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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叫做蕭盛的斥候在接受了陸遜的命令之後,心中感到暗暗好笑:“主公的名號雖然確實不小,可是那廣陵的水軍又不是主公麾下,如何肯聽號令?那廣陵可是曹操的徐州治下,曹操與主公那可是有深仇大恨,試問廣陵水軍如何肯放我們的船隊通過?”


    但是軍令在前,蕭盛又不敢不從,隻好答應下來,依舊從樓船上了小船,來到了廣陵水軍近前。


    這時候的廣陵水軍也早已發現前麵來了一艘小船,早有軍士駕小船來到近前,大聲喝道:“前麵的是什麽人?難道不知這是我廣陵順軍的禁地?再不停下接受檢查,休怪我們箭矢無情。”


    蕭盛見狀不由暗暗歎息一聲,但還是大聲喊道:“諸位請不要誤會,我乃是鎮南將軍劉琦麾下使者,我們將軍的船隊擬取道貴方防區,從這裏東行入海,還請貴方行個方便。”


    其實蕭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就沒有抱任何的希望,因為這樣的事情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果然,自己這句話剛剛說出,就聽得對麵哈哈笑道:“你這話說來真是可笑,我們家太守大人乃是徐州刺史臧霸大人治下,受朝廷管轄,為何要聽你那什麽劉琦的主公號令?速速與我離開,否則的話,休怪我們大軍無情了。”


    蕭盛苦笑一聲,剛想轉身迴去,卻忽然聽得同樣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去告訴你們將軍,你們大軍速速過去吧。”


    “啊?什麽?”蕭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由得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說什麽?”


    “什麽什麽?速速過去便是,難道你聽不懂人話?”


    “好好,我這就去通知我們將軍。多謝了。”蕭盛根本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竟然忽然改口了,但還是不敢怠慢,連忙把船劃迴去向陸遜報告。


    不要說蕭盛自己搞不清楚這背後的原因,就算是對麵那個忽然改口的廣陵水軍將領衛彌也都是一頭霧水,他根本就不明白,剛被太守大人派到自己軍中的參軍陳浩為何突然迫使自己改變命令,放劉琦的水軍過去,但是介於陳浩是太守陳登的親信,也不敢不從,隻好讓蕭盛轉告他們的將軍,放其大軍直接通行。


    蕭盛一臉震驚的迴到陸遜所做的樓船之上,然後不可思議的說道:“將軍,對方將領一開始不同意,可隨後便說放我們通行。這,這是不是敵軍的詭計呢?”


    陸遜則嗬嗬笑著說道:“不要懷疑了,大家速速通過便是。”


    之後陸遜便下令大軍繼續前進。


    陳武見狀,不由得進言道:“將軍,蕭盛說的未必沒有道理,廣陵太守陳登於我們是敵非友,他的部屬為何會擅自放我們通過防區?這其中定然會有陰謀,我們不得不防啊。”


    不料陸遜卻搖頭說道:“子烈請放心便是,這一次我軍絕不會有什麽危險,陳登放我們通過乃是真心的,嗬嗬,不管怎麽說,主公可是揚州刺史,與他廣陵郡那可是近鄰,這陳登也是智者,總不能把鄰居得罪的太死了吧?”


    “這,這叫什麽理由?”陳武雖然知道這絕對不是真正的原因,但見陸遜不再解釋,也就識趣的沒有再問,然後隨著陸遜一起,指揮大軍通過廣陵水軍的防區,直往東海海麵而來。


    大軍在穿過了江口之後,就來到了海麵上,然後沿著海岸線直往南行,數天之後就來到了婁縣境內。


    無論是陳武還是呂蒙,當年都隨孫策在這裏征戰過,所以自然對這一帶十分熟悉,他們立刻通報陸遜已經到達了婁縣,並且建議陸遜命令大軍在淺灘登陸,然後統率大軍越過婁縣,直趨吳郡郡治所在地吳縣。


    卻說吳郡太守朱治率領一萬殘兵狼狽地退迴吳郡,後來才得知當初在故鄣伏擊自己的敵軍竟然隻有區區兩千人而已,而就這兩千人,追趕的自己兩萬大軍狼狽而逃,最後鑽進了甘寧的埋伏圈,經過一連串的打擊,讓自己損折了一半人馬,最終退迴了吳縣。


    聽說這個消息之後,朱治不由得心中大為悔恨,早知如此,當初不由就搏上一把,說不準現在就占領了歙縣,解了宛陵之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絕對會成為重新奠定江東基業的第一功臣,地位就算是超過周瑜都不是沒有可能,隻是可惜,這樣的機會竟然被自己就這麽白白浪費了。


    “唉,劉琦小兒果然狡詐,各種陰謀詭計都能用出來,實在令人防不勝防,如今我隻剩下了這一萬敗兵,就算是保守吳郡都不容易,更何況是支援宛陵?公瑾大人,不是末將不肯前去援助,隻是末將有心無力啊。”


    而在迴到吳郡之後的第二天,朱治就聽說丹陽太守吳景和副將孫瑜在率軍支援周瑜的過程中,全軍一萬三千餘人悉數被殲,就連兩位主將都盡皆陣亡,不由得暗自慶幸不已,因為相對於這兩位,自己目前的處境還算是好的,最起碼自己不僅保住了性命,還保留了一萬大軍。


    “唉,真沒想到這個劉琦竟然如此毒辣,包圍宛陵的目的竟不是為了攻城,而是為了消滅我們的援軍,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江東又損失了兩萬大軍,這使得我們本來就捉襟見肘的軍力變得更加窘迫了起來。幸好我們吳郡有丹陽擋住,不用擔心被劉琦大軍偷襲,否則的話,就憑我們這一點力量,如何能夠抵擋劉琦的虎狼之師?”


    朱治如今可以說是十分慶幸自己被封為吳郡太守,因為根據如今的形勢,吳郡相對來說是最安全的了,因為它的西麵由丹陽郡作為屏障,南麵和西南方向則是主公孫權屯駐的會稽郡,而北麵則是茫茫江水,在江水的南側是丹陽郡水軍的防區,北側是徐州廣陵郡的防區,丹陽郡就不用說了,這都是自己人,隻要它一天在主公手中,他的吳郡就是安全的。


    而廣陵則是曹操的地盤,天下人盡皆知道,如今的曹操與劉琦之間可謂是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一方麵,劉琦的麾下大將張繡殺死了曹操的子侄和大將典韋,又將曹操麾下大將於禁成功招降;另一方麵,曹操又利用蔡瑁殺死了劉琦之父劉表,所以雙方根本沒有調解的可能。


    在這樣的情況下,劉琦的大軍根本不可能越過江水北側來迂迴進攻自己的吳郡。


    更何況這時候的丹陽實力空虛,劉琦就算要進攻,也要先進攻丹陽吧,不可能會進攻自己的吳郡的,所以,如果有愁,那就讓新的丹陽太守、孫權的三弟孫翊去上吧。


    “如今我吳郡唯一可慮的地方就隻有毗鄰丹陽南部諸縣的富春、烏程和陽羨三地,而其中的重點應該是我之前取道前往丹陽的烏程。所以,隻要我派重兵守住烏程,再各分出一些兵馬防守富春和陽羨兩地,就能保證我整個吳郡如同鐵桶一般。”


    朱治想了想,便派出三千大軍駐守烏程,兩千大軍駐守富春,兩千人駐守陽羨,在此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今我三縣盡皆駐防大軍,而且三座城池互相聯結,形成了一個一字長蛇陣,敵人打頭,則尾來援助,敵人打尾,則頭來幫忙,如若敵人打中間,那我們便頭尾共同幫助,在這三座城池之內,大軍隻要堅守不出,敵軍就算來一萬兩萬都沒有攻克的可能,嘿嘿,現在我吳郡終於徹底安全了。”


    朱治靜靜的坐在太守府的大堂上,雙手捧著一卷兵書,津津有味的閱讀起來。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名親兵闖了進來,大聲說道:“太守大人,不好了,劉琦,劉琦……”


    “劉琦怎麽了?有話慢慢說,不必驚慌。”朱治一邊迴味著兵書裏的內容,一邊擺擺手安慰親兵道。


    卻見那名親兵喘著粗氣說道:“不能不驚慌,因為小的再耽誤一會,太守大人就性命難保了。太守大人,速速逃走吧。劉琦麾下大將陸遜、呂蒙、陳武率領大軍開始攻城了,由於事發突然,我軍城頭上根本就沒有做任何防備,所以隻用了一頓飯的工夫,敵軍就殺上了城頭,如今正向太守府這裏殺過來。”


    “什麽?你說什麽?劉琦派麾下將領來攻城?這怎麽可能?劉琦大軍難道會飛嗎?從天而降嗎?要不然他們怎麽可能會突然出現在城下?”朱治不由得站了起來,指著親兵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謊報軍情,難道不想活了嗎?”


    那名親兵聞言不由暗暗叫苦,叩頭說道:“太守大人,速速離開吧,劉琦大軍真的來了,如今劉琦大軍攻破了四城門,這是多麽重大的事情?小的怎敢欺瞞大人?如今城中士庶百姓全都知道了,大人如若不信,隨便找一個人來問一問就知道了,不過如今城內局勢兇險萬分,大人還是速速逃走吧。”


    朱治聞言一怔,剛想說些什麽,忽然聽得大門被撞開,然後便見一少年進來說道:“父親,如今敵軍攻破了城門,大軍正殺向太守府,形式兇險萬分,父親還是同孩兒一起走吧。”


    朱治見了此人,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他不由得大惑不解,低吼著問道:“這怎麽可能?劉琦大軍究竟是從哪裏蹦出來?然兒,你倒是給為父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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