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


    就在石玄玉最絕望之際,最無助之時,腦海中突兀的出現了這篇在地球時便倒背如流的古文。一篇來自華國古代聖賢的書中之內容。


    從開篇到終篇,慢慢滑過腦海,就像指路明燈,為石玄玉點亮了前路。他猛的警醒,迴思己身,不再感到絕望,而是充滿了希望。是啊,就像這書中所言。


    “……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刑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隨,恆也。……”


    世無難事,一切看心。就似陰陽相伴,何來死局,又何處是浪費時間,白做無用功。絕處逢生,置之死地而後生,人做的每件事,在其上花費的每份精力,時間等,都不會沒有意義,都不該去否認它們的意義。


    閉上雙眼,石玄玉逐漸的平複心緒。將那些糟糕的想法化為了積極的思想。原本以為壓製能讓自己道心堅定,如今他知道自己錯了,或者說太幼稚了。


    壓製並不能讓自己擺脫心魔,靠著安神珠也無法真正解決這個問題。迴避,壓製,都不行,那隻有麵對。


    就像那位坐牛而行的人所說的意思,物極必反。既然如此那就讓絕望自己變成希望,不就好了。


    ……


    經過這樣一個時辰的自我鬥爭後,石玄玉終於解開心結,渾身一輕。睜開雙眸,看向遠方。


    此時的他不再對黑暗中的前路感到無助絕望。因此整個人也隨之發光,雙眸中的神采也變得澄澈清明起來。


    邁步向前,一步之下,天地變換,眼前原本黑暗的世界突然大放異彩,顯露出原本的樣貌。


    那是通天路原本的模樣,依然是一條寬闊的大道旋轉著通向天際,看不到盡頭。


    除此之外依然黑沉沉的,隻不過與最開始時不同的是,如今的石玄玉望著這樣的景色不再因為未知而恐懼,不再退縮,而變得躍躍欲試,興奮不已之中又帶上了該有的沉著冷靜。


    清澈的眸子如星空般深邃又不失純粹,很容易吸引他人的眼球,又不容易被人望穿內心。


    仔細觀察後,石玄玉很無語。他這是站在剛進入第五關的入口沒前進過嗎?那之前那段是怎麽迴事?


    “幻境,……”那道讓石玄玉無比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對他做著各種解說,其內容基本都是與幻境相關的內容,其中除了說到幻境的修行之法,更是講到了破解之術。


    除此,還聯係幻境講到了其作用的點,那就是心境,然後又針對心境的磨練進行了一番解說,甚至還不忘說哪些種族擅長幻境製造,哪些陣法會產生幻境等等。可以說這是一次全麵的解析,與講解。


    石玄玉覺得不是自己如今神識強大,估計別說理解,光記下就很有難度。


    ……


    就這樣聽他講就講了五天,其中道音嫋嫋,就好似在聽人講道。


    在聽講的一個時辰後,石玄玉就已經盤腿而坐,閉目凝思,認真的將聽到的內容仔細記下。等以後慢慢理解,慢慢求證。


    “此第五關為練心之路。500一小節,1000一大節。此路無悔無再,一氣通關,則成。如有退縮,前路終,不可再次挑戰。中無獎勵,終可見。每個節點可選擇一次繼續或離開。”


    最後,那聲音這麽說道,然後就不再出聲。


    “嗬,嗬嗬……”石玄玉,聽完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咧了咧嘴,有些無語。


    搖搖頭,繼續前行。由於之前所經曆了那些之後,如今他不再將時間浪費在猶豫不決上了。前路如何與己無關,一往無前謹慎對待便行。


    就像當年參加高考一樣,無論之前如何努力學習複習,在考場前猶豫不決的不進去是不行的,考好考壞,總要去考了才會有結果。


    ……


    心路曆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六天時間走到終點時,石玄玉眼中原本的澄澈被滄桑所替代,感覺就好像經曆了六百年,或者六千年六萬年之久。


    當走出來這一刻,石玄玉還有些沒有迴神,看著麵前漂浮著的幾樣資源物品,一度以為又來到了一個新的幻境之中。


    即便伸手將其納入囊中,都沒有已經迴到現實的真實感。直到新的銀紙割破肌膚,血水滲出時,才讓他逐漸迴神。


    隱去眼中的滄桑,雙眸中依然是如同少年般的澄澈光華。再加上如今他那雖有高度,卻依然顯現年輕活力的樣貌,非常具有迷惑性。


    這張新的銀紙上的內容與之前的一樣,是所過關卡相關的內容。開篇名稱為,《初臨訣》正文所記基本上就是剛才聽到的講述內容,不過比聽到的更多,更繁瑣。聽到的內容隻能算是這篇銀紙中最淺顯的內容之一。


    看完依照前麵一般記下內容。石玄玉仔細思索了起來,此地已是通天路盡頭。再前行,就是其他關卡或者這層結束。


    看這銀紙的樣子,不像是已經集齊的樣子,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五張銀紙上的內容雖然各不相同,但觀其名,識其本,如果沒猜錯,要集齊銀紙還差四張。


    不知會在何處覓得。甩甩頭,石玄玉懶得為此多費心思,一切隨緣便好。拿完東西繼續向前,便來到了第二層的第五關。


    一陣空間變換,剛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就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不用說便知道,這裏依然是戰場。


    依然是那熟悉的機械音傳來,“檢驗之戰,萬族戰場。無通關要求,隨時可進,隨時可停。一切手段皆可,生死不論。”


    放眼望去,此時戰事吃緊,敵我不分,各處都是正在爭鬥之人。在那聲音消失後,石玄玉已經發現了自身的變化。他的衣著變了,是這場戰爭中的一個種族,人族的穿戴特征。


    也因此他知道,在此,他必須為人族而戰。還不及細想,便有敵對勢力中人發現了他,快速前衝而來,帶起一陣風沙,可見其力量和速度的強大。


    不用石玄玉說什麽,灰灰馬上興奮的一躍而下,瞬間變大,撲向那人。


    離開禦獸關卡後,灰灰以為主人怕鬼,它有機會打一場,才發現它想多了。那不是它能對付的。


    這之後,都是主人的修煉,它隻能跟隨著,還要抱緊主人,不能睡,不然主人隨時會丟了自己。


    如此過了這麽久,終於有機會了,它怎能不興奮。


    石玄玉看著,無奈一笑,神識傳音,告訴它要照顧好自己,便不再管它,順便它去了。


    石玄玉轉頭,看向紛亂的戰場。他也需要戰爭的磨練,在通天路上一路走來,他經曆的太多,特別是最後一關,簡直是真正的心路曆程。


    因此他現在需要的是發泄式的放鬆,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境得到應有的成長,變得更堅定,更純粹。


    伸手摸了摸白團,石玄玉輕聲告訴它,“別擔心,如果想戰鬥就上,不想就呆在這,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


    然後他右手一翻,拿出一把微微發光的銀劍,腳下發力,直衝向前,也加入了這場戰爭之中。


    ……


    石玄玉在此進行著,他這輩子都未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就是真正的廝殺,劍入時白,劍出帶出紅色的鮮血,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眼前,由自己的手來結束。


    對於一名守法好公民,18年的專心讀書,他在家連雞都沒殺過。如今卻在這你死我活的戰鬥中,變成了殺人如麻的機器。


    近三年的征戰,從未停息過。這不是之前與骷髏戰鬥,也不是與鬼較量,更不是與訓練傀儡比試。這是戰爭,對麵雖也可能是鎮靈塔的某種功能導致的幻境所化的景象,但還是太真實了,那種一劍刺入人體的觸感,就和真的毫無區別。


    如今的石玄玉雙眼充滿了通紅的血絲,劍起劍落,就像不要命一樣,不再有防禦招式,而是劍劍殺招,層出不窮。


    白團害怕的趴在他的肩頭低鳴,它能感覺到主人的變化。


    哄----


    一股如洪流般的靈氣凝聚成水,匯聚成巨大的瀑布直直的砸向石玄玉。猝不及防,石玄玉被砸的一下子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其周圍的人也紛紛躲避。而白團則一躍而起,腳踩虛空,怡然自得。紅寶石般的眼眸一掃驚懼謹慎之光,轉而透著高傲的光芒。


    “主人,清醒了嗎?”白團的聲音清晰的出現在了石玄玉的腦海中,如同一盆冷水直灌心底。那種清清冷冷的淡漠語氣,與之前的白團判若兩人。


    “戰可戰,勿忘本心。生死有命,因果在天。主人,不可因戰而遭心劫侵蝕,這很危險。”


    白團繼續告誡著石玄玉。這是它認可的主人,生死與共的同伴,可不能出事了。它是不喜爭鬥,卻不代表它蠢。


    石玄玉徹底清醒了過來,紅血絲逐漸在雙眸中褪去。他爬起身,愣愣的看著漂浮在身前的白團,不知道該說什麽。複雜的思緒縈繞,連提問都不知道該怎麽問。


    最終一歎,千言萬語僅僅化為了一句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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