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駒原為他的八卦找了個很好的理由:“不是,我就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有芥蒂,我們得了解情況不是,這樣才不會輕易觸碰到什麽禁忌說錯話之類的。”雖然兩個人很熟絡和親密,但他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貓膩


    章一側身看著外麵:“不知道,你要是好奇想知道的話就自個兒去問她吧。”他不知道該吐槽還是該誇獎,殳駒原一個男人,第六感準得毫不輸女人。


    殳駒原不相信:“她小的時候你不就跟她認識了嗎?怎麽會不知道。”他直覺裏章一一定知道很多,上次去酒店送東西那次他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也就沒有多問。直到這次一起旅遊才感覺到,他感覺得到兩人之間那股莫名的親近中帶著的疏離感,加上這麽多年來兩人的斷絕聯係,他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汲言從來沒有在他們麵前提及過和remember認識的原因。汲言很聰明理智沒錯,但她也會有柔軟的內心,毫無疑問地一定和remember有關,他想,汲言他是問不了的,提她傷心事那不找罵嗎?但可以問章一,興許他會知道。


    “就那一次,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真正的相識是從她差不多十五歲時,我哪知道。”他的確不知道,他在接近她之前隻知道汲言和郗家關係匪淺,和大明星remember關係親如兄妹。但他們正式相識之後,汲言從未和remember有過聯係,更沒有在他麵前提起過和remember有關的任何言語。起初他以為是剛剛出道不久又爆紅的remember工作忙沒有空,後來看到汲言是通過電視網絡了解remember的近況才明白他們之間或許因為什麽鬧掰了。汲言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去問,但他知道,他們倆之間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線斷了,風箏也就會飛走了,不知道飛到哪兒才會停下,而風箏的主人,不會去追。


    殳駒原八卦兮兮地說:“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沒那麽簡單,有故事。”


    章一對他的八卦不感興趣,自顧自地上樓,途中,他還是開口了:“你之前查了remember,知道他有個大哥嗎?”


    “這個沒注意看。”他就顧著找汲言和remember相識的那段資料了。


    章一說了一句讓人致命一擊的話:“他大哥叫做郗一南。”


    “噗!”殳駒原嘴裏的咖啡噴了出來,他大驚:“你說什麽?”


    “你沒聽錯,你不是查了嗎?居然沒看到。”他到底看了些什麽啊?


    “當年那個橫掃軍區的尖杆分子,那個光彩耀眼的天才,那個全軍區都夢寐以求的榜樣,射擊格鬥體能戰術各大項的軍區記錄還擺在那兒刺激著我們感官的郗一南?”直到現在,他依然把郗一南當榜樣,隻因他剛入伍時聽到的關於那個男人的事跡,太過優秀太過耀眼,卻無人能及,能文能武,但痛惜的是,十三年前的某次行動任務中,犧牲了。他沒想到,那個讓人望塵莫及的男人居然會是remember的大哥。


    章一斬釘截鐵:“是。”


    殳駒原驚歎著:“哇!”媽呀!他今天到底是聽到了什麽?如果說郗一南是remember的大哥,那麽,按汲言和郗家的關係,肯定也和那個男人認識了?而且說不定還經常見到,真是羨慕。


    章一義正言辭地教訓他:“你連郗家都一並查了,居然都沒看到,真不知道你眼睛看哪兒去了。”他內心深深質疑殳駒原情報員的身份。


    殳駒原是不會說出他光顧著看汲言和remember之間的來往的。


    殳駒原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完全沒想到,一個軍區的驕傲,一個演藝圈紅遍半邊天的大明星,居然是兄弟,根本就聯想不到。”因為沒見過,加上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提及他的人雖然有,但也寥都寥無幾,他從沒想過,郗一南會是郗家的老大,這一消息著實令人震驚,本來還淺留的困意瞬間消散。


    章一薄唇輕啟,又閉上,他轉口:“若說有什麽芥蒂的話,應該是這個。”他所知的,也隻是這個了。


    殳駒原不解:“不是,這個跟他們之間的微妙有什麽關係啊?”


    “你隻需要知道有關就行了,不用問那麽多,也管好嘴巴別在那兩人麵前提,那是他們之間的禁忌,更不要好奇心發作去查,否則誰也救不了你。”他能說的就這麽多,其他的,不能說他也不願意說。


    章一的警告意味冷冰冰的,讓殳駒原有些顫抖。有了章一的警告,他不敢再提問,但是心裏依舊好奇疑惑怎麽會跟郗一南有關,又隱隱覺得,汲言和remember之間的芥蒂沒那麽簡單。他做慣了情報收集的工作,想要這麽輕易地打發掉好奇心可不是這麽簡單的事,現在隻覺得心癢難耐。


    “郗一南…多優秀的一個男人啊…”


    客廳中惋惜的聲音,那個優秀的男人,終究沒逃過死亡的命運,但他依然活在他們這一輩中,深深地影響著他們,一個活在傳說裏的人物。


    殳駒原忽然望著空無一人的樓梯處,這裏也有一個人不輸給郗一南的優秀,她在活著的時候也已經成為了一個低調地讓人忘記的傳說。他想,是不是每一個天才一樣的存在在風華正茂的年紀成為傳說的命運都是會消失呢?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消失在世界上,慢慢地被人遺忘,她沒有郗一南那麽幸運會被人記住,她不會被人記住,隻會悄無聲息地消失掉。盡管他不願意往那方麵想,盡管他覺得不到最後一刻就還有希望,可一次次地倒下,讓人驚慌失措變成了無可奈何的無力。從來不願接受事實的人是他們,而她,一個二十三歲的女人,一直在為自己準備著隨時都會發生的後事。他問過她為什麽這麽悲觀絕望,她的迴答是不是絕望,而是心如止水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她說她已經不是天真的三歲小孩了,她早就已經過了懵懂無知的年紀,知道接受麵對現實,她還說既然知道有可能會發生的結果,她不想要坐以待斃什麽都不做,而她能做的,隻是默不作聲地準備那些大家都了然於心的後事。


    殳駒原知道,不隻是他一個人對汲言惋惜,汲言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對她感到深深的哀傷惋惜。她那不吭不卑淡定自如風輕雲淡的姿態,一開始他們以為她隻是強壯冷靜,內心肯定煎熬波瀾壯闊,可是越來越接觸相處,才知道,那的確是她。即使已經這樣,可她依舊用她自己,在守護著她所想要守護的人和事,他說過她矯情覺得自己偉大所以才做這麽多的考慮,她說她自私地很,她自私地決定著所有不讓任何人幹涉。


    後來的後來才明白,她不是不想為自己考慮,她其實一直都在為自己考慮,她做著所有的別人以為的考慮,其實都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才會說自己是自私的。


    直到那一刻,殳駒原才真正明白章一說的他們都不懂她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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