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坐著中巴車,一直到當天半夜的時候,到了另外一個小城。我心頭奇怪,老抵帶著我們沒有在成都上火車,反而是到了這地方一個破爛的小火車站坐上了車。


    坐在臥鋪上頭,我問了老抵一句,這貨粗粗的答了一聲。


    “小爺,這事兒是四爺交代的,我們這迴可不是去旅遊,那地兒太偏,成都沒有到那地方的火車開。”


    一連做了兩天的火車,車子早就已經不知道開到了什麽地方,根據老抵說的,火車早就進了貴州,白天的時候外頭隻看得到一座座深山。終於,火車到了一處地方,老抵招唿了一聲,一群漢子叼著煙就下了車。


    轟隆隆的火車隻停了五分鍾就開走了。這地兒是深山中的一個小站,整個一趟破車隻有我們幾個在這地兒下。


    一群漢子背著包不斷的瞅著周圍。一個貨手裏頭還拿著個地圖不斷的看,


    “我們現在應該是在這兒,四爺前兩年已經過來咧,按著他給的方向,我們得順著這條路過去。”這貨邊說邊有模有樣的朝著一個方向一指,所有人都瞪著這貨,那方向上頭,直接就是個不曉得多深的懸崖。


    “你錘子吃多了?”


    這小車站隻有個大爺管理員,常年住在這深山裏頭,不得不說敬業。遠遠的在車站屋子門口眯著眼睛看我們,老抵走過去問了一陣,跟這大爺指指點點了好一會兒,迴到這頭,一巴掌給那漢子扇了過去。


    “看個求的地圖,那地兒要是地圖找得到,還用得著我們做求。”


    說完拿起包順著條小路就朝著上山的方向走,一群人進了山,後頭的車站越來越小,遠遠看著那老大爺朝著這頭跑,嘴裏像是還在喊。距離太遠,我隻略微聽到了句,


    “你們小心點咧,旅遊可別進山太深了。這地兒不太平。。。”


    昨天晚上開始我就發現,一群漢子裏頭就有上次的伍成,還有一個叫丁炮的貨,這漢子一路上話最多,上了山之後嘴裏頭都還在念。


    “抵爺,剛才那老頭跟你說了啥?”


    老抵看了這漢子一眼,丁炮明顯臉色有些閃,沒想到老抵還是開了口,


    “我跟他說我們是來旅遊的,那老哥叫我進山如果遇了人,有多遠躲多遠。”


    一群人順著這山上的小路走了一個來鍾頭,周圍全是茂密的樹林。劇幾個漢子路上說,這一帶是在貴州附近,叫什麽小橫斷山脈。這地兒我在地圖就他娘的沒聽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群貨自己的叫法,一條小路就在山澗,彎彎曲曲的像是沒有盡頭。周圍的地上全都是厚的已經爛了的葉子。


    眼看著又到了一個山頭,一群人背著包在林子中剛爬到一半,走在前頭的老抵突然一停。


    所有人都停下步子,我心頭一驚,順著山路走了這麽深,周圍全都是漆黑的林子,哪裏看得到什麽東西?


    老抵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一個方向,招唿了一聲,一旁的丁炮扯著嗓子就吼了一聲。


    “喔。。。喝。。。。”


    我駭了一大跳,這貨吼的太過突然,一時間山林裏頭全是這這聲音的迴聲。突然,就聽著這順著小路往深的方向,同樣的一聲吼聲傳來。


    “抵爺,是他們。”


    老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帶著一群人離開了小路就朝著這方向走。林子之中全是坑坑窪窪的地兒,高低不平不說還有很多爛樹倒在前頭。


    “跑哥,你剛才學的啥?”


    丁炮這貨正好翻過一個爛樹枝的坑,還在喘氣,


    “小爺,你沒聽出來,我這學的是狼叫。”


    我被噎的夠嗆,心頭罵了句這狼叫怎麽就連狗都不如。不過這種話我是怎麽都隻敢在心頭想想。


    老抵帶著一群人在這密林裏頭悄悄的往前竄,整整爬了一座半山左右。遠遠的就瞅到一個空地。一群人剛到這空地上頭,就聽著旁邊的樹林一陣竄動,不多時,兩個穿著粗布衣服的漢子從裏頭走了出來,見麵臉就快笑了個爛。


    “抵爺,你們到咧?”


    老抵看了眼周圍,


    “老幺呢?”


    這兩個漢子居然等在這深山裏頭,我心頭吃驚,因為這兩個漢子身上,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好些地方都有些破。身上全都帶著泥巴,像是一直等在這空地邊上的樹叢裏頭。


    “四爺讓我們等在這兒,他已經進山有兩天了,我們守在這兒,一直等著抵爺你過來。”


    老抵嗯了一聲。接著小聲的問了幾句什麽,兩個漢子陸續都開了口。一旁的丁炮也是衝著就喊了幾聲。


    “腿子。這地兒鳥不拉屎的,你們兩個錘子貨這兩天就看著這天上的葉子發呆?”


    我沒有說話,但心頭早就奇怪的不行,這深林裏頭一路走來,我早就已經摸不清楚迴去的路,按著這兩個夥計的說法,幺舅還在更深一些的地方,我們這迴過來,到底是要做什麽?


    老抵粗粗的問了句,


    “那地兒已經摸到了?”


    “抵爺,四爺讓我跟你帶了話,說是到了地方之後,隻能白天進去,晚上就躲在周圍,千萬別露頭。。”說完看了眼一旁的丁炮,


    “這地兒山太深,距離那地方還有幾十裏路,我們在前頭已經找了一處落腳的地兒。錢也給夠了的。”


    我心頭一驚,兩個漢子像是很熟悉一般,領著我們進了旁邊的草叢,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全都在埋著腦殼朝著前頭走。不一會兒,居然到了一處大路上頭,丁炮和兩個漢子邊擺談邊在前頭帶路,老抵帶著一群人跟在後頭。


    走了半個來鍾頭,就在某一瞬間,我根本沒注意到,老抵不斷的看著周圍,腳步變得慢了下來。連帶著所有後頭的漢子的步子都放的很慢。一旁的伍成眯了眯眼睛,聲音很小,


    ”抵爺,有些不對頭。“


    老抵沒有說話,一雙眼睛時不時就看著走在最前頭那兩個粗布衣服的漢子。我根本沒注意到,走在這山林裏頭,老抵看著這兩個漢子的神色,就那麽一刻,居然閃過意思複雜。之後粗粗的歎了口氣。就那麽微微的念了句,


    “已經沒救了。”


    我心頭一驚,走在這深山裏頭,一時間也是看向了前麵的兩個漢子。


    安靜的樹林之中,這條土路也顯得是很奇怪,一路走過來,這深山老林的除了密密麻麻的林子,哪裏看得到什麽人?偏偏就有這麽一條兩米多寬的路,我其中一段上頭,還看到了馬車輪子壓過的痕跡。


    我壓根已經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越往前走,林子變得越加稀少了起來。


    一直到順著這條路拐過一個彎,就看著前頭的山林之中,居然出現了好幾座老舊的茅草房,透過樹林看著外頭的天色已經是到了傍晚。這幾乎是在這深山裏頭第一次看到房子,一群粗布衣服的漢子跟著領頭的三個人就站在這樹林邊上,看著前頭突然出現的幾座安靜的茅草房。


    ”炮子,你娃別光顧著走,褲子沒提緊,自己看看後頭。“


    一個漢子突然喊了一聲,前頭的丁炮跟兩個漢子正要進那茅草房的門,偏偏聽了這句話,這貨突然就站住了。


    “炮子,你自己看看,那房子你敢進去?”


    一旁的一個漢子冷聲的開了口,我心頭一驚,下一刻,就看著丁炮的眼神有些慌,猛的看向了站在他旁邊的兩個夥計。這兩人一路走來,渾身好些地方都是泥巴,之前一直都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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