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畫老頭搖搖頭,沒有多話說,打開糖鍋,糖勺舀了些糖漬,揮灑而去。


    本就栩栩如生的糖龍,有了眼睛後,一下子就活靈活現了。


    眸子緩緩睜開,蒼茫古樸,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炯炯有神,金瞳迫人。


    突然,天地轟鳴,陰雲密布,電光匯聚,太初氣息交織。


    眾人抬頭望去。


    原本晴空萬裏,此時卻烏雲籠罩,狂風不止,暴雨如瀑!


    “吼!”


    一聲驚天之吟傳來。


    人們隻見一道刺目白光傳來,滂沱之氣壓在心頭,難以喘息。


    神威四溢,九彩炫光馳目,無盡神息激蕩,強大威壓如天日惶惶。


    仿佛亙古之物醒轉過來,恐怖無比,震懾心靈,忍不住顫栗。


    一道虛影遊曵,快若神電,衝出九霄,如驚波炸響,混沌鳴裂,滄海翻雲。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手腳冰涼,三魂七魄僵硬。


    青年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而手中糖畫早就,隻剩下一根竹簽被握在手中。


    “那條龍飛,飛走了!”青年坐在地上又驚又懼。


    他親眼看著那條龍活了過來,飛出了九重天。


    也有不少人目睹了此一幕,無不目瞪口呆,愕然失神。


    “高人,高人!”


    “這是高人啊!”


    “那位大爺呢,那位糖畫大爺怎麽不見了?”


    修行者們這時大叫,四處尋找糖畫大爺,結果發現糖畫攤前早就沒了人影。


    “怎麽沒了?”


    雲星河有些愕然。


    他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饕餮,以及眾多人手中的動物,妖類,都是沒有眼睛。


    怪不得他總感覺明明極為真實,卻少了什麽般,原來是沒有瞳眸。


    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若是點上眼睛,會不會都複活?


    這他麽是什麽法術?造化萬物?法術通玄?


    很多人手中糖畫嚇得掉落在地,摔了個碎塊。


    雲星河皺眉,此前未察覺一丁點氣息,這老頭恐怕修為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雲星河舀了一勺糖水,準備給饕餮粘上眼睛。


    可惜,沒用。


    “這老人恐怕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殷雄也被嚇到了。


    靈月也點點頭,誰能想到這鬧市當中的一個糖畫老頭,居然已經達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


    這裏的事情有些沸沸揚揚,很多人都在找老頭。


    可惜沒有結果。


    慢慢眾人的熱情逐漸消退。


    不過仍舊有些人在堅持尋找。


    雲星河幾人又四處逛了一會兒,後麵實在有些累了。


    主要是吃撐了,準備找個地方休息。


    跑了好幾家酒樓,全都滿了。


    退而求其次,找那些小酒家,好家夥也滿了,或者直接被預定。


    就連城內小巷住宿的地兒全沒了。


    雲星河他們看到有不少修煉者直接在野外紮營。


    甚至取一繩索,縛端兩樹,就此而眠。


    主要是來的修行者太多了,人滿為患,哪還有住的地方。


    雲星河懵逼,這他麽和他當時去西塘穿漢服湊熱鬧一樣,人太多,都被提前預約,沒地住,體驗還差。


    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下次去湊熱鬧,一定要提前預約地兒。


    不然真會露宿街頭。


    夜晚,雲星河丟出珍袖樓閣,猛然變大。


    城外,一座巨大閣樓出現,雕梁畫棟,古色生香。


    “嘿嘿,差點忘了,還有這東西。”


    一下子讓很多人人傻眼了。


    “好家夥,還有這種法寶!”修行者們一個個羨慕。


    “道友,能否商量一二,你們三人也住不下這麽大樓宇,能否租上兩間給我們。放心,價錢以前包你滿意。”


    雲星河點頭,其實他是準備搖頭的,自己住大房子不爽呀。


    但是他看到拳頭那麽大的銀錠,很從心點頭了。


    樓閣環境真的沒話說。


    即便比不上雲仙樓那種規模,但絕對也差不了多少。


    一樓是娛樂休閑區,中間是舞台以及各種設施。二樓是東邊是洗沐區,西邊是大堂飲食酒樓與包廂,三樓四樓是住宿房間,五樓是特殊區間,也可作為住宿房間。


    前來住宿的修士也是驚愕到了,這樓宇也太精致龐大了吧。


    “這怕是四大都城的風月地那種級別的吧,道友也真是狠人,直接煉成了法寶!”


    有些修士見識非凡,一看到這裝飾與規格,以及雕琢模樣,梁柱選取。


    這必然是四都頂級場所。


    把這東西煉成法寶,難度高不說,所需材料也十分駭人。


    而且,不是一般人能煉製。


    要考慮材料是否能夠承載須彌術法,能夠能夠經過法術的反複扭曲。


    縮小放大,其實對法寶物體的傷害很大。


    就如一根鋼鐵被反複撾折一般,根本經不住幾次來迴掰,就要斷開。


    這不是長橋那種單一的法寶。


    一件物體做到這些不難。


    這裏麵的材料,雕刻,房門,座椅等等都要考慮進去。


    這樓宇多大,想要將所有物體都做到,是一件十分驚人的壯舉。


    “傳聞小錦澤也是這麽一件法寶,但做不到這般隨心所欲的取放。”


    修士們進來後,覺得花錢花的真值。


    對於雲星河來說,銀子則是嘩嘩嘩進口袋。


    “我去,收租這麽爽?”殷雄這麽一會兒就收了三百兩。


    樓閣還僅僅之租出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說光靠房租,今晚估計有千兩的入賬。


    雲星河也有點嚇到,這些修士出手都特別闊綽呀。


    隨著小雲同學了解,城內房租也到了一個嚇人的地步,他們給了都是正常銀兩。


    “怪不得要搞旅遊業,怪不得要搞房地產,特麽暴利呀。”


    一頭大鳥飛來,落在樓閣之上。


    “嘿嘿,道友,在下身上銀兩不夠,接樓閣一躺,不介意吧。”


    “輕便。”


    雲星河看了兩人一眼,有些意外,那鳥是上午叼走道人頭顱的大鳥。


    沒有多說什麽,雲星河安安靜靜收租。


    很多修行者聞訊而來,得知城外江邊多了一座龐大樓閣,紛紛開始租下。


    到了後麵房子不夠,很多人開始合租。


    前來租房,一般而言都是女修士居多。


    畢竟女孩子家家,晚上碰到蛇呀,狼呀,總歸是怕的嘛。


    野外帳篷,傀儡木屋哪有大酒樓方便舒服的撒。


    “老板,還有幾間房。”


    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還有三……”雲星河正要脫口而出,隻見男人笑眯眯的看著雲星河,從袖口塞了一錠元寶。


    “咳咳,客官,隻剩一間。”雲星河臉不紅心不跳。


    “老板,你剛剛不是說,還有三間嗎?”


    雲星河眨巴大眼睛:“有嗎?沒有呀,我沒說過有,我的意思是三樓還有一間。”


    “小悅,還有一間呀,怎麽辦?要不我睡外麵,你睡房間裏麵吧,我在外麵可以保護你。”男人真情切意,雙眸含情。


    “那怎麽行,你在外麵萬一生病感冒受風寒了怎麽辦。”


    正在喝茶的雲星河險些沒一口茶噴出來。


    好家夥,他一地階初期的修士,能凍死還是咋地,還風寒。


    總之,兩個人扭扭捏捏,捏捏扭扭。


    最終決定,男人睡房間地板,女人睡床榻上。


    咳咳,當然,到底怎麽睡,睡成什麽姿勢,那他管不著。


    “道友,悠著點。”雲星河拍了拍男修士。


    “好說,多謝。”男人眯著眼,又塞了一錠銀子。


    雲某人點頭,笑眯眯嘿嘿。


    忽然,雲星河意識到,好家夥,等下不會有人舉報吧?


    不會有這種倒黴孩子吧。


    “雲候,那女子似乎不是正常人呀。”靈月穿著一身白絲薄紗衣出來。


    稀少的絲綢包裹著身軀,香嫩俏臉,滑膩的肌膚,盈盈一握的纖細柳玉腰,清晰可見。


    平坦而光滑的小腹,精巧有致的鎖骨,以及白玉般的肩背若隱若現。


    一眼撇去,能看到透明薄紗下的香嫩肌膚,又純又欲。


    微抿濕潤嘴唇,睫毛輕輕抖顫,靈眸勾人。


    此番打扮叫人內心動蕩難以平息,香體時不時飄出不知名的香味,讓人如夢似幻。


    身姿妙曼,肌體潔白,臂如嫩藕。


    雙眸剪水,眼如水杏,顧盼神飛,文采精華,見之忘俗。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情目,那嫩白膚貌我見猶憐,令人躁動不已。


    正常來說,隻要是個人,甭管男人女人,都抵禦不了。


    “咳咳,你注意著點,這人來人往的,別穿這麽涼。”雲星河摘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


    那不得關心關心一下我月姐,畢竟白天全是人家請客。


    這可是個款爺。


    “好噠。”


    靈月乖乖走進房間,換了一套衣服,這一套明顯就很嚴實。


    一副乖乖崽的樣子,坐在雲星河身邊。


    “剛剛那進去的女子……”


    “那女子是桃樹精。”雲星河坐在掌櫃台上,朝後一仰,雙腳交叉架在收銀櫃上。


    浪蕩浪蕩的翹著椅子。


    那修士,還以為自己得的大便宜,其實最後吃虧的是誰還說不定。


    最高端的獵人,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雲星河在想要不要看一看現場直播?


    算了,算了,咱不能這麽不道德。


    入夜。


    萬籟俱寂。


    很多修士,手頭上略緊,又抹不開麵子,於是掛在樓閣之上賞月。


    “徐哥哥,我們為什麽不住裏麵呀。”


    “好妹妹,你這就不懂了吧,你看看這外麵風景多好,月色多好,皓月當下,是不是見證我們的感情?”


    “來,你站在這裏,你看看璀璨的月亮,你就如皓月一般,照應在我心中,點亮我迷茫而晦暗的人生。”


    “你看這夜,是我想你的夜。”


    “你就是心中唯一喜歡的女孩子。”


    說著,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花環紮的戒指,給女孩帶上。


    女孩小臉通紅,一路紅到耳根,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的臉有些暗自高興。


    周圍一群修士翻白眼。


    特麽莫名喂了狗糧。


    “呃,你抓我手幹嘛?”


    “我看不過那兩人在那裏卿卿我我。”


    “那你也別抓我的手呀。”


    “我冷,空虛,借你手溫暖一下咋地。”


    “我是男的。”


    “有什麽關係嗎?”


    “嘶,我們認識嗎?”


    “額……”


    兩人恩恩愛愛,刺激了一大批在屋頂的修士,一個個心痛欲絕。


    寶,我今天吃飯了,吃的什麽飯,想讓你乖乖就範。


    ……


    勞資受不了


    秀恩愛,死的快!


    雲星河抬頭,枕著後腦勺。


    哎,年輕的女孩子就是單純。


    被這麽忽悠兩句又感動的不要不要,此情此情,似曾相似,在那個晚霞如火的夏天……


    猛然,雲星河的眸子睜開,開闔間,神光爆射。


    “找死的妖類!”


    他立起身來,神念擴散,四處分開。


    “沒有?”雲星河皺眉。


    剛剛他被影響了。


    盡管隻有一瞬,但對修行者而言,這足以分出生死,結束戰局。


    雲星河身形消失,出現在樓宇頂端,披灑在月光下,雪沙般的月華溫柔無比,水麵銀波蕩漾,微風吹來,蘆葦折腰,有一圈圈漣漪。


    他的靈念已經延伸包裹了周圍,延伸至能感知的盡頭。


    “難道是路過?”


    雲星河也不確定。


    他的神魂遠超尋常天階,即便是天階中期也多半不如。


    就連黑白無常那種恐怖的陰差,單獨使用拘魂咒都難以撼動。


    連這般神魂強度的他都被影響,很難想象,如此妖類,想來極為棘手。


    當然,雲星河也並不懼怕。


    按照他多年的理解,一般這種妖物,直麵戰力都不會很強。


    雲星河是指破除此法手的妖物,如果無法破她法術,被其影響,那將是極為恐怖。


    四處查探,雲星河一無所獲。


    很多人依舊沒擺脫影響,有些朦朦朧朧,像是在做夢一般,發出呢喃。


    也有些迷惑的睜開眼睛,以為自己做了個夢。


    他們並未意識到自己剛剛被大妖術法給影響。


    靈月找到雲星河,也是說此事。


    她本是狐族,在此一方麵極為擅長,也最為敏感。


    守了半夜,雲星河都未見術法再現。


    雲星河去看了一眼殷雄,睡的和死豬一樣。


    莽子。


    這種莽子遇到擅長迷幻類的妖魔,簡直被克的死死。


    雲星河被這麽一搞,也沒心思睡了。覺得明兒請一群歌姬舞女前來助助興,這樣格調便高了起來。


    順便趁機漲價。


    還做什麽大隋雲候,做個包租公不得勁的多。


    迴京城後,也開個樓子,請一堆媽媽與姑娘,現成的房兒。


    “妖怪呀,妖怪呀!”


    四樓,一男子穿著睡袍子,狼狽的推開門,發絲散亂,連褲子靴子都來不及穿,急忙奪門而逃。


    “救命呀,救命呀,有妖怪!”


    睡袍男子重重摔跤,來不及停留,拔腿往樓下逃,一邊逃一邊喊。


    “哎呀,外麵誰這麽吵,妖怪而已,自己想辦法解決呀。”


    妖怪有什麽好稀奇,大家都是修士。


    男子求救無用,心如死灰,繼續往下麵跑。


    當他跑到二樓是,雲星河出現在他麵前,一把托住他:“怎麽了。”


    “掌櫃,掌櫃,我房間有女妖精!”男子恐慌說話。


    “轟轟轟轟!”


    “蹭蹭蹭蹭!”


    “咻咻咻咻!”


    二十幾道氣息出現在樓道中,目光灼灼。


    “道友有難,我等怎能不慷慨相助!”


    “道友,降妖除魔,身先士卒的事情就交給我。”


    “道友,這事你把握不住,讓哥來!”


    “不行,你們上年紀了,騎妖插魔,啊呸,斬妖除魔這時還得交給我們年輕力壯的修士。”


    “不,小老弟,太年輕,技術深淺道行不行,還是讓為兄來吧。”


    男子有些發懵,看著他們,好家夥,這些人一個個道貌岸然?


    剛剛他就高喊,沒一個人搭理,這會兒一個個紛紛這麽激動。


    所以,他這是無效求助?


    雲星河沒有理會這些人,來到四樓,看了一眼,房間內空蕩蕩。


    “小老弟,你說的女妖精呢?”修真者們四處在房間內搜尋,一無所獲。


    “我,我不知道呀,剛剛我就轉個身喝水的時間,就莫名出現一個女子。穿得可少了,她二話不說,就上來扒小生的衣服。”


    “還說身體熱,還說胸口疼,讓我幫她揉揉。”


    跟隨進來的眾人舔著嘴唇。


    好家夥,機會給你,你不中用呀。


    眾人一陣哀歎,為何不找上他們,他們也想體驗體驗這種感覺。


    甭管是什麽妖魔鬼怪,隻要有入口,絕對讓你放產假。


    不過,不找上他們是有原因的。


    人家這小老弟是書生。


    書生在野外撞鬼幾率是有加成滴。


    你們羨慕這機緣?投胎或者轉修去吧。


    雲星河看四處搜尋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什麽妖氣存在。


    “這家夥不會出現什麽幻覺了吧?”


    自己這閣樓肯定是不會有問題,有毛病的肯定是他們修行者。


    床榻上有男子攜帶的物品,是幾本書,以及一些筆墨。


    隨手翻了幾頁,又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


    雲星河給了他一張符籙,有問題可以立即激活。


    同時雲星河留下迴光鏡,也會時不時的關注這裏。


    書生不放心,雲星河給他打上了滿屋子的符籙,他才放心。


    雲星河腦殼疼,酒樓生意也不好做呀,淨是伺候別人。


    而且這書生也太膽小了。


    怕什麽,不就是損失點陽氣。


    你可能血賺,但我不可能虧。


    你是男人,吃虧的總不能是你吧?


    瞧你這個嬌滴滴的模樣,看看在做諸位修行者,誰不是正氣浩蕩三千裏!


    一身陽剛之息,鎮壓女妖!


    這時,有人提出要與書生換房,書生大喜。


    有人暗歎,自己怎麽沒想到。


    “散了吧,散了吧。”


    修行者們各自迴房,也有迴樓上賞月。


    雲星河也下樓,迴自己的掌櫃台。


    路過一間房:“哥,你喝了酒?不包出哦。”


    “嗯?這什麽奇奇怪怪的聲音?”


    雲星河沒多想,繼續下樓。


    樓宇上賞月的修士們,因為女妖精之事,徹底沒心思入眠了,嗷嗷嗷叫。


    而書生換了房間後,明顯安穩了很多。


    他放下自己的背囊,翻開書籍。


    看著書本上的圖畫,他楞了一下:“仕女圖怎麽少了一個?”


    畫本中,描畫了許多女子。


    按理說,畫卷上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少呢。


    他又認真翻了幾頁,發現其他的沒問題。


    “真是古怪。”書生撓頭,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我記錯了?”


    書生不過也未多想,繼續翻書朗讀。


    清晨。


    與書生換房的修士興趣缺缺的打開房門,頂著一個黑眼圈,十分掃興。


    等了半夜,啥事情沒發生,差評。


    都不能滿足我斬妖除魔,一腔赤忱,憂國憂民,思慮蒼生的心情。


    哎。


    清晨,很多人出樓,讓雲星河不能理解的時,好家夥,這些人怎麽睡了一覺後,一個個都盯著大黑圈。


    越休息越累?


    等到差不多,雲星河準備收拾樓宇走人。


    許多修士紛紛勸阻雲星河。


    “大兄弟,別介,多留兩天呢。”


    雲星河白眼,感情老哥還要繼續等女鬼來找你?


    醒醒吧。


    也有不少修士殷勤湊到雲星河身邊。


    “道友,房賣不?”


    “對呀,道友,樓宇能不能出個價。”


    有人眼饞,覺得是件好東西。


    以後出門在外,往空地一放,多拉風,多有麵子。


    帶著女舞團,一起在裏麵快活,簡直是不要不要啊!


    “各位,不缺錢,告辭。”


    開什麽玩笑,我將來可是要和雲仙樓打擂,這東西怎麽能賣。


    越靠近三清山,修行者人數越是驚人。


    由於羅天大醮盛會還有兩日,山上有安居不下那麽多修行者,個個都在山下,山腰結居。


    附近城鎮的客棧酒樓早就被包了。


    每天前來的修行者還在不斷增加。


    三清山修士聯合其他修士在山下周圍建立了許多木屋。


    這些木屋坐落成排,十分有鄉間清新風格。


    看慣了繁華都市,偶爾看看這麽簡約整潔的風格,一時間倒也賞心悅目。


    雲星河朝山上看去,綿延不知幾千裏,高峨聳立。


    一條長長的階梯,從山下一直通到半山腰,一眼望不到盡頭,估計長有千裏!


    目光所至山體過半,雲霧繚繞,氤氳起伏,潮起潮湧。


    一覽無餘,沒有阻礙。


    哪怕以雲星河的目力朝上看起,也僅僅隻能看到半山腰,再往上,便是翻騰的雲潮,靈氣翻滾,仙鶴起舞。


    山巔宮殿若隱若現,猶如仙家福地。


    若放到以往,定然是萬分壯觀。


    但此時,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全是人。


    從階梯,直到雲端盡頭,漫山遍野也都是五顏六色的小點點。


    人密集的有點嚇人,若是有恐懼症的人,看的要頭皮發麻。


    “得了,感情還是來早了。”


    雲星河真是感歎人來的太多了。


    幾人索性就在山底下待兩天吧,雲星河也懶得上去,典禮當天到場就拉倒吧。


    有小木房子,雲星河也沒有把拉風的樓宇拿出來,不是遭人嫉妒。


    一眼掃過去全是人。


    小房子說不是寬敞,倒也能夠容下四人,雲星河與殷雄沒有分到一起。


    其餘幾人僅是點頭示意,各自並不認識。


    而靈月則是有專門的女修區域。


    不得不說,女修士還是很漂亮的,極為吸引目光。


    也是,一般而言,修行之後洗精伐髓,臉上的痘痘、雀斑、胎記缺陷都會不見。


    由於時常被靈力洗滌,體內沒有過多的脂肪之類。


    一個個都是膚白貌美,身姿卓越,凹凸有致,明眸善睞,白裏透紅,香嫩香嫩,讓人想要一口。


    一般來說,隻要不是修行功法的問題,亦或者修行術法武技道術導致。


    女修士們,都是特別漂亮。


    不說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但絕對是可以稱得上是美人,而且時常嬌軀被靈氣環繞,有靈霞繚繞,襯托的更為超凡脫俗。


    並且踏上修行路後,青春常駐,衰老延緩。


    雲星河真的而言,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美女。


    雲仙樓雖然也見過,但那數量不多,隻是質量高。


    這烏央烏央全是,花枝招展,姿態各異,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我的媽呀。”雲星河揉眼睛,看多了美女,白嫩嫩一片。


    有白衣仙女,有紅衣女俠,有綠衣蘿莉,黑絲咳咳。


    總算明白雲仙樓小廝的痛苦。


    適當的美女養眼,可心情舒暢,提神養魂,但美女太多了吧,也不是好事了。


    傷腎。


    不少修士也是一樣,看著那些貌美修士後,身體莫名不對勁,這裏痛,那裏痛。


    好端端的怎麽會出現這些反應呢。


    這叫什麽?這在醫學上虛不受補。


    好在雲官人天天泡在女人堆裏。


    此外,雲星河看到了各門各派,其中就包括那些在昌南郡客棧中的修煉者。


    他們也來到了此地。


    不過看他們一臉頹色,想來應該受到了懲罰。


    發生了這麽嚴重的問題,這些家夥受到責備算是輕罰了。


    雲星河四處逛著,忽然,一人撞到了他。


    這是一群女子,潔白無瑕,一席白紗,款款如仙。


    不過此刻她們的神情十分焦急。


    “抱歉。”


    女子們對雲星河行禮,隨後急匆匆離開。


    有人看著他們深感意外。


    “那不是水月飛仙宗的仙子嗎?”


    “咦,她們怎麽走了呀。”


    “你不知道吧,他們是水月飛仙宗的弟子,本來此次由妙雲長老帶隊,可是傳來消息,宗主妙玉真人身亡,妙雲真人哪還坐得住,得急忙迴宗門呢。”


    “可不是,如今門內出現重大事故,根本無心典慶,需要處理後續事宜,主持大局。”


    “據說是芸霞仙子所為。”


    “哎,真是狼心狗肺之人,居然做得出弑師殺母的事情。”


    “如此之事都能做的出來,也不知道她怎能這般泯滅良心。”


    “虧我以前還對她那般愛慕,真是色迷心竅。明麵宛若仙子聖女,骨子裏竟這般不堪。”


    “不許你們胡說,芸霞現在待人溫和,心地善良,堅決不會做出此等事情。”


    “切,州府都確定了,飛仙宗也發來通知,人都不在這裏,你還舔?真是鬼迷心竅。”


    “人家可是為情郎殺了師父,盜取明月真水,就算你在這裏為她拚死拚活,她知道嗎?”


    “你隻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可憐蟲而已。”


    眾人毫不留情的抨擊,甚至言語惡毒的打擊。


    那修士心中的信仰仿佛都坍塌了一般,蜷縮在一旁,看起來十分可憐。


    但修士們卻是冷冷一笑。


    修士們也是成群結隊,那些宗門間關係好,或者那些修士私交不錯,都會抱團。


    時不時也會有衝突。


    隻不過都被三清山阻止了。


    不少修士在一旁交流修煉心得,以及對術法的運用,包括理論知識框架的建造。


    符籙行氣軌跡,靈脈抽去分寸。


    使用什麽道法,抽去多少靈力,可以發揮最大效用,又能不造成靈力過剩,保證續航能力。


    他們席地而坐,以樹枝,在砂礫中畫符,勾勒陣紋,以及寫下各種公式,以及求證結果過程。


    還要考慮術法間的屬性克製,引起不良的反應,是良好效應,還是有害效應。


    這個效應在戰鬥中,又是否能夠起到怎樣的作用。


    良效應自己能否為己所用,害效用,又能能否借助起來,打個出其不意。


    又怎樣去掌控這個不穩定因素。


    不僅如此,對於天象、地利、環境也要考慮,自己修行功法,能否合理運用,以弱擊強。


    自身靈力含量,能夠飛行多遠,風速大小造成的程耗。


    雲星河聽了三兩句,大爺的,聽……不太懂。


    看了一眼求證,隻能看懂一個字:解。


    接下來全是鬼畫符,歪歪扭扭的符號一堆。


    雲星河摸著下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我修的是假仙?


    大家不會都以為修煉很簡單般?


    不會吧不會吧,真有人這麽想?


    想要修仙,一般人可不行,文綜不行的小夥伴,就不要考慮了。


    語文不行,理解能力不行,怎麽做到熟讀易經、奇門遁甲、上下策、等經書?化為己用?經文咒語都念不利索,十個手指掐捏都不靈活,沒法修行,沒法對敵。


    曆史不行,你怎麽搞懂史記天官書、古代龜占術?


    你什麽搞清楚天地運行規律,與萬物之間的聯係?從朝代更迭中體會輪迴奧妙,怎麽參透道與法?怎麽悟道?怎麽得道?


    政治不行……一般來說,沒啥問題。


    影響不大,也就關鍵時刻,可能會莫名其妙的早夭,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地理不行,不了解人文,容易產生衝突,不方便逃命。


    況且你怎麽找靈氣充沛的地方?你怎麽知道這不是兇地?會不會暴斃。


    怎麽尋找洞天福地,仙人坐化地?找仙人,采仙草、煉仙丹資源?


    綜上所述,文科不好的,不用考慮修仙,乖乖去上課。


    接下來理科。


    數學不行,靈棋經、太乙神數、梅花易數這種秘技給你也白搭。道門初始大陰印,大陽印各種演變與組合都都需要計算,當然你看不懂。


    能看懂的就隻有一個,解……


    不學數組,陣法、符籙、符紋、體內靈脈、***術框架等等都不會。


    基礎都不會,怎麽去修行?


    生物不行,醫學不行,本草綱目、黃帝內經、神農本經、傷寒雜論你看了也白搭。


    修仙不要一副良好的身體呀?


    你天天吃那些硫磺、鉛、汞、水銀、稀奇古怪毒草煉的丹,總要自己治病解毒呀。


    姹女、玄水、陵陽子明,赤帝流珠、長生子、赤血將軍這些東西吃下了,正常人能活?


    自己生病、中毒自己能治,這也是修仙者必須掌握的功課。


    要不然,你以上山,病菌感染,就嗝屁,修啥子仙。


    物理、化學不行,連各種法術衝突,以及天地元素配合都搞不好,還施展啥法術?


    你懂得靈礦提煉?你怎麽煉丹?


    所以,理科不行的,也基本上也告別修仙了。


    對了,還有外語,你方言都聽不懂,人家罵你都不知道,就隻能傻愣。


    怎麽和人幹架?


    所以,這個也很重要。


    還要具備想象力,涉獵天文,不然大六壬、夢占逸旨、開元占經你也不懂。


    所以,你以為學習不好,就能夠修仙拉?不存在的。


    大家要科學修仙,不要盲目迷信啊。


    除了這些每時每刻都在交流,修煉的修行界學霸們在。


    還有些大部分嬉笑玩鬧,或是以法力降一片雲雨,追著小姑娘下,把她淋濕,一群年輕的修士大笑。


    男生抓了條毛蟲偷偷放在女子身上,惹得女子慍怒,飄鈴禦水而追。


    嚇得男生騎了頭黑熊狂奔,風來,雨來,充滿芳香氣息。


    還有那個抓前麵小姑娘頭發的男生,手腳怎麽不老實,這麽欠。


    這才是年輕人打開的正確方式嘛。


    少年人就該這樣才對嘛,什麽天道通玄,浩然正氣的,都不要著急。


    草長鶯飛,楊柳依依,清風扶月才是他們當時美好的事物。


    紅顏恃容色,青春矜盛年。


    “嗯,還有不少邪道修士呀。”雲星河看了一眼,有好些邪道修行者。


    “這位道友不懂了吧,羅天大醮典禮,即便是些邪修也會賣幾分薄麵。”


    一中年道士出現在雲星河身邊,為他解釋。


    並不是所有邪修都是無惡不作,以人命修煉邪法。


    邪修最初,隻是形容旁門左道,不走正道的修煉者。


    可是後來隨著邪修的殘差不齊,慢慢就成為貶義,甚至對於妖邪的稱唿。


    正如,不是所有妖都為非作歹一般。


    而且有些邪修盡管一肚子男盜女娼,但表麵功夫做的很到位,在人前保持良好的形象。


    這樣,他們有著合適的身份出來招搖過市。


    雲星河也是理解,但你這邪修我看到很多了呀。


    中年道人剛剛為雲星河解釋完,看到前方來人後,拱手告退。


    並急忙去迎上走到中央。


    山腳中央地方,下來的很多道士,十分熱切與前來的道人交流。


    是三清山的一些道長,為首的道長,帶著他們在相迎客人。


    “哈哈,九宮山門的師弟。”


    “師兄。”


    “來來來,我領你上去,你相比飛雲宗的師弟,可是來的略慢呀。”


    “哈哈,路上有所耽擱,主要聽說三清山賓客太多,不想多添麻煩。”


    “此言何意,你我兄弟道統,豈能如此說話!”


    說著,道人迎他們上去了。


    “咦,這為首道人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三清山明真道人吧,這幾日我已經見他迎了好些人物。”


    “飛仙宗,虹羽穀、靈澤宮、東陽道院、青家等……”


    “那位應該是九宮山北鬥殿道統的修煉士。”


    “怪不得,這般熱情。”


    九宮山位於荊楚寧桂郡,荊楚南大門。


    九宮山中,並非一派,而是有數派修行者盤踞。


    無數年前,也是一些誌同道合的修行者在九宮山中修煉悟道,最終留下道統,慢慢發展成如今宗門。


    寧桂與江右交界,本身而言,語言習俗文化有共通性。


    “你們看那邊!”一修士指著中央。


    遠遠看去,那裏被修煉者包圓了。


    有一眾人馬鶴立雞群,被眾星捧月而來,其勢淩厲,眸綻金光!”


    行走間,風雷真正,軀體內天地咆哮,仿佛蘊含極為恐怖之神能。


    還有一群人,道骨仙風,仙氣飄然,如山中下來的老神仙。


    兩方修煉者有說有笑,聯袂而來。


    “好家夥,龍虎山天師府,齊雲山玄靈宮!”


    有人認出了那邊兩方修士。


    龍虎山不用說,大名鼎鼎,如雷貫耳,道修,乃至修行界還沒有誰不認識龍虎山。


    終南山重陽宮若說是因為大隋國都在長安的原因,被扶持,晉升五大道統。


    那麽龍虎山便是名副其實,從頭到尾都是道家五統,坐看曆史塵埃,執天下牛耳。


    “龍虎山怎麽與齊雲山走的那般近?”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裏麵有大緣故。齊雲山當年建立時,龍虎山正一嗣教真人張天師駐山,世宗祈嗣靈應,敕建玄天太素宮。”


    “故而,齊雲山與龍虎山向來交好。”


    “玄天太素宮當年也是極為恐怖的道統,威壓諸多修行山門,後來因為些問題,產生了事歧,逐漸分成諸多宗門。”


    “不過,即便玄天太素宮分開,但齊雲山諸多山門道統,始終與龍虎山保持親密往來。”


    “齊雲山位於新安郡,說起來,其內還有一黃山。”


    “新安郡黃山乃是稱最,巍峨宏偉,拔地極天,氣勢磅礴,雄姿靈秀。”


    “薄海內外,無如徽之黃山。淩黃山,天下無山,觀止矣!”


    “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


    “千峰競秀,萬壑崢嶸,當年七十二峰,三十六道統,恐怖絕倫,蓋壓修行界,輝煌至極,為那個時代的道門五道統,極盡尊榮。”


    “但可惜,終歸消失在塵埃中。”


    有人不免得感歎,他們都是黃山散修。


    黃山很大,靈氣也十分充足,這些年有不少修行者在黃山促足。


    偶爾修行時追尋到了當年的遺跡,從殘破內,仍舊能看到當年強大的修行道統,令他們心中震撼。


    斷壁殘垣中,依稀展現著昔年的繁華與浩瀚。


    這讓他們仿若身在其中,追憶過往。


    “說起來黃山道統還真是可惜,當年那般強盛,竟突兀消失在煙塵中。”


    “對呀,當年為何一夜之間,驟然倒塌?”


    眾人搖頭,時間過於久遠,誰能知道這事情。


    雖有些殘壁屹立,但風霜遍布,早已沒有過往的容貌。


    以前,也有不少修士前往黃山,想要尋找三十六道統,但都是敗興而迴,沒有任何收獲。


    漸漸,抱著此心思打算之人也少了。


    隻有寥寥些修士見黃山清淨,靈氣充沛,前往盤坐修煉。


    談到此事,周圍一群人也是歎息。


    不過內心更多的是疑惑。


    有一人開口:“我看過一古籍,據說黃山下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可怕的東西?”


    眾人疑惑?


    “也傳,黃山內蘊一樁了不得的至寶,吞吸了七十二峰靈氣,導致道統敗落。


    “不可能,什麽寶物還能讓那般盛大道統一夜間消失。”


    這個說法顯然不被眾人認可。


    又有一修士,站出來開口,他的神色極為慎重。


    “還有一個傳聞,當年黃山三十六道統,七十二峰攻打地府,帶來了不祥,發生了可怕異變。”


    “什麽,攻打地府!”


    所有人都被這句話給驚到了。


    山腳下修士本就多,如此一言,很多人都被吸引過來。


    “還有這種隱秘。”


    那人也笑了笑:“此事,是真是假我便不知。”


    “以黃山當年強盛,說不定還真能做出這等事!”有一修士細細思索,在想,或許不是沒有可能。


    那人繼續開口,聲音平靜無奇。


    “據傳,黃山諸峰道統,聯合洞天仙觀諸劍仙,抓住了生靈夷!經過周天計算星鬥占卜,測準了時間,在五千年一遇的焃鴠日,鬼門大開時,借助幼夷的能力,一舉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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