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言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下棋風格是不是被丈夫暴露給連麵都沒有見過的人,而是關心一個非常有民族榮譽感的問題:“輸了贏了?”


    remember對於妻子將她關注的重點直接從棋盤到輸贏有些不解,繼續迴答道:“他畢竟是職業棋手,我就一業餘的,況且我的實力你也知道。”


    丈夫言辭間的委婉答案已經很明確,隻不過汲言還是想要確切地確認:“這是輸了的意思?”


    remember尷尬:“偶爾贏過一兩次。”


    他本以為這個答案已經夠了,沒想到妻子還會追問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問題:“你是中盤棄權還是收官後輸的?”


    “這重要嗎?”remember有些懵,妻子的關注點真的是。


    汲言一臉認真:“重要。”


    不知道妻子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個,但remember還是迴答道:“有中盤棄權的也有收官後輸的。”


    汲言再問:“那個職業棋手當時幾段?”


    “七段。”


    瞬間算了算當時丈夫的年紀汲言神色又微變:“那他挺厲害的啊。”雖然她沒有去考段也不太關注圍棋賽事,但是她是下圍棋的,還算是了解,那個年紀就能有那個段位了,豈止是厲害啊,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圍棋天才了。


    “是啊,之前在他年紀最好的那幾年狀態最好的時候世界各大賽事的冠軍都是被他給包攬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厲害。”remember帶著自豪跟妻子說。


    “他厲害還是我厲害?”汲言心中下意識生了比對之心。


    remember覺得這是個坑,不好迴答,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圓滑地說道:“這個說不準啊,你的棋技非常厲害這是所有人都公認的,但你從來不參加任何正式的公開性賽事,他作為職業棋手一直活躍在圍棋圈,有地位有影響力,棋技更不用說了,你們年紀相差的也不大,而且你學圍棋的時間比他早,這真的說不準,隻有對弈才知道勝負。”


    “可你用我的下棋方式跟他對弈不是輸了嗎?”


    又一個坑,remember繼續圓滑道:“我的棋技跟你比那是相差甚遠啊,用你下棋的風格跟他下,根本就沒有發揮出你的棋技,連三成都不到呢,我也下不贏他,對你們之間的高低較量,心裏真沒底,也說不準。”真的是,雖然是他的妻子,可每一個問題都帶著危險,為了求生欲他也不介意在妻子麵前沒有底線地說討好奉承的話,隻不過話還是不能亂說,省得某天見到了兄弟他心虛,更擔憂兩人見麵了,那就尷尬了。


    汲言眼神稍變犀利:“我聽著怎麽覺得你在和稀泥啊?”


    “沒有,怎麽會呢?”remember堅決否認。


    汲言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揪著計較,繼續問:“那他跟小二比,誰更厲害?”


    remember迴答:“這就比較巧妙了,小二參加國際賽事那一年,他的身體好巧不巧地出了問題,住院了修養身體。”終於等到了一個好迴答的問題了。


    “這麽年輕身體就不好了?看來是平常太缺乏鍛煉了。”不知為何汲言就是想評價一句,大概是為了心裏那點國家民族榮譽感吧。


    remember解釋:“怎麽說呢,可能他們這些職業選手心裏都有一些別人無法理解的怪癖吧,尤其是他們已經擁有那麽高的榮譽地位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對他有非常大的期許,他自己也是,承受著所有人給予的期許般的壓力,也自己逼自己,天天坐在棋盤前沒日沒夜的,他這樣身體不垮才奇怪呢。”真不是他要維護好友,而是要理智,而且雖然職業不同,他們也是不同的國籍,但他也挺尊重好友的。


    汲言也沒那麽小心眼,自然不會帶著那麽多的偏見,酸一兩句就完事了,就算不是職業棋手她也會下棋也能夠理解,繼續問:“那之後的一些國際賽事他都沒參加沒有遇上過小二嗎?”一個拿過那麽多國際賽事冠軍的人是不可能那麽輕易地就會漸漸退下來的,更何況年紀也不大,還不到退的年紀,這一行年紀根本就不受限。


    remember聽著覺得沒有什麽危險的坑了放輕鬆迴答:“這個又真的很巧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有意的,每一次他們都在擦身而過。小二雖然已經是一個職業棋手了,更是年紀輕輕就已經拿到了世界冠軍,可他並沒有因為拿到了世界冠軍心就飄了,在兼顧著學業的情況下成為一個非常好的職業棋手,而我的朋友從那一次生病之後,就沒敢再像以前那樣了,減少了很多賽事,就跟漸漸退下來似的,他們基本除了代表國家出賽之外,在其他賽事中從來沒有遇到過,要麽是小二參加了他沒參加要麽是他參加了小二沒去參加,代表國家去比賽時也是,沒有一場遇上過,你說是不是特別神奇?”


    “確實挺神奇的,就好像是老天爺冥冥之中故意安排不讓他們對弈一般,隻不過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也許是巧合,也許也不是巧合也不一定,沒人說得準。”她相信巧合,但又不信巧合。


    這言語間的意味深長remember怎麽可能聽不懂,接話說:“也許沒有也不一定,你也別把人想得太複雜了。”


    汲言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我可什麽都沒說啊,就隻是表示有可能不是巧合而已,你這麽急著否定我反倒像是知道內情一般。”


    remember慌張,卻不是被妻子說中心虛,而是冤枉:“我一個藝人能知道什麽啊?就是覺得以我對他們兩個的了解不會而已。”


    “別緊張,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沒別的意思。”


    這會兒的remember突然沒那麽好忽悠地迴:“你這是在懷疑試探自己的丈夫,能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嗎?”


    汲言看丈夫今天不好對付,於是說:“好吧,是我錯了,是我不對,不該總是用懷疑的眼光觀念看待別人,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remember自然也不是真的要責怪計較,一聽妻子服軟就也不揪著了。


    “對了,你的那個朋友是誰啊?叫什麽名字?”討論了這麽久汲言才想起要問那個人的名字,能讓丈夫這麽稱讚的人,她確實挺好奇對方是誰的,心裏也有幾個模糊的名字一閃而過,能對得上號的,也就那幾個人了,隻不過年齡她不是太清楚。


    remember覺得說的妻子未必會知道,因為她並不關心,作為他的朋友,要隆重介紹,於是打開手機,檢索一個名字後遞給妻子:“就是他。”


    汲言拿過來詳細地看了一下那個人的資料,然後再看圖片,蹙著的眉頭直接舒展開了:“是他啊,我有印象,很多年前他跟日本棋手的一場對弈很精彩,我有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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