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一刻,白起走出。


    看著白起,趙離問道:“怎樣,燕君授你何職?”


    白起歎息一聲說道:“燕王授我勇士稱號,我自請帶五百勇士,前往燕國北地尋找練兵之所,以圖遼東。”


    趙離看了看身後跟著的宦者,向前走了兩步,低聲說道:“你畢竟身為秦人,燕昭王能夠放心於你,已屬不易,也沒有什麽好不滿的。”


    白起搖頭道:“也不是因為如此,我看燕昭王此人,胸襟似海,倒不是顧忌這個。”


    “那你還擔心什麽?”趙離訝異道。


    白起突然轉身,看著趙離抱拳說道:“我知道大哥昔日乃墨家子弟,雖未見過大哥出手,但墨家子弟技擊之術天下聞名,是以,我想請大哥教我。”


    “畢竟,身為將領,若自己功夫不能服眾,做起事來,勢必有所掣肘。不知大哥應否?”


    在白起灼灼眼神之下,趙離扶住白起的雙手,歎道:“我自答應跟你,自會全力輔你,隻是擔心你在燕耽擱太久,忘了自己原本初衷。”


    白起笑了起來,傲然說道:“削齊弱趙,是我現在所定之一統六國的大道,我即明確自己的思想,又怎會輕易改變。”


    “那麽李英師妹,你要如何安排?”趙離提醒道。


    說起李英,白起瞬間沉默。


    良久,白起方才看著趙離,哭喪著臉說道:“我就說有女人很麻煩吧!”


    “女人固然麻煩,可既然托生男人,活了一輩子,若是連個女人也沒有,豈不虧載?”看白起麵『色』不悅,覺的坑了白起的趙離,小聲說道。


    趙離的話,白起也是有幾分認同的。


    可是,這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看著趙離,白起無奈道:“我有心想讓她返迴秦國,去照顧我老爹,但轉念一想,自己的女人,若一直都不能在身邊,那麽有跟沒有,又有什麽差別呢?”


    “那你就把她叫過來!”趙離勸道。


    “接過來放哪呢?”


    “你傻啊!堂堂燕國,難道連一個女人都安排不了?”趙離恨鐵不成鋼的說著。


    突然靈光一閃,笑道:“說不定,昭王還想你把妻子接過來呢?”


    “質女?”白起臉『色』不由一變。


    “那倒不至於,不過,至少也能讓人家更放心不是。”


    趙離說著,看向白起問道:“不過,你也得考慮好,是不是真的不會有傷害到燕國利益的事情,否則的話,國政之間無私情,到時若你真做了損害燕國利益之事,也難保燕王不會殺了李英師妹泄憤。”


    “另外,我始終不能夠理解的是,你在這裏打拚五年,就算有所成就,也不能帶走,秦國亦不得知,可以說也不會領情,你,覺得值?”趙離目光閃爍著問道。


    “若是每一個人在為國家做一件事情之前,都先要去想值與不值,那麽這個國家,縱使強大,也談不上偉大。”白起說著,目光更加明亮。


    白起揚手說道:“縱使國家對我所做的一無所知,可自己知道,在一個國家榮耀還照『射』不到的地方,我在為了國家的榮耀,而默默怒力著,我就覺得值。”


    趙離仿若不認識的看著白起,心中五味雜陳。


    “你為秦國,可是我呢?”趙離雖未明說,但臉上神情已說明一切。


    白起看到趙離臉上神情,攀住了趙離的肩膀,語聲急促的說道:“情形不一樣,中原這些諸候國,就好像一家幾個兄弟,互爭家長,再怎麽爭,血緣關係也都一樣,最終誰當家長,又有什麽關係!”


    趙離翻了翻白眼,本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畢竟已經是這樣了,可是白起這麽一說,趙離不樂意了。


    看著白起,趙離翻白眼道:“既然都一樣,那為什麽就不能是我們趙國?”


    眼角跳動中,白起說道:“是差不多,可我秦國畢竟是法製變革最為徹底的國家,又經過數代國君努力,國力已然最強,若是能由我秦國一統天下,法製精神亦能隨著我秦國傳遍天下。到時,民有規矩,豈不樂載。”


    對於這點,在秦國待了兩年多的趙離,深有感觸。當初,他也正是看了荀子介糿秦國的文章,方才生出一遊之心。


    不想再辯駁的趙離,歎息一聲,說道:“願天下百姓能夠早日脫離戰『亂』之苦,秦便秦吧!”


    跟在白起二人身後的宦者,聽到兩人交談以後,故意落後了幾步。可二人交談聲音雖小,卻隨著說話,音量也有所提高,加之所離距離不遠。


    後麵那些,竟被聽了個一清二楚。


    憂慮間,宦者再送二人來到招賢館以後,立刻告罪迴去。


    宦者離去後,趙離看著白起說道:“你故意的吧!”


    白起聳了聳肩,看著趙離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看故意的那個人,應該是你吧!”


    果不其然,宦者迴去以後,立刻將二人交談告訴了燕昭王。燕昭王聽後,稍一沉思。便起駕來到了招賢館。


    看著剛剛歇息下來的白起,燕昭王笑道:“非打擾先生,也不是有意要竊聽先生說話,下麵的宦者,我已下令懲處。但先生既有此憂慮,又怎可不告訴寡人,寡人已安排車馬,先生可有信物交與寡人,寡人即刻命人將夫人接來,也好解先生後顧之憂。”


    “至於先生憂慮之處,寡人向先生保證,若先生覺的寡人有招待不周,欲行離去,寡人絕不強求,更不會去行那齷齪之事。”


    燕昭王此言,令趙離白起皆覺難堪。


    白起尚好,畢竟在說那些話之時,白起並沒有動任何心思。隻是後來經趙離點醒,才瞬間明白其中含義。


    看著燕昭王,白起坦然抱拳道:“我之來意,君上想必已一清二楚,然,君上仍能如此待我,白起感動。”


    燕昭王明確注意到白起自稱的轉變。臉上肌肉扭動了一下,說道:“卿家多慮了,無論你何種身份,隻要在我燕國,願意為我燕國用心謀力,縱使他國臣子身份,又有何妨?”


    燕昭王說完,笑道:“你大秦曆代先王,孝公用商君、惠王用張儀,皆是外臣,我之樂毅,亦是魏人,既如此,孤更進一步,用你這未來秦將,又如何!”


    燕昭王說著,抱住了白起臂膀,充滿歉意的說道:“隻是君用化名而來,加之意誌堅定,寡人恐日後留你不住,亦不能替君揚名天下,寡人有愧!”


    燕昭王一席話,說的白起心服口服。


    白起抱拳說道:“燕國有君上,燕國之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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