我一愣,也跟著他們跑過去的方向追過去。


    已經看不到他們的人影了,我已經跑得氣喘,跑到了另外一條馬路上,才看到坐在花壇裏的沈燈,一動不動。


    難道是受傷了?


    我跑過去,抓過他的肩膀,才發現,他居然是在發呆!


    “沈燈,你沒事吧?”


    “沒事。人跑了。”他淡淡的說。


    “是玄靈老母嗎?”我繼續問。


    “是的。”他點點頭。


    這個時候,唐麗莎和陳警官他們也都追上來了。


    “你沒事吧?”陳警官看到沈燈滿身泥也看不出有沒有受傷的樣子。


    “我沒事。”沈燈說。


    “你沒受傷?不需要去醫院?”陳警官難以置信的問。


    “不需要,我沒有受傷。隻需要去洗個澡。”


    沈燈淡淡的迴答道。


    僵屍的屍體被唐麗莎當場給燒掉了,畢竟人們都怕這玩意兒再詐屍。


    沈燈迴到賓館,果然第一件事就是蹦進淋浴間裏去洗澡。


    趁著他洗澡的工夫,我聽見唐麗莎和陳臣輝在走廊上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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