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他剛去韓國時你生病那幾天嗎?”


    汲言微微點頭,那是她在潛意識中第一次因為和remember的分離而崩潰。那個時候她還不懂,卻在多年後迴想起來之時發現記得如此清晰才意識過來這麽記憶深刻的理由。


    “他知道這件事之後迴來過一次,這件事本來沒人知道的,有一次老二迴來的時候跟我提了他有一天聯係不上,沒人知道他去哪兒幹嘛了。在他迴國發展之後我有一次給他整理房間,無意中翻到一本你送他的漫畫書,裏麵有兩張機票,當天從韓國往返的,我一看到日期就什麽明白了。”自己的兒子早已深陷泥潭沼澤,而她這個當媽的還隻以為是他男人骨子裏自尊心在作祟,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早已深情到了骨子裏。


    汲言露出微微驚愕的神情,這件事,她確實不知道。


    “他背著我們為你做過很多事,他以為隱藏得很好,卻不想,我是他媽,怎麽可能不知道。”


    “跟你斷絕聯係之後他受了很大的打擊,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對我們說是想要迴國發展,可我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他是為了你,迴國之後遇到的困難加上又官司纏身,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他很消沉,可他的消沉不是因為事業上遇到阻難,而是因為你。愁雲滿麵的他那個時候又是抽煙又是酗酒,我真怕他會一蹶不振,後來折騰夠了,他就漸漸接受了事實,開始振作起來,事業也漸漸步上了正軌。可我知道,他不過是利用工作在麻痹自己罷了,因為閑下來就會想起你,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你已經變成他生命中那個最重要的存在。”身為母親,可她卻無可奈何,自己的兒子得的是心病,而那副良劑卻有意消失,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可能過分地去做什麽過分的事。


    但如今,她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難免會生出心疼之心。


    “他為你做過的事太多了,譬如你不知道的他為什麽要進演藝圈,我記得有一次他喝多了迴家直奔你的房間胡言亂語說了一大堆話說是你喜歡,你隻是一語,而他是記在心裏成讖。”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兒子那副鬼樣子,心心念念的還是一個已經斷了聯係的人,她又氣又無奈。


    “他以別人的名義開了一家漫畫書店,還開了一家圍棋象棋館”


    “他挑選了一個適合種植地瓜水果的農場。”


    “那棟別墅房,也是你小的時候看到過說喜歡那樣的所以他買了。”


    “他演戲絕不演吻戲親密戲,說是因為家教也說得過去,可他隻是在為了你守身如玉。”


    “因為你,他心裏很壓抑,憋出了病,看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


    “太多太多的我數不清了,但是我多怕那個時候他會魔怔,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所以小小,就當郗姨求求你了,看就在郗姨的麵子上,讓他如願以償吧”郗母用一個作為長輩的卑微,向一個晚輩證明了她的誠意。


    郗母說話之後走廊中陷入了一片寂靜,良久過後,汲言才下定決心地開口:“郗姨,過來之前,我就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確切地說,在接到他出事的電話時,她的行為已經做出了選擇。


    在周其問她的所作所為是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時,她在心底也決定等這件事結束後會好好跟remember談一談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


    兩天後從省廳迴來的郗父滿眼的血絲,見到汲言的第一句話是:“抓捕清除成功,一網打盡。”


    郗母也不多問,之後在當地的新聞看到了警方抓捕某團夥的重要報道,並且地址就是自家兒子出事的地方她就什麽都明白了。


    但還是嘮叨說了一句汲言:“你又參與這麽危險的事!”也不漏掉郗父,瞪了他一眼:“你們部隊裏就那麽缺人那麽沒用嗎?!”


    郗遠衷語塞:“……”他們部隊裏精英一抓一大把,但十個的確不如汲言一個,而且在這次的事件中並沒有汲言的敏銳專注度,可這並不能否定他們的能力啊。


    汲言辯解:“我沒去啊,您看看時間,我當時在醫院和您待在一起。”


    remember躺在病床上也說:“就算沒去也跟你脫不了幹係。”


    “……”


    過了幾天後汲言看remember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便讓人安排了郗父郗母和已經出院的伍信斐一行人迴了b市。


    纏著紗布的殳駒原非要跟梁曦睿過來看戲地說:“老大,我可聽說了,你在省廳可為我們狠狠地長臉了一番。”


    汲言瞪他一眼:“不好好養傷你跑過來瞎湊什麽熱鬧!還嫌不夠添亂嗎?!”


    “不是你說的要照顧我嗎?我不在你要怎麽照顧我?”


    話一出口,remember立馬看向他。


    殳駒原解釋:“別這麽看我對我有敵意,你看看我這手,我身上還有傷,所以才照顧我的。你放心,我啊對老大沒有企圖心,非常純潔的革命友誼。”


    “我不是安排人把你送到我家了嗎?吳姨還有其他人都在,他們會照顧好你的。”


    “我在家挺悶的,就過來看看。”


    汲言怒得抬手作勢要打他,殳駒原靈活地往後閃慘叫:“老大,我現在是傷員!你怎麽忍心動手呢?”


    收迴手瞪著殳駒原汲言沉下聲叫:“曦睿!”


    梁曦睿不敢招惹她,應得極快:“哎。”


    “帶著他迴酒店去!”


    “好。”他看著remember說:“哥,我明天再來看你。”


    remember點點頭。


    殳駒原故意裝出不情不願的樣子離開,偷偷地示意一個眼神給remember。


    汲言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便打開臨睡前吃的藥遞給remember。


    他接過吃下問:“咱們時候可以出院迴家啊?老伍都出院迴去了。”


    “不知道,醫生說要等情況再好一些才能決定。”


    “哦。”


    頓了頓,汲言看著他問:“腳還很疼嗎?”


    “疼啊。”


    “那怎麽不說?”


    他裝無辜:“你也沒問我啊,受著傷哪有不疼的,不過也適應了。”


    “很晚了,該睡覺了。”


    她正要起身,remember卻拉住她。


    以為他還有什麽事,她問“怎麽了?”


    “我爸媽他們也都迴去了,電燈泡也走了,就是想跟你待一會兒。”


    汲言抽出手:“都這樣了還沒個正經。”


    “我好想你。”


    他冷不丁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令汲言微微怔了怔。


    “你從取了電腦之後就沒跟我聯係過了,我擔心你生氣又不理我又怕你有危險。”


    汲言心軟說:“我在忙。”


    “老馬說的是真的嗎?”


    他又忽然這麽問,汲言疑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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