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彰武二年元旦,這是新年到來的第一天,這也是劉琦在正位為君之後的第一個新年,前來朝賀的文武百官、各族各部單於、蠻王、酋長紛紛齊聚洛陽,向大漢天子表示臣服。


    本來曹丕占據河北,對北方的許多部族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力的,尤其是後來曹丕率兵平定了遼東公孫氏之後,聲望在北方更是如日中天,連鮮卑單於軻比能都上表慶賀,表示恭順之意。


    可是沒想到轉瞬之間,河北政局發生了驚人的逆轉,先是曹丕遇刺身亡,後是曹丕委派的輔政大臣曹純和曹休遭受敗績,丟失了河內,連之前的大漢天子劉協都被劫走,更加令人沮喪的是,這位被人鄙視棄如敝履的大漢天子竟然再寫禪位詔書,數說曹丕篡權的罪行,並心甘情願將帝位傳給大漢的假皇帝劉琦,從此這位自立為帝的假皇帝成為了名正言順的真皇帝,而且還是漢室江山的正統繼承者,這就讓曹魏政權在大義上陷入了被動。


    而這還不算完,更加令人感到唏噓的是,曹魏宗室在這短短數月之內竟然死了曹純和夏侯尚兩根支柱,而另一支柱曹休卻被剝奪了權力,賦閑在家,雖然曹休通過發動朝中群臣絞死了夏侯尚的愛妾,令夏侯尚從此心灰意懶,以至於日後憂憤成疾,竟至喪命,但是這卻對於扶持曹魏宗族力量沒有太大的助力。


    而至於曹氏白鴿曹洪,現在也空負盛名,實際上卻成了對司馬懿言聽計從的應聲蟲,一些有識之士早就認識到。軍國大政早晚必集於司馬懿,隻可惜曹洪海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但這並不代表異族之中沒有明白人,他們盡皆冷眼旁觀曹氏政局的變化,同時還暗暗派遣使者朝拜大漢,希望將來有一天一旦曹魏覆亡。他們還有獲得大漢諒解的機會。


    所以,這次進行朝賀的除了之前早已對大漢朝表示臣服的,還有來自東北各部的夫餘、挹婁、代郡烏桓、西部鮮卑等部族的使臣。


    代郡烏桓行單於普富盧早就對大漢朝連年的打壓感到心力交瘁了,如今見大漢聲威日盛,曹魏政權名望大損,便決定轉而投靠大漢。所以,他秘密聯絡西鮮卑大人步度根,建議一道降漢,以對付親魏的東鮮卑大人軻比能等人。


    其實步度根原本也是比較親魏的,可是建安中。曹操定幽州,步度根與軻比能等通過烏桓校尉閻柔分別向曹操表示臣服,並且競相以厚禮相贈,當時曹操為了能夠利用他抵禦劉琦,對他頗為讚譽。可到了後來代郡烏桓能臣抵之等背叛普富盧,求歸屬步度根中兄扶羅韓。扶羅韓將萬餘騎迎接。可是後來能臣抵之等在投降了扶羅韓之後認為扶羅韓部威禁寬緩,不如歸屬軻比能,所以又率人歸附軻比能。軻比能聞言大喜。隨即率領萬餘騎前去迎接,並且在盟誓會上殺死扶羅韓,扶羅韓之子泄歸泥及部眾在軻比能逼迫之下。隻好盡皆投降,這讓軻比能的實力頓時大為增強,魏室因此而封軻比能為附義王。


    而步度根也因為軻比能殺死自己的兄長並且奪了兄長部眾而對軻比能心存懷恨,如今他見大漢聲威日盛,曹魏不斷削弱,又受到了普富盧的勸說。便決定投靠劉琦。


    但是他卻不清楚劉琦的態度,所以才在投靠之前暗暗派遣使者進行拜訪。想要聽一聽劉琦所提出的條件。


    劉琦聽說步度根和普富盧派人前來歸降,自然是大喜過望。當即便同意封步度根為鮮卑單於,附義王,封普富盧為烏桓王,領他們依舊統率自己的部眾,世襲罔替,除了陪同作戰之外再不擔負其他義務,並且同意與這兩個部眾之間進行貿易互市,交易的內容包括鹽鐵絲綢在內的重要物資。


    劉琦的寬容和大度讓步度根和普富盧的使者驚喜不已,因為根據他們對劉琦的理解,此人對於夷狄各族從來都是十分吝嗇和計較,在他那裏絕對做不出大漢曆代天子那種厚賞重賞之類賠本的事情來,正是因為這樣,他們的主子才派他們來探聽劉琦所開出的條件。


    可是他們卻根本不知道,劉琦這個條件下究竟包藏著怎樣的禍心?其實封王和世襲罔替對於普富盧和步度根來說本來就是既成事實,劉琦對他們隻是一個正式承認而已,至於俸祿自然是不會給的。對於這一點,其實無論是劉琦還是步度根和普富盧,甚至是他們派來的使者都是深知這一點的。


    但是步度根和普富盧以及他們的使者卻不知道,最讓他們激動不已的互市交易卻能夠給他們帶來最致命的危險。


    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大漢疆土之內,究竟有著怎樣發達的貿易,有著怎樣發達的製造業?


    別的不說,僅僅是絲織品方麵,大將作馬鈞所研製的新式織綾機將織綾的效率提高了四五倍,由於看到織綾產生的巨大效益,以及大漢政權對於商人的扶持,許多民間商人也都群起效仿,建立了不少的織綾作坊,這些織綾作坊所生產的綾大都銷往四夷之地,讓這些商人迅速富起來,而且還給大漢帶來了非常豐厚的稅收收入。


    鹽鐵方麵的利潤曆來都是由官方進行把持,這些物資的出口讓大漢政府賺了個缽滿盆滿,大漢儲藏銅錢的府庫大都堆積的滿滿的,甚至官員們都在因為銅錢無處存放而發愁,最後因為奏請劉琦,同意以金銀作為大宗交易的通用貨幣,這種狀況才稍稍緩解。


    而更加為人所不知的是,現在劉琦對外輸出的那些鐵器主要是以農具和劣質兵器為主,當然,以大漢官方如今的鐵器製造水平,即便是劣質鐵器。比起現在各方所普遍使用的武器來說,仍然要鋒利得多,隻不過他們卻都根本不知道,這些鐵器在碰到大漢所普遍使用的宿鐵刀的時候,絕對會毫無懸念的折斷。


    即便是這樣。鐵器也都被嚴格的控製著,外銷的數量根本不多,所以作為最常規和大宗交易的,仍然是絲綢、香料、珠寶等物,甚至還有不少是茶類交易的。


    在劉琦的提倡和上流社會的帶動下,飲茶之風迅速普及大江南北。現在連異域商人都以茶為奇貨可居,而且經常賣力的向四夷各地誇耀茶的功效,說得好像是能夠長生不老的聖物一般神奇,所以,茶葉的生意規模也越來越多。嶺南之地因此而成了著名的茶葉生產基地。


    對於這些大宗交易。劉琦不僅不予以禁止,反而大力提倡,對於銷售這些商品的商戶給予減稅的政策扶持,目的自然是通過這些商品的傾銷,換取對於大漢強盛所急需的馬匹、牛羊等重要的商品,而這些商品,大漢官方則以市價敞開收購,同時還以向政府銷售這類貨物的多少而作為減免稅率的重要依據。


    所以。幾乎可以這麽說,隻要步度根和普富盧同意了大漢的互市經商請求,過不了十年。劉琦就敢保證他們部族的牛羊會減少一半以上,而由於對絲綢、香料、珠寶等奢侈品的追求,再加上他會經常向這些部族借兵,讓他們幫助自己打仗,用不了幾年就一定會讓這些部族迅速衰落下去,到時候自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些部族給漢化掉。


    且不說步度根和普富盧的使者帶著劉琦的“好消息”。歡天喜地的返迴部族向各自的主子報告,卻說劉琦在臨分別之時拉住唿廚泉的手說道:“唿廚泉單於為了匈奴的穩定以及發展與我大漢的友情真可謂是殫精竭慮。像你這樣忠誠的朋友,朕如何舍得就這樣離開呢?這樣吧。唿廚泉單於不如就住在洛陽,與朕共享這花花江山,嗬嗬,傳旨,封唿廚泉單於為右武衛大將軍,正二品,順義王,命人在洛陽城內選擇一處風水寶地,建造順義王府,供順義王居住,今後順義王可隨時入宮見駕,見駕之時隻需拱手,不需參拜。”


    唿廚泉聞言不由得麵色大變,他對大漢一直恭順,即便是有野心也都小心的隱藏起來,連自己的親兵都不知道,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劉琦留在了洛陽,。雖然這條件看起來很是優厚,但實際上卻相當於從此被割斷了與匈奴部族的聯係,導致自己從此成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再者說了,貴為大漢王侯雖好,洛陽雖然繁華,卻哪裏有自己獨自為王來的逍遙快活?


    所以唿廚泉連忙推辭道:“微臣也就是一個奔波勞碌的命,隻願意為陛下鎮守北疆,拱衛漢室,至於享受洛陽的繁華,微臣恐怕沒有這樣的福氣。”


    “嗬嗬,這話如何說?順義王為我大漢勞心勞力那麽多年,誰敢說無福享受洛陽的繁華?今日朕偏偏就要你在此享受生活,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敢妄自評論,好了,順義王你就不用推脫了,此事就這麽定了,劉式,你派出一百名禁衛軍將士,日夜保護順義王,如果誰敢心存惡意,一律殺無赦。”


    見劉式躬身答應了下來,劉琦不由哈哈一笑,牽著唿廚泉的手,然後興致勃勃的說道:“順義王來我大漢多年,還不知道朕的禦花園是何景致吧?今日朕便同你遊覽後宮,讓你大飽眼福。”


    唿廚泉見劉琦如此堅決的要把自己留下,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便是掙紮也沒用了,說不準反而會落下一個死罪,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他隻好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但是唿廚泉卻依舊沒有死心,一直在想著找一個機會向皇帝請求離開。在此之後,劉琦天天陪著唿廚泉宴飲遊賞,可是失去了權力的唿廚泉哪裏有心情宴飲遊賞?苦悶之下的他隻好借酒澆愁,好幾次醉的人事不知。


    好容易挨過了上元佳節,唿廚泉便以放心不下匈奴事務為由,向劉琦請辭,卻聽得劉琦訝然說道:“順義王難道不知道嗎?上一次你已經推薦左賢王劉全忠和又命骨蠡王劉存孝對匈奴進行全權處置了,除此之外,因為害怕他們兩個專權,你還建議我將匈奴分為左右兩部,分別以全忠為左部帥,存孝為右部帥,這個條件我已經完全答應了,現在賢王你根本就不必再擔心匈奴內部會發生變亂了,全忠和存孝他們是親兄弟,又是朕的繼子,還是匈奴嫡係血統,絕對會全心全意的照顧匈奴和我大漢的關係的,你就放心在洛陽享受吧,哈哈。”


    唿廚泉聽了劉琦的話,不由得心中一沉,他根本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一步,如此看來,這所謂的自己的建議其實是劉琦早就安排好了的,就算是自己說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對方也絕對會有其他的辦法,比如找人證,比如說自己當時喝多了,說過的話忘記了等等。


    “唉,事到如今,我就算是不滿又如何?如果不識趣的話,恐怕連命都保不住,更何況是匈奴單於之位?嘿嘿,我的位子得自兄長,如今又還給了兄長的後人,也算不得吃虧,更何況我如今還得了一個王位,一個右武衛大將軍的將位,這相對於侄兒劉豹的結局,已經夠幸運的了。”


    唿廚泉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苦笑著說道:“原來如此,瞧瞧微臣這記性,竟然已經忘了還有此事,真是該罰。”


    說完之後,唿廚泉也不待劉琦吩咐,便端起一杯酒來一飲而盡,這杯酒本來香醇無比,可是現在喝在嘴裏卻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嘿嘿,部族之中忠心於我唿廚泉的還有不少,隻要他們將那兩個小子給宰掉,然後再向朝廷請求讓我迴去,看劉琦到時候還阻止得了嗎?隻要迴去,我便率領著部族往西逃走,看他大漢還能不能製約於我?你不仁我也不義,休怪我唿廚泉到時候會離你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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