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楓領了曲羅衣的命令之後,不過片刻功夫就又迴到會客廳,而跟在她身後的,正是數日之前曾登門拜訪過的南宮亓玥。


    南宮亓玥跟著赤楓走到大廳中央,看了主座之上的曲羅衣一眼之後,抱拳道:“見過曲宮主。嗯?鳳族長也在?”


    “是啊是啊,哈哈,我也剛到!”


    見南宮亓玥看向自己,鳳澧梧笑道:“今日能在這雲狐宮遇到南宮將軍這等大忙人,還真是榮幸之至啊!”


    “南宮將軍?”


    聽到鳳澧梧對南宮亓玥的稱唿,曲羅衣和赤楓皆是一臉詫異。


    其中最詫異的怕是曾經跟南宮亓玥大打出手的赤楓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豐神俊朗的少年,居然就是六界之中威名僅次於已經逝去的“戰神”顏淩歌的少年將軍——南宮亓玥。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鳳族長這等大忙人。”


    衝鳳澧梧點了點頭算是見了禮之後,南宮亓玥對著仍在詫異的曲羅衣道:“曲宮主,我今日前來是受人所托,有事兒要提醒曲宮主一聲。”


    “哦,南宮將軍請坐。”


    雖然仙界與妖界相互獨立,但是南宮亓玥聲名遠播,所以對於他,曲羅衣絲毫不敢怠慢。因此站起身來給南宮亓玥讓了座之後,她才再次坐下,問道:“不知南宮將軍有何事需要‘提醒’?”


    “曲宮主該是知道,再過幾日就是仙界的封仙大典。”


    “嗯,知道。可是這封仙大典好似與我們雲狐宮並沒有什麽關係。”


    “確實本應該沒有關係。”


    南宮亓玥道:“可是前些天,仙界的月下仙人卻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不同尋常的事?”


    一聽南宮亓玥提起“月下仙人”四個字,曲羅衣就隻覺心裏百味陳雜,可是當著南宮亓玥和鳳澧梧的麵,她隻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不知月……月下仙人發現了什麽事?”


    “此次封仙大典中,有一隻靈蝶池的蝶妖在受封之列。本來封仙大典還未開始,受封的精怪應該都在仙卉園中各自修行,可是那蝶妖卻曾經幻化成曲宮主的樣貌。”


    “幻化成我的樣貌?”


    聽聞此言,曲羅衣驚訝之餘又有些莫名其妙。


    “她為何要幻化成我的模樣?”


    “這怕是隻有她自己才知曉了。”


    南宮亓玥接著道:“所以我之所以前來,就是受月下仙人所托將此事告知於曲宮主,希望曲宮主能有些防備,以防小人之行。”


    “多……多謝南宮將軍。”


    起身向南宮亓玥道了謝,曲羅衣見南宮亓玥起身欲走,便不由得出聲道:“南宮將軍請留步。”


    “曲宮主還有何事?”


    不解的看向欲言又止、麵色複雜的曲羅衣,南宮亓玥問道。


    “南宮將軍,不知……不知……不知……”


    “不知什麽?”


    “不知……”


    猶豫了再猶豫,曲羅衣終是握緊了雙拳,問道:“不知月下仙人他近來可還安好?”


    “安好。”


    點了點頭,南宮亓玥道:“我能感受的出來,曲宮主應該是已經修成仙體了,既如此,為何不去仙界晉封為仙呢?這樣的話,宮主便可以時時見到月下仙人了。”


    “我見他做什麽!”


    好像南宮亓玥的這番話戳到了曲羅衣心底最隱秘的角落,所以猛然間,曲羅衣沒能忍住心頭忽然而起的怒意,輕斥道:“南宮將軍,你失禮了。”


    “抱歉,是我失言了。”


    雖然聽緣初簡單說了他與這曲宮主之間的糾葛過往,但南宮亓玥卻知道,他與這曲宮主之間,怕是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但是對於他人的私事,南宮亓玥又不想過問太多。


    所以衝曲羅衣歉然的抱了抱拳之後,南宮亓玥轉身就要離去。


    可是,當他經過自從自己過來就一直侍立在一旁、低頭不語的赤楓時,又意味深長的對曲羅衣道:“六界皆知,靈蝶池的蝶妖擅長幻化之術。曲宮主,需得多留心啊!”


    “多謝南宮將軍提醒。”


    因此時自己心裏萬分雜亂,所以一時之間,曲羅衣並沒有聽出來南宮亓玥這話的玄機。她隻是心不在焉的衝赤楓吩咐道:“赤楓,送南宮將軍出去。”


    “是。”


    看著南宮亓玥和赤楓一前一後離開大廳,曲羅衣這時候已經完全沒有精力應付依然坐在那裏、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的鳳澧梧了。


    所以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之後,曲羅衣道:“不知鳳族長可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沒有。”


    目送著南宮亓玥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鳳澧梧看著臉色比剛才更差的曲羅衣,道:“曲宮主,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看了真讓人心疼啊!”


    “鳳族長若無事,便請迴吧。”


    不耐的皺了皺眉頭,曲羅衣起身欲走,可是這個時候,鳳澧梧的一句話卻讓她的腳步停在原地。


    “宮主,剛剛南宮將軍那句話,你沒有聽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哪句話?”


    以為這不過又是鳳澧梧沒話找話的閑談之辭,所以曲羅衣冷聲道:“抱歉鳳族長,我現在確實沒有精力與你閑聊了,你先請迴吧。”


    “靈蝶池的蝶妖擅長幻化之術。”


    好像沒有聽到曲羅衣的逐客令,鳳澧梧一隻手摩挲著下頜,一隻手把玩著腰間的鳳羽玉佩。


    “曲宮主,你覺得南宮將軍這話是什麽意思?”


    “能有什麽意思?”


    按捺住心頭的煩躁,曲羅衣道:“不就是靈蝶池要被封仙的蝶妖在仙界幻化成了我的模樣嗎?”


    “僅僅是因為這樣嗎?”


    不讚同的搖了搖頭,鳳澧梧很是認真的看著臉上的煩躁之色愈來愈濃重的曲羅衣。


    “曲宮主,雖然你我相識不久,但是我知道,你並不是易怒暴躁之人。”


    “鳳族長這話什麽意思?”


    鳳澧梧的這句話聽的曲羅衣心裏一凜。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今日的曲宮主,好像跟那天在靈蝶池的曲宮主不太一樣。”


    站起身走到曲羅衣麵前,鳳澧梧盯著她,道:“雖然我與曲宮主交情不深,我鳳鳥族與雲狐宮也向來沒有什麽往來,可是曲宮主那‘冷豔美人’的稱號,可以說整個妖界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哈哈,不知以‘冷豔’聞名於妖界的曲宮主,何時竟變得如此暴躁了呢?”


    “你……”


    鳳澧梧的話一說完,曲羅衣便忍不住心頭的怒氣了,可就在她想要發火時,一個令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忽然間如一桶冷水一般將她心頭的怒火生生的澆滅。


    “你的意思是……”


    “我先確認一下。”


    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口,鳳澧梧在曲羅衣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鳳族長,請自重!”


    鳳澧梧此舉讓曲羅衣下意識的便向後退去。可她沒想到,鳳澧梧的動作居然如此之快,快到以她的修為,竟然完全躲避不開他的動作。


    “曲宮主不要緊張,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情而已。”


    將手指放在曲羅衣腕上,鳳澧梧停了片刻,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收迴自己的手。


    “如何?”


    明白了鳳澧梧是在給自己診脈,所以曲羅衣便收起了自己的防備,問道。


    “不出所料。”


    勾唇一笑,鳳澧梧道:“你服用過靈蝶粉,這種粉末是靈蝶池那群蝴蝶身上特有的。無論是人是妖,是妖是魔,隻要吸入這種粉末,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神。若長久以往的吸入,那最終可能會淪為他人的傀儡。”


    “你說什麽?”


    不可置信的看著鳳澧梧,曲羅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去整理整理自己從靈蝶池之後這幾日發生過的事情。


    自從在靈蝶池赴了宴迴來後,除了落裳和赤楓,自己並沒有與外人接觸過。那也就是說,赤楓她……


    “她迴來了。”


    知道曲羅衣已經想明白了,所以接下來,鳳澧梧便好整以暇的重新坐迴椅子上,打算在曲羅衣需要自己的時候就出手幫她一把。


    “曲宮主,需要我的話盡管開口啊!”


    “……”


    曲羅衣眉頭微蹙,不再言語,而是直直的看著走到自己跟前、仍是一身紅色勁裝的赤楓。


    “宮主,南宮將軍已經走了。”


    “嗯。”


    應了一聲,曲羅衣不動聲色的問道:“赤楓,你可知之前阿裳是去哪兒了?”


    “二小姐?她不是去琨緲山了嗎?”


    不解的抬頭看了曲羅衣一眼,赤楓迴道。


    “琨緲山?”


    聽到這個迴答,曲羅衣眼中的疑惑便已經全然消散了。


    眼前這有著自己異常熟悉的容貌和聲音的人,真的不是赤楓。


    因為阿裳眼睛不好,她去了人界的消息一旦被一些不軌之徒知曉,那必然會有很多麻煩,所以雲狐宮一直對外宣稱,曲落裳之所以時常不在雲狐宮,是去了南邊的琨緲山養病。而赤楓作為自己的心腹之人,這種事情怎麽會不知道呢?


    因此,暗暗歎了口氣之後,曲羅衣衣袖一揮,便有帶著紫光的繩索將“赤楓”緊緊捆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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