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開始訴說事情的原委。


    對方受傷的同事叫王勇,他在迴家探親,經過一個山村時,發現一家房子著火了。


    房門前,一個年輕婦女在大聲唿救。


    他連忙跑過去問情況,原來婦女的女兒還被困在屋裏。


    她想衝進去救,但火勢實在太大,她的頭發被燒著,衣服也千瘡百孔。


    王勇二話不說,立刻衝了進去。


    火勢實在太大,加上地形不熟,在裏麵找了半天,才在一個角落聽到微弱的唿救聲。


    他艱難跑過去,看到一個四歲女孩,正蜷縮在衛生間一動不動。


    找到人後,王勇再次頂著火焰衝了出來。


    這時,救護車和救火車同時趕來……


    孔孟看了眼謝強東,確定他沒有危險,就和左輕如以及那位中年警察一起離開。


    兩分鍾後,孔孟呆愣的看著眼前病房:“你們的同事也在這家醫院?”


    他本以為對方應該離這很遠,沒想到王勇和謝強東竟在一棟樓。


    隻是謝強東在10樓,王勇在14樓。


    左輕如看他一眼:“不然呢?你以為我們刑警很閑?”


    “刑警?”孔孟再次愕然。


    左輕如道:“當然是刑警,要不是我和權哥在病房外等著焦急,想下去散散心。


    就你們這樣的民事糾紛,怎麽可能會讓我們這種精英插手?”


    孔孟:“……”


    “精英?就你們?”


    權哥叫李登權,不僅一身衣服普普通通,容貌更加普通。


    左輕如倒很漂亮,但正因為她太漂亮了,反而很難和刑警扯上關係。


    左輕如白他一眼,哼道:“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權哥是我們警隊最好的刑警,而我……”


    “咳咳……”


    咳嗽聲響起,一個護士小姐姐從病房裏走出來:“幹什麽呢?不知道這裏是病房重地嗎?”


    左輕如連忙捂住嘴巴。


    孔孟搖搖頭,跟著李登權進入病房。


    這是一間獨立病房,病房內有兩張床,其中一個躺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頭上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雙眼緊閉,正處於昏迷狀態。


    旁邊病床上,是一對母女。


    母親而是二十五六歲左右,女兒隻有三歲。


    觀察仔細的孔孟發現,三歲女兒身上隔三差五的貼著創可貼,皮膚上還有淡淡的被灼燒痕跡。


    見孔孟到來,兩人連忙從病床上起身。


    左輕如道:“這是婉姐,這是丫丫,勇哥救的就是她。


    婉姐,這是孔老師,醫術很厲害,我請他給勇哥看看。”


    “你好!”


    婉姐連忙打招唿,隻是夾雜著濃濃的荷蘭口音。


    倒是旁邊丫丫開口:“這位叔叔,你可一定要救勇叔叔。


    勇叔叔好可憐,他是為了救丫丫才受傷的,他現在很痛很疼……”


    周婉連忙拉住女兒:“丫丫,別亂說話。”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丫丫的語氣十分天真。


    “你……”


    她再次歉疚的看著孔孟:“不好意思,小孩子胡言亂語,你別介意。”


    左輕如狠狠看了周婉一眼:“婉姐,你什麽意思,是覺得孔老師救不了勇哥嗎?”


    周婉連忙搖頭:“怎麽會?能被小如請過來的醫生,一定是最好的醫生,隻是大勇的情況……”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王勇屬於大麵積燒傷,雖然脫離危險期,但這隻是暫時的,因為這種情況,隨時都有複發的可能。


    而且醫生已下了判斷,接下來的一個月才是最關鍵的。


    如果王勇能堅持下來,他就能活下去,如果不能,後果……


    可他即便真能活下去,下半輩子也將在疾病和虛弱中度過。


    皮膚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它的作用是通過排汗排出身體的各種有害物質。


    一旦皮膚被燒傷,是無法排汗的。


    那就隻能依靠肝髒排毒。


    這樣一來,肝髒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左輕如立刻看向孔孟:“孔老師,你……”


    孔孟不可置否道:“我需要先看看情況再說。”


    說著他蹲下身,對王勇做了全方麵的檢查。


    最後,他站起身。


    左輕如連忙問:“孔老師,怎麽樣?你能用銀針救他嗎?”


    孔孟搖搖頭:“銀針不是萬能的,它的原理是通過刺激人體穴位,來激發人體本能。


    比如謝強東,他是被刺破肺葉,導致肺部嚴重萎縮。


    這也是那些醫生無能為力的原因,他們隻能將謝強東的肺縫合好,卻無法使心肺功能複蘇。


    我用銀針刺激他身體穴位,作用隻有一個,即幫助他恢複肺部功能。


    王勇受傷的是皮膚,而且是大麵積燒傷,他皮膚表麵的細胞已徹底壞死,又怎麽可能通過銀針治愈?”


    他這話說完,原本左輕如希翼的目光瞬間萎靡下來:“不能救嗎?是我想多了。


    勇哥那麽好的一個人,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下場……”


    她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嗚嗚嗚嗚……”


    一個哭聲響起,是周婉。


    她一邊哭一邊道:“都怪我,如果當時不是我求他救人,他也不會衝進去,我……”


    李登權忙勸道:“周女士,你別這樣,大勇這麽做是他心甘情願。


    而且他是我們刑警隊最優秀的刑警戰士,別說是他,我們刑警隊的任何人,碰到這樣的情況,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左輕如也道:“婉姐,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我心裏難過。”


    周婉搖搖頭:“其實當時的情況,我也可以衝進去的。


    我嚐試了三次,第一次被燒著了頭發,第二次濃煙和熱浪熏得我睜不開眼,第三次我的衣服燒著了……


    所以我不敢再嚐試,隻能本能的唿救。


    我以為我是無能為力,但事實是,我自己膽子太小太小。


    大勇都能衝進去,為什麽我不能?


    最關鍵的是,他完全有能力從房子裏全身而退。


    當他看到丫丫時,丫丫躲到水池低下,水龍頭又開著水,才讓她堅持到最後。


    是大勇怕丫丫出去的過程中被火燒傷,才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穿上。


    其實丫丫當時的衣服是濕的,就算他不脫衣服,丫丫也不會有事,而他也能借助衣服抵擋火焰的灼燒。


    可……”


    說完,她再次哭泣起來。


    “媽媽,別哭,丫丫以後保證會很乖的,你別哭……”


    “……”


    “咳咳……”


    就在氣氛陷入最低迷時,孔孟有些尷尬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左輕如一愣:“說完?你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還想說什麽?”


    孔孟道:“我說銀針救不了他,但沒說其他方法不能救啊!”


    左輕如驚訝道:“什麽?你的意思是,你還有其他方法?”


    孔孟點點頭:“當然,你見過隻會用銀針,卻能提取白菇素的醫生嗎?”


    左輕如:“……”


    孔孟伸手道:“有沒有紙筆?”


    左輕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紙筆?稍等,我立刻去買。”


    不管孔孟的話是真是假,左輕如覺得自己都有必要賭一把。


    甚至孔孟搖搖頭:“還是算了,我發條信息給你,你按照信息上的文字抓藥即可。等你將紙筆買迴來,黃花菜都涼了。”


    左輕如:“……”


    二十分鍾後,左輕如提著大包小包走迴來,看到孔孟,她忍不住抱怨道:


    “你開的藥種類也太多了吧?光是配藥護士都忙了十八分鍾。


    如果不是我用警察證插隊,別說現在,就算再等一個小時,也不可能迴來。”


    果然,她提著厚厚一遝藥,粗粗一看,種類竟不下百種。


    孔孟有些不好意思:“是嗎?對不起,我也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左輕如:“?


    什麽叫‘我也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孔孟:“我開那麽多藥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我孔家的祖傳配方。


    所以別看你拖拖拉拉帶了這麽多,但真正有用的隻有八種!”


    左輕如:“……”


    想了想,他拿出一個小包:“這種長白山人參可以用到嗎?”


    孔孟:“人參具有提升身體免疫力,增強患者的身體抗性的目的。


    如果真想摻進去一點,對身體還是有點保護的。”


    左輕如:“?”


    什麽叫真想摻進去一點?說實話!


    孔孟隻好實話實說:“本來就沒打算用,這玩意很貴很貴,性價比很差。”


    左輕如:“你們不提前說,早知這樣,我就不買了。就這一點,我三個月工資沒了。”


    孔孟一拍額頭,下一刻他不好意思道:“是我考慮不周,對了,你不是警察嗎?可以用這個身份,讓醫院把藥給退了。”


    左輕如:“……”


    她有些無語。


    姑奶奶剛才為了救人,動用警察關係已算違規操作,怎麽,你一天還想讓我違規兩次?


    “別廢話了,你本事那麽大,還不快點動手?”


    孔孟點點頭,隻見他將左輕如買迴來的藥品選出一小堆,然後倒入一個碗中,再添加酒精。


    特別提醒一句,這是醫用酒精,酒精純度高達75%。


    所以,當他一打開瓶蓋,整個病房就充滿酒精的味道,仿佛躺的不是病人,而是一個酒鬼。


    酒精和一些藥物粉末混合在一起,孔孟開始不停攪拌。


    說來也奇怪,原本粉末一樣藥,在他的攪拌下,竟慢慢變成糊狀。


    刺鼻的酒精味道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好聞的清香。


    左輕如以及其他人忍不住睜大眼睛,這也太神奇了。


    從旁邊取出一個壓舌板,孔孟塗了一些膏藥。


    然後他就輕輕揭下王勇頭上的紗布。


    慘不忍睹的畫麵映入眼簾,隻見王勇頭上全是厚厚的黑乎乎的血痂。


    有點兒像燒了一半的發黑老樹根。


    但現場卻沒人因為這一幕而害怕。


    左輕如自不必說,周婉的臉上全是心疼,連丫丫都擔憂的看著王勇。


    孔孟將膏藥輕輕塗到對方臉上。


    不知是不是藥物中摻有某種特殊成分,膏藥塗到王勇臉上還不到五分鍾,王勇就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孔孟點點頭,看來自己的配方沒錯。


    他又打開對方臉上另一條繃帶,依照原來的方法把膏藥塗上去。


    就這樣,他動作不停,王勇身上的繃帶也越來越少。


    到最後,所有被燒傷的地方都用藥物塗抹一遍。


    “喂,你們幹什麽呢?”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等她看清房內的景象後,神色瞬間大變。


    “誰讓你們動病人的,如果病人有個三長兩短。這責任誰擔得起?”


    孔孟看她一眼:“事情是我做的,出了事自然我一力承擔。”


    女子的臉再次拉下來:“你又是誰?憑什麽說這些話,喂,說你呢……”


    卻見孔孟扭過頭,伸手去接揭王勇身上的黑痂。


    女子正想製止,下一刻,她眼睛瞬間睜得好大。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不能怪她有這樣的表情,而是孔孟當眾將王勇身上的血痂揭下來後,原本黑到不忍直視的肌膚,仿佛之前根本沒灼燒過。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


    在王勇受傷之前,他們特意在網上查了這種病的嚴重程度。


    特別是被燒壞的皮膚的恢複。


    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想要恢複這種皮膚隻有一個辦法,將其他部位的移植上去。


    但這種情況隻適合小麵積燒傷,而且是臉部燒傷。


    如果是大麵積,即便大羅神仙也無能為力。


    但是……


    孔孟並未理會這些人的驚訝,他的雙手溫柔而靈巧,以至病床上的王勇沒有任何感覺,血痂就全被揭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到一個全新的王勇。


    認識他的人更加吃驚,現在的王勇,除了皮膚白一點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也就是說,孔孟成功了?


    “哼哼……”


    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王勇忽然翻個身,唿吸也比剛才有力許多。


    下一刻,他慢慢睜開眼睛。


    “我……這是哪兒?輕如,權哥,你們都在這?


    還有你,你不是那位大聲唿喊的妹子嗎?


    還有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當時如果不是你機靈,打開了水龍頭,就算我有三頭六臂,也無能為力……”


    丫丫見王勇提及自己,立刻興奮道:“叔叔,我叫丫丫,是一個聰明聽話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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