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一個多月,眼看著店裏頭的生意也沒什麽起色,我坐在店門口直打哈切。就看著這一整天都沒多少人的的偏僻街上,遠遠的兩個漢子已經衝著這頭走了過來。


    我心頭一抖,站起來就打算關門,但兩個貨走的飛快,一轉眼就到了我這店子門口。臉都快笑了個爛,


    “小爺,大白天的關啥門?”


    開口的貨叫伍成,這貨站在門口,一時間不敢往裏頭走,笑起來一口爛牙全都露了出來。後頭跟著的那一臉老實的漢子叫德粗,兩個貨都是假貨店那條街的夥計。


    “成哥,最近生意不好,讀書的事兒又忙的緊。”


    我幾句話扯了巴子(編理由)就準備閃,誰曉得兩個貨笑嘿嘿的杵在門口根本就不走,還趕緊伸手過來幫我上門。


    “小爺,這事兒我們來就成,怎麽能勞煩您?”


    我心頭憋的難受,兩個漢子發了煙,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亂扯,我一臉微笑,其實已經是在心裏直罵。你們兩個往我店裏頭一站,我今天還做個屁的生意?


    眼看著這伍成一張嘴還在口水直飛的亂扯,


    “小爺,我跟你說,我們上迴去西昌做的那一筆生意,弄順兒(一個夥計)那龜兒現在還沒下得了床,我就說當時聽小爺你的沒錯,那棺材開不得開不得,這龜兒子手癢,第一個下去就把那墓裏頭的木棺開咧。。。”


    終於,我開了口,


    “成哥,這次是什麽事兒?”


    這嘿嘿的漢子話音一停,這迴反而變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德粗開了口,


    “小爺,店裏頭接了單生意,有弟兄去踩了點,那下頭應該是有東西。不過您也知道,這種一旦露了氣兒的墳,弟兄夥要是下去,進門那一下得點火(點香)。現在四爺不在,一般這種事兒也少,現在能點火的就隻有你了,這種事兒,還得找你幫忙。。。”


    說道這兒,這貨頓了一下,


    “來之前掌櫃的說了,這一迴給您分一分的成。”


    一分的成?這幾個貨今兒一來我就知道沒好事,不過打死都沒想到,言板臉居然能給這麽多。這幾年,這群貨連帶著我自己是幹什麽勾當的我清楚的緊,這夥計那句“露了氣兒”是句黑話,意思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肯定是在地下,而且那地兒的東西可能已經跑出來了。


    想到這兒,我心頭就有些不是一般的抖,就說之前那漢子說的去西昌那一迴兒,進到一個山墓裏頭去倒古董,結果好幾個夥計被那地下的屍油給沾了身,就連這群夥計,現在都還有沒下床的。自那次以後,我就已經再也不跟這群貨出門,隻是守著自己的店子賣些假古董。


    眼看著最後,我終於點了點頭,兩個夥計總算鬆了口氣。我心頭氣的發抖,要不是這個月的錢還沒著落,缺錢的緊,打死我都不會出這趟門。


    店門關了之後,把一個布袋朝著衣服裏側一裝,跟著兩個漢子就準備出門。偏偏這時候那伍成來了句,


    “小爺,最近風聲緊,你這幾樣東西最好別擺在外頭。”


    這貨邊說邊瞅著我擺在櫃台裏的幾樣泥壺。


    我懶得理伍成,這種事兒我現在可是清楚的緊,隻是笑著念了句,


    “成哥,我這兩樣東西,可是有證書的。”


    這貨眼睛一瞪。“喲,小爺,沒看出來,您現在手法高明了喲。”


    我這店的街道,那是偏的連車都開不進來,出門上了兩個漢子停在路口的車,這天下午一路就出了成都。到了後頭我才知道,這兩人說的地方,居然是在距離成都不到一百裏的一個縣城裏頭。


    我坐在車子後座上,背著偷偷的清理著自己身上帶的東西,兩個漢子坐在前頭,車子後備箱裏頭早就放好了兩個大布包。


    一個多小時才下了高速,在縣道又開了半個來小時,總算到了兩個漢子說的地方。這種事兒我也不是第一迴,找了個地方就把一身行頭換好,用黑粉在嘴巴邊上抹了抹,把一個平光眼睛擦了擦往頭上一帶,整個人看上去“一臉依稀刮了胡子”,年紀老了十歲不止。


    兩個貨帶著我在這縣城裏頭七拐八拐,最後到了一片老房子的地帶,這地兒滿街雜亂的街道和院子,比我開店那地方好不了多少。


    瞅這樣子,兩個漢子在這地兒也來的少,走到一處街口的位置,正好開著一家小賣部。伍成抬腳就走了進去。


    “哥們,買包煙。”


    一個胖子正趴在裏頭唿唿大睡,喊了好幾聲,這胖子老板才抬起個頭。


    伍成邊叼了一根邊朝周圍看了看。


    “哥們,打聽個事兒,你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姓張的老關(住戶)?”


    估計瞅著是陌生人,這店老板反複看了我們好幾眼,最後才順著個胡同指了指。


    “就在那裏頭。”


    最終,三個人到了一處老舊的院子外頭,這地方附近都是自家做生意的,人還不少的樣子。我站在外頭瞅了一眼這院子周圍,在心裏稍微打了點草稿,同時心裏頭也是奇怪,言板臉街上的夥計還真是有手段,隔成都這麽遠的地兒都能找到。


    這事兒我也不是第一次幹,整了整衣服領子,腦殼都還有些暈車,伸手就敲了這家的門。


    不多時,院子門開了,裏頭是一個中年婦女,一臉奇怪的看著我。


    “哥子,你找誰?”


    我不說話隻是裝模做樣的咳了一聲,一旁的伍成趕緊開了口,


    “妹子,這兒可是張奉才老大爺的住處?”這婆娘兩手還抓在門上,像是準備隨時關門的樣子,奇怪的是,一聽這夥計念的名字,這女的臉色居然瞬間變得有些緊張。


    “你們是?”


    這夥計扯著嗓子就說了句,“我就說不是這兒,你們偏偏說是,看吧,地方都找錯了。還讓咱們這位先生白跑一趟。”


    就在這時候,這婆娘居然一把就把門打開了。


    “是這兒,是這兒。你們就是我家那口子托人去請的先生?”


    這話不是一般的急,說完趕緊把我們三個迎了進去。


    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這裏頭不是一般的考究,老式的圍牆,再加上整齊的磚房。這婆娘朝著屋裏頭就開始跑。


    “媽,我們請的先生來咧。”


    不一會兒,一個老太婆捏捏多多的就從正門走了出來。此時我正在這院子中間,背著個手到處看。


    這種場麵,我也不是第一迴,一等這老太婆皺著眉頭的大娘到了麵前,我立馬就開了口,


    “大娘,您這房子修的年份有些長啊。”


    硬生生把這老太婆想說的給噎了迴去,隻是奇怪的點了點頭。


    “麵朝東南,本身陰氣就種。屋子格局占三缺一,你們又在這門口補上了一棵槐樹,正好填上東南角這個陰位。略一看,您這房子確實好風水。”


    終於,這老太婆眼睛都瞪了起來,


    “這。。這位先生,您可真是好眼光,前些年我們請過人到屋裏來看風水,當時的先生看了好久,最後也是您這麽說的。”


    這些年我也不是白過的,瞅了兩眼這老太婆的麵相,隨口又說了幾句,這老太婆最後一點懷疑的神色都蕩然無存。


    根據經驗,到了這個時候,我立馬就開始亂扯。


    “可這隻是其一,陰位填了固然好,可這門怎麽能開在正對陰位的位置上?風水講究的是一個山通水暢,您這地方整個院落的通氣的口都被堵了個死,時間久了,哪裏能不出事?”


    坐在這屋裏老舊的桌上,這姓張的一家子的太婆可是給駭的夠嗆,到最後,完全是滿臉救星的看著我,蒼老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先生,我們到處托人,好多人都來看過,完全沒用。這一迴,您幫我們看看,可得救救我們家的老張頭咧。。。”


    “這。。。這事兒,真的太邪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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