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殳駒原聽不到自己隊長的話,但是能聽到自家老大的話,那囂張的話令他微微愣了愣,那些人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了,偏偏她還總是明明知道卻故意說這些話刺激人,當然會令人不安了,這女人啊實在是太可怕了。


    汲言並沒有因為周其直白的話而不悅:“你應該慶幸我沒有誤入歧途,否則今天我們就是敵人站在對立麵了,而你們會為了阻止我對付我做什麽而絞盡腦汁費盡一切精力也未必能奈我何。”他既然主動提,那她也把話攤開了說的好,雙方都知根知底,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那你為什麽沒有選擇誤入歧途?”周其問,一直都沒有問過,不是他好奇,也不是這個問題符合這個氛圍,而是在犯罪分子的圈子裏,她的地位是具有毀滅性的,那些犯罪分子們隻要一聽到她的代號就被嚇得不輕了,而她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尤其是不公,對她的傷害利用,若是心境變了想選擇那條路,也不意外,可她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變過,這樣的定力,他是真的很意外。


    “很多原因,因為我太爺爺是軍人,他的名氣自然不用我說,作為他最得意驕傲寵愛的曾孫女,我怎麽能走一條那樣的路呢?還有就是大哥,他以軍人的身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救了我,我怎麽能辜負他呢?為了他們倆那條路我也絕不會走,而為了我自己,我的思想觀念跟犯罪分子不同,相比起正義這條路,我更厭惡黑暗。”真的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她就隻是不想辜負那兩個已經不在了的人,也不想辜負自己,雖然她也混跡於黑暗中在那個肮髒的臭水溝中玩弄手段,但絕不願意停留在黑暗裏。


    “你說你,怎麽活得那麽令人刮目相看又黯然失色呢?明明經曆了這麽多,不該是這麽純正的思想觀念才是啊。”這樣的覺悟,或許連他都沒有,因為他沒有過跟她一樣的經曆,也因為他絕對不會和她有相同的經曆,更因為他不是她。


    “難不成憤世嫉俗?怨天怨地嗎?我經曆了很多沒錯,隻不過我不打算因為經曆了很多就理所當然的成為自己所討厭的人,所有的不公我都認,隻不過我也不是那麽委屈求全的人,我依舊會為了自己而活著,依舊相信明天會更好。”真不是她覺悟高,隻是因為她無法改變世界,更改不了社會世道,那就隻能在活著的每一天都保持著赤子之心了。


    周其自然是想得開的,並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而是問:“你那邊怎麽樣了?盯著的人有什麽動作嗎?”


    汲言迴答:“暫時沒聽他們有匯報那些人有什麽動作。”


    “你怕嗎?”


    汲言在心裏暗暗說了句不虧是一家人,連問她的問題都一樣的,她也給出同樣的答案:“怕。”


    她脫口而出的迴答周其不信:“怕?你開玩笑呢?”她是誰啊?隻有別人害怕她的份,她什麽時候怕過什麽了?


    “我怕是我根本預料不到的人有什麽動作。”


    周其突然笑了。


    汲言嚴肅臉:“你笑什麽?”


    周其也隻是笑了一聲,並沒有嘲笑更不是開懷大笑,迴答:“難得看你居然這麽沒信心。”


    被笑話汲言也沒有不高興,而是有些泄氣般:“因為是公冶家,我才這麽沒信心,以前很多時候,我都有底氣有信心,可能是因為覺得對自己來說沒有那麽重要吧,而這次就不同了,對我來說,真的太重要了,也有很大的壓力,我很怕我做不好,我更怕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他們等著一天等得太久了,誘惑力比當初的黎家更大。”


    “第一次聽你這麽沒信心地吐露心聲,真新鮮。”過去就算她沒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也絕對不會說出來,暗自緊張,如果不是她眉頭沒有舒展開,他也很難察覺到她的擔憂,而現在,是她第一次親口承認。


    “這有什麽可新鮮的?”汲言無語:“我又不是神,怎麽可能有十足的自信可以辦得到一切的事,就算一直以來辦到了很多事我也不敢自滿,我不想因為過度的自信大意跌得那麽重,那可太丟人了。”


    周其再被逗笑:“可真是像你會說出的話啊。”比男人還要強的自尊心,他偶爾也覺得很有意思。


    因為不好意思汲言惱羞成怒道:“你打電話給我,就是來笑話我的?”


    “我這不是在跟你說情況嗎?怎麽就變成笑話你了?”周其覺得不可理喻。


    汲言還就是發揮女人的不可理喻本性了:“我聽著就是笑話。”


    周其鄭重道:“我這可真沒笑話你啊,是真的覺得你一定是不管做什麽都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的,什麽都難不倒你,這麽沒有信心地表現出擔憂之意可真不像你。”在她迴j市之前,他對這丫頭的印象就是弱不禁風身體極差,看不上她也不太在意,後來她迴j市後他就一直通過其他人了解她的情況,那會兒他就發現自己不僅不了解她,而且連以貌取人都算不上,隻通過一些表麵的情況就對一個人妄下定論,隻有親自了解後才知道,過分的是他連了解一個人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就妄下定論了,所以在一點一點地了解她之後,才知道自己曾經有多離譜,對這方麵有多差勁,也才逐漸發現,她有多優秀,有她在,又有多令人安心,而她也永遠都是一副慵懶又雲淡風輕的,時而冷漠時而嚴厲,陰晴不定,卻那樣可靠,所以那些不自信的話,他難以想象居然從她口中說出來了,也覺得,誰不自信也輪不到她不自信。


    汲言沒好氣地迴一句:“還不是被你們給逼出來的。”


    周其忍不住地再輕笑一聲,明知卻故意說:“我們怎麽逼你了?什麽時候就逼你了?”


    汲言明知他是故意這麽說的,可情緒還是被挑起了:“你說這話還有沒有點人性自知之明了?每一次出點什麽事,尤其是大事,個個就看著我,理所當然地覺得隻要我在就是最大的底氣不需要操心,所有的壓力都壓在我一人身上,難不成我學的是計算機就是冷冰冰的電腦不會緊張嗎?電腦用的久了還會發熱呢,我啊根本不是因為優秀才有這樣與生俱來的優越自信感,而是被你們用這樣的方式逼著成為了抗壓力極強的人,你以為每次出事我真不緊張啊?可你們每個人都把我當成最強的盾牌,我敢說我害怕我不行打擊士氣的話嗎?除了硬著頭皮信心十足之外我敢有其他情緒嗎?”真的是越說越來氣,都一群什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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