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壓抑的沉默,才最讓人覺得罪無可恕的煎熬,remember終於打破沉默:“對不起。”


    汲言對他忽然地出聲沒有絲毫的驚訝,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淡淡地反問:“對不起什麽?”


    remember算是明白了,她是在等他憋不住主動開口,誰先主動在這場沒有硝煙的爭吵中就輸了,主導權已經在她手上,她非逼著他認錯他不敢不從:“瞞著你辦喬遷宴的事。”


    “還有呢?”


    remember的聲音變小:“還有生日的事。”


    他以為汲言會大罵他一頓或者數落訓斥他一頓,可是沒有,汲言依舊隻是淡淡地說:“如果你提前告訴我辦喬遷宴的事我也會同意,我氣的是你們以為我不會同意更不會出席瞞著我,生日也一樣,你擔心我會不願意跟你一起過所以才會在這個日子選擇辦喬遷宴讓我不能這麽不給麵子在這麽多人麵前拒絕。”她看著他:“什麽時候,你對待我需要這麽小心翼翼了?”


    四目相對,汲言知道他在想什麽,可他卻不知道汲言在想什麽。


    remember無力地坐下:“小小,你變了很多,你看著和過去一樣,可我以前和你那麽親近,你的熟悉中帶著的疏離感,這點你自己都無法否認吧。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我用這些方式逼著你和以前一樣你是不是很怨我不顧你的意願?可我不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對你,你的身上,已經有太多讓我看不清的影子了。”


    那些陌生,讓他害怕,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他不想也不願意離她那麽遠。


    汲言在另一頭坐下,並沒有驚訝他的話,也沒有看著他,而是垂下眼瞼:“嗯,我變了,既然你和我最親近,那就應該是懂我的,我們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別人看來我們還是親密無間,可實際我們都在用各自的方式隱瞞又試探著對方自己的行為。”


    她也想不到,他的攤牌會那麽快,她想remember八成是喝了酒壯著膽子才敢說的吧,以前覺得和他說話是最輕鬆的,可以後就未必了。


    remember倒也沒有因為喝了酒而控製不住情緒,而是和汲言一樣平靜:“既然你知道即使你坦白得再多我依然察覺得到你還有更深的隱瞞,為什麽你就不肯把一切都告訴我?”


    汲言既不辯解也不隱瞞:“我隻能說我有我自己的苦衷。”


    非常不得已的苦衷,現在還不能說出來的苦衷。


    remember挫敗沒自信地道:“你的眼神我已經讀不懂了,我現在甚至質疑自己以前真的認識過你嗎,我還懷疑過你是不是假的你,可我的感覺是你就是你,卻是和我離了心的你。”


    “每個人的成長都是不同的,我的成長是沒有你的那幾年。”


    她並沒有說讓他不要再調查試探她的話,她知道即使她說了也沒用,隻要他一日對她現在所隱瞞的秘密是未知的,那他就會查到知道為止。


    remember苦澀:“所以是那幾年讓我們再也迴不到過去了嗎?”


    說來說去,想要表達的就是造化弄人嗎?


    汲言卻是輕鬆:“應該是吧。”


    本來就算不上多坦誠的談話又陷入沉默中。


    汲言重新站起來繼續收拾,在安靜的空間中,隻剩下她打掃的聲音,她也沒有再使喚他,而是默默地把最後的垃圾收完,拿著抹布擦了又擦,地板也拖了又拖,終於在她打算拿垃圾去倒時。


    那個一直沒有動的男人拎著幾袋垃圾往外走。


    汲言感受著他此刻透著難以靠近又失望的背影所散發出強大壓迫的氣息,心中有觸動,臉上卻沒有動容。


    她打開空氣淨化器去廚房裏倒了一碗醒酒湯,抱臂坐在沙發上等他迴來。


    remember倒完垃圾迴來看到她和那碗醒酒湯,什麽也沒說一口喝掉把碗拿進去洗幹淨。


    再出來時燈光被調成微弱柔和的亮度,她站在客廳的正中央,依舊抱臂,隨意地說:“很晚了,喝了這麽多天的酒又沒有休息很累了吧,去休息吧。”


    remember沒說話走到她麵前,張開雙手把她擁入懷中,感覺到她因為他忽然的行為而慌張,在她做出抵抗推開他的反應之前他說:“這是我們過生日的規矩,你忘了麽?”


    剛剛那段無厘頭的談話讓他很挫敗卻又無法反駁,他心中的憋屈也不知道該怎麽去發泄,酒喝了喝得還不少,指責她罵她訓斥她他更是沒有絲毫的理由,但他不想什麽也做不了。


    汲言垂下眼皮,雙手垂在兩側,緩慢又遲疑地抬起手覆上他結實的背。


    在他的臂膀中,她開口:“生日快樂。”


    沒有想象中的被推開,remember是驚訝的,其實他已經打算借著酒勁耍無賴了,聽到汲言的話,他收緊手臂:“嗯,生日快樂!”


    他感受著懷中嬌小玲瓏的人,以前她的確是很小,還沒張開,現在她長大了,卻還是這麽瘦,在他懷中就好像可以一捏就碎。


    汲言覺得勒,破壞氣氛地抱怨:“我喘不過氣了,你鬆開一點,別抱那麽緊。”


    remember照著她的要求鬆開一點,沒有剛剛那麽陰霾沉鬱地問:“你為我許了什麽願?”


    “早點成家;事業蒸蒸日上;生活美滿。”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從不說許願的內容,卻都是為對方許的願,待到人散了用擁抱的方式告知對對方祝福。


    “我許的是希望你過得開心。”


    汲言在他懷中仰頭疑惑:“這不是一個願望嗎?”


    “我在心裏默念了三次,對我來說是三個,不是一個。”


    汲言不滿地推他,卻沒能推開:“你分明就是想不出了懶得想。”


    remember哄她:“我這麽虔誠又不貪心地三個願望都是一樣的,老天爺才會受理啊。”


    兩個人又爭長論短了一番。


    不知道過了多久,汲言戳戳已經有一兩分鍾沒說話的男人:“可以放開我了。”


    remember在她耳邊輕笑調侃:“怎麽,害羞了?”


    汲言不上當:“你鬆開我就能看到我是不是害羞了,我說話的聲音你應該也分辨得出來吧。”


    remember還是不鬆手,汲言說出真心話:“你身上的酒味太濃了,我聞著不舒服。”


    她說不舒服,remember卻收緊手臂用力地抱緊她幾秒鍾,然後鬆開她,卻沒和她拉開太長的距離,在柔和的燈光下沉默地看著她,卻不說一句話。


    他跳躍的雙眸讓汲言下意識地躲避他的視線。


    remember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笑得魅惑人心:“不管以前如何,以後的每一天都要過得開心,不用那麽拚命工作也沒關係,我會多賺錢養家的。”


    垂下的頭顱微微點了點頭,她看著地板:“你兩天兩夜沒睡了,今天還得迴家,早點去睡吧,千萬別起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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