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瞄最後的話帶著很濃的搞笑成分,但沒有人笑,而且聽完鄭瞄的描述,眾人臉上全是震驚。


    作文還可以這樣寫?


    特別是對那些不擅長寫作文的學生來說,簡直是福音。


    到底是誰,才有這樣的玲瓏心思,將那麽困難的事變得這麽簡單?


    “當然,按我說的方法寫作文,可以讓你的寫作水平上一個台階,但想接近滿分,還需要一些小技巧。


    比如開口和結尾盡量寫得花團錦簇些,平時也得多多練習,這樣才能更進一步,直達頂峰……”


    “咳咳……”王緒見鄭瞄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忍不住打斷,“行了,鄭瞄同學,感謝你給大家分享自己的學習方法。


    不過這種事還是等私下再說,我請你上來的意思,是給大家做個示範。”


    鄭瞄問:“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寫作文?”


    王緒點頭:“沒錯,既然你有這麽好的寫作方法,想必寫一篇文章應該是件非常簡單的事。”


    誰知鄭瞄搖搖頭:“我真不會寫作文。


    不是我謙虛,而是這是事實。


    因為剛才的話就是我對作文的所有認知,能說的都說了,再來不過是畫蛇添足。”


    見王緒還要勸說,她話題一轉:“不過,你若真想出範文,我可以舉薦一個人。”


    王緒:“舉薦?誰?”


    說完他忽然笑著補充:“鄭瞄同學,事先強調一點,如果你舉薦的人實力不行,我可不會認可。”


    鄭瞄臉上全是自信:“這個人是我的老師。至於實力,剛才我的作文創作方法就是他交給我的。”


    “是嗎?”王緒一愣。


    雖然他不是搞文學的,但作為華清大學的內部人士,他甚至還要比一些資深老師深刻的多。


    能用這種方法去解讀作文寫作,對方在文學上的造詣絕對不低。


    所以,這位叫孔孟的老師完全有資格上來。


    誰知鄭瞄並沒結束自己的話,她繼續道:“他不僅教我寫作文,還是的最好的音樂導師,沒有之一。


    大家耳熟能詳的《學貓叫》《萬物生》,包括前不久的《天亮了》等等一係列大夥特火的歌曲,都出自他的手筆。”


    眾人再次震驚,一個博學多才的語文老師已經很可怕了,現在再加一個文采斐然,簡直恐怖。


    震驚的同時,大家心裏也對孔孟充滿期待,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王緒見狀,隻得無奈道:“既然如此,那麽請大家用激烈的掌聲歡迎孔孟孔老師。”


    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在鄭瞄提自己名字時,孔孟就感覺到了不妙。


    結果……


    他無奈站起身,走上台前。


    其他人臉上全是震驚,特別是老師,畢竟孔孟實在太年輕了。


    這樣的年輕人,一般在學校都是實習生,能轉正就很不錯。


    但……


    忽然,有人開口:“你是孔醫生?”


    孔孟一愣,奇怪的看著對方。


    “對,你就是孔醫生,你這容貌,就算化成灰都能認出來。”


    孔孟:“?”


    他有些無奈,大哥,什麽叫化成灰都能認出來?


    以後還能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可對方卻不願放棄:“他真的是醫生,對了,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介紹了。


    大家知道白菇素吧?”


    有人立刻道:“當然知道,特效抗癌藥,因為這種藥物直接打敗了人類三大疾病之一的癌症。”


    “沒錯,這是一項無與倫比的偉大創舉,它救活了無數人。”


    “我爺爺就得了這種病,我爸花了幾十萬也沒隻好,本以為他要走了,是這種藥救了他。”


    “……”


    全場一片讚揚加好評。


    剛才說話之人繼續道:“那麽我現在告訴大家,白菇素的發明者就是這位孔醫生。”


    人群瞬間嘩然。


    大家看孔孟的眼神瞬間變得不同,有不信、質疑,也有狂熱和尊敬。


    王緒心中同樣震驚無比,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白菇素實在太有名了,即便他每天忙得昏天暗地也聽說過。


    隻不過白菇素的發明人比較低調,並沒有留下姓名和照片,他也隻知道對方姓孔,人稱孔醫生。


    天下姓孔的人多了,他完全沒將雙方聯係到一塊。


    “你真是那個孔醫生?”他忍不住問。


    孔孟淡淡一笑:“我姓孔,白菇素的確是我發明的。


    不過大家平時都喜歡叫我孔老師。”


    對於自己的身份,孔孟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隻是他平時喜歡低調,又不想被名氣影響生活,才顯得默默無聞。


    但這話聽到王緒耳中又變得不同。


    白菇素的發明人,癌症的攻克者,那是什麽概念?


    名和利,隻要孔孟願意,哪一項不是信手拈來?


    可對方隻願在一所中學中做一個老師。


    反正王緒自問,如果是自己絕不可能這麽做。


    好半天他才平靜下來,隻是語氣不知不覺客氣了很多:“孔老師好!”


    這句話一出口,孔孟不禁愣了一下。


    怎麽突然就這麽客氣了?


    下一瞬間他就迴過味來。


    對方明顯是被他孔醫生的名號嚇住了,才顯得這麽反常。


    等孔孟看向其他人,發現這些人對王緒的表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瞬間無奈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怕出名,豬怕壯嗎?


    他笑了笑:“不用客氣,這是我的業餘愛好,我真正的工作是一名教師。”


    王緒:“……“


    經過剛才那句話的尷尬,他終於徹底恢複正常:


    “抱歉,是這樣的孔老師,剛才我們的對話想必你也聽到了。


    你能不能做一篇和春有關的文章?


    當然,具體做不做還看你的意思,我們這邊不會強求。”


    聽了王緒的話,孔孟心中有些好笑。


    剛才他麵對鄭瞄強勢的態度,根本就沒給她反駁機會。


    如果自己不是白菇素的發明人,估計待遇也差不多。


    這讓他想到“坐,請坐,請上座”的故事,沒想到華清大學個別個別老師的胸懷也和大家差不多。


    不過態度是態度,孔孟,想了想就點點頭:“沒問題。”


    王緒道:“真的?太好了,那我們就盡情欣賞孔老師的精彩文章吧!”


    說完,他忽然又想到什麽,臉上再次變得不好意思:“孔老師,因為時間比較短,你要不要用一二十分鍾做一下準備?”


    孔孟看他一眼:“你們不是規定一個學生隻能思考一分鍾嗎?”


    “這個,哈哈,也對。”


    不再理會又尷尬了一次的王緒,孔孟低下頭,下一瞬間就變得沉穩起來。


    隻見他雙目望著遠方,臉上全是柔和: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


    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小草偷偷地從土裏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


    園子裏,田野裏,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


    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迴迷藏。


    風輕悄悄的,草軟綿綿的。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


    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花裏帶著甜味兒;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


    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


    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裏,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


    “吹麵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你。


    風裏帶來些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兒,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濕的空氣裏醞釀。


    鳥兒將窠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唿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宛轉的曲子,與輕風流水應和著。


    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在嘹亮地響。


    雨是最尋常的,一下就是三兩天。


    可別惱。


    看,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密密地斜織著,人家屋頂上全籠著一層薄煙。


    樹葉子卻綠得發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


    傍晚時候,上燈了,一點點黃暈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靜而和平的夜。


    鄉下去,小路上,石橋邊,有撐起傘慢慢走著的人;還有地裏工作的農夫,披著蓑,戴著笠的。


    他們的草屋,稀稀疏疏的,在雨裏靜默著。


    天上風箏漸漸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


    城裏鄉下,家家戶戶,老老小小,他們也趕趟兒似的,一個個都出來了。


    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


    “一年之計在於春”,剛起頭兒,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他生長著。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著,走著。


    春天像健壯的青年,有鐵一般的胳膊和腰腳,他領著我們上前去。”


    孔孟念完好一段時間,現場依舊一片靜默。


    又過去好久,王緒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開始鼓掌。


    連綿不斷的掌聲響起,很快如雷鳴,此起彼伏,綿綿不絕。


    “孔老師,這篇文章真的是……”


    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雖然孔孟是白菇的發明人,又寫了那麽多歌曲,但在王緒想來,哪怕他寫出一篇關於春的文章,也隻是通常的大路貨色。


    不是他對孔孟沒信心,而是準備的時間太短了。


    作為華清大學的老師,他雖然搞的不是文學專業,但在這方麵,依舊有著不小的素養。


    若要讓他親自寫,別說一分鍾,就算給他一個月,他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他不得不承認,天才就是天才,普通人的思維完全無法理解。


    孔孟卻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覺得好,我也覺得很好。”


    “這個……”


    王緒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哪有這麽誇自己的?


    可惜他不是穿越人士,否則一定能明白孔孟的心聲。


    老朱能憑借本科學曆就在華清大學當教授,又怎麽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當然,對於這件事他不想解釋的太多,在說也解釋不清,就開口道:“如果沒其他事我就先下去了。”


    王緒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什麽:“孔老師,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剛才鄭瞄同學講的關於分段寫作法,我聽了之後驚為天人,可你這篇文章卻完全沒有那麽做。


    你能說說原因嗎?”


    不能怪他疑惑,朱自清這篇春九百字,剛好符合高考作文的命題字數。


    所以王緒將其看成一篇高考命題作文,完全沒問題。


    孔孟笑了:“剛才鄭瞄所說的方法,隻是麵對應試考試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畢竟高考語文時間緊,任務重,沒有一個優秀的方法很難得高分。


    可這隻是對普通人來說的,如果你的文風早就自成一路,完全有能力在高考考試中寫出一篇獨特而另類的文字,那麽這種方法就是雞肋中的雞肋。


    俗話說的好,盡信書不如無書。


    學習也是這樣,不是我說什麽你們都信什麽,而是博眾家之所長取長補短,優勝劣汰。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此話一出,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


    剛才聽了鄭瞄一席話,很多學生如醍醐灌頂,振聾發聵。


    大家忍不住想改變自己的寫作思路,其中不乏一些文采斐然的學生。


    可至於如何轉變,卻又讓他們陷入苦惱。


    自己的作文本來就十分優秀,哪怕達不到滿分也和滿分十分接近。


    強行改變寫作手法,最大的可能是適得其反。


    可如果不改吧,鄭瞄講的那麽好,脈絡清晰,立意清楚,比自己憑感覺寫強多了。


    畢竟大家上了這麽多年學,都會有一個慣性思維,別人能放到講台上講的經驗,都是正確的,值得借鑒的。


    直到剛才!


    孔老師說的很對,若論寫作水平,自己半點都不差。


    而且作文想要出彩,最核心的是要有自己的思想,生搬硬套叫應試作文,這樣的人是永遠成不了真正的文學大家的。


    等孔孟從講台上下來,立刻有學生紛紛跑過來找他簽名,並詢問學習上的問題。


    孔孟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風頭,比剛才的鄭瞄強了何止千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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