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


    “是漢王府,我認識他們。”受傷的將軍怒火中燒。


    “你確定。”


    “確定,為首幾人中就有漢王側妃胞弟。”


    “不僅如此,那支軍隊首領將軍乃與漢王同一老師。”將軍十分肯定,在衝突前,他們有過接觸,絕不會認錯。


    雲星河從椅子上站起來,背負雙手,眸光驚人。


    “點齊兵馬,把漢王府圍了。”


    “是!”


    鎮妖司眾人早就對雲星河言聽計從。


    他的命令,絕對不會質疑。


    鎮妖司驚動,校尉將軍都尉們也在匯集,並打開庫存,取出符籙法寶靈藥。


    浩浩蕩蕩,仿佛要應對什麽大戰一般。


    “怎麽迴事,又出了大妖魔?”


    “沒吧。”


    “剛不是外出的將軍校尉們都受傷而迴,要去平剿?”鎮妖司其他層的人也看不懂了。


    鎮妖司很龐大,部門繁茂,官吏眾多,一時間很多人都疑惑了。


    “聽說好像是要去圍漢王府。”


    “什麽,圍漢王府,我沒聽錯?”


    “千真萬確,我剛剛就從十一層上來,大致原因是雲侯爺排除的一支隊伍,被漢王府衛隊給打傷,極為嚴重,雲上官正在暴怒。”


    “不是吧,開什麽玩笑!”


    “聽說雲候前兩次處理案子就遇到有隊伍搗亂,都是漢王府搞的。”


    “漢王府阻撓我們鎮妖司校尉做什麽。”


    “你問我,我問誰去,天知道。”


    “這個梁子結大了,雲侯爺肯定不會輕易罷手。”


    身為鎮妖司人,雲星河在京都鬧下的事情,他們能不知道?


    這是個不安分的主,平時看起來挺不錯,是個很有禮貌的小夥子。


    但真正了解他的過去,才知道這絕對是個炸藥,一點就爆。


    “誰說不是,這不開了物部倉庫,準備去找漢王府。”


    那人極為驚訝:“沒人攔著?”


    “誰攔?”


    這一次縫皮案,所有大佬都沉默,仿佛都有約定般,此案不結束,他們便不現身。


    六品以上的官員全都沒影。


    “自從雲上官為封為聖府禦史後,都很久沒看見他們的影子。”


    不僅是鎮妖司是這樣,其他部門也是如此,偃息旗鼓,平平靜靜。


    鎮妖司十幾層都在議論此事,一個個都感覺不可思議。


    可想到正主是那位雲侯爺,又覺得說不出來的理所應當。


    “漢王府確實過分,真當我等是泥捏不成,反複揉搓!不當人看!”


    “走,怕個球,把漢王府給圍住,要個解釋!”


    眾人全都在默默整理武器寶物,這一次肯定不能和平解決,必定與漢王府衛隊有一戰。


    前麵都沒有準備好,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掉以輕心。


    鎮妖校尉將軍都尉等人,這些人跟著雲星河,早就被其折服。


    而且哪怕是修煉者,武人脾氣總是改不掉,被人欺負,怎麽可能忍氣吞聲。


    一次也就罷了,連續三次,誰能不火。


    雲星河走在所有人前麵,大步流星,看不出表情。


    “雲候,不能衝動啊!”


    最終,鎮妖司司丞、司副兩人前來安撫雲星河。


    沒辦法,鎮妖司大佬們都沒在,司直被關押,目前就屬他倆官職最大。


    而且在京城的司丞、司副隻有他們,又是負責案件,於情於理都要前來勸阻。


    文官不比武官,武官可以衝動,但他們是文官,規勸是必然。


    “兩位上官,還請不要阻攔,我必須討個說法。”


    雲星河很平靜,語氣沒有絲毫波動。


    可兩人知曉,這顯然已經極其憤怒,越是如此,他們越要勸阻。


    “好了,你們兩個趕緊讓開,磨磨唧唧。”都尉看不慣兩人。


    鎮妖司都尉從六品,武將官職。


    文死諫,武死戰。


    都尉在從六品下,原本此案過後,升職從六品上是穩穩,結果遇到這種糟心事。


    不僅如此,自個以及兄弟還受傷嚴重,這口氣怎能忍。


    司正、司副是文官,從六品上,如有案件,受鎮妖司高層指派,都尉也要聽他們命令行事。


    但平時,雖然低他們一級,可列屬不同,份職不同,完全可以不用鳥他們。


    “你們不可衝動行事,會帶來無法想象的災禍!”


    兩人自然也知曉無法管這些武將,隻能哀求勸解。


    若說平時他們說話,雲星河還不得不聽,可現在他有欽差身份,誰來都不好使。


    他們有苦難言,這要是衝突上了,還不得出大事情,鎮妖司與漢王府一戰。


    這怕不是天大的簍子。


    一個是聖皇欽賜禦史,一個是聖皇四子漢王。


    身份影響都擺在那裏,真要出大地震。


    天知道會不會朝野震動,恐怕會牽連太多太多的人。


    他們自然能夠知曉其中恐怖與分量,


    “多謝兩位上官,在下心中自有分寸。”雲星河對兩人還是很友好。


    他們平時給雲星河感官不錯,而且又是他上級領導。


    雖說有禦史身份在,但人家對你表露充分的友態,我們自然也要迴以尊重。


    “侯爺可知此行會發生何等大事!”兩人稱唿也變換了,目光慎重,神情撼然。


    他們這句話的意思,是讓雲星河將自己的身份放在大隋禦史,大隋關內侯上麵,而不是鎮妖司校尉角度。


    “我知道。”


    “既然知曉後果,為何侯爺仍要固執前去?”


    兩人始終不肯死心,要勸阻雲星河:“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雲星河自然明白,也知道其中影響,但還是說了一句:“不去,不足以消怒。”


    忍,為什麽要忍,憑什麽要忍?就因為你是漢王?所以很了不起?


    他還真不怕什麽,什麽破侯爺,什麽破禦史,大不了不做了,一走了之。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這口氣必須要出!”


    誰都攔不住,我說的。


    “走!”


    “哎。”兩人歎了口氣,知道確實攔不住雲星河。


    “這可怎麽辦,怕不是要天塌了!”


    兩人猶如油鍋上的螞蟻,著急亂跳。


    此事之惡劣恐怖,將極其深遠,鎮妖司必定難辭其咎。


    鎮妖司當真是浩浩蕩蕩,殺氣騰騰,直奔漢王府。


    派插在漢王府周圍的眼線,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那支隊伍,本身就不是從漢王府調遣出去。


    所以他們並不知情,所以也讓何展等人,沒有一絲防備。


    最主要,他們完全沒想過漢王府真敢動手,會下手那麽狠。


    一行數百人,裝備齊全。


    鎧甲武器烏光湛湛,符力驚人,腰間掛有百寶袋,靈丹袋,神符袋。


    雲星河將鎮妖物司第一層打開,能用的寶物物品全都分發下去。


    若非他無權限打開後麵幾層,估計全要給他搬出來。


    現在的鎮妖司們,可謂全副武裝,身上掛滿了陣圖,護神盾,破靈刀。


    以及一幹強大犀妖虎妖、魚妖製作的皮甲,鎧甲寶物,水火不浸,隔絕極大傷害。


    甚至包括隨手法術珠,這是以妖獸丹駭製造而成,蘊含濃鬱靈力,是絕佳攻擊寶物。


    一人身上掛了一對羊角。


    這羊角很特殊,神光流轉,宛若一根棱刺。


    是地階透骨魔羊的角,鋒利無比,具有毒性,配合其他材料煉製,即便是地階後期命中也不好受。


    更有人掛著一根白牛角,晶瑩剔透,潔白無瑕,有淡淡靈氣。


    這是響天牛牛角,隻要吹動,會散發魔音,幻象重重,範圍內所有人全都失神。


    這是敵我的寶物,不過眾人都有準備,攜帶好了破除咒術,幻術,魔音影響的佛籙。


    更有人攜帶一張古舊羊皮卷,裏麵刻錄可怕咒術,能召喚大恐怖。


    這是鎮妖司第一層為數不多的好東西之一,施咒之人也會受到極大反噬。


    所以這由實力強大的都尉攜帶,不到不得已不會動用。


    鎮妖司校尉個個皆是如此。


    仗著一身寶物,都敢挑戰地階妖魔。


    他們從未如此富裕過,信心倍增。


    街頭上,所有人見鎮妖司這般興師動怒,殺氣騰騰,一個個不敢說話,避行讓路。


    在雲星河前方,一隻貓在不急不慢奔跑,一隻大白犬在它後麵攆著,突然黃貓縱身一躍,跳到牆頭,消失不見。


    大白見貓不見了蹤跡,急得在牆下嗷嗷叫,忽然他看到牆壁麵前樹下有一隻黑毛狗。


    剛剛黃貓便是從它身邊上樹,於是大白犬怒而攻擊,便一口咬上去。


    兩條狗扭打在一起。


    突然,雲星河的腳步停下。


    登時清明,似乎想透了什麽,眼眸不由得黑下來。


    “好膽。”


    “侯爺。”


    “怎麽了?”


    所有人見雲星河突然停下,不由得一問。


    “全隊返迴鎮妖司。”


    “啊!”所有人聽到雲星河這話,頓時驚了又驚:“上官,您說什麽?”


    “全都迴去?”


    鎮妖司眾人懵了,興師動眾出來,現在走到半路,迴去?


    不出氣了?


    不去包圍漢王府?


    懵圈的人不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情況有變,先迴鎮妖司。”雲星河再次出聲。


    “是。”


    眾人即便心中不解,但仍舊聽從命令。


    “怎麽迴事?這鎮妖司的修道官家,剛剛還氣勢衝衝,要找誰的晦氣,這會兒怎麽偃息旗鼓迴去了?”


    大街上百姓們茶餘飯後,不由得討論起來。


    遠處幾隊兵馬,看到雲星河走了,一個個送了口氣。


    他們都是城防隊,今早城門出現事情,消息便傳了出來。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恐怕要出大事,城防兵馬立即盯著雲星河,生怕這位侯爺大鬧。


    到時候那真是所有人都要倒黴遭殃。


    不光是鎮妖司,兆尹府,城防、刑部、十二衛等等全要挨訓受責。


    “讓幾個人看著鎮妖司,別出亂子。”


    鎮妖司內雲星河麵色如水,怪不得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漢王有那麽蠢嗎?


    盡管傳言漢王猖獗,冷厲,可身為皇子,長在深宮大院,又怎可能這般沒有腦子。


    難道不明白是聖皇指派?為何敢圍攻?


    不僅一次,兩次三番,他已經能夠在京都隻手遮天,為所欲為?


    答案肯定不是。


    他可以肆無忌憚,但不能為非作歹,任性妄為,至於點這一點東西都分不清?


    圍攻鎮妖司調查縫皮案,漢王真有這麽糊塗?


    此事覺得有問題。


    或許是有意挑撥鎮妖司與漢王府。


    那麽問題來了。


    他的目的是什麽呢?與漢王有仇,亦或者與雲星河有仇?


    與漢王府有仇?與鎮妖司有仇?亦或二者都是。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引發漢王府與鎮妖司衝突,他能得到什麽利益?亦或者借此來扳倒城防部門某人?


    若是自己與漢王發生衝突,京城負責治安那些人,肯定也逃不過責任,必定也要受到處罰。


    “有趣,水果然深。”


    怪不得權謀政治殺人於無形。


    雲星河唿了一口氣,接下來他開始整理其中疑點。


    最終梳理完全,明白此間問題。


    隻要了解事情本質,從最終結果去迴看,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有能耐三次指揮調動漢王衛隊,此人身份定然不會簡單。”


    雲星河猜測,指不定便是漢王府某個重要人物,身居高位,具有權柄。


    甚至其中會不會有鎮妖司人也在其中,扮演某種角色?


    刻意點燃導火索,加劇衝突。


    不得不說,雲星河方方麵麵都在計算。


    因為真的不能以尋常目光,看待隱藏的對手。


    鎮妖司司正和司丞,見到雲星河帶著鎮妖司眾人迴來,趕忙詢問。


    得知半途而迴,兩人別提多高興。


    簡直就要喜極而涕。


    無怪乎如此,若是真衝突下來,他倆被下掉帽子都是輕罰,指不定腦袋搬家。


    甚至成為自家鎮妖司十八層切菜一員。


    “哼,你倆似乎很高興啊!”一都尉對兩人這般模樣,極為不爽。


    “怎敢,怎敢,我等隻是打算下值後去喝酒。”


    都尉白了他們一眼,很是不高興。


    很快,雲星河出來了,望著眾人,挨個掃過。


    重點的便是其中幾個性格火爆,喊聲突出者。


    片刻後,雲星河收迴目光,他發現了些秘密。


    有私人隱私,也有一些潛規則,甚至一些隱暗。


    對於這些,雲星河沒有過問多事,每個人都會有見不得人的一幕。


    但那些東西與此案沒有關係,可以將他們的嫌疑排除。


    “侯爺,為何我們要迴來,何不將漢王府給點了!”


    “是啊,不然以為我們怕他們。”


    “幾次三番欺負到頭上,不發火還以為咱們是病貓。”


    群情激奮,個個火氣衝天,想要報仇雪恨。


    所有東西都配備好,每個人裝備全麵,都已經出發到半路,如何都想不到為什麽好端端撤了。


    “此事當中有些隱情,或許我們被人利用。”


    雲星河也知曉他們心中憤怒,但越是此刻越要冷靜處理。


    將自己的分析說與眾人。


    “什麽!”一將軍腦後發涼:“不會吧,我們被人算計?”


    聽到雲星河將猜測說出來,所有人都身體冰寒,感覺腦後勺一個冷氣。


    雲星河隻是簡單一說,還並未將全部分析說出來,他們已經感到深深驚悚。


    “那這件事,咱們豈不是打碎牙往肚裏咽?”


    有人這麽說了一句。


    雲星河看了他一眼,沒有異樣後,又道:“這口氣當然不能咽下。”


    “即便是有心人算計,但漢王顯然也不是個好東西。”


    即便那人在漢王府有極高身份,可若沒有漢王同意,怎麽可能征調。


    此事漢王必定脫不了責任,這口氣,他怎麽可能咽下。


    雲星河的眼眸陰沉,神情漠然,已經想好了法子。


    “給我查,漢王府進進出出的人。”


    “必須找到漢王府吏從兵將的陰黑陋點,以此切入。”


    既然知曉其中算計,他肯定不會自唿唿殺向漢王府。


    直接攻擊包圍漢王府會給人把柄,但雲星河這一招可不會。


    他是聖府禦史,要從這方麵來打擊你,化被動於主動。


    “本候不信,他沒點漏。”雲星河嘴角微笑,燦爛卻可怕。


    既然明的不行,我給你玩陰的,側麵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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