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海迴想五十年前第一次下山遇到薛冰之後，自己的人生軌跡就已經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甚至完全偏離了自己在錢塘觀苦修十幾年的初衷。
自漠北迴來後，因為石冷的事情，三人原定遊曆九州的計劃，就此作罷。
薛冰要迴江寧郡，朱飛燕要迴賀州，但讓歐陽海為難的是，二人都要他陪伴。
歐陽海提出先去賀州，然後再和薛冰迴寧州。然而在賀州發生的事，又讓三人命運的車輪轉向另外一個方向，甚至是深淵。
說到這裏，歐陽海那原本蒼老的臉又老了幾分，本來還透亮的雙眸，變得悲涼又哀傷。
“大司理…”百裏牧雲看著如此悲傷的歐陽海，不忍心他繼續講下去，便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無論如何也應該放下了。咱們現在也吃飽喝足，該去做正事了，您的故事以後再講給我聽。”
“嗯，好。”歐陽海眼神恢複如初，微微點頭笑道，“老夫還是老了，總愛迴憶過去，差點把正事耽誤了。”
“大司理，咱們接下來怎麽做？”百裏牧雲問道。
“上蓮花山，去梅花山莊。”歐陽海說道。
大周永隆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二日，申時。
賀州蓮花山西麓，一條寬闊的山道從山腳蜿蜒而上，直入山中。
山道中間是供車馬行走的平坦石路，兩旁是整齊的石階。
此時的山道上，上山和下山的行人與車馬絡繹不絕，百裏牧雲和歐陽海從小鎮中租了一輛馬車，雇了一個車夫，便上了山。
梅花山莊的莊門在蓮花山的山腰腹地，門前是方圓百頃的空地廣場，莊門高數丈，頂上高懸梅花山莊四個女帝禦筆親書的燙金大字的牌匾。
莊門四周是高達數丈的圍牆，把圍牆裏的布局遮掩的嚴嚴實實。
廣場上停留著無數路人和車馬，要進梅花山莊，須由山莊管事引領，從莊門左邊的側門進入。
能夠從正門而入的，皆是在大周皇朝大有名分的人物，不是皇室宗親，就是王公貴胄，哪怕是再有錢的巨賈，隻要沒有皇室王公背景，也沒有資格踏入梅花山莊的正門。
因為隻比財富，除了皇城萬福萬壽園，梅花山莊還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百裏牧雲跟著歐陽海在一個中年管事的帶領下，進入梅花山莊的大門。
門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樓台亭閣，街道商鋪，宛如一座小鎮。
“前輩，這…”進了梅花山莊，百裏牧雲也改了對歐陽海的稱唿。
“梅花山莊納九州之事，供九州之人，如此熱鬧，不足為奇。”歐陽海笑道，“隻要你想問的信息報上去，不出半個時辰就會給你迴複。”
“這位爺看來對我們梅花山莊很熟悉了。”前麵領路的中年管事笑道。
“來過一兩次。”歐陽海笑道。
“原來是老顧客。”中年管事笑道，“希望今日貴客能夠滿意而歸。”
兩人被領到一處小隔間，中年管事又笑道，“貴客，請把您想諮詢的事寫在這張宣紙上，裝進這個錦囊和托盤裏，放在這裏，拉扯旁邊的紅繩即可。”
“了解。”歐陽海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有事請隨時拉扯這根綠繩。”中年管事說著，退了出去。
歐陽海駕輕就熟，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了一行字，裝進錦囊，放在托盤上，推到靠牆的桌子中間，隨手拉了拉桌子旁的紅繩。
片刻，托盤下的桌麵開始轉動，接著出現一圈紅光圍著托盤，紅光閃過，托盤消失不見。
“玄階空間法陣。”百裏牧雲說道。
“你懂陣法？”歐陽海有些吃驚。
“略懂一些。”百裏牧雲笑道，又隨手往空中一劃，一道靈力波紋向四周擴散。
百裏牧雲又道，“這是一道隔音法陣，陣外之人不會聽到咱們在裏麵的對話。”
雖說百裏牧雲在東海仙島修行陣道的基礎，是他們百裏家族祖傳的陣法圖源，裏麵僅記載了一百多種大小繁簡不一的陣法，但修至聖人境巔峰，百裏牧雲自己感悟創造的陣法也有數百種了。即使不是萬陣皆通，也是陣道上的老祖級別，玄階陣法在他麵前，當真屬於小巫見大巫。
“咱們巡查司幾乎都是武修和術修，對陣道知之甚少，為此咱們之前在辦案時遇到不少陣道難題。”歐陽海說道，“以後有你在，這難題迎刃而解了。”
“咱們巡查司難道一個修行陣道的都沒有？”百裏牧雲驚問道。
“沒有，天順府有幾個修行陣道的，都在明察堂，咱們明鑒堂沒有。”歐陽海說道。
“明鑒堂應該招幾個陣修進來的。”百裏牧雲笑道。
“我曾向堂主提過這個問題，堂主也向府主提了，但最終不了了之。”歐陽海說道，“我提了幾次之後，便不再說此事了。”
“這種事府主也不答應？”百裏牧雲頗為驚訝。
“倒不是府主不同意。”歐陽海說道，“六部六府人事的任免，不是府主自己就能做主的，還需要吏部同意後，上報宗人府審批，最後再由女帝認命才可。總之是個非常複雜的流程，咱們天順府招人，通常隻有遇到特別合適的人需要引薦進來，才會去說。”
“原來如此。”百裏牧雲對官場這種錯綜複雜的繁文縟節向來沒有興趣，也不再多問。
“我師兄當年也偷學過幾年陣道，所以有幾次我差點抓住他的時候，都被他用陣逃脫了。”歐陽海說道，“如今有你在，再遇到那個臭老道，絕對不會讓他再逃了。”
“大司理，你和你師兄是怎麽從同門師兄弟反目成仇的呢？”百裏牧雲說出自己疑惑已久的問題。
“此事說來話長，等咱們迴去天順府再說吧。”歐陽海歎道，“今天迴憶起太多過往，我已經倦了。”
“好。”百裏牧雲不再多言。
嚶！靠牆的桌麵上突然亮起一圈紅光，接著紅光散去，又出現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另外一個錦囊。
歐陽海上前拿起錦囊，打開拿出一張黃紙。
展開細看，隻見上麵寫著一串小字：
欲找臭老道，廣陵銷金窟。十萬。
自漠北迴來後，因為石冷的事情，三人原定遊曆九州的計劃，就此作罷。
薛冰要迴江寧郡，朱飛燕要迴賀州，但讓歐陽海為難的是，二人都要他陪伴。
歐陽海提出先去賀州，然後再和薛冰迴寧州。然而在賀州發生的事，又讓三人命運的車輪轉向另外一個方向，甚至是深淵。
說到這裏，歐陽海那原本蒼老的臉又老了幾分，本來還透亮的雙眸，變得悲涼又哀傷。
“大司理…”百裏牧雲看著如此悲傷的歐陽海，不忍心他繼續講下去，便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無論如何也應該放下了。咱們現在也吃飽喝足，該去做正事了，您的故事以後再講給我聽。”
“嗯，好。”歐陽海眼神恢複如初，微微點頭笑道，“老夫還是老了，總愛迴憶過去，差點把正事耽誤了。”
“大司理，咱們接下來怎麽做？”百裏牧雲問道。
“上蓮花山，去梅花山莊。”歐陽海說道。
大周永隆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二日，申時。
賀州蓮花山西麓，一條寬闊的山道從山腳蜿蜒而上，直入山中。
山道中間是供車馬行走的平坦石路，兩旁是整齊的石階。
此時的山道上，上山和下山的行人與車馬絡繹不絕，百裏牧雲和歐陽海從小鎮中租了一輛馬車，雇了一個車夫，便上了山。
梅花山莊的莊門在蓮花山的山腰腹地，門前是方圓百頃的空地廣場，莊門高數丈，頂上高懸梅花山莊四個女帝禦筆親書的燙金大字的牌匾。
莊門四周是高達數丈的圍牆，把圍牆裏的布局遮掩的嚴嚴實實。
廣場上停留著無數路人和車馬，要進梅花山莊，須由山莊管事引領，從莊門左邊的側門進入。
能夠從正門而入的，皆是在大周皇朝大有名分的人物，不是皇室宗親，就是王公貴胄，哪怕是再有錢的巨賈，隻要沒有皇室王公背景，也沒有資格踏入梅花山莊的正門。
因為隻比財富，除了皇城萬福萬壽園，梅花山莊還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百裏牧雲跟著歐陽海在一個中年管事的帶領下，進入梅花山莊的大門。
門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樓台亭閣，街道商鋪，宛如一座小鎮。
“前輩，這…”進了梅花山莊，百裏牧雲也改了對歐陽海的稱唿。
“梅花山莊納九州之事，供九州之人，如此熱鬧，不足為奇。”歐陽海笑道，“隻要你想問的信息報上去，不出半個時辰就會給你迴複。”
“這位爺看來對我們梅花山莊很熟悉了。”前麵領路的中年管事笑道。
“來過一兩次。”歐陽海笑道。
“原來是老顧客。”中年管事笑道，“希望今日貴客能夠滿意而歸。”
兩人被領到一處小隔間，中年管事又笑道，“貴客，請把您想諮詢的事寫在這張宣紙上，裝進這個錦囊和托盤裏，放在這裏，拉扯旁邊的紅繩即可。”
“了解。”歐陽海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有事請隨時拉扯這根綠繩。”中年管事說著，退了出去。
歐陽海駕輕就熟，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了一行字，裝進錦囊，放在托盤上，推到靠牆的桌子中間，隨手拉了拉桌子旁的紅繩。
片刻，托盤下的桌麵開始轉動，接著出現一圈紅光圍著托盤，紅光閃過，托盤消失不見。
“玄階空間法陣。”百裏牧雲說道。
“你懂陣法？”歐陽海有些吃驚。
“略懂一些。”百裏牧雲笑道，又隨手往空中一劃，一道靈力波紋向四周擴散。
百裏牧雲又道，“這是一道隔音法陣，陣外之人不會聽到咱們在裏麵的對話。”
雖說百裏牧雲在東海仙島修行陣道的基礎，是他們百裏家族祖傳的陣法圖源，裏麵僅記載了一百多種大小繁簡不一的陣法，但修至聖人境巔峰，百裏牧雲自己感悟創造的陣法也有數百種了。即使不是萬陣皆通，也是陣道上的老祖級別，玄階陣法在他麵前，當真屬於小巫見大巫。
“咱們巡查司幾乎都是武修和術修，對陣道知之甚少，為此咱們之前在辦案時遇到不少陣道難題。”歐陽海說道，“以後有你在，這難題迎刃而解了。”
“咱們巡查司難道一個修行陣道的都沒有？”百裏牧雲驚問道。
“沒有，天順府有幾個修行陣道的，都在明察堂，咱們明鑒堂沒有。”歐陽海說道。
“明鑒堂應該招幾個陣修進來的。”百裏牧雲笑道。
“我曾向堂主提過這個問題，堂主也向府主提了，但最終不了了之。”歐陽海說道，“我提了幾次之後，便不再說此事了。”
“這種事府主也不答應？”百裏牧雲頗為驚訝。
“倒不是府主不同意。”歐陽海說道，“六部六府人事的任免，不是府主自己就能做主的，還需要吏部同意後，上報宗人府審批，最後再由女帝認命才可。總之是個非常複雜的流程，咱們天順府招人，通常隻有遇到特別合適的人需要引薦進來，才會去說。”
“原來如此。”百裏牧雲對官場這種錯綜複雜的繁文縟節向來沒有興趣，也不再多問。
“我師兄當年也偷學過幾年陣道，所以有幾次我差點抓住他的時候，都被他用陣逃脫了。”歐陽海說道，“如今有你在，再遇到那個臭老道，絕對不會讓他再逃了。”
“大司理，你和你師兄是怎麽從同門師兄弟反目成仇的呢？”百裏牧雲說出自己疑惑已久的問題。
“此事說來話長，等咱們迴去天順府再說吧。”歐陽海歎道，“今天迴憶起太多過往，我已經倦了。”
“好。”百裏牧雲不再多言。
嚶！靠牆的桌麵上突然亮起一圈紅光，接著紅光散去，又出現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另外一個錦囊。
歐陽海上前拿起錦囊，打開拿出一張黃紙。
展開細看，隻見上麵寫著一串小字：
欲找臭老道，廣陵銷金窟。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