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ember站起來走向床:“很晚了,我要睡了。”


    他想聽又不想聽,別人都是要麽第一時間解釋要麽就過幾天氣消了再解釋,她第一次解釋被他拒絕了,現在才過了幾個小時,她居然就在這個敏感的盛怒時機過來解釋了,她究竟懂不懂怎麽哄人?


    “你睡得著嗎?”本來低姿態的汲言變成了冷淡的態度,就好像她不是來解釋而是來談判的。


    remember聽到她這麽冷漠又公事公辦的語氣火氣再也控製不住,他沉聲咆哮:“我就算睡不著關你什麽事?你管那麽多幹嘛?知名作家7就這麽關心我嗎?”


    麵對他的咆哮汲言無動於衷繼續冷淡以待:“你想清楚了,我現在願意跟你解釋你不聽,過後我就不想說了。”


    本來就沒有律法規定她的私事一定要給誰做解釋,如今她肯來解釋求和,已經是莫大的讓步了,如此不識好歹得寸進尺的毛病她是不會慣的。


    明明她是有錯方來解釋的,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就好像是她在施舍的姿態更讓remember火大了:“那你就別說啊,我問你了嗎?還是我求你告訴我了?你多厲害多有能耐啊!能跟我這樣被蒙在鼓裏什麽都沒發現的傻子來低頭解釋我還真是謝謝你啊!我居然值得你放低姿態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覺得榮幸之至然後發個公告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對我的特別待遇!”


    他們一直以來累計的矛盾,終於在這一次爆發了。


    汲言微微蹙眉:“你說話一定要這麽刺耳難聽嗎?”


    “難道不是嗎?怎麽?這就聽不下了?那就迴去別纏著我要和我解釋了,我控製不住情緒可能會說得更難聽。”她也知道刺耳了嗎?平常她對他說那些冷酷無情的話時他就是這樣的心情,她又考慮過他嗎?


    他鬧他的別扭,汲言說她想說的話:“我有我的苦衷和考慮,也不會一直瞞著你,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也會告訴你的。”她真是這麽打算的,他一直好奇她的秘密她的神秘,她就打算用這些在每當適當的時機拖延他的好奇心,所以才會一直想辦法瞞著他。


    “你的苦衷和考慮?我們倆二十幾年的情分就如此無法讓你信任嗎?”這樣打發的解釋讓他怎麽接受?


    汲言失口否認:“當然不是!”如若真是那樣,她又怎麽會來解釋。


    remember眼神閃爍地看著她的眼睛:“可你從迴來開始就一直藏著心事藏著秘密不肯向我透露過哪怕一句真話,你這麽不信任我,我們之間有什麽情分可言?我在你心裏有占據過一席之地嗎?”


    汲言看到他眼中對她痛心般的失望至極毫無波瀾地沉默著,她想的沒錯,這才是令他勃然大怒的原因。


    remember失望地低下頭:“你看,你的沉默已經給了我答案,你依舊不會告訴我你的秘密依舊不信任我。”


    他的失望透頂終於換來了汲言的第一次正麵迴答,隻不過她的迴答,更令人失望難受:“那你為什麽一定要知道呢?你知道了又能做什麽?既然無能為力,你又何必執意想要知道。而我不說,是我不能說,和信任與否無關。”


    “你都不告訴我怎麽就知道我無能為力?你在告訴我之前先想的是我能不能幫上忙而不是我能不能替你分擔,這難道不是不信任?”


    汲言又陷入沉默中,他說得沒錯,無論因何,這的確是不信任,而這一次,她無力反駁。這就是主動告知和被動知情的區別,如若是她主動告知,好好解釋幾句就會被輕鬆原諒,如今她是被迫暴露,迎接她的自然就是百口莫辯的局麵。


    她的再次沉默更令他心寒了:“我承認過去我有錯傷了你的心,但我從來沒有因為紅了就變得膨脹覺得自己是大明星而想要拋棄你更沒有因為多年沒有來往而忘記過你哪怕一刻,我一直帶著愧疚等你迴來彌補你。老天善良,讓你迴來了,可是你變得讓人看不透抓不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甚至覺得自己走不進你的內心,而你更不會主動告訴我。”頓了頓,他垂下手:“汲言,和你玩手段玩心理戰想要知道你的秘密真的好累,我不是你的對手,你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你變了我們已經不一樣了。我還傻乎乎地想著多努力堅持一會兒就能夠讓你重新相信我,可是我卻忘了你的心比金剛石還要硬。”又頓了頓,他艱難地繼續說:“或許,是我該放手不再執迷不悟的時候了。”那麽多人勸他都勸不動他,如今,他自己有了想要放手的念頭,原來,不需要多費盡口舌地勸說,隻需要那個人冷漠地用悄無聲息的方式去摧毀他的堅持他的信念就足夠了。


    他說完這番話汲言依舊是沉默,而這一次,他不再看汲言了。


    片刻,汲言站起來往外走,輕輕地應一聲:“嗯。”


    仔細一聽,還能聽到她聲音中的沙啞。


    她就像沒有來過一般離去,而那個視線一直追隨著她的男人也不再迴頭看她。


    迴到房間鎖上門,靠在門上一動不動低著頭,眼神空洞,有液體從眼眶中慢慢流出來。她沒有失聲痛哭,沒有抽鼻子,眼淚也沒有稀裏嘩啦地流,隻是順著那兩行淚痕一滴一滴地流到下巴。


    這一次她的哭泣是安靜無聲無息的。


    在remember連名帶姓地叫她時,隻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碎了,眼中不自覺地開始布滿霧氣,有什麽想要奪眶而出,淚水被她壓下艱難地聽完那段話,然後木訥地離開迴來讓那被她暫時抑製的淚水得以釋放。


    他們終於因為她的不肯坦誠,走向了這一步。也因為這一次談話的爆發,他們這段維持得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的關係開始慢慢又裂開了。


    remember今天明明很疲憊,可是卻毫無困意,他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想了很多,他以為自己隻不過是因為生氣所以才衝動地說了那些話,但是現在冷靜下來,卻好像不是。


    一直以來汲言的忽冷忽熱,真的讓他覺得束手無策疲憊不堪了,他甚至連半步都沒有前進一直在一退再退拋棄自尊心放低姿態低到了塵埃中依舊得不到任何迴應。


    而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像說出口的話那麽輕易地就辦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願意放開她。說出那句話時,他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如果汲言說點什麽挽留在氣頭上的他,即使覆水難收他也一定會再繼續努力堅持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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