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並不知道,朱珩青已經在當晚,就跑去客棧查看。


    隻可惜朱珩青慢了一步。


    他到的時候,掌櫃已經卷款跑路。


    “肯定知道,隻是快慢的問題。”


    這時,魏海東餘光瞥見馬車後方放著一個大箱子,他眼神發亮,驚喜地盯著蘇南星。


    “莫非,蘇小姐是要憑空編造出來一個人,擔下倒賣煤塊的罪名,讓朱珩青有口難言?!”


    蘇南星淡笑,“正是,他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倒賣煤塊的人不是他,那我就找其他人出來當,到時候有得他難受的。”


    魏海東努力壓住嘴角笑意,蘇南星真的太損了!


    朱珩青那人又小心眼又謹慎,第一次吃這種啞巴虧,一定難受死了。


    “蘇小姐這般良計,我一定不拖蘇小姐的後腿。”


    “行,這錢放你那,沒有什麽問題吧。”


    “蘇小姐盡管放心。”


    “那魏大人等全部查完了,再說自己抓到那賊人,別有一些黑心肝的,沒買那麽多,就說自己買了那麽多。”


    魏海東點頭,轉而說起其他事情,“我想問蘇小姐,要擴張藥堂生意嗎?東市旁的藥堂人滿為患,不少人等了一整天,也排不上號問診。”


    蘇南星知道,這也是個問題。


    她想了想,從袖子裏拿出一袋銀子。


    “這錢給你,我暫時沒有新的店鋪,就麻煩魏大人在城南和城西,為我再尋一處店麵。”


    夥計的事情,蘇南星根本就不用多上心,隻要交代藥堂的趙掌櫃多招些人就好。


    直到把魏海東送迴知府,又將一箱銀子從後院小門送進府中後,蘇南星才迴家去。


    下午沒什麽事情,她就一直待在家裏睡覺。


    蘇母帶著兩個孩子在讀書。


    她托林風,搜羅了很多書過來,她發現林風真是個好孩子。


    有禮貌,能力好,又能說會道,知道的東西超多,每次來都會自己講些趣聞,逗自己開心。


    蘇母對於林風的印象,從一開始的警惕,變得越來越喜愛這孩子。


    ——


    朱珩青派了大量人手,去查找道風掌櫃的下落,僅一晚上,對方就被抓到。


    彼時,黃掌櫃為了不被抓到,拚命逃跑,身上受了三支箭,雖有些嚴重,好在沒有命中要害。


    有兩支插中大腿,一隻插進後背右上方,靠近肩膀的地方。


    他身上的傷口沒有人給他處理。


    伸出來的箭矢尾巴,也隻是被朱珩青的人,用刀割掉,箭頭可還留在肉裏。


    黃掌櫃像條死魚一樣,被人扔在冰冷的地麵上。


    朱珩青手裏拿著帶倒刺的皮鞭,狠狠揮在黃掌櫃的背上,一下將淺藍色的衣服染成暗紅色。


    他伸腳踩住對方的臉,堅硬的鞋跟甚至打了個轉。


    “啊!!!”


    黃掌櫃發出一聲慘叫。


    “我問你,那些錢到哪裏去了!”


    “呃啊……我不知道,朱老板,求求你,放過我吧,這錢就是被別人偷了……啊啊!!”


    “你撒謊!這錢就你一個人知道下落!再不說出真相,我把你的家人全都殺死!”


    朱珩青冷眼看向身後,五花大綁的黃掌櫃家人。


    幾個小孩害怕地縮在一起,小聲哭泣。


    “朱老板,我的家人全在你那裏,你想想也知道,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朱珩青眼含戾氣,又轉頭盯向黃掌櫃,“如果不是你,那你跑什麽!你分明是做賊心虛!”


    “這……這麽多錢丟了,我怕您怪...怪……”


    他話沒有說完,朱珩青已經氣到又踹了對方一腳。


    什麽東西!


    就因為這點事情,所以跑掉?


    要是掌櫃能早點來報信,說不定都抓住那盜賊,現在隔了一晚上,那賊人都不知道跑多遠了!


    “把那天的情況如實交代,我饒你一次。”


    黃掌櫃神色一喜,忙把那天的事情都說了,還描述了當天房客的外貌。


    等全部事情交代完,黃掌櫃期盼地看向朱珩青,“朱老板,現在可以放了我吧?”


    朱珩青冷笑,“嗬,都關起來,什麽時候查清真相,什麽時候能出來。”


    黃掌櫃想爬過來抓對方腿,被躲開後,他慘叫道:“不要啊!求求你!”


    朱珩青親眼看著,黃掌櫃一家被栓進鐵籠內才離開,從問話的暗牢中離開,路過前院時。


    他恰巧見到裴文嶽從外麵進來。


    “裴兄,你去外麵做甚?”


    昨天晚上隻顧著家產的事情,都把裴文嶽晾到一邊,沒有管對方幹什麽去了。


    “我去見了些朋友。”


    “朋友?”


    朱珩青疑惑,裴文嶽要是有朋友,怎麽用得著睡在自己家裏?


    裴文嶽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都是一些無處可去的可憐人罷了,我看他們可憐,去給他們送吃的。”


    朱珩青心下有些不悅。


    合著家裏借對方住,對方還要拿自己招待的食物,去做人情送給別人?


    但他沒有表露出來,隻問:“是什麽朋友,讓裴兄如此上心?”


    裴文嶽沒有細說,神秘一笑,“朱弟,當然是能助你我登台城主之位的墊腳石了。”


    朱珩青訝異,裴兄要來這麽大的?


    上一個這麽做的人,屍體可還掛在城南大營上,被凍成幹屍了。


    “這不妥吧?”


    “有何不妥?隻要我們抓住魏海東一絲錯處,就能借題發揮,煽動這些人去知府抗議啊!又不用我們出麵,到時候隻要朱弟出麵就可以。”


    裴文嶽說著,眼裏閃著精亮的光。


    朱珩青沒說話,他怎麽感覺裴兄要拉他下水?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出麵擔當,讓自己出麵?


    他知道天下絕無免費的午餐。


    獲得什麽東西,都是需要付出一樣的代價。


    可他不知道,裴文嶽要他做什麽。


    “裴兄你……自己…就好,我覺得寧繁城現在就挺好的。”


    他隻是想賺錢,想給都城朱家長臉,沒有必要冒險造反,搞不好會將都城朱家一起拉下水。


    裴文嶽盯著他,沒說話,臉上掛著奸詐的笑容,令朱珩青有些不舒服。


    對方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裴文嶽沒有直接把話說死,“朱弟再好好考慮,我等你給我答複的那一天。”


    朱珩青現在不說,是因為沒有被逼急,所以他要等個機會,等一個能讓對方,討厭上魏海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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