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到她腳上打著石膏坐著輪椅嗎?”郗蓁開始說服丈夫。


    “看到了。”那又怎樣?


    “所以她需要人照顧。”郗蓁說明理由。


    “家裏人很多,有的是人能夠照顧她。”昔筵碩覺得這不能夠說服自己。


    “其他人她覺得不自在。”郗蓁再說明。


    昔筵碩依舊沒被說服:“不是有舅舅在嗎?”


    “她跟舅舅又沒有結婚,住在一起你覺得合適嗎?家裏還有長輩在呢。”郗蓁覺得丈夫的話有些荒唐不講理。


    “有什麽不合適的?他們早晚都要結婚的,更何況她現在腿不方便長輩會諒解的。”昔筵碩覺得這不是問題。


    “那你當初跟我迴家的時候跟我住一間屋了?”一個方式不行郗蓁換另一個方式溝通。


    “我們情況不同。”昔筵碩是個商人,完全不吃這一套。


    “怎麽不同了?”郗蓁強脾氣也被擰出來了,非要談出個所以然來。


    “她腿上有傷,你沒有。”


    一擊命中,郗蓁覺得她被套路了,於是強硬道:“反正我就是要跟她住一屋,你自個兒睡吧,實在覺得一個人孤單孤枕難眠的話你就讓星星跟你一塊兒睡吧,隻不過他也未必會願意跟你一塊兒睡。”


    這種赤裸裸的嫌棄讓昔筵碩很不滿,高冷道:“他憑什麽不願意跟我一塊兒睡了?我還不願意跟他一塊兒睡呢。”


    郗蓁覺得丈夫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於是不再招他,緩和道:“他交了新朋友,雖然是他的長輩,但他跟世兒差不了兩歲,兩人一見如故合的來,家裏有個孩子當玩伴也是好事,你剛剛也看到了兩人一直都待在一塊兒,難舍難分得很。”


    昔筵碩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了,那對母子,女人搶走了他老婆,孩子搶走了他的兒子,這種失寵的感受真是憋屈,僅剩的高傲是絕對不會讓他計較的。


    “你朋友的腳,好像確實是傷得挺重的。”鬧過情緒後昔筵碩理性道,他一直都知道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因為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所以一直都很注重身體健康狀況,他作為集團公司的負責人,要避免一切會影響到工作的情形,那樣的狀況,確實算是傷得挺重的了。


    郗蓁微微歎氣:“都那樣了,能不重嗎?她手也沒好全,還在恢複當中,因為骨頭愈合得慢,連複健都還不能進行,一用力手就會出現疼痛的感覺,我這當朋友的能當作什麽都沒看到嗎?她的情況我也跟你說過一些,在這個家裏她其實是感覺到別扭不自在的,舅舅是個男人,工作又忙,不可能一天到晚地在家裏陪著她的,她需要一個同性別並且能讓她感到安心的人。當然了,現在最能讓她感到安心的那個人不一定是我這個過去跟她關係要好的閨蜜,那個人應該是在她在異國他鄉獨自帶著孩子相依為命孤苦無依時幫助了她的小小,女人都是感性的,小小給了她心靈上極大的慰藉,但小小跟老三去國外度蜜月了。可就算她沒去度蜜月,你看看舅舅忙成這樣,小小會閑著嗎?剛剛也是小小的一通電話他就什麽都沒說外出了,也就是說,即使小小不在國內,她也在操心著國內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有空閑在家裏陪著她照顧她的,或許連陪老三的時間都沒有跟舅舅一樣每天不著家在外奔波不知道去做什麽神神秘秘的還不能過問。”現如今能做這件事的,也隻有她了,更何況能解決他們後顧之憂的,除了她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啊,她能幫得上忙的的,也隻有這個了,雖然她很想出一份力,可有些事不是她想要出一份力就能辦得到的,那種心思縝密得思慮周全沉穩冷靜地運籌帷幄不是誰都能辦到的,她連最基本的自信底氣都沒有,隻能做最簡單的事了。


    如若用自己如今那可以掌控住整個局麵的弟妹的話來說,就是她不屬於他們的世界,跟他們不同,沒必要摻和進他們的肮髒不堪的世界當中去,躲得越遠越好。


    “舅舅他這段時間都因為忙不迴家嗎?”昔筵碩問,這邊出了挺大的事情的,即使妻子沒跟他說他也從國外的新聞頻道以及各種渠道上知道了,雖然沒牽涉到妻子娘家這邊,但那公冶家跟兩家的交情他也是清楚的,軍人世家,怎麽可能會袖手旁觀像他們這些做生意的商人隻看利益呢。


    “每天都迴。”


    “那這樣的話,情況應該還算是在掌控範圍內的吧,應該還不至於太過糟糕。”昔筵碩是商人,止不住地要分析局勢。


    郗蓁微微搖頭,神色擔憂,再歎氣道:“他每天都很累,每天迴到家給人的感覺都是風塵仆仆的,會每天都迴來是因為擔心沐沐,但我隱隱覺得吧,可能還有其他的原因,至於是什麽我猜不到,他也不會跟我說更不會透露,我更不敢瞎打聽過問,會被訓斥罵的。”


    “你是不是想多了?”昔筵碩覺得妻子是疑心病過重了。


    “可能是吧,但願是。”郗蓁也不糾結。


    事實上她的直覺是沒錯的,周其會每天都迴家確實不僅僅是為了給黎沐踏實安心感,另有原因,原因跟公冶家的事自然是脫不開的,部隊裏的信號是軍用的,他們有內鬼,還有現在這樣人心惶惶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的局勢,狀況這麽多複雜他也無法準確地判斷誰能信誰不能信,而家裏的信號和網絡是經過那丫頭親手設置過的,比部隊裏的信號網絡讓他安心,眼下的狀況他有很多人需要聯係等消息,所以他隻能迴家,不管多累。


    看到妻子依舊是擔憂的神色,昔筵碩也不計較妻子要拋下他去陪別的女人睡覺這件事了,而是開導道:“放心吧,你的弟妹可遠比你想象的要高深莫測得多,她即使人不在國內,也能掌控局勢,像她這樣心思詭秘的人,誰知道她在想什麽,她也不會說,就算說了也未必會是真話,她嘴裏就沒幾句實話,這可是你說的,既然情況都是她能掌控著的,你又何必這麽擔憂,有她在,很多事都能夠圓滿解決的,不會出什麽大的亂子。”


    郗蓁覺得丈夫這心理完全是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不操心所以他才會那麽輕易就說出口的:“對她有信心自然是正確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所有人都把壓力往她身上扣了,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卻因為不得已的特殊原因而跟這些事情牽扯著,然後所有人就理所當然地將她當成了頂梁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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