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沒有直接對她說屍體怎麽辦,而是轉頭問她:“害怕嗎?”


    聽到師傅這麽問,陌清妤垂了垂眸子,說:“害怕,但是沒有辦法,我如果不殺她的話,死的就是我,我不想死,所以她就必須要死。”


    陌清妤的語態清冷,緊緊盯著小六的屍體,盯著她眉心的那一點紅點,是自己殺人的痕跡.....


    她的內心確實是害怕的,隻是她更害怕自己死而已。


    老婆婆對於這個迴答很滿意,也是在清理之中。


    因為陌清妤說的的確都是真話。


    她拍了拍陌清妤的肩膀,依舊可以感覺得到陌清妤的驚恐不定。


    “你做的不錯,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優秀,這世間弱肉強食本來就是如此,她不死你就要死。”


    “師傅,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後會做得更好,請您放心吧。”


    老婆婆沒有迴應陌清妤的話,而是轉身去取了些東西,陌清妤不解的看著她,也不知師傅又要幹什麽?


    最起碼也要把這屍體毀掉才好啊!


    老婆婆將誅心笛拿在手中,遞給了陌清妤,語氣接近於命令:“拿著這笛子,插進她的心髒,笛子便會吸光了她的心頭血。”


    陌清妤聽著這話怎麽會有一種異常血腥的感覺,以至於她一時間接受不了。


    “師傅,這是什麽意思。”陌清妤雖然接過了誅心笛,但是卻遲遲都沒有動手,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婆婆不緊不慢的開口迴答她,好像陌清妤所擔憂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樣:“你可知誅心笛大大作用是什麽?”


    陌清妤搖搖頭。


    “誅心笛是最有靈性的一種法器,它可以通過笛聲感知道你的內心,它所蘊藏的能量是無窮的。它的笛聲,可以操控人心,使人喪屍理智,為你所用,不過這洗星宮的每一件法器,都需要用人血來滋養。”


    “那清夭呢?清夭的法器是什麽?”陌清妤問道。


    “她的法器是琵琶,比起這誅心笛,她的法器則更需要血肉的滋補,所以她才會讓段智成立個百草堂,你以為那裏的人送到洗星宮來幹嘛?其實都是背她刺了心頭血了。”


    陌清妤對此有些抗拒,因為這是自己親身經曆過的,百草堂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內,全部都是無辜的人,難道他們就要無緣無故的被挖了心頭血嗎?


    如果讓自己也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的話,她做不到。


    她本不幸,但是她卻沒有必要把這份不幸帶給旁人......


    “師傅,清妤有一事不明,難道以後誅心笛就要用人血來滋養嗎?”


    若是真的,她情願不做。老婆婆解釋道:“沒錯,不過我倒是有些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什麽建議。”


    “你可以和秦隕一樣,去解決一些有罪奸佞負心之人,用他們的心頭血來滋養你的誅心笛,這樣的話,你的心裏可會好受一些啊?”


    “奸佞之人?”


    老婆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秦隕向來都是這樣的,因為一前的洗星宮不會出去主動的殺人,是接生意的地方,雇主讓我們殺誰我們就殺誰,殺完了人不禁有銀子拿,還可以取了那人的心頭血。不過現在的洗星宮生意不比從前了,為了取人的心頭血,所以必須要出去不停地殺人。但是有些人,真的不該死,所以秦隕才會專挑一些該死之人去殺,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陌清妤聽了老婆婆說的這些,她才勉強的接受。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誅心笛,有低頭看了一眼小六的屍體,毫不猶豫的將誅心笛直接插在了小劉六的心口出,陌清妤漸漸地放手,此時此刻,她聞道了一股血腥味.....


    老婆婆在一點點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隻見誅心笛的插在了小六的心口之處,周圍出現了細小的聲音,而誅心笛真的在吸了她的心頭血。不一會兒的功夫,陌清妤死死的盯著誅心笛,她拿起了它,可是誅心笛卻有了明顯的變化。前端的部分開始泛出了微微的紅色細紋,陌清妤將笛子拿在手中,不解的問道:“師傅,為什麽會這樣?”


    “一定會這樣,還要恭喜你,你的誅心笛今天已經開始了首殺了這紅色的部分便是這屍體的心頭血了。現在已經吸入到了笛子裏麵。”


    “我知道了師傅。”陌清妤緊緊抓住了誅心笛,點了點頭。


    “這是個慢慢接受和練習的過程,不必著急,你明日再來,我就會給你曲譜,怎樣吹響笛聲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師傅,現在這屍體究竟該怎麽辦?”


    “不用著急,屍體我自有辦法。”隻見老婆婆拿出了一瓶藥水,將藥水全部撒在了屍體上麵,屍體竟然馬上就開始腐化了。陌清妤瞧著竟然覺得有些恐怖,屍體在她的眼前一點點的麵目全非,一點點的消失在了陌清妤的麵前,不一會兒的功夫,小六的屍體就這麽消失在了陌清妤的眼前......


    “師傅,這是.....”


    “這是化屍水,是洗星宮裏麵的獨門藥水而已。”


    老婆婆平靜的對陌清妤說道,隻不過陌清妤沒見過這些,所以才會覺得不可思議和驚悚。


    “既然屍體也處理完了,你就先迴去吧!明日再來,我會教你曲譜的。”


    “知道了師傅。”


    一連數日,陌清妤都在在地下室裏麵學習曲譜,最後她終於掌握了所有。一晃時間早就已經過去了七天了,但是秦隕卻沒有兌現諾言,陌清妤也並沒有被放出去.........


    直到一個月的期限到了,陌清妤才被秦隕放了出來。她不明白秦隕這麽做的意圖究竟是什麽。


    但是後來,陌清妤知道了。


    一個月之後,就是楚鬱的生辰了。秦隕此舉,無非就是為了惡心楚鬱而已。


    誰都記不住楚鬱究竟已經多少歲了,隻是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而已。


    雖然是長宮主的生辰,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敢提這件事,因為人人皆知,楚鬱修習禁術所以才會不知道自己究竟已經多少歲了。


    換一種想法,何人才會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歲了?不過是楚鬱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而已。


    今天陌清妤一直在洗星宮等著秦隕的到來。因為陌清妤隱隱的感覺到今天自己的任務就是讓楚鬱的生日過得不痛快....


    “你今天第一天從那裏出來,萬事多加小心,按照宮主的意思行事即可。”月心已經把所有的衣物給陌清妤送了過來。


    “知道了。”


    “今天你要代替我跟在宮主的身邊,該怎麽做你應該都明白吧?”


    陌清妤點點頭。


    月心把衣服全部整理好,遞給了陌清妤,對她說道:“祝你好運。”


    “為什麽幫我?”


    陌清妤坐在那裏突然說出了一句話,月心愣住看向陌清妤,開口說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隻是覺得可憐而已,而且你可以幫到宮主,這才是最重要的。”


    月心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謝謝你。”


    “不客氣。”月心轉身就走了。陌清妤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原地,看著手中的衣物。


    換上衣服之後,陌清妤遍跟隨著秦隕來到了楚鬱的宮中。楚鬱坐在中間,見秦隕走來,身後跟著陌清妤,眼神眯了眯.....


    秦隕一言不發的坐在了旁坐,對麵坐著的是清誅和如薑,接下來的就是隨心和一眾毒女。


    但是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在了陌清妤的身上。


    不管是楚鬱還是清誅,或者是一眾毒女,看著陌清妤都覺得奇怪....


    因為這個女人在寒水毒獄一個月,竟然還沒有死.....


    陌清妤並不理會這些人的目光,隻是在秦隕的身邊若無其事的坐著。


    楚鬱看著有些後悔當初沒能夠一刀殺了這個女人,看著她的這張麵龐,氣得牙癢癢。


    “今日是長宮主的生辰,秦隕身為後輩來遲了一些,所以還是要自罰三杯,同時也要恭祝長宮主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秦隕拿起酒杯,自罰了三杯。楚鬱冷眼相看,不禁哼笑了一聲:“既然宮主知道今日是我是我生辰,為何還要做讓我不高興的事呢?”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楚鬱說的是什麽意思,包括秦隕和陌清妤在內。


    秦隕麵色無波瀾,看向楚鬱,麵帶笑容的迴答道:“長宮主莫不是忘了今日是咱們一個月之前定好的事,今天剛好是陌清妤出來的日子,剛好今天月心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會讓她再身邊伺候著,長宮主不會連這點度量都沒有吧?”


    清誅和如薑不敢言語,指示靜觀其變。楚鬱氣得手直抖,但是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也沒什麽可說的。


    “對了長宮主,清妤這次已經在寒水毒獄反省了,以後她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所以我打算明天讓她迴到毒宮去,長宮主和毒宮主應該沒什麽意見吧?”


    清誅並未表態,隻是等著楚鬱最終的態度。楚鬱無法說不,但是卻在心中已經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陌清妤。但是還是麵帶笑容的迴答道:“既然一月之約已經到了,那本宮主也不得不遵守了,明日就讓她去吧!”


    秦隕斜瞥了一眼陌清妤,語態清冷的對她說道:“還不快謝謝長宮主?”


    陌清妤跪在地上,道:“多謝長宮主。”


    楚鬱也沒有想要搭理陌清妤。這是陌清妤第一次近距離的看這個盜用了別人名字的“清夭。”


    這個蛇蠍一般的女子,究竟已經多少歲了,她究竟是怎麽在別人的位置上麵穩穩的坐到了現在的?


    小六沒有來,沒有人發現,卻隻有如薑一個人發現了,嘴裏小聲的對清誅嘟囔了一句:“今天六師姐沒有來。”


    清誅環視了一圈,確實沒有見到小六的人影。她向來不會缺席這樣的場合,怎麽今日沒有來?


    清誅的目光在廳內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和陌清妤對視了一下就又一閃而過。


    “今天小六怎麽沒來啊?”清誅問道。楚鬱也看向下方的一眾毒女,的確沒有小六的身影。秦隕在一旁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是怎麽了?小六怎麽沒來,今天陌清妤第一天從寒水毒獄出來,她就失蹤了這是什麽意思啊?”


    眾人誰聽不出來秦隕的意思,無非就是說小六心虛,怕自己栽贓陌清妤的事情敗露,所以才沒來而已。


    眾人都相信,但是楚鬱等人知道是怎麽迴事,當然會覺得奇怪,小六不會這麽無緣無故的就消失了不見的......


    但是肯定不能再繼續談論這件事了。清誅自己挑起了這個話題,又馬上就終止了這個話題,她說:“今日是長宮主的生辰,就先不要糾結於小六的問題了,這丫頭不一定去哪裏瘋了。”


    “就是就是。”如薑在一旁附和著。


    但是幾人的心中還是有疑慮,因為小六根本不會缺席這種場合。


    隻有陌清妤一人知道,小六早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連屍首都沒有了。


    宴席結束了,眾人散去。陌清妤這才發現,原來這整個洗星宮真的隻有秦隕一個男人,其他的清一色的是女子。


    她曾經聽別人說過,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


    秦隕今天好像喝了不少的酒,沒有平時那股子沉穩的勁,走路搖搖晃晃的。


    “你喝多了。”陌清妤主動上前扶穩了秦隕,秦隕一下子推開了她。


    他是宮主,這要是摔了個跟頭豈不是眾人皆知了。


    眾目睽睽啊!所有的人都知道宮主喝多了。


    宴會的人一點點的全部散去了,隻剩下陌清妤和秦隕兩個人,但是秦隕卻一改剛剛搖搖晃晃的樣子,恢複了之前的沉穩。


    陌清妤也發現了他的偽裝。


    “你沒醉?”


    “我要是醉了的話,還能指著你來扶我迴去嗎?”


    秦隕反問。陌清妤走在他的身後默默不語。直到走迴來秦隕的洗星宮門前,陌清妤才叫住了秦隕,:“宮主,我想要請問一下,今晚我要住在哪裏?”


    秦隕的唿吸中還是夾雜著酒氣,看著陌清妤,哼笑道:“堂堂的王妃,現在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你自己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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