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繞過某處走到一扇門前,走在最前麵的汲言推開門跨進去。


    進去後一看到桌上擺著的供奉祭祀物品還有那張黑白相片梁曦睿便明白是什麽了,不敢造次也不敢再以參觀的心情對待,他規規矩矩地跟在汲言身後,恭敬地挺直背,柳管家拿出香柱燒著發給他們,他安靜地等待自己的順序接過柳管家遞給他的一束香跟著汲言鞠躬敬拜。


    直到把手中的香柱插入香爐後他才敢抬眼看一眼汲老太爺的模樣,相片中的人布滿了皺紋,眼睛深深地凹進去,可以推測出年紀是過百的,或許是因為生前是一名軍人的緣故,從相片中感受到了他的軍人之威,給人感覺相當嚴肅,他看向汲言,因為汲言的性情是桀驁不馴琢磨不透的,再認真地打量,可惜的是,他找不到汲言和汲老太爺的相似之處,連感覺上都沒有,所以他難以想象這樣嚴肅的人居然也收服不了汲言那桀驁的性格。


    無需多說的默契remember上前將兩本結婚證恭敬地雙手擺在台上。


    汲言雙手合十說:“太爺爺,我結婚了。”


    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她的心裏湧現出萬千的思緒,她知道,對於相片中那個記憶裏向來不苟言笑的人,隻一句話便足矣。


    雖然腦海中還有著很多關於年幼時在將軍府裏的記憶,但因為她當時還太小,漸漸地已經記不清了,也記不清太爺爺的模樣了,其實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經記不清太爺爺的模樣了,隻是靠著那為數不多的照片還有一些記憶深刻的事情迴想起來,譬如受罰之類的。


    離開汲老太爺的祭祀堂,汲言對著兩位長輩說:“柳管家,文奶奶,這些年來辛苦你們打理這個家了。”


    柳管家恭敬地迴道:“這個家我守了一輩子了,老司令信任我把家裏的一切事務都交給我打理,他不在了,您現在是這個將軍府的主人,自然就是我的主人,我隻要替您繼續守在這裏就好,這是我的本分職責所在。”


    “柳管家,您和文奶奶也該享享清福了。”汲言堅持不懈地說著每次來都必說的話。


    柳管家也堅持不懈地迴著同一個意思的迴答:“我老了,很多事都已經力不從心了,很多事情都交給孩子們在打理,您放心,這個家一定會一代代傳承下去的。”


    汲言知道拗不過這個老頑固,適可而止地止住勸說的話,轉移話題說:“聞到香味了,飯應該做好了,去吃飯吧。”


    “是。”


    迴去時因為remember被柳管家灌了幾杯酒就由汲言來開車。


    汲言有些苦惱地說:“柳管家還是這個強脾氣很難說服,雖說上一代的長輩都比較堅守舊思想,可軍人出身的他更為固執,一點都不通情達理,我每次迴來都跟他說讓他不要操心安享晚年的問題,可從來也沒說服過他。”


    remember聽她歎氣安慰開導道:“軍人秉性大抵如此,太爺爺不也是這樣嗎?都固執一根筋地很,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也隻能尊重他們了。”


    “太爺爺要是在天有靈看到我這麽大了還不懂事讓柳管家替我操心打理府裏的事還有茶莊,估計要刮風打雷下雨來警示我了。”那些真心待她好的長輩們,她也想要孝敬,雖然她也找了人替他們分擔工作並且照顧他們,可她總覺得還是做得不夠多。


    “這也怪不到你身上啊,不是你不懂事也不是你不體恤長輩,而是柳管家在將軍府裏待了幾十年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方式,不是輕易能夠去改變的,對他們來說,那才是安享晚年。”令他們最無可奈何的是,當他們還沒有能力去孝敬長輩們時長輩們還身體康健不需要他們照顧盡孝,可當他們有了能力去孝敬長輩時他們卻又不需要他們盡孝了,這是一個他們也改變不了的現象。


    汲言隻能不再糾結,因為身旁男人說的沒錯,她想要給他們的,未必是他們想要的,她隻能尊重他們的想法。


    不勝酒力的梁曦睿也跟著被灌了幾杯酒,可他沒想到那聞起來那麽香甜喝起來味道也很甘甜的酒後勁會這麽大,平常他比較少喝酒所以酒力也不怎麽樣,暈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說:“那酒多少年的啊?後勁居然那麽大。”


    汲言從後視鏡望了一眼他的情況說:“比我的年紀還大,你說呢?”


    梁曦睿驚訝:“年份這麽久?!”


    “你覺得在將軍府裏的東西,能跟外麵的一樣嗎?你喝的這個也才三十五年左右,柳管家沒拿出五十年以上的陳年老酒來震懾你們已經算是很手下留情了。”汲言說這話時微微有些得意。


    梁曦睿不解:“震懾我們?為什麽?”


    汲言笑了笑,但是沒迴答,這個問題她覺得需要身旁的男人迴答才行。


    remember接過問題迴答:“本來是為了震懾我的,你作為弟弟,又是一個男人,初次拜訪,柳管家當然要替太爺爺把把關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了。”


    “所以我是因為你連帶著被震懾了?”梁曦睿領悟過來:“我說呢,柳管家為什麽一副那麽堅韌剛毅的架勢,原來我是被你給連累了。”他可真夠冤的,而且他又不是他的親友,明明是汲言的表弟,有必要給他下馬威震懾他嗎?


    汲言說他:“你能喝到年份那麽久的酒應該感到榮幸才是,一般柳管家可不會輕易拿出來招待人的,隻有長輩們才能品嚐到,這麽給你們麵子就別不知好歹了。”


    梁曦睿微微歎氣沒再糾結被連累到的事,問:“哥,你沒事嗎?”


    像remember這種很在意名分的人聽到那個稱唿當然是想要糾正了,可正當他要開口糾正之際有一道聲音比他更快。


    “怎麽叫人呢?叫姐夫。”


    梁曦睿一聽汲言聲色嚴厲立馬糾正自己的措辭:“姐夫,你沒事嗎?”


    remember的愉悅之意瞬間在心中溢滿,麵上卻裝出沉穩的樣子:“我還好。”


    梁曦睿撫著額:“那酒勁兒真不是開玩笑的。”


    汲言拿出一盒藥往後一扔,正中梁曦睿懷中,梁曦睿拿起來一看,問:“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來之前大概推測他可能會被灌幾杯以備不時之需的。”“他”指的自然是身旁的男人。


    梁曦睿趕緊打開藥盒剝了兩顆說:“表姐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啊。”


    “沒有,我沒料到你也會被灌那麽多杯酒。”本來她是給身旁的男人準備的,隻不過她沒想到柳管家居然連著他一起灌了,結果身旁的男人沒事他反而被連累慘了,她準備的藥正好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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