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時的安眾大營中,劉琦早把收攏降兵、穩定降兵軍心的事情交給王粲去做了,因為他發現這位詩人的浪漫情懷最適合做安撫之類的工作,他總是用自己的經曆和詩作感染那些投降的士兵,讓他們堅定興複大漢,平定天下的信念。而清點軍資器械的事情就交給繁欽辦理了,對於這一點,繁欽可以算是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司馬芝負責此次大戰的將士功勞記錄與審核,裴潛主要負責繪製安眾一帶的地圖,雖然他沒有未來的兒子裴秀的製圖技巧,可也是家學淵源,在繪製地圖方麵有著獨特的天賦。


    魏延的主要任務自然就是訓練新兵,安排駐防。至於劉琦,則在劉式和親兵們的陪同下來來到了營中唯一的一間充作臨時囚牢的營帳。


    在這裏,關押著曹操軍中的名將,被後世的陳壽譽為五子良將之一的於禁,於文則。


    劉琦來到於禁近前,笑著問道:“於將軍,我麾下的將士可有怠慢之處?如若他們做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盡可告訴本將,一切自由本將為你做主。”


    於禁抬起眼來看了一下劉琦,隨即又閉目不言。


    就在這時,便聽得身旁的劉式喝道:“大膽,我們將軍問你話呢,你竟然不理不睬,你以為你是誰啊,不過是一個俘虜而已,信不信老子一刀將你砍了?”


    說完之後,劉式拔出佩刀來,就要斬殺於禁,卻被劉琦喝止:“住手,劉式,此事自有本將處置,你且退在一旁。”


    “諾。”劉式無奈,隻好收迴了佩刀,但還是緊緊守在劉琦身旁,生怕這個於禁會奮起反擊,傷害到劉琦。


    劉琦滿意的看了一眼劉式,也沒再多言,而是輕輕解開了於禁的綁縛,把自己的衣服讓他穿上,請他坐在上座,然後拱手說道:“在下劉琦,素聞將軍盛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實不相瞞,昨夜在下在軍中擒住了將軍,心中實在是驚喜不已,因為像將軍這樣優秀的將領,日按下式在並不多見,這一天來讓將軍受委屈了,都是琦的不是,在這裏向將軍賠罪了。”


    劉琦一邊賠禮,一邊喝令一名親兵出去為於禁治酒壓驚。


    不出一刻鍾的功夫,芳香四溢的菜和香氣彌漫的酒就被端了上來,劉琦親自為於禁滿上一大碗,又為自己倒上一大碗,笑著說道:“今日能邀請將軍到我這裏喝酒,也是我劉琦的榮幸,為了表示誠意,我先喝了這一碗。”說完之後捧起大碗一飲而盡。


    於禁的麵色變得和緩一些,淡淡說道:“禁乃階下之囚,怎敢受將軍如此大禮?”


    劉琦抱拳說道:“以將軍之才,完全可以當得本將一拜,本將這一拜乃是對將軍之才的敬佩之心,也希望將軍能夠不計前嫌,輔佐本將保國安民,戮力王室。”


    於禁歎道:“將軍明知在下敗在你手,卻一再稱讚某之才能,莫非是諷刺於我不成?”


    劉琦連忙說道:“文則將軍何出此言?本將乃是真心實意稱讚將軍之才,去歲曹公征伐張繡,因為羞辱張繡將軍,導致張將軍降而複叛,時諸軍皆亂,唯將軍約束部屬,行伍整齊,後將軍見原青州降兵乘機搶劫,便率兵追討,賊兵不敵,便到曹公麵前誣告將軍,可將軍卻不急於辯解,從容建造防禦之後才去見曹公,這樣的風範氣度,縱是那些千古良將也不過如此,如此良將,怎不值得我劉琦一拜?”


    於禁的目光裏露出了一絲的複雜之色,苦笑著說道:“這都是因為於某相信丞相絕不會冤枉於我,以故不急於辯解。隻是可惜以後於某再也無法聽到丞相的教誨了。”


    頓了一頓,於禁又說道:“於某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將軍如此待我,我自會竭盡所能,報答將軍知遇之恩,隻不過不知以後於某遇到丞相,該如何相對?”


    劉琦拍了拍於禁的肩膀說道:“文則如此重情,本將豈能不成全?這樣吧,本將答應你,絕不強迫你攻擊曹公,如何?”


    於禁連忙拜謝道:“多謝將軍成全,我於**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劉琦連忙扶起於禁,哈哈笑道:“本將不喜打敗曹公,喜得文則將軍耳。於禁聽令,本將封你為右軍都尉,掌管本將帳下三千步兵。”


    於禁再次拜謝。


    劉琦挽著於禁,遍招諸將,宣布於禁歸順,並任命他為右軍都尉的消息。與此同時,劉琦宣布升魏延為飛騎校尉,統帥軍中所有騎兵,因為騎兵數量不足,又命他統率三千步兵;王粲為書佐,左軍都尉,不僅負責文件起草,還統帥三千步兵;劉式為中軍都尉,統率親兵,並將親兵隊伍擴展到三千;司馬芝為軍正,前軍都尉,掌三千步兵;升繁欽為功曹,除了記錄功勞之外,還另外掌管錢糧。


    劉琦的任命下來之後,眾將盡皆歡喜,齊齊拜謝。


    “嗬嗬,今晚張繡將軍請本將赴宴,文行與劉式隨行,其他諸位整頓行營,收拾行裝,做好明天撤離的準備。


    “諾。”除了裴潛和劉式之外的其他將領盡皆站了起來,領命之後便各自忙碌去了。


    劉琦則帶著裴潛和劉式前往張繡大營而去。


    張繡早已站在營門外迎接,在他身邊還有兩人相陪,其中一個是一個長的很英俊的武將,劉琦不用問就知道此人乃是張繡的愛將胡車兒,而另外一個則是文士打扮,身披鶴氅,麵白有須,自然就是聞名於世的鬼才賈詡了。


    “嗬嗬,大公子降臨,真是蓬蓽生輝。”張繡哈哈大笑,客氣了幾句,便將身邊的兩人介紹給了劉琦,那兩人果然就是胡車兒和賈詡,與劉琦所料想的絲毫不差。


    劉琦分別向兩人說了幾句客氣話,尤其是對於賈詡,更是推崇備至,說了一大堆讚揚的話,賈詡見對方如此熱情,心中也很高興,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緊接著劉琦又把裴潛和劉式介紹給了對方,自然也少不了一番客套。


    幾人入席之後,沒說幾句話,便推杯換盞起來,酒過三巡之後,更是鬥起了酒量,胡車兒與劉式之間鬥得難解難分,張繡也拉著劉琦鬥酒,賈詡與裴潛兩個文士則是清談了起來。


    劉琦的酒量雖豪,卻也不是關中大漢張繡的對手,幸好他留了心眼,與對方鬥智不鬥力,很快便將張繡給灌倒了。


    劉琦看了看醉倒的張繡,便請賈詡派遣張繡的親兵將其扶進了營帳之內。


    這時候劉式和胡車兒也喝的差不多了,劉琦便命裴潛先將劉式送迴行營,賈詡也命人將胡車兒扶了下去。


    一時之間,原本熱鬧的中軍大帳隻剩下了劉琦和賈詡。


    “文和先生,琦久聞先生足智多謀,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今日能見先生,足慰平生,琦有一事想要請教先生,望先生不吝賜教。”劉琦首先打破了沉悶,對著賈詡一揖,然後鄭重的說道。


    “詡知道公子想要問什麽,可是詡卻不能說,還請公子見諒。”以賈詡的聰明才智,早就猜出來劉琦今晚的意圖,但他還是直接婉拒。


    劉琦今天是鐵了心要征詢賈詡的意見,便笑著說道:“先生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這一次是琦誠心請教,還請先生為琦設一謀。”


    賈詡再三拒絕,劉琦卻再三要求,最後賈詡無奈,隻好說道:“詡知道公子是為了大統之事,對於襄陽局勢,詡也略有耳聞,其實公子本不必擔心,繼統之法有立嫡與立賢之別,然以公子之德,無論立嫡立賢盡皆穩勝,又何必如此?”


    劉琦卻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位已被許給鎮南將軍軍師蔡氏之女,我父受枕邊風及蔡氏左右,最後必定屬意此人。”


    “嗬嗬,整個荊襄大族又不止蔡氏一族,公子何必煩惱?”賈詡依然不緊不慢,平靜的說道。


    劉琦自然聽出對方之意,要讓自己向襄陽蒯氏靠攏,不由皺眉說道:“可琦與其他大族也不熟識,那些大族也沒有必要為了區區與蔡氏翻臉吧?”


    “嗬嗬,這一切就看公子自己了。”賈詡飲了一小口酒,隨後說道:“隻要你能讓大家看到希望,休要說是那些大族,就算是襄陽蔡氏,也不是沒有可能倒向於你,甚至就算張繡將軍,一旦被曹操大軍兵臨城下,無法抵抗之下都有可能投奔公子麾下。”


    劉琦聞言渾身一震,知道賈詡這是暗中向自己許諾,一旦將來穰縣保不住了,便會勸張繡投靠自己,心中一陣高興,連忙抱拳說道:“琦明白了,多謝先生。”


    賈詡卻正色說道:“公子何出此言?詡可是什麽都沒說。”


    劉琦點頭笑道:“先生所言沒錯,先生的確什麽都沒說。一切隻不過是在下的妄自揣測而已。隻不過在下想要請教一個問題,群狼環伺,虎雖勇猛,眾將為其所傷,此虎當如何免禍?”


    賈詡笑道:“公子豈不聞申生、重耳之事乎?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劉琦頓時欽服不已,不是說這個主意多麽超乎想象,而是天下智者所見竟然完全相同。如若自己未穿越的話,原本那個劉琦也將會在數年之後得到同樣的答複,隻不過那個迴答者將是三國智慧的代表人物諸葛亮。現在賈詡能夠想到此計,足以說明對於劉琦來說,外立軍功,內聯大族才是讓自己在與二弟劉琮爭奪繼承權這場大戰中獲勝的不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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