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四周,也並沒有什麽異樣。


    而好像就是隔著一道門,我能清清楚楚的聽到唐麗莎和沈燈唿喚我的名字。


    但是我根本就看不見他們,明明聲音的來源就在身邊……


    我像沒頭蒼蠅一般在房間裏亂撞。


    這個時候,我忽然瞥見了每個牆角的四麵鏡子。


    在鏡子裏都照出了我的身影。


    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撲向了鏡子。


    在鏡子中,我看到了唐麗莎和沈燈。


    他們正在書房裏尋找我。


    可是我明明就在書房裏啊!


    怎麽迴事?


    看了看靠著牆壁的蕭族長,又看了看在鏡子裏的唐麗莎和沈燈,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事實:會不會是我被吸入了鏡子裏的世界?


    這樣,他們就根本看不到我了。


    所以說,我和他們的距離,隻隔著鏡子。


    我看了看周圍,伸手抄起一把凳子,朝著鏡子砸去。


    鏡子上裂開了紋路,但是沒有碎裂。


    我用力的一下一下的砸著。


    身後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是蕭族長。


    他開口了:“這麵鏡子能夠看到和聽到外麵,但是外麵基本上是看不到和聽不到裏麵的。”


    果然!


    那為什麽我能看到呢?


    顧不上思索,我心想:也許把鏡子砸碎,我就可以出去了。


    但是我想錯了。


    我的眼角餘光往旁邊一瞥,而此時,我看到身邊站著幾個人,穿著各個時代的衣服,都臉色鐵青的看著我。


    他們是什麽?


    我驚奇的看著他們,直到他們衝著我直直的伸出了手。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不是人,而是厲鬼!


    我趕緊握緊手裏梁興揚給我的小刷子,奈何去抵擋不住這麽二三十個厲鬼的圍攻,我覺得身體一空,接著看到我自己輕飄飄的離開了我自己的身體。


    那些厲鬼,正爭先恐後的把我的靈魂從我自己的身體裏拉出來。


    隻有一個念頭:不,不行!不能!


    我隻是拚命的掙紮著。


    此時,我忽然聽到了一聲鈴鐺的響聲,似乎是有人在搖動鈴鐺。


    接著我看到了一雙腳出現了厲鬼的身後。


    而這些厲鬼好像是聽到了命令一般,都讓開了一條路。


    那邊,走過來的,居然是風南起!


    他手裏提著一個青銅的鈴鐺,身上還是那身白色的袍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羅馬人。


    “南起!“我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但是他的臉上依舊是毫無表情,衝著厲鬼搖了搖鈴鐺之後,接著捧起了一個瓶子。


    那些厲鬼頓時化成了濃煙,鑽入了他手中的瓶子裏去。


    那瓶子很像是青瓷,但是上麵也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就是上麵一個人字,下麵一個土字。


    “南起!南起!”


    我覺得自己恢複了正常,朝他走了過來。


    而風南起毫無表情的後退了


    牆壁上出現了裂縫,那裂縫越來越大,磚瓦碎屑也紛紛從牆壁和天花板上掉落下來。


    我趕緊捂住了頭,然後跑到蕭族長身邊,道:“族長……我帶您出去!”


    “來不及,來不及……武侯墓,武侯墓……”


    風南起一把推開了我,他的力氣特別大,我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風南起扶起蕭族長,他的身影穿過了書房的門,連同這間房子的門一同消失。


    我錯愕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手還停留在空中。


    直到牆壁完全裂開,天花板上的橫梁掉落了下來,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圍著我的唐麗莎關心的問:“你醒了?”


    “嗯。”我點點頭,開始尋找沈燈的身影。


    奇怪,他為什麽不在呢?


    難道他在鬼屋那邊沒有出來嗎?


    何棄療在一旁,他看我左顧右盼,當然知道我在找誰,過來把手裏的橘子往床頭櫃一放,道:“別找了,他人在外麵抽煙。”


    “哦。”我點點頭,隻是對沈燈為何不在我床邊,而要跑到外麵去抽煙。


    唐麗莎瞪了何棄療一眼,道:“是沈燈發現鏡子有異常的,所以我們就直接進入鏡子裏救了你。剛才你一直在念叨蕭族長,你見到蕭族長了嗎?”


    想起在那房間裏見過的蕭族長,我點點頭,道:“我見到了。可惜他被人帶走了。”


    “是被風南起帶走了,對吧?”何棄療問。


    他不是一直都守在大門外麵,沒有進入書房嗎,他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何棄療看著我不解的樣子,微微一笑,坐在我床邊,歎口氣:“小九啊,剛才你昏迷中一直在叫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蕭族長,另一個,就是風南起。你說,我怎麽能不想到是風南起把蕭族長給帶走了呢?”


    我昏迷中一直在叫風南起的名字?


    我猛然醒悟為何沈燈剛才不守在床邊,而要去外麵抽煙,他一定是聽到了在昏迷中我唿喚的人的名字。


    “小九,真的是那個風南起,把蕭族長帶走了嗎?”


    她道:“你要老實說。是不是?”


    “是的。”


    這是我看到的。


    “那麽,那個風南起,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嗎?”


    唐麗莎的臉上帶著詢問和懷疑。


    “是的。”


    何棄療都不想說什麽了,直接道:“我說,就算是風南起,他也不是你的男朋友了。他現在是天神教的人,是我們的敵人。“


    “我……“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唐麗莎打斷了何棄療,拉著他,出了病房,那眼神似乎是在責備他。


    我頹然躺下,整理了一下我的記憶,沒錯,我看到的就是風南起!


    我不會認錯!


    而他,就在那些厲鬼試圖拉扯我的時候,出現救了我!


    他為什麽要出手救我?


    他難道還認識我?對我手下留情?


    那他為什麽又要帶走蕭族長?


    風南起,你到底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你,是不是以前我認識的風南起?


    沈燈推門進來了。


    他神色如常,坐在我旁邊,開始剝桔子。


    “沈燈。”我本來腦子一直在高速運轉,看他動手剝桔子,好像忽然有一道火花閃過腦海,我坐起來說:“沈燈,他們為什麽一定要關押蕭族長,而不是直接殺死他,弄一個自己控製的族長呢?”


    “大概是因為蕭族長能夠領導那個鎮子?能夠讓那個鎮子上的人都聽話?”


    沈燈推測。


    “不,我覺得哪裏不對。”


    按理說天神教不會在乎一條人命,那麽會不會是蕭族長掌握著一些天神教迫切需要的東西?


    想到這裏,我就要下床。


    “不用了,我去把他們叫來。”


    沈燈按住我,轉身要走出去。


    “沈燈!”我看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喊了一聲。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


    “沈燈,對不起。”


    我找不到別的話來表達我的歉意。


    我明明知道他對我的在乎,卻依然情不自禁的叫出風南起的名字,大概,我又把他傷到了。


    沈燈微微點頭,說:“我隻希望,你以後都不會跟我說這句話。”


    我也希望,我以後不用再對沈燈說對不起這句話,但是……


    何棄療和唐麗莎他們被我叫了過來,我把我的設想說了一下,唐麗莎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不知道天神教所希望得到的東西是什麽?”


    她把頭偏向我,道:“你仔細想想,蕭族長,說過什麽?”


    我開始仔細迴憶,在那個驚心動魄的時刻,已經將近昏迷的蕭族長說的話。


    “啊!”我叫了出來。


    “來不及,來不及,武侯墓,武侯墓!”


    我這是完全複述當時蕭族長的話。


    他這句話沒頭沒尾,根本讓人猜不到他要表達的真實含義。


    而武侯墓這三個字好像是刺激了何棄療的神經。


    他一下子跳起來,道:“什麽,武侯墓?蕭族長說是武侯墓?”


    唐麗莎對於何棄療的一驚一乍很不耐煩,她看著何棄療道:“武侯墓怎麽了?”


    “我……嘿嘿。”何棄療搓著手,說:“那裏不是說,埋藏著諸葛武侯留下的寶藏嗎?”


    唐麗莎聽了這句話,厭煩的白了他一眼。說:“人們都知道武侯墓大致在哪個地區,但是卻不知道武侯墓的具體坐標,也不知道怎麽打開,怎麽,你什麽都不知道,還惦記著寶藏?”


    聽見這句話,何棄療低下頭,好像是泄了氣,說:“惦記歸惦記,找找總能找到的……”


    他嘟嘟囔囔為自己解釋了半天,忽然往自己大腿上使勁一拍,道:“難道他知道武侯墓的具體信息?”


    細想下來,也隻有這個秘密,能讓天神教的人不肯放棄蕭族長了。


    此時,梁興揚從自己口袋裏拿出那個被他翻閱得破破爛爛的,如同爛狗肉一樣的地圖,他在地圖上指了指我們所待位置的上方,說:“何棄療,武侯墓傳說中所在的位置,就離著我們不遠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嗎?”


    這麽說,還真的很有可能是武侯墓。


    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啞然無聲。


    隻有唐麗莎開口了,道:“既然是這樣,那麽就可以肯定,蕭族長並沒有交代出他知道的秘密。否則,他早就被天神教給殺了。天神教也不至於大費周章把他關起來,然後再大費周章的把他給帶走。”


    “沈燈,你覺不覺得,那棟宅子很像……”


    我想說那座宅子很像當初玄靈老母帶我沈燈在成都入住的小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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