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墨染憂隻是說說的,卻不想這周末他還真把墨懶懶帶去了少年宮。


    一大早,他就拿了一件煙灰色的及膝裙給她,搭配了一雙白色公主鞋,特製的鞋舒適,細微之處也顯得很是精致,雖然墨懶懶並不經常走路,但這一次墨染憂想要他給老師一個好印象,所以他決定今天不抱她了。


    這八點的功夫,墨懶懶還沒有完全睡醒,睡眼惺忪的被劉姨換上衣服,就像折騰娃娃一般,還給她的長卷發兩旁都編了個蜈蚣辮,將兩根辮子綁在一起後,拿了點細小的珍珠點綴在辮子上,留下三千青絲披在腰際,更顯得精致絕美了幾分。


    煙灰色的裙子很簡單,腰際一根細細的白色鏈子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及膝的裙擺裸露出均勻的長腿,一雙公主鞋更是將小巧的腳包裹的更為好看,這麽一看,這小家夥更是美了幾分,看的劉姨心裏頭也是滿意不已。


    臉上欣喜不已,嘴裏更是話不停,“小姐,這來了例假,倒真的是跟個小姑娘一樣了,等再過個兩三年,恐怕更是好看啊。”


    聽著劉姨的話,墨懶懶有些懶洋洋的不想動,她倒絲毫不關心自己的美貌,隻是現在她的頭還昏昏沉沉著,還全然不知道等一會兒要去幹些什麽。


    等被劉姨拉扯著到樓下的時候,桌子上已經做好了早飯,墨染憂正坐在位置上用餐刀在吐司上抹果醬來著,修長的手指如玉雕琢,根根分明,低著頭認真的側顏,說不出的好看,夏天的光線很足,投射在墨染憂那張魅豔至極的容顏上,倨傲的五官,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一刹那,有些模糊了墨懶懶的目光。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墨懶懶覺得墨染憂是真的好看。


    他的那種好看用言語形容不出來,第一次墨懶懶覺得自己的形容詞過於匱乏,看著墨染憂,隻能想到好看,很好看,十分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過於炙熱了些,墨染憂抬起了眸,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珠泛著暖意,直直的撞擊進她的心房,心頭的震撼遲遲不能消去。


    他朝她勾唇笑了笑,說不出的俊美,“懶懶,過來吃早飯。”


    看到小家夥乖乖的過來,墨染憂十分自然的將手裏抹好果醬的吐司遞了過去,隨後倒了一杯有些涼意的牛奶放在小家夥的一旁,順便拿了根吸管上去。


    今天小家夥很漂亮,精致的如同玉娃娃,看的人心情頗好,墨染憂自然也不例外,縱使是看了她這麽多年,但細心如他,仍舊是能夠及時的發現墨懶懶的美麗,隨著年紀的增長,這貌美也越來越明顯。


    墨懶懶接過麵包,輕輕咬了一口,腦袋還有混沌,想來還沒有睡醒,湊著吸管抿了一口牛奶,肚子沒那麽空了,也漸漸有了些餓意。


    一時無聲。


    等到吃完早飯後,墨染憂才起身走在了前邊,漸漸清醒過來的墨懶懶,有些慵懶的跟著走了出去,踩在地上的腳顯得有些軟綿無力,等適應過後,墨懶懶眯了眯眼眸,看著前方的背影,清瘦的身軀,修長俊美,大長腿筆直,堪比歐美名模,在陽光下,更是蒙上了一層光芒,仿佛帶著聖潔的味道。


    兩人上了車,今天是司機送他們兩個去少年宮。


    坐在車子上,墨染憂讓墨懶懶躺在自己的腿上補覺,自己則是撫摸著下巴,將眼眸看向窗戶外,有些深思。


    這一次也算是機緣巧合,古箏大賽會有一個十分有名的大師到場作為評委,在國內乃至國外大師都十分的有名,若是能夠讓懶懶拜倒在大師的門下……


    這麽一想,墨染憂的眼眸裏就多了幾分勢在必得。


    少年宮在市中心,現在早上的樣子,人已經非常的熱鬧繁多,司機將車停在偏僻的地方,墨染憂徑直下了車,等墨懶懶自己也下車的時候,他關上車門,朝著司機囑咐了幾句,就牽著小家夥的手向前走去。


    她的手很軟,入手極滑,有一種軟綿無骨的錯覺,牽在手裏就不想在放手了。


    墨染憂緊緊的牽著她,這個時候,慕名而來的人簡直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爭先恐後的往裏邊擠,就想要盡快報名,看著這景象,墨染憂搖了搖頭,現在互聯網如此發達,早在網上就可以報名,何必在這報呢,浪費時間不說,還很有可能根本就參加不了比賽。


    果不其然,因為報名的人數居多,大大超過了預期的人數,這一次古箏大賽,隻接受一百個報名者,而現在加上還未報名的,恐怕已經有三四百個了。


    看著不少失望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墨染憂一派淡然,拉著墨懶懶就走了進去,他早已經給墨懶懶報好了名,從前台那拿到號碼牌後,便又到了茶藝處領取號碼牌。


    茶藝先開始,參加比賽的人倒是明顯少於古箏大賽,想來也是,古箏大賽是全國性的比賽,而茶藝不過是考證,孰輕孰重,一眼就看的出來。


    先前墨懶懶就已經拿到了茶藝師的中級證,其實也沒去考,不過是墨家花了點關係拿到的,現在想想,不如到這邊來索性把高級證也考了。


    考試在墨懶懶看來倒是輕鬆的很,一點也不怯場,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下,導師喝了一口她泡的茶後,眼睛瞬間一亮。


    若不是有著幾年的功底,根本泡不出這般醇香濃厚的茶水,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也不過是十幾歲大的模樣,倒是沒想到竟是深藏不露。


    這證拿的自然也是很容易,對於此,墨染憂也從不擔心,考完後,直接領著小家夥先去吃午飯,等一會兒去參加初賽。


    選了家幹淨的餐廳,墨染憂點了幾個菜,隨後拿了瓶旺仔倒在杯子裏,將吸管放上,推到了小家夥的麵前,問了句,“等一會兒的古箏,你有把握麽?”


    “唔。”吸了一口奶,墨懶懶有些興致缺缺的迴了句。


    墨染憂:“……”


    看著墨懶懶這副模樣,墨染憂倒是不知道說些什麽了,有時候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可是自己就是表現的比墨懶懶還緊張,可墨懶懶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真是有點挫敗感。


    這幾天他和墨曦堯都在有意無意的引導墨懶懶彈古箏,甚至還去拿了把極其昂貴的古箏來,擺在客廳裏,就想著墨懶懶看到,能有興趣彈上一次。


    可是這樓上樓下的走,墨懶懶愣是不看古箏一眼。


    墨染憂都開始有些懷疑,之前聽墨懶懶彈得,是不是他出現了錯覺。


    墨曦堯跟他說,小時候懶懶很喜歡古箏,就算是懶,睡覺前也要摸一會兒古箏,姚月雅看她那麽喜歡,就請了老師來教,剛開始墨懶懶很努力,別的東西都需要姚月雅去想盡辦法才能讓墨懶懶被迫學會,可古箏不同,她懶歸懶,但是仍舊是去學。


    小小的她,手指都被磨出水泡來,如複一日,年複一年,等墨染憂來到墨家的時候,她也還是喜歡的,隻是不久後的一天,突然她就不學了,也再也沒有碰過古箏,而那個教她的老師也沒再出現過。


    從此之後,墨家所有關於古箏的東西全都不見了,而墨懶懶也變得更自閉了一些。


    想到這些,墨染憂抬頭看了一眼她,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懶懶,你還喜歡古箏麽?”


    隨後,他看到懶懶小小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很輕微很輕微的一個動作,莫名的卻讓墨染憂心疼不已。


    停下喝奶的動作,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滿是心疼的眼眸,咬了咬下唇,輕輕的點了點頭。


    墨懶懶很確定,自己是喜歡古箏的,而且是唯一一件她覺得有興趣去做好的事情,但是她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去觸碰古箏了,一碰她就會害怕。


    往事迴首,即使那時候的她還很小,可是傷害已經在心底無法自拔,她懶,她卻很敏感,天生患有自閉症的她,經過了當年的事後,更自閉了,若不是墨染憂的陪伴,恐怕如今的墨懶懶,越發的冷血無情。


    隻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墨曦堯不知道,墨染憂也不知道,知道的隻有墨瑾鈺和姚月雅,還有墨懶懶自己。


    她不說,墨染憂也不忍心去逼問,隻是用憐惜的目光看著她,揉了揉她的臉頰,語氣柔上幾分,“懶懶,你是不是不想來參加比賽?”


    他是這麽的了解墨懶懶,自然是看得出她的抗拒,自己所有的興奮在墨懶懶麵前,都有一種被潑了涼水的錯覺,他知道自己不該逼著她,可是聽過墨懶懶彈古箏的人,恐怕沒有一個會願意讓這一種好聽的音樂消失。


    可如今,看著小家夥這般柔弱的模樣,墨染憂竟不知道他這麽做是對還是錯。


    菜上來了,兩人默默的吃完飯後,墨染憂牽著她的手走去少年宮,到了參賽的地方,這邊慕名而來的人仍舊是圍滿了,想來就算不能比上,這麽看一場也是不錯的選擇。


    寬敞的大廳,井然有序的擺放著大批古箏,一共十把,一百個人參賽,分為十批,每批花費十分鍾的樣子,這樣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樣子就能結束。


    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開始了,工作人員將古箏擺放到各個包廂,裏邊坐著一位導師,而墨染憂想見的大師,則在門外徘徊著,他是想著聽古箏聲看看能不能留住他的步伐。


    每個人彈奏的都是同一首規定的古箏曲——《春江花月夜》。


    這樣一聽就能聽出功底深淺。


    墨懶懶比較靠後參加,第一批已經開始比賽了,熟悉的古箏曲傳來,墨懶懶身子顫了一顫,輕微的,眼底閃過一絲後怕。


    後怕。


    這是一個在別人看來,永遠不會出現在墨懶懶身上的詞語。


    她坐在凳子上,墨染憂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此時他腦海裏還在思考著怎麽讓大師答應收墨懶懶為徒。


    音樂聲結束,十個人隻晉升了一個,非常的殘酷和嚴峻的比賽狀況,即使墨染憂相信墨懶懶是可以做到成功的,但他仍是怕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時間過的很迅速,轉眼就到了墨懶懶,她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她大可以不參加的,但是為了高中能夠和墨染憂在一起,她不得不參加,就當是為了墨染憂努力一把。


    她踱著優雅緩慢的步伐走進包廂,評委可親的看著她,笑容滿麵,麵前擺放著一把古箏,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這一刻,墨懶懶的腦海裏是電影一般的不堪迴憶。


    她的眼睛有些酸澀,轉而又出現墨染憂溫暖的容顏,她深深的吸氣,又深深的唿氣,最後坐在了位置上,將手套上白色膠帶,熟悉的繃緊感傳在指尖,她試了個音,不是什麽好的古箏,卻在她的手下變得靈活了起來。


    小小的年紀,精致的麵容上卻是從容淡定,眼珠惑人,有一種黑暗中緩緩綻放的梔子花的味道,盛放的那般燦爛奪目。


    墨懶懶閉上了眼睛,靠著記憶裏僅存的音符去彈奏著,多年未練,手法已經生疏了,但很快手指靈活的撥動著琴弦,天分使然,悅耳的樂聲傳出,行雲流水的手勢,有一種優雅唯美的錯覺,她深陷其中,直直彈奏上*。


    卻在下一個瞬間戛然而止,墨懶懶的小臉一片驚慌,睜大了一雙美麗至極的眼眸,顫抖著一雙手,久久無法繼續彈奏。


    評委正聽在興頭上,這一會兒聲音停止,張開眼後,卻發現墨懶懶呈現了一種極度驚恐的狀態,不同於先前的淡漠,此時的她讓人憐惜至極。


    在門外擔憂的墨染憂,聽到聲音停止,心中有些不安,立馬衝進了包廂,卻在看到小家夥驚慌的模樣,唿吸急促的,鼻翼微動。


    她在害怕!


    墨染憂眼眸一定,大步上前將她摟在懷裏,緊緊地,聲音多了一絲顫抖和惶恐,“懶懶,我帶你去醫院。”


    小家夥沒有迴話,睜著眼眸直直的盯著前方,麵如死灰。


    突如其來的一切,令人措手不及,一直在聽的大師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走進包廂,朝墨染憂道:


    “她極有天分,隻是可惜好像心中有陰影,若是衝破瓶頸,定然是一枚好苗子,隻是可惜……”


    墨染憂緊抿薄唇,他抱起墨懶懶沒說話,直接大步朝門外走去,背後又響起大師的聲音,“希望決賽我能夠聽到她完好的彈奏出這一首春江花月夜。”


    這麽說來,這是通過了?


    墨染憂頓了頓步伐,淡淡迴了一句,“謝謝。”


    現在的他來不及喜悅,他想他必須要知道到底懶懶發生了什麽,不然這一輩子懶懶都無法走出陰影。


    離開少年宮,墨染憂沒有去醫院,而是撥打了專治墨懶懶的心理醫生,恰好,最近他在離a市很近的地方參加學術研究,在接到墨染憂電話的時候,一結束就趕來了。


    別墅。


    房間內。


    淡粉色的布置,帶著夢幻的視覺感,小小的精致人兒躺在柔軟的床上,明明是很唯美的畫麵,可躺著的少女卻睡得並不安穩,黛眉緊緊的蹙著,仿佛在做著極其可怕的噩夢。


    等到心理醫生趕來的時候,墨染憂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了。


    他陰沉著一張臉,抬眸看了一眼於曉,“我想知道當初我剛來墨家的時候,為什麽懶懶的自閉症突然變嚴重了,我知道你知道。”


    看著眼前的少年,於曉的眉心跳了跳,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少年長大之後,定非池中之物,也知道他對懶懶的心思不同,可當初見墨染憂的時候,他還尚小,氣勢並沒有現在這般強勢,現在這麽一看,倒是更倨傲了一些。


    他沉吟了一番,組織著最簡短的話語,“這樣吧,我用催眠,讓懶懶親口說出來,恐怕比我說好。”


    聽到於曉的話,墨染憂低頭看了一眼小家夥,半晌後,朝他點了點頭。


    當年發生的事,就像是墨懶懶身上的一根刺,如果墨染憂不去親手替她拔除,恐怕墨懶懶會永遠帶著這個夢靨。


    所以,這一次墨染憂想,他必須要知道是什麽使他疼在心尖的小家夥,變得自閉嚴重,更不願接受其他人的寵愛,為什麽小家夥喜歡躲在櫃子裏,躲在陰暗的環境之中。


    睡覺的時候,為什麽小家夥喜歡蜷縮著身體,下意識的做出防備的狀態。


    這一切的一切,墨染憂都想要知道。


    他的眼底蜷著溫柔的傷痛,摸了摸她的臉頰,想要撫平她緊皺的眉頭,看到小家夥緩緩睜開眼眸後,墨染憂輕聲細語的說著話。


    在看到小家夥怯怯的點點頭後,墨染憂的笑容更顯心疼,他轉頭對上於曉,淡淡道:


    “開始吧。”


    ------題外話------


    突然好心疼懶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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