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停下來,remember心急地問:“然後呢?”


    殳駒原眼神深邃,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地說:“什麽都不問也什麽都不說就把債幫我們家還了,那撞到的車也給我們很好地解決賠償了。我當時知道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覺得在她麵前有多丟人,比我小,卻什麽都辦得到。她還給我留麵子說是借我的,讓我賺了錢記得還,卻沒讓我寫欠條,分明是不用我還的意思,我又不傻,也不可能白拿她那麽大一筆錢,就寫了欠條簽字畫押給她。她也知道我是什麽樣的性子,也沒拒絕,後來我把錢還給她的時候她把欠條還給了我,還替我保存得很完好。我看到那張欠條的時候心情很複雜感慨萬千,她還安慰我說人生總會有很多不同的坎坷經曆,跨過去了就成長了。”


    而那張欠條上的一筆一劃,都記錄著他當時的心境和最難熬的時刻。


    那個時候的殳駒原,剛剛在軍營部隊裏經過了全麵的軍事係統培訓,正要去軍校接受更加優秀的學習,那件事的發生無疑是給了他當頭一棒的打擊。而汲言的幫助,或許隻是她認為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件事,卻是他宛如看到希望的曙光。


    remember很意外:“她什麽時候這麽善良了?你瞧瞧我這事她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生怕連累到她身上。”


    殳駒原反問他:“你覺得她要是真的不肯幫忙的話你們手中那份詳細得連犯人本人都不一定全部了解的資料是怎麽來的?”


    remember一聽覺得有道理,“那她既然有心幫忙的話就幹脆出手幫忙不就行了?弄這麽多彎彎繞繞地最終還不是出手幫忙了。”


    “因為她相信你啊。”


    remember不解地看向他。


    殳駒原繼續說:“她在我們麵前,撒嬌這事從來就沒有過,一貫的沉著冷靜,即使軟弱也是硬撐著不願讓我們看出來,有什麽事都是自己解決盡量不麻煩我們,可在你這裏,她是依賴的。”


    自然也有其他的因素,但他不能說,他能說的,也是真實的。


    remember漸漸明白:“所以她是相信我把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不然呢?”


    remember繼續分析:“但發生的這些事我不就是辜負她的信任了?”


    “可以這麽說。”


    remember跟腦子開掛似的,秒懂殳駒原話中的意思,“聽你這意思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殳駒原又開始露出八卦兮兮的神情,“有啊,我剛剛不跟你說她震怒了嗎?看到你受傷她震怒了,她從來沒讓我們在網絡上做過那麽囂張的行為,明目張膽地殺雞儆猴啊,我不否認或許有因為生氣衝動的成分,但她那會兒看到別人拿你受傷的事來消費炒作,臉上寫著‘弄死他們’四個大字。你看做這種事對我們來說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還有點掉價,可她不管別人的眼光一定要做,我都羨慕了,什麽時候她會為了我這麽無所顧忌啊。”


    “這待遇我也是第一次享受。”他拍拍床:“還得躺這兒才能享受到,你羨慕要不你哪天也躺這兒試試。”


    想想平常汲言對待他也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甚至在生活細節上也常常批評他,或許他過得還不如殳駒原他們呢。


    “我又不傻,為了得到她的好待遇把自己弄進醫院那不腦子有病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人都愛說這些讓人知難而退的話,神情姿態還一模一樣。


    因為無聊,他們兩個一起打遊戲,殳駒原開始又八卦他那點好奇心:“你們認識多久了?”


    總得先打開話題,雖然早就查過了,但總不能自個兒暴露說出來啊。


    “我認識她那會兒她還沒出生呢。”


    殳駒原生動地表達著驚訝:“哇!那你豈不是看著她長大了。”


    remember的注意力放在遊戲上,沒有關注到他的表情,自然地迴答:“對啊,我就是看著她長大的。”


    殳駒原開始慢慢引入正題:“那老大小時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remember抬頭,玩味地看著他:“原來你是想挖她的黑曆史啊。”


    至於為什麽想要知道,八成就是平時被欺壓得太慘想要奮起反抗了。


    殳駒原有些心虛地說:“沒有。我就是好奇跟你聊會兒天,你不說也沒關係的。”


    remember這會兒的笑容讓他想起汲言,讓他不自覺地覺得就好像是汲言在對著他笑,這個笑容他太熟悉了,萬一remember跑去和汲言告狀,他就又完蛋了。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她小的時候跟其他人的童年都差不多,哭過笑過鬧過,跟現在一樣壞心眼喜歡捉弄人,總是冒冒失失地不是磕到就是摔跤,也會遇上倒黴的事。”頓了頓,remember臉色微微變了變:“但有一點她和別人不同。”


    殳駒原注意到他語氣上的變化,“哪一點?”


    “沒有朋友。”


    “你們不是嗎?”說完話他豎起耳朵認真聽。


    “不一樣,我們年紀比她大了好幾歲,她那麽點大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懂事了知道讓著她,但是她除了我們一個同齡的朋友都沒有。”


    一個比他們小好幾歲的女孩子,卻連一個同齡的朋友都沒有,反而和他們交朋友,這怎麽可能正常。


    殳駒原認真琢磨:“怎麽會呢?我雖然知道她的確不太喜歡交朋友,但也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啊。”


    並且現在的汲言朋友還不少,有一些還是他不認識沒見過不知道的。


    remember有些難過地迴答:“造成的因素有很多。”並且還是紮根的。


    “都有什麽因素啊?”


    “首先是身體不好,同齡人在外麵玩的時候,她在家裏自己玩,玩的還根本就不是同齡人會玩的。”


    殳駒原更好奇了:“那她玩什麽?”


    “圍棋。”


    殳駒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說她怎麽智商那麽高圍棋更是從來沒見她輸過,原來是從小就會,那她也挺另類的,別人玩的是各式各樣的玩具,她居然玩圍棋。”


    他一直覺得會下圍棋的都是像是高人的存在,對於汲言會下圍棋已經非常驚訝了,看她在網上和別人對弈從來就沒輸過,而且對手大部分還都是棄權認輸。一開始他還以為她是用了什麽軟件左臂的,後來才知道她是真才實學,一直很好奇她是在哪兒學的圍棋但又不敢問她,因為他感覺得到汲言並不喜歡對他們提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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