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率領著大軍緩緩前行,大約過了十天的功夫,就來到了荊州的軍事重地兼糧草聚積地江陵縣,早有江陵縣令張允迎了過來。


    這張允之母乃是劉表親姐,從這點來說,他與劉琦乃是嫡親表兄弟,隻不過此人與劉琮關係親密,又早早投靠了蔡瑁,所以此人雖然與劉琦在血緣關係上很近,可是心中卻恨不能劉琦早死,讓劉琮繼承劉表之位。


    劉琦是從後世穿越而來,又對三國之事爛熟於胸,自然知道對方是何許人,隻不過現在是在戰時,劉琦征戰荊南又要仰仗江陵發糧草救兵,所以看起來很是恭敬,一口一個表哥的叫著,態度十分親熱。


    而張允事先也得到了蔡瑁的吩咐,要他不要把對劉琦的厭惡表現出來,而是要乘著這次劉琦南征在暗地裏加以算計,所以對劉琦也算是親熱客氣,撥給了劉琦一些糧草物資,並準備好渡江的船隻,隻等劉琦率軍渡江。


    張允率領人馬,直送到江邊的津鄉港,劉琦帶著徐庶、龐統、裴潛和繁欽等人仔細的檢查了所有的船隻,直到確認並無疏漏之後方才放下心來。


    劉琦在送走了張允之後,隻留了數百人馬虛打旗幟,晚間命他們大掌燈火,自己卻命令大軍乘著黃昏時分緊急趕到華容,準備通過華容道來到江邊,在華容渡口過江。


    當然,劉琦率並沒有提前把領大軍連夜來到華容之事告知張允,但這卻並瞞不過張允派來的那些民夫,因為劉琦要他們把船開到華容渡口,此事卻根本無法保密,那些民夫中自然會有張允的細作,所以他們很快便把消息傳給了張允。


    且不說張允在得到消息之後如何設計劉琦,單說劉琦見那些民夫遵令將船開到華容渡口,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有誰是華容縣人?”


    便有數十個精幹的民夫上前來,恭敬說道:“小人便是。”


    劉琦的眼光在他們身上停留了一下,點點頭便說道:“那你們可熟悉華容道的地形?”


    立時便有十幾個民夫說道:“小人寒舍都離華容道不遠,對那裏非常熟悉,那華容道到處是沼澤,非常難走,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基本上是很難通過的。”


    劉琦聞言大喜,笑著說道:“既然極為老鄉如此熟悉華容道,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還請眾位鄉親為我們帶路,通過華容道直奔華容渡口碼頭,各位請放心,我們絕不會少了你們的酬勞。”


    那是幾個民夫連忙說道:“隻不過是帶個路而已,那又值得什麽?小人作為荊州百姓,公子率軍乃是平定叛亂,此為正義之舉,我等怎麽好意思收受酬勞?”


    但是劉琦卻堅持要發放酬勞,那些民夫聽了,盡皆拜謝不已,歡歡喜喜的走在最前麵,隨著劉琦來到了華容道的入口處。


    一個光頭的鄉民連忙走上前去,對著劉琦躬身說道:“公子,前麵就是華容道了,這裏遍地沼澤,如果沒有引導,絕對難以通行,我們走在最前麵,各位隨後跟上,另外,在水草茂盛的地方,如果能夠割上一把草的話,請盡量讓兄弟們割下一把的草,以便在道路曲折折難走的時候用那些草墊路。”


    劉琦點了點頭,示意那個光頭的鄉民在前麵走,自己則率領大軍,在後麵緊緊跟隨。


    這華容道果然不愧是有名的險地,隨處都潛藏著沼澤,甚至有的看起來水草茂盛,下麵卻是深深的沼澤地,盡管這些沼澤地大部分很難把人全部陷進去,但是隻要不小心掉進去了,想要拔出腿來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怪不得在曆史上,曹操在赤壁之戰失敗之後,率軍通過華容道之時竟然是那樣的狼狽,這華容道的確不是一條容易走的道路。”劉琦感受著華容道的艱險,默默地想道。


    這時,忽然有一個鄉民急急地趕到自己的麵前,好像有些立足未穩的樣子,直直的撞向劉琦。


    劉琦畢竟是練了好幾個月的五禽戲,身手也格外敏捷,快速反應之下立刻仰身躲過,那名鄉民沒有撞到劉琦,一聲慘叫著摔倒了一旁,然後就見他迅速的沉了下去,一直沉到頭頂,很快就連頭發都看不到了。


    原來就在劉琦腳下幾步遠的地方,竟然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沼澤!


    所有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感到毛骨悚然,裴潛等人更是驚魂未定:“幸好將軍將身閃過,否則的話,剛才掉進沼澤地的,恐怕就是他了。”


    而徐庶、裴潛等、龐統等智者更是把眼睛轉向了劉琦身邊的鄉民,目光中充滿了不善。


    那個光頭的鄉民一怔,隨即罵道:“毛三刀這個死鬼,你自己冒失也就冒失吧,竟然差一點害得大公子也掉進沼澤,幸虧公子沒事,否則我們以後該如何麵對荊州的鄉親父老?你們幾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一次一定要把公子護在中間,絕對不能再容許有任何閃失。”


    那些鄉民聞言點了點頭,連忙把劉琦圍在了中間,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劉琦的心中不由暗暗冷笑,他自然看得出來剛才那個鄉民是故意撞向自己,雖然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加強了戒備,與此同時,他向魏延和於禁遞過去一個眼神。


    二將自然知道劉琦的眼神是何意思,他們緊緊跟在劉琦身後不遠處,手中暗暗握緊了弓箭,隻要稍有異動,便會在極快的時間**出羽箭,致對方於死地。


    緊跟在劉琦身後的劉式也暗暗傳令親兵各自緊握刀劍,一旦出現變故,立刻奮不顧身的衝上前去,保護主將的安全。


    不過奇怪的是,接下來的進展竟然出奇的順利,好像撞向劉琦的事情真的是偶然發生一般,那些鄉民全都全神貫注的探查著周圍的地形,沒有一個敢疏忽大意。


    “大家堅持,馬上就到了。”


    “不要懈怠,急速通過這裏的險地。”


    “堅持就是勝利。”


    “勝利就在眼前”


    “將軍還在前麵呢,我們的道路可是他一步步走出來的,隻要沿著他的方向走,我們絕對沒有任何安全問題。”


    ……


    王粲現在越來越像是一個專職做政治工作的官吏了,每次都是恰到好處的對大家進行鼓勵,一次次提升大家的信心,並督促大家不斷地前進。


    過了大約有一個多時辰,這條艱難險阻的華容道終於走到盡頭了,大家心中都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終於安然無恙的走通了這條華容道。


    可就在這時,劉琦忽然聽到一陣陣刀劍出鞘的聲音,隨即就見圍在自己周圍的那些鄉民忽然抽出了刀劍,對著自己展開了圍攻。


    可以說那些“鄉民”玩了一場非常漂亮的心理戰,他們在大家都感到緊張的時候沒有圍攻劉琦,卻偏偏選在剛剛走出華容道,緊繃的精神開始鬆懈的時候發動偷襲,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在毫無戒備的情況下遭遇偷襲,這一次恐怕是必死無疑。


    但是劉琦卻並不是一般人,他早已對這些鄉民保持了足夠的戒心,其實從第一眼看到這些鄉民,他就從他們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股冰冷的殺意,而這樣的殺意隻有在軍隊中才可能出現,而且是在百戰精兵的眼中才可能出現,所以這時候劉琦就猜測,這恐怕是張允派來的殺手。


    因此這一路上,劉琦始終保持了高度的警惕,並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可乘之機,甚至就是剛才走出去華容道,他的心中依然沒有任何放鬆,反而判斷出來,對方如果不想攻擊自己也就算了,如果真想攻擊自己,眼下可是絕佳的機會。


    果然,這些死士在自己踏出華容道的一瞬間,就對自己展開了突然刺殺。


    劉琦並沒有被嚇到,立刻抽出早已握在手心中的寶劍,與那些刺客展開了遊鬥。


    幸虧他隨著於禁學得留了一手漂亮實用的劍法,用最簡單的招式,最快的效率擊殺著身邊一個個刺客,同時還仗著五禽戲的身法優勢,不斷的躲避著對方的攻擊,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同時,還積極抓住對方的疏漏,然後乘機將其斬殺。


    幾乎是瞬息之間,劉式率領的親兵就奮不顧身的闖了過來,然後將劉琦團團護住,對著那些刺客展開了屠殺。


    而幾乎與此同時,魏延和於禁也立刻彎弓搭箭,迅速將圍在劉琦身周的幾個刺客射殺。


    “不要殺了他們,留活口。”劉琦見自己的親兵全都圍攏上來,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然後命令他們活捉那些刺客,問出背後的主謀。


    可是沒想到那些刺客盡皆是死士,一見自己戰勝無望,紛紛揮起刀劍自殺,速度之快令人攔截都來不及。


    “嘿嘿……”隻聽得冷笑之聲不絕,隨即便見這些扮作鄉民的刺客紛紛飲劍自殺,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真是可惡,本來還想著留下活口,揪出背後的真兇,沒想到這些刺客見機的那樣快,竟然這麽快就選擇自殺,可見那個真兇所訓練的軍隊的確不愧是極為強大的精兵,隻可惜如此精銳的軍隊,卻不能用在征戰沙場,反而死於內鬥之中。”劉琦掃射了一眼那些死去的刺客,一臉惋惜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在江陵得到消息的張允麵色鐵青,對著一個跪在地上的士兵厲聲罵道:“你們這些廢物,究竟是幹什麽吃的?連一個廢物都殺不死!本將再給你一個機會,立刻將這封信送到津鄉港外五十裏的張虎那裏,通知他立刻前往華容,這一次務必要將那廢物殺死,如若再有差池,本將滅你滿門。”


    那個士兵臉色蒼白的接過了信件,對著張允恭敬的磕了一個頭,然後立刻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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