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召喚出幾隻地階中期水係妖靈。


    “動了,動了!”


    藍色大船以極快的速度往前猛竄,速度驚人,宛若江麵藍光,驚虹璀璨。


    “嘶,這船是什麽寶貝,速度如此之快!”


    文氣墨色長橋之上,後方那幾人眸光驚訝。


    “哪位道友降臨,厲害啊!”


    藍色紙船竄過的水浪掀滾,驚得旁邊船隻一顫一顫,像是要翻船一般。


    雲星河站在船頭,此時隻想高詩一首。


    地階後期妖獸不多難以匯聚。


    地階初期、中期,在無形中倒是凝聚了不少。


    如今用來做苦力,當真是極棒。


    雲星河藍色光船,簡直是一騎絕塵,濺起驚天水花,拍打小船。


    “好充足的法力!”


    所有人都看著雲星河船頭,極為詫異,因為速度真的很快。


    雲星河臉色有些小驕傲。


    開什麽玩笑,豪華法寶,海陸空通用,七驅座駕,采用超法力量子渦輪增壓發動機,百米加速度0.01秒,使用最新研發自主充能恢複係統。千裏耗油量為零,無需充電加油,自動強力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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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風破浪,直掛雲帆!


    這一艘船的速度真是讓所有人驚到了。


    能不快就怪了,五頭水靈係妖獸在前麵拉,後麵兩頭推。


    船體藍光閃閃,朦朧一片氣機。


    “道友手段厲害,莫非是妖族之人。”


    盤坐在大鳥之上的修行者,緩緩降低,與雲星河齊平。


    這是一個黑衣青年,二十四五上下,氣質突出,修為不錯。


    他見船體有妖氣繚繞,極為濃鬱。


    不過此種妖氣卻極為正大,祥和。


    不似殺氣凜冽,森寒血腥暴虐妖魔,所以前來搭話。


    他也看得出,船上是幾十人個個都不凡,最低都有七品的實力。


    雖然七品境界,這點微末道行在他看來,不過而已。


    但為首兩人他看不透。


    一男一女,青年身上看到的是六品境界,有仙、道氣息,並不算強。


    可這些人卻以他為尊,顯然不凡。


    女人以輕紗遮掩,但仍能看出,仙肌玉骨,秋水芙蓉,乃是一個人間仙子。


    至於她的境界,自己也難以看清,顯然不凡。


    “並非。”雲星河搖頭。


    “倒是小生眼拙。”


    青年盤坐在大鳥之上,清風席麵,衣衫獵獵,長發與綸巾亂舞。


    “道友,載我一程!”一人在江麵不斷跳躍,他腳下踏著槍杆,推波踏浪,顯得宛若是水麵禦浪仙人。


    他背後的行囊之中已經空蕩蕩,隻剩下幾根木杆。


    他臉上也是慌的一批。


    “道友請上。”青年點頭示意。


    男子爽快大笑,縱身一躍,跳上鳥背。


    “我的天,真是羨慕你們這種有坐騎的人。”男子摸了一把鳥頭,大鳥抖擻棕羽,險些將他搖落下去。


    青年急忙安撫:“別調皮。”


    “嘿嘿,這鳥還挺兇。”


    大鳥斜視他一眼,目光銳利。


    “道友可以呀!”持槍男子又看到了雲星河的藍色紙船。


    “這寶貝相當不錯。”


    “是很不錯。”


    青年看向寶船也很羨慕,與北方,西北不同。


    南方多水澤山壑,尤其是水澤。


    遍地澤國,可謂到處都是江、湖。


    此段天江便與號稱十二萬裏水潭虎澤的彭蠡湖相連,又稱彭澤湖,彭澤城,湖口城因此得名。


    湖口則是天江與彭蠡湖接連處,所以湖口城便是有此而來。


    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此外,它的情侶瀟湘之地,更有綿延九萬八千裏的洞庭湖。


    許多年前,原本洞庭才是最大湖,可是隨著上萬年的變遷,洞庭削減,以及填充,沙石堆積,開墾,不及彭蠡。


    以及荊楚地區的雲夢大澤。


    幾乎整個南方都處於水之中。


    他們身處南方,看到如此寶船,又怎麽不眼饞。


    而且看不出是以何種方式推動,十分神秘。


    “在下尚宏靳,兩位道兄安好。”持槍武人對雲星河與青年拱手。


    “咦,居然是尚家之人。”盤坐在大鳥之上的青年詫然。


    “道兄竟知我。”


    “白安尚家誰人不知。”青年拱手。


    白安郡處於皖南,是皖南八郡之一,尚家當年可不簡單,乃是前朝一位有名將軍,主修武道,氣血衝天,力大無雙,槍術驚人。


    有人覺得武修不行,比不上其他修行之法。


    其實錯了。


    每一種修行之法皆有優點與缺陷。


    沒有無用之功,隻有無用之人。


    武道極致,劈山斷石,以一人力,阻攔千軍萬馬,亦是常事。


    比如武修著名的蠻神八式,大成之後,摧枯拉朽,力破蒼穹,簡直要開天辟地,古神再臨。


    若無金身不壞,明王身,金光咒之類大成煉體法術,一拳都擋不住。


    “在下杭微雲。”


    “原是九宮山飛雲宗的師兄,久仰。”


    飛雲宗乃荊楚南大門地區,與白安郡不遠,而且微字乃是飛雲宗的弟子輩分。


    飛雲宗修煉之法主為禦獸之法,十分獨特與奇妙。


    無論是尚家亦或者飛雲宗,兩家相近,都有天階修士坐鎮,互有往來,一番報號,都知道是熟人。


    交談起來,倒也十分農洽,有說有笑。


    “道友可也是前往三清山,參加羅天大醮?”兩人看向雲星河。


    飛鳥與藍船並排而行,拍打起巨大風浪。


    雲星河搖頭:“並非。”


    “可惜,道友看來極其非凡,不去三清山諸山同道見識,實在遺憾。”


    兩人也能看出雲星河非同凡響,隱藏了實力。


    畢竟光憑這番氣度而言,著實不凡。


    又有一股書生氣息,更是讓人增添幾分好感。


    大鳥猛然落在小船之上,瞬間,小船的一頭重重壓入水中,片刻之後又重新複原。


    大鳥掛在船頭,眯起了眼睛,搭著順風車。


    “這家夥,還有脾氣了,道友十分抱歉。”


    杭微雲哭笑不得,他要安撫大鳥,黑鳥腦袋一歪,愛答不理,讓你騎在我身上,也就算了,還讓別人騎我,你居然讓別人騎我,大豬蹄子。


    我不開森拉!你怎麽不讓我也騎騎。


    “還有脾氣了。”無奈杭微雲兩人隻能走想來,站在藍船之上,想雲星河作輯,十分抱歉。


    “無妨無妨。”


    雲星河也不是小氣之人。


    杭微雲拿出半塊靈石,權當船費。


    靈石乃是座攆工具,法陣等重要消耗品,一塊下等靈石,少數也值五十兩銀子。


    搭個順風車而已,完全不至於如此。


    “道兄是哪裏人,此行前往何地?”


    “我從直隸而來,前往新安郡。”


    三人又交流一番,從天文星象,聊到修行之事。


    兩人為雲星河訴說了很多,尤其是南方所要注重之事,水妖盛行,避水丹,碧水籙,濤浪符一定要準備好。


    尤其是水妖身處水麵,戰力成倍。


    除此外,還有不說水精湖怪,手段多端,亦不能小覷。


    三江五湖之地,火係法術被克製到死死,難有用武之地,木係水係法術、靈法相對盛行。


    至於最為克製,自然還是雷係諸法。


    天生克製妖魔不假,更狠狠克製水中妖族。


    兩人表示羨慕雲星河有美人在側。


    修行者們與雲星河認知中,爭天奪地,謀心算計,一般而言,大多數人都很友好。


    並沒有說,一看見你便想要將你坑殺,你會搶奪我機緣,你多看我一眼,就是想殺我的那種被迫害妄想症。


    當然,也不排除雲星河隻見到了冰山一角。


    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此種環境。


    修仙嘛,大家有什麽想法一起交流,分享心得。


    “說到雷法,此前那位橫渡江中的修行者,使用的便是雷法吧?”一將軍提問。


    尚宏靳脫下匣盒,提在手中:“不錯,那人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子弟,使用的可不是尋常雷術,為天師雷法。”


    “龍虎山天師府。”雲星河淡淡吟了一句。


    “龍虎山可謂真是強大呀。”


    尚宏靳與杭微雲都是一臉敬畏,龍虎山與他們不同,他們是普通道統門庭。


    而龍虎山則是頂級修行山門,是有數尊大修坐鎮。


    尤其還有那位修為通天的老人在,道修魁首,聲名如雷,滔滔不絕。


    “龍虎山主修雷靈咒術,在這江河湖泊之中,簡直能橫著走!”


    龍虎山雷道之術,十三州絕貫,並非無其他勢力修行雷係法術,但卻無人能出天師府左右。


    “龍虎山天師行雷控弧術,我等也有耳聞,確實非凡,難有匹敵。”


    鎮妖司將軍們也紛紛點頭。


    “就連是蛟王,水君都要對天師府門人客客氣氣。”


    雲星河點頭,怪不得原先湜河蛟王以為金屍是龍虎山門人,臉都變色。


    想要將雷道術法修煉有成,需要體內有罡氣,罡氣越強,雷法也越強。


    罡氣又稱銳正之氣,一往無前,斬神誅佛。


    當然,並非說沒有銳正氣道,便難以雷法大成。


    各有機緣事,不可論一而定。


    但可以而言,大多數龍虎山門人,看似和和氣氣,指不定都是暴脾氣。


    惹怒了他們,掛著一片雷雲,萬道閃電,鋪天蓋地,蝗蟲過境,直接炸了你老妖巢穴。


    你不跟講規矩,我就掀桌子。


    “師兄,你好慢呀。”


    一貌美女子,朱豔玉容,促足江中,見身後藍色大船上的黑鳥後,幽幽一句。


    “哈哈,師妹,我這黑鳥雖善飛行,但在水中卻是不如你這烏龜。”


    黑鷹見到烏龜後,張開雙翅,扇起一捧水花,朝女子潑去。


    女子掐訣,周身華光彌漫,霧幕漂浮,攔住打來的水花。


    她張開小嘴,聲音不悅:“你這黑鳥,幾日不拔,嫌尾巴毛長了?”


    聽到此話後,黑鷹嘹亮鳴叫,飛向杭微雲。


    “師妹,你別老是折騰它,它還小。”


    “哼,不就是拔它兩個毛,你還心疼了呀。”


    杭微雲對這個師妹也極為寵溺,隻能說:“拔禿了影響美觀。”


    “好了好了,你們倒是乘了一艘船。”女子也上下打量這艘紙船:“外表倒是挺不錯,有些像傀儡門的手段。”


    不得不說,對於漂亮的事物,女人總有比男人熱衷。


    雲某人表示,以後可以憑手藝吃飯。


    原本女子想要靠近的藍船,結果大龜卻極其恐懼,遠離紙船。


    女子大為不解。


    “咳咳。”雲星河臉不紅心不跳。


    與黑鷹不同,烏龜對於水下散發的氣息極為敏感,它察覺到了威脅。


    女子側耳,靜聽老龜說話,臉色微微一動,卻也沒有說什麽。


    江麵之上,風景別樣,一頭大妖滔天而起,追風逐浪,諸多水族在踩水而行,順著波濤嬉戲。


    甚至有好幾頭幼蛟,在禦浪而耍,興雲吐霧,雷雨交加。


    在湖中心掀起一層又一層波濤。


    這可苦了那些擺渡人,換上猴精搖動船槳,自己則是全力催動令牌,抵抗水浪。


    此刻,才明白水火無情。


    身處湖中心,到處都是碧波,心中會有一種無力與害怕感,擔心掉落水中。


    小船猶如翩然一葉,在巨濤之中翻轉,驚險萬分。


    好在小船也不是什麽尋常貨色,耐得住大水衝擊。


    一條小蛟隨浪飛舞,猛地一躍,居然蹦到了雲星河手力。


    它像是一條大眼萌物,水汪汪的眼睛,明珠一般,水嫩水嫩,肌膚冰涼輕滑。


    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看著眼睛的人,眨巴眨巴,倒影著人影,十分好看。


    它朝雲星河身上嗅了嗅,竟是不怕人。


    長著粉紅色嫩角,頂在衣服上。


    這龍角,十分像清脆可口的菱角,讓人要咬上一口。


    蹭蹭蹭的時候,叼住了雲星河身上一把水靈籽。


    一不留神,蹦的一聲,它又跳進了江中,一頭栽了下去。


    “這算小偷嗎?”雲星河也是有些懵。


    靈籽到不是什麽特別貴重之物,也並沒有去深究。


    不一會兒,一望無際的水麵冒出一層水泡,一頭粉嫩的腦袋探了出來,小嘴鼓鼓,傳出嘎嘣,嘎嘣的聲音,粉嘴吐殼。


    甩著龍尾,婉轉江麵,一雙靈珠般大眼睛,遙遙看著藍色大船遠行,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船隊又行走了一段路程,水族妖精離開了這片地方。


    一般來說,此段路程人來人往,妖精不會傷人。


    不過它們玩耍時傳來的濤浪,卻很嚇人。


    真正兇妖,不是躲了起來,便是被抓捕打入鎮妖司,亦或者被大隋詔安。


    如今大隋強盛,聖皇仁德,四海妖族懾服。


    除了些不知死活的妖孽,鮮有敢興風作浪。


    畢竟能鬧事的,不是打,便是別殺。


    要不然都被帶走,經過三司會審,押入鎮妖司,等候處斬。


    “路程已過小半,諸位準備換乘吧。”


    眾多船夫停船,對麵遠處,也有船隻迎麵而來。


    八百裏路段,陸路看似不長,可在水中,卻極為消耗體力。


    即便是修行者都極難跨越,亦要借助寶物工具。


    所以他們分成三段,對於體力負荷,心理承受極大減少。


    同樣,對麵也有百姓與修行者,激活船頭令牌,建立其一架小型梯架橋。


    可以供幾條船上之人平穩往來。


    換船之後,眾人再行一百多裏後,慢慢停下。


    “雲兄多謝,此去湖口,並不同路,十分遺憾。”杭微雲下了雲星河的船,與尚宏靳站在黑鷹之上。


    黑鷹拍打雙翅,精神奕奕,不過小嘴對背上兩人有些不高興。


    雲星河要去彭澤,需要往東四百裏,


    而他們還有繼續南下四百裏,才到湖口城。


    所以接下來,他們將要分道揚鑣。


    “有緣再見。”雲星河拱手。


    “定會再見,若有事情,可與飛雲宗尋我。”


    “我尚家雖不是什麽大宗門,但遇到問題,尚宏勒也願相助一二。”


    兩人一路共同乘船而來,小半天的接觸,都察覺到這人不錯,可以一交。


    況且出門在外,行走世間,多個朋友沒什麽不好。


    “告辭。”


    雲星河調轉船頭。


    等到雲星河走後,大龜慢慢拍打四掌遊曵過來,龜背上的女子看著慢慢淡去的船影皺眉道:“師兄,這個人渾身妖氣,恐怕不是人族。”


    杭微雲一愣,俊秀的臉上也是極為疑惑:“適才我詢問道兄,他說並不是。”


    “這並非什麽大事,他沒有理由隱瞞。”


    “那就怪了,剛剛大龜不敢靠近,或許那個女的是妖精也說不定。人怎麽可能那麽好看。”


    女子踏在龜背,交叉的玉臂,小嘴微撇,語氣中似乎有些味道。


    “喲喲,師妹這是吃醋了吧。”尚宏靳調侃大笑。


    杭微雲也點頭:“師妹,這一點做師兄的就要好好教訓你了,可不能亂誣賴別人。”


    “恩恩,杭師兄的話,我讚同,不能覺得人家漂亮就是妖精,這樣是不對滴。”


    “哼!男人!別以為我沒看到你看人家的時候,都緊張說不出話。”


    兩人老臉一紅:“有這種事嘛,我們怎麽不記得。”


    “快快快,別墨跡了,真是的,到時候人家都到了三清山,準備儀式開啟,我們才剛到,指不定要挨師父罵。”


    “不急不急,咱們慢慢走,遊山玩水。”


    “哼,說遊山玩水是假,想看貌美女子吧。”


    “師妹,你這麽說師兄就很過分了,師兄怎麽可能是這種人。”


    “恩恩,我們絕對不是這種人,我發誓。”尚宏靳舉手。


    “轟隆!”


    天際劃過一條巨大閃電,彎扭如枝。


    “額,額。”老尚默默將手放下,極為心虛。


    “看看,看看,老天都看不去,你們太過分了!”


    “碰巧碰巧。”兩人心中發虛。


    “我再發誓一次。”


    “轟隆!”


    他剛剛舉手,更為可怕的赤電刺破長空,粗如水桶,震耳欲聾,響徹四海!


    “你們真是要氣死我!臭男人,沒一句實話。”


    兩人對視,我們也很無奈呀,誰知道早不打雷,晚不打雷,這個時候降下雷霆。


    “轟轟轟!”


    接連幾道可怖雷暴降落,白茫茫一片,驚起濤浪,暴雨大聚,聲勢驚人,仿佛天神發怒。


    天空之上烏光流動,閃弧舞動,黑雲籠罩江濤,天地暗了下來,日月無光,洪波洶湧。


    “師妹,你看看,我就說有問題。”


    兩人正在耐心解釋。


    殊不知女子臉上大變,指著遠處驚恐而叫:“師兄,師兄,你們快看!”


    大江之上,一頭大蛤,撥風弄雨,雙貝開闔,翻起彌天波濤,一雙幽暗目光傳出。


    雲空之中,光電覆蓋,華光垂落,氣息壓抑,龐大氣息盯住那頭大蛤。


    “那是頭蛤蜃,它在渡劫,要成為蜃龍!”杭微雲失聲大叫。


    小貝為蛤,大貝為蜃。


    與蠆蛇、水虺一般,它們一生有多重階段,在向生命最終形態龍!而衝擊。


    它們都有相同的情況,若修行至一定境界,累積數千年,可進行一躍,化身成真龍!


    黑鷹和老龜都在悲鳴,那頭蜃的氣勢太強。


    也因為天空之上的雷雨太過壓抑,妖獸天生對於雷霆有畏懼。


    天地燦爛一片,無數光雨自九天降落,猶如大海傾覆,星辰隕落,浩浩蕩蕩!


    雙殼緊閉,龐大雷光降臨,流電洗星,光蓋乾坤,驚濤千丈,江湖衝天,澎湃激舞。


    堅固的貝殼破裂,四散紛飛,磅礴靈力泄露,衝擊河濤。


    它挺了過去,但是雷層遠未結束,恐怖天象還在凝聚,驚電萬重,雷華爍爍,光與電交織,法則咆哮,仿佛化作一隻無形大手,要磨滅它!


    大蜃氣息驚人,即便是貝殼殘破,可麵對雷劫,神光千丈,法相滔天直接撲了上去。


    “我們居然遇到了一頭大蜃在渡劫,若它成功,將成為蜃龍。”


    他們無法想象,居然在目睹大妖渡劫。


    若它挺過去,那將是一尊天階妖王的誕生!蜃龍妖王!


    漫天閃電,化作雷海,要將其吞沒!


    江水滔滔,驚天炸起!


    江麵中心化作雷神道場,一片接連一片,照的天空明亮。


    “完了,應該隕落了。”


    中心大江內,光芒刺目,要穿透瞳眸。


    眾人在江濤之上瑟瑟發抖。


    “這,這是真正的大妖啊!”


    “我的天,這不會是老天爺在發怒吧!”


    有些百姓不曾見過此般場麵,一個個冒出冷汗,恐懼無比。


    “原來這些妖這麽可怕!”


    隨著小船在驚濤之上不管翻滾衝擊,神色恐懼。


    之前聽說何種大妖,如何如何厲害,還以為是誇大其詞。


    現在看來,以多少形容詞都難以言明其中威勢。


    “咱們大隋鎮妖司仙道司的高人仙長們,便是與此等妖物戰鬥,保護我們的安危?”


    “沒錯。”


    “以前還不覺鎮妖司仙道司佛道部的仙長如何,如今看到真正大妖。才知曉他們行走在生死冥橋上。”


    江麵妖物渡劫一事,將他們真的嚇到了,極其恐怖。


    以前聽說降妖除魔,都不會有多少觸感,頂多感歎一句。


    “這頭妖怪,是不是死了?”


    “多半死了。”


    不僅是百姓,很多修行者,也目睹其中一幕。


    “這頭蜃應該是隕落了。”


    “沒,沒死!”尚宏靳指著大江水麵:“它居然未死!”


    話音剛落,天穹之上,無盡雷光再度而來。


    雷霆化作無上道劍,神紋流轉,怒斬而下,似乎上蒼不允許他們出現,驚濤駭浪,破碎世間,震滅萬物。


    狂暴駭浪般雷霆,即便距離他們有很長一段距離。


    可他們依舊心驚膽顫,內心深感恐懼。


    對於雷道天罰之力,又有新的理解。


    太為可怕的一幕。


    許久之後,雷光散盡,波濤不在,風平浪靜。


    “結束了?它活著還是死了?”


    都側目,朝湖麵中心望去,想要看看最終結果如何。


    “如此雷劫,應該不存一切。”有修行者發聲。


    “剛剛那種程度天劫,即便是天修,多半也要飲恨當場。”


    雷霆慢慢消失,湖水也逐漸平靜,可卻不見任何一物。


    “哎,可惜這頭蜃了,修行不易,最終倒在路上。”


    眾人不免兔死狐悲,心中感慨,從某些方麵而言,他們都是一樣的。


    今日或許是這頭大妖,明日也許就是他們倒在這條路上。


    大蜃仿佛在映照他們的未來。


    無論是凡人,亦或者修行者,都注目以視,尤其是修行者,心中默哀。


    就在此時,風平浪靜的江麵,再起波瀾。


    大浪滔天,湖光炸裂,一頭猙獰大物,駭然出現在眾人前方。


    雙角曲折,鱗甲幽幽,宛若黑鐵澆築一般,氣勢威懾,道息衝擊,令人心神顫抖。


    盤旋在江麵,輕輕甩動妖尾,碧波大浪,滔滔不絕。


    一雙黑燈籠般的眼眸,掃視眾人,兩人眼眸驚懼。


    “凡人,竟敢直視本尊!”


    如雷天音,在心頭炸開,眾人身體發寒。


    在場凡人更是狼狽無比,雙腿發軟,癱倒下去。


    “妖王贖罪,凡人並不知曉其中緣由。”立馬有修行者仗著膽子說話,表明緣由告罪。


    大多數蜃龍是善意的存在。


    它們會在神靈不迴應凡人的祈求時,為地上的人播雲降雨。


    甚至,將魚群趕向時運不濟的漁民們的漁網。


    蜃龍也是任性傲嬌的生物,它們討厭被人類直視。


    上古人族認為蜃龍是天道長存的真實體現。


    《酉陽雜俎》記載,蜃龍性善,頭角分叉,脖紅鬢,腰鱗甲,逆向生長。


    ……


    雲星河已經走到了很遠,他迴頭看著遠方的雷霆皺眉。


    “那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隱隱察覺到數百裏外有驚人氣息流轉,電閃雷鳴。


    看幾眼,並沒有過多關注,他們繼續開船而行。


    不多時,身處江麵的他們能夠看到周圍的船隻多了起來。


    在前方,也熱鬧的港口,行人大汗淋漓,往來穿行,忙忙碌碌。


    更有模糊的城池影子,青磚高聳,陣符湛湛。


    “到了彭澤城,繼續往東行走,穿過昌南鎮北邊,便是黃山。”


    有將軍出口說著。


    他也是南方之人,老家在吳越地區,距離新安郡不遠。


    渡口上,很多人好奇看著雲星河的藍色紙船,一個個十分感興趣。


    “少看,人家可是修行者,別不小心驚擾,惹下禍患。”有人勸告。


    “明白,明白。”


    修行者中,不一定全是友善之人,也有不少性格古怪,孤僻扭曲之人。


    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出手殺人,不需要理由。


    甚至,就在前不久,一凡人與修行者同行,凡人懷中小狗不小心掉入了水中。


    原本此事也沒什麽大不了。


    可那修行者卻突然出手,將百姓打成重傷,險些死亡。


    後來郡內來人,將修行者帶走。


    雖然後麵賠付醫療銀兩,並作出懲罰。


    但也於事無補,那人受傷是事實,指不定心裏留下多大陰影。


    這艘藍色大船裏麵的人,一看就不是好善之輩,一個個煞氣連身,眸光兇悍。


    當然,那個女子還是特別好看。


    靈月無論走到那裏都會出現一陣騷亂。


    麵紗是一件寶物,能夠遮掩容貌,並對自身形態產生迷幻,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即使如此,所有人也依舊能夠感覺到,這是一絕美女子,出塵若仙,完美無瑕。


    一時間都是紛紛移不開眼睛,忍不住多看幾眼。


    彭澤渡口,相對來說修行者不算很多。


    大多數修行者應該都去了湖口,畢竟從那裏出發,三清山更近。


    三清山在饒州。


    此饒州為郡城,並非大州,為江右地區下轄城郡。與新安郡是鄰居,南北接壤。


    不久後,登臨了渡口,收迴了紙船。


    而此處,彭澤渡口的凡人與修士,也在陸陸續續登船,都是前往望江城等地。


    往東奔馳八百裏,進入昌南鎮。


    昌南鎮,昌南鎮雖名中帶鎮,實際卻是叫昌南郡。


    往東繼續疾馳四千裏便可進入黃山地界,再行兩千裏,便可到達壽陽城太平村雲家。


    陸上八百裏可不比水中,驅馬奔行,速度極快。


    他們原先的馬匹,寄養在望江城。


    這些馬匹是在彭澤購買,品種與耐力都遠不如他們的馬。


    南方的馬偏瘦弱,還貴。


    南地多水,尤其是江湖地區,馬匹作用很小,真正吸引人的是寶艦。


    如若那艘藍色紙船,隨便放哪裏溜達一圈,絕對讓無數美人傾心的存在。


    又跑了兩千裏,已經臨近傍晚,剛好前方有一家客棧,生意紅火,喊菜聲不絕於耳。


    “風塵多路,咱們今晚就在此地歇腳,明日便可到達。”


    三千裏路,若不出意外,早晨出發,下午便能到。


    這是此馬腳程慢,若是之前他們乘騎之異種駿馬,午時便能到達。


    “哎喲,客官們,裏麵去請。”傳統小二模樣人物在門口迎上他們,嘿嘿笑著。


    客棧規模還算不錯,立馬有小廝專門牽馬,帶進馬廄。


    不僅如此,裏麵古色生香,各種各類的瓷物應接不暇,十分精美璀璨。


    客棧中心,還有舞女樂女伴奏彈跳,柳腰纖細,肌膚水嫩,如花似玉。


    已經不能用客棧來形容,屬於大酒樓,配套設施,一應俱全。


    “客官們,是打尖後住店,還是稍後我們將菜肴送進各位房中?”八月樓前,小二笑嘻嘻的問著,一臉明俊模樣。


    小廝這話問的就很有水準。


    他是給你選擇,而不是讓你做出選擇。


    乍一聽,沒什麽不同,其實會讓人很舒服,不知不覺中,順著他的話語往下走。


    比如,你是吃冰飲,還是喝奶茶。


    如此,你便會糾結思考下,到底選什麽。


    而我換一種話語,你是現在喝奶茶,還是等下我將奶茶送你房間?


    他話語中所選擇的物體變了,由選擇兩種物品,變成已經選擇的方式。


    是現在,還是隨後,不是隻能選擇其一。已經為你做出選擇,如此便不會糾結與犯難。


    人或多或少都是有糾結症,在選擇物體上,無論哪一樣,都會失落,都會失望。


    重新舉個例子,你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子,一起從小長大學習包括戀愛,兩人無比默契,他愛你,你也愛她。


    但巧了,有個富家小姐也喜歡你,家財萬貫。


    並且是家中獨女,隻要你娶她,以後飛黃騰達,金銀自由,實現自己的追求與理想。


    如此,你怎麽選?


    其實無論怎麽選,你午夜時,都會思考糾結,甚至臆想,當初如果是另一個選擇是怎樣?


    在富家女這邊受氣,你會想青梅竹馬多好,多溫柔。


    在青梅竹馬這邊被油鹽醬茶,瑣碎底層生活操磨時,你會想當年如果選擇了富家女該多好,躺著數錢。


    這是人的本性,糾結!


    那有沒有可以雙全之法?


    答案成年人都知道。


    “上官,怎麽發愣。”將軍詢問雲星河。


    “哦,沒事。”雲星河微微一笑,剛剛有些出神了,他轉身看向小二:“你們這邊有什麽好菜。”


    “煨燉大母雞,瓷泥煨雞、冷粉、鯰魚豆角、桂花鮮薑醬菜、油炸餛飩、黃魚粉絲豆腐、紅燒牛蛙、大燒甲魚……”


    小二侃侃而談,麵帶微笑,十分敬業:“客人似乎是從北方而來,我推薦其中幾種。”


    雲星河頻頻點點頭,都還不錯:“上頭牛。”


    “好嘞。”


    小二到沒什麽,開什麽玩笑,幾十人,吃不下一頭牛。


    他們找了兩張桌子,還好桌子大,一桌十幾人也不擁擠。


    “這裏到匯聚了不少修行者。”一位鎮妖司將軍一眼掃過,能看出不少都是修道之人。


    看其語言裝扮,似乎都來自五湖四海。


    “諸位也是去三清山?”


    “是呀,道友也是?”


    “哈哈,沒想到能遇到同道,來來來。”


    就在雲星河身邊,有兩小桌合並了,大概七八人,相聊甚歡。


    也有不少人怒而衝突,另一邊,有修士帶了寵獸進來,惹得一人不高興。


    “戳噠木娘,嫩個森崽,恰飯哈有帶畜牲嘎!”


    抱著寵獸的女修行者懵了,詢問身邊同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呃,應該是向你娘問好。”


    “哦,原來如此,但我瞧著他眼神和語氣不像呀。”女修眯著眼睛,目光不善。


    “這我就不知道了,光是今天,我就已經聽到不下於十種鄉言。”


    同道也是一臉無奈:“江湖地區十裏不同鄉,百裏不同俗。”


    “別說咱們,就連昌南鎮的人估計都聽不懂。”


    “隨便怎麽罵,反正咱們也聽不懂,嘰裏呱啦的。”


    “嗯,+1。”


    “嗯,+2,吃飯要緊。”


    “若他們實在不識趣,我們待會兒不介意給他們一點教訓。”


    陸陸續續又進來的許多人,一眼望去,龍行虎步,血氣凝聚,靈能奔騰。


    他們也都是修行者,極為不凡。


    “不用想,應該也是去三清山。”


    有幾人談論到,也有些人上前打招唿,得到證實,確實如此。


    很快,雲星河兩桌美食上來了。


    不得不說,確實足夠豐盛,品相也十分好看。一掀開瓷蓋,濃鬱香味撲鼻而來,直衝靈魂。


    但是……接下來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好像都加了辣椒!


    甲魚,冷粉,黃魚粉絲等加辣椒,我們能夠理解。


    可是,你煎餃、混沌餃子餡、桂花糕撒層小辣沫算什麽鬼?幾個意思?


    特麽什麽都能加辣椒!


    好在母雞湯裏麵沒有放辣椒,要不然腦殼要發麻!


    不過那小二卻是推薦放些辣椒,出味。


    出個毛味,沒看到我們這邊一群人都快辣哭了,麵紅耳赤,嘴巴都成大香腸。


    堂堂修仙者,被辣成這個樣子,也是沒誰了。


    江湖辣圈簡直能與太湖糖圈一樣闊怕。


    一個不要命放糖,一個不要命放辣,用生命在上演舌尖上的食物,挑戰極限!


    不過江、湖地區多水澤潮濕,鹹味麻辣去濕氣。


    或許這可能就是辣味如此盛行的緣由之一。


    好了,川渝麻圈加入戰鬥!西北醋圈請求出戰!沿海鮮圈預備!


    各地自有各地特色,不過實在有些鮮明了。


    兩桌人,辣歸辣,不過味道確實可以。


    導致一邊哭,一邊吃,有些實在堅持不住,放進水杯裏麵,用涼水刷。


    “告化子啊!一旁蠢居,老麻炎。”與之前那位抱寵女修衝突的人,再次口出言論。


    雲星河停下筷子,眯著眼睛,雖然他也聽不懂是什麽意思,但看起囂張絕對不是什麽好詞語。


    “他罵咱們叫花子,乞丐,還罵咱們是一群豬。”


    雲星河身邊一將軍臉色極為難看,眸中已經有怒容。


    “我是蜀中人,口音有些相似,能聽出來些。”


    此言一出,鎮妖校尉們,眸光都盯住那邊。


    “看犀利看,想拖打個病!”


    鎮妖司將軍怒了,雲星河按住他,示意他不要動。


    “等晚上。”雲星河眸子陰沉的可怕,真以為他是什麽好人,讓他知道知道傳統文化的厚重。


    雲星河等人吃完飯後,進了房間。


    等雲星河走後。


    與雲星河衝突人那桌。


    這一桌有六人。


    “老三,這群人明顯不一般,沒有必要招惹他們。”


    也有人點頭,極為認可。


    “他們境界不高,不過一身兇煞也不簡單。”


    “哼,這些人,可是鎮妖司的人,這些人向來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揍他們就算給他們麵子了。”


    “哎,老三還是太衝動了,我們連夜離開吧。”


    “不必,若他們真敢來找麻煩,我們洪州狂龍宗,怕他不成!”


    “我等此行迴來,任務重要,先要迴師門迴稟,而後再去三清山,實在不必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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