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還,你在看什麽?”


    我猛的就盯著背後,遠的有些空的街道上,就看著幾個人麵無表情的走著。像是根本就沒看到我們一般,反而,就在我們身後空無一人的地方,我分明就聽到了腳步聲響起。那聲音很輕的不輕,就像是有人在朝著你走來,而你根本就看不到他。


    “快。。。快走。”


    我順手拄起拐杖,慌忙的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厚眼鏡慌得罵了一聲,


    “這附近隻有這麽個公交站,不曉得多久才有一趟車。不坐車,我們得兩個小時才走的迴去。”


    我哪裏管得了那麽多,拄著拐杖越走越快,厚眼鏡邊喊也是邊跟了上來。周圍還有來來迴迴的人在走。每經過一個身邊,我都把腦殼埋得死死的。就在之前我已經發現,這些走在路上的人,一個個根本就是麵無表情。。。


    我駭的夠嗆,正好迎麵又走來一個中年大嬸,手裏頭還牽著一個娃子,我腦殼死死的埋著。盡量讓自己的動作顯得正常,終於是從邊上走了過去。就在這麽一瞬間,突然,我感覺到了什麽,邊走邊悄悄的迴過了頭。就發現已經走到身後的那大嬸和小娃,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已經停下了步子。要是平時,肯定覺得這小娃雪白的臉乖的不行,偏偏這個時候,我隻覺得毛骨悚然,厚眼鏡女依舊什麽都看不到,也是扭過頭對著空氣使勁瞅,


    “劉還,我。。。我怎麽覺得你不對頭。你別嚇我。。。”


    我眼睛早就瞄準了遠處的一個還亮著燈的店子。就在這街道的盡頭拐角的位置,是這地方少數還開著的門麵之一。


    我瞟著身後的那兩個人站在原地,居然慢慢的扭過了頭,那小娃張著嘴,像是在對那中年女的說著什麽,眼睛木瞪瞪的就看著我們兩個的方向。問題是隻看得到嘴巴動,遠遠的壓根就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隻覺得汗毛都立了起來,趕緊當什麽都沒看到。最後一眼瞟到的就是,那小娃牽著女的的手居然鬆開了,眼見沒有再看我們,分明那中間留出了一個空擋。


    一瞬間,我頭皮一麻。腳底下下意識的就加快了步子,一把鐵砂死死的捏在手裏頭。


    “劉還,天。。天都黑了,你到底要去哪兒?”


    周圍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街上的人還在陸陸續續的走。終於是到了那店子門口,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我們周圍沒有人,我眼睛還是一個勁的在朝著周圍看。


    “娃子。。。施舍點錢咧。”


    就在這開著門的店子門口,還蹲著個叫花子,一個碗擺在麵前,嘿嘿的就看著我們兩個。偏偏這一迴,厚眼鏡居然就盯著這邊上,伸手往自己身上摸。我心頭一驚,“你看得到?”


    “這麽大個人,你說我看不看得到?”


    “我說你勒個人怎麽迴事?我咋覺得今天晚上你神叨叨的,走在街上眼睛都在亂看。你可別駭我。”


    我鬆了口氣,心想果然還是經驗重要,到了這有人的地方就是不同,這叫花子得了厚眼鏡的兩塊錢,髒兮兮的臉都快笑了個爛。一時間我心子有些扯著痛,兩塊錢咧,夠老子賣二十個瓶子的了。


    進了店門,老板模樣的人還在收拾東西。亮堂的店子裏頭,電視都還在放著。


    “娃子,買東西?”


    老板笑嗬嗬的瞅著我們兩個,我緩過來勁兒,再次看了外頭一眼,才發現夜色下頭,整個街道上居然真的是空無一人,剛才那種陰冷的感覺隨之而去。似乎之前看到的,全都是我的錯覺。厚眼鏡嗓門大,


    “叔叔,給我來兩瓶水。問您個事兒,這時間了這兒還有公交麽?”


    “這地方偏,這條街就我們這幾家店子開了門,現在這一塊人少。最晚十點鍾還有一班,這地方就我跟我兒子兩個,生意也不好。你們要是不想走路,就隻有等洛。”


    我笑嘿嘿的說了聲不關事,這店子也不大,外頭是買東西的,裏頭有涼板床,還看得到有人坐在那上頭跟這老板說話。過了一小會,我拄著拐杖到了門口,隔著四五米開外還看得到那叫花子蹲地上要錢,我反複看了外頭幾眼,心頭奇怪的緊,這地方都修了房子,怎麽天才剛黑,之前在路上就看得到那麽多的板板?對著厚眼鏡喊了聲要不我們先走。


    就在這時候,我順口念了句你個女娃坐著都沒規矩,腳不要抖。


    “你說啥?我腳沒抖啊?”我偏著腦殼繞過櫃台,就看著厚眼鏡坐在座位上頭,眉思眼笑的盯著電視,端端正正的腳一動都沒動。我心頭一驚,耳邊明顯的響起了什麽聲音。


    正是那之前輕的不行的腳步聲。我猛的就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大一小兩個玩意。最後的時候,牽著的手就那麽鬆開留出中間的一個空擋,像是都讓了那麽一下。一時間,我心頭發毛的緊。


    這一刻,我終於是確定了,難道真的有什麽看不到的玩意,一直就在跟著我們兩個。站在這店子門口,看著正常的不行的周圍,我唿吸都有些急促。


    那再次響起的聲音輕的不行。厚眼鏡還在看電視,我心頭害怕不敢表現出來。


    “陳竹。。。我。。我們先走吧。”


    我越想越害怕,看著那還在忙活的老板,我邊看著周圍心頭糾結的不行,人家堂堂正正做生意,我惹了鬼,還把那玩意引進了門?就在這時候,突然,


    “施舍點錢吧。。。”


    我下意識的扭過了頭去,外頭那叫花子低著腦殼就在那兒念。要是平時,我肯定以為這叫花子是一句話念得多的狗日的又想朝著我要錢。我壓根就沒理。就在這時候,我眼睛一瞪,就聽著叮的一聲,清脆的不行,像是有什麽玩意就那麽被丟在了那叫花子擺在街邊上的碗裏頭。黑漆漆的街道上頭,哪裏看得到什麽人?


    那一聲清脆的不行,我吞了吞口水,就看著那叫花子慢慢的把手伸進了碗裏頭,從裏頭拿出一個什麽東西,這一刻我看得清楚,那居然是一截髒兮兮的骨頭。我駭的差點叫了出來,這叫花子拿著骨頭,腦殼已經是抬了起來,一臉詭異的就那麽盯著我。


    “真。。。真的有人。。。”


    一瞬間,我渾身冰冷,猛的扭過了頭喊了一聲陳竹我們先走。接著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劉還,你怎麽了?”


    店子裏頭,一直在櫃台裏頭忙活的老板居然已經是沒了影。厚眼鏡像是根本就沒注意到一般,邊看電視邊扭過了頭。


    接著我就看厚眼鏡的眼神明顯變得驚恐,一隻手就直勾勾的指著我身後的位置。


    “他。。。他。。。”


    我心頭一驚,下意識的扭過了頭。自己身後居然已經是多了一個人,正是之前這店裏頭的老板,正笑嘿嘿的看著我。這張臉直接出現在了我麵前,我幾乎立馬就朝著身後退去,與此同時,手心的一把鐵砂朝著前頭一撒。接著眼睛一晃,麵前這“老板”直接就沒了影。


    這一刻,我渾身冰冷。就聽著厚眼鏡驚恐的聲音叫了起來,不斷的看著四周。


    “劉。。。劉還。這。。。這是什麽地方?”


    我一隻手死死的捏著,那銅錢就藏在手心,嘴裏頭發怔一般的念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明明每隔一段時間就用這玩意來看過。。。記憶之中,幺舅跟我說過的一種情況湧上心頭,那就是鬼迷眼睛。。。


    剛才還燈火通明的店子,就在這麽一瞬間,周圍就變得漆黑一片,才發現此時我們兩個,居然就站在一個快拆了的房子廢堆上頭。周圍全是爛磚爛瓦,這。。。這地方,哪裏是什麽店子?夜色之下,一把鐵砂就被我撒在這爛房子裏頭的空地上,眼睛看過去,居然還在冒煙。


    “錘子喲。”


    陳竹難聽的嗓子一個勁的叫,坐在一堆爛石頭上頭的厚眼鏡早就站了起來,邊叫著邊用手指著之前那門口的位置。就在之前那叫花子的地方,黑乎乎的居然是一堆燒過的紙錢灰燼,地上還有舊的不行的燃完了的蠟燭和香頭杆子。。。而就在那地上,兩張皺巴巴的一塊錢票子丟在那灰燼上頭,顯得明顯的不行。


    驚恐之中,我扯著陳竹扭頭就開始跑。也不管雙腿有多痛,恨不得丟了拐杖就狂奔。這時候我們才看到,外頭的街道簡直就破舊的不行。這地方已經是徹底到了城市的邊邊,盡頭的地方還看得到山林。


    “劉。。。劉還。我們遇到板板了。。。”


    厚眼鏡已經是哭了出來,驚慌的使勁就朝著周圍看。我壓根就沒想到這地方居然也把鬼邪叫做板板。破舊的街道安靜的出奇,兩個人拚命的跑到了一個拐角,我雙腿痛的隻得瑟,兩個人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我知道啦。這不是西區,這都已經到了城外頭囉。。。這地方早該拆了的。怎麽可能。。。我是跟著你下的車。。。我。。我要迴家。。。”


    我心頭狠狠的罵了句什麽,兩個人順著個方向接著走。路上就隻聽得到這女的驚恐的哭聲。我在心頭狠狠的罵了句再不閉口老子給你一錘子痛你幾天。這女的就看著我腳步一停。一時間,這女的慌得不行,我也不管這女的怎麽哭,蹲下來又是掏了鐵砂就抹在兩個人的腳上頭,按照以前老幺說的,被鬼迷了路,這玩意最是管用。


    “完。。完了。我以前就聽屋頭說過,晚上走夜路就容易遇到鬼,我。。我們剛才碰到的是什麽東西,過路的板板把我們引到了這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棺迴憶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驍並收藏陰棺迴憶錄最新章節